冀鲁豫军区成立后,黄克诚同志从太行山率领八路军二纵队来到冀鲁像同我们会合。他给我捎来了八路军副参谋长左权同志的一封亲笔信左权同志是我一向尊敬的老首长,已经有几年没有见商了。听说是他的来信,我就迫不及待地拆开来看。信是用毛笔写的,字体刚劲工整,内容简短亲切,大意是;
得志兄:
现在二纵队大部分已经回到平原地区,中央决定我不再兼二纵队司令了,由你担任这个职务。请你务必把部队带好。我很想念你和同志们。我们不久会见面的,到那时再畅谈吧!
我等待着与左权同志会面,等待着我们的畅谈,我有许多话要向他讲,也有许多问题要向他请教。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封简短的信竟成了他对我最后的嘱托和期望。
一九四二年六月二日,年仅三十八岁的左权同志,牺牲在山西辽县(今左权县)麻田与日寇激战的战场上了。可惜的是,由于战乱,他给我的信没能保存下来。每当我想起这封信,总是深深地怀念他,想起在赣南、闽西的艰苦岁月,想起在艰难跋涉的长征路上,想起在陕甘宁战斗的日子里与他相处时的种种往事,左权同志诚恳、热情、朴实、谦虚和大智大勇的形象,好象又出现在我的面前。太行山边陵川县有座佛子山,人称太行第一峰,海拔一千八百多公尺,古人形容‘佛山之高,黄河之捷”,“俯视中州九子四百八十初’。登峰远眺,黄水东流,云海翻腾,风卷大地。左权同志就长眠在这太行山的群峰之中。他和太行山永存他将永远活在我们的心里..........
黄克诚同志来冀鲁豫边区不久,六月,遇到了日寇一万多人分十一路的大“扫荡”。天上是飞机,地上是坦克、大炮、汽车、摩托一一机械化加骑兵,来势极为迅猛,而且应该承认他们对付我们也是有些经验了。他们的战法可以说有八条:一,集中兵力,有准备;二,歼我主力,而不单纯占点占线;三,战术慎重,分进合击与突然袭击相结合;四、夜行晓袭,走小路,住小村;五,夜间包围村庄,使群众不敢留我;六,与汉奸配合;七,使用毒气;八,夜间如受我攻击则死守到明以待支援。
根据敌人战法的特点,我们向部队提出了四项要求:行动要轻装、秘密、迅速;侦察要日夜进行,情报要确实可靠;部队要多分散、多移动,四处迷惑敌人;不攻城、不占村,随时以有准备的遭遇战的形式消火其有生力量,这也就是毛主席一再讲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战法。
这次反“扫荡”打了整整十三天。我们伤亡近七百名同志,虽然失去了整个濮阳地区,却歼灭了敌人(特别是伪军)大批有生力量,胜利还是不小的。
这次反“扫荡”胜利不久,黄克诚同志奉命由原冀鲁豫支队改编的新二旅主力和四旅到华东加人新四军了.他走后,留在冀鲁豫边区的主力部队只有三个团,一个是新二旅的四团,一个是军区独立团,再一个是华北抗日民军第一旅(实际相当一个团的兵力)。当时由于日寇接连不断地大“扫荡”,各军分区的部队都在独立作战,军区能掌握的地方武装很少。要战胜大于我一二十倍的敌人,困难是空前的。
这时,中央军委发来电报,征求我们的意见:是继续留在原地坚持下来,还是去(江)苏北(部)地区发展根据地。我和崔田民、卢绍武等同志都知道,这是中央体谅我们的困难、爱护我们但是大家也知道,开辟冀鲁豫边区这块根据地是不容易的,指战员和人民群众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可以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有我们的血汗。我们不能离开这里亲如父母兄妹的人民群众,也不能离开这块洒着烈士鲜血、埋着烈土忠魂的上地。
我们向中央发电,代表全区指战员和人民群众,请求允许我们和人民群众一起坚持冀鲁豫边区的斗争。
中央批准了我们的请求,并给了新的指示。根据中央的指示精神,我们将赵基梅、谭甫仁支队和当地几支游击队合编为有七、八、九三个团组成的新三旅,加上新二旅的四团和独立团,组成了新的第二纵队,去迎接新的、更加艰苦的战斗同志们说;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打出来的,现在虽然暂时失去了一些,但终究是会夺回来的!
我们生长在这里,
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自己的。
无论谁要抢占去,
我们就和他拼到底
激越昂扬的战斗歌声又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