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发现书本里我写给他的情书后，亲手撕毁情书，怒骂我恶心。
为了摆脱我他帮我定亲，不顾我的病将我推给别的男人。
后来他看到我狂躁症发作时因为另外一个男人的拥抱而被安抚时彻底红了眼眶。
「欢欢回来，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可我已经不需要他了。
1
生日当天，顾砚亲手布置我的卧室。
他将书架上都挂满了我最爱的白玫瑰，然而却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
书里面掉出来一个折叠的红色爱心。
打开折纸，他窥见我这么多年见不得光的深刻爱意。
当我推开门看见他手里的那张纸时脸上笑意全无，恐慌将我淹没。
「哥你听我解释……」
「顾欢，你真让我恶心！」
那张写满我爱意的纸随着他的声音被撕成碎片扔在我身上。
纸张锋利的棱角在我脸上划出一条血痕。
他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令人作呕的垃圾。
2
顾砚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
因为我从小就有轻微的狂躁症，发病的时候不仅会摔坏家里的所有东西，还会不停的伤害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父母深思熟虑后决定再收养一个小孩儿陪着我，或许能缓解我的病情。
第一次见他是在福利院里的一个长椅上，他一身白色毛衣，手里抱着一个干干净净的兔子玩偶。
安静却又那么耀眼。
仅仅一眼我就确定了让他跟我回家。
3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和他相处的十分融洽。
分明是只比我大三岁，他却承担了大部分照顾我的责任。
父母工作忙到连回家陪我吃顿饭的时间都少之又少。
是顾砚照顾我的饮食起居，督促我的学业功课。
哪怕家里有保姆，但在我的事情上他都亲力亲为。
一开始我对他只有妹妹对哥哥的依赖。
可在十八岁那天，为了赶回来参加成人礼的父母因太过匆忙而发生车祸，车毁人亡。
得知消息后的我突然发病，控制不住的摔东西，用摔碎的玻璃碎片不停的划破自己的皮肤。
是顾砚抱住了我，任由我将所有的痛苦发泄在他的身上。
等我清醒过来后他已经浑身都是血，尤其是脖子上那道口子差点要了他的命。
可我仍旧记得他轻抚我脸颊时的温柔。
「欢欢不怕，哥哥在。」
自此以后，一切都变了。
4
顾砚走后，我捧着一地的碎屑努力想要将它们拼凑起来，却不管怎样都做不到。
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眼前一片模糊，喉咙里传来的刺痛差点让我窒息。
察觉到不对劲，我努力爬起来从抽屉里摸索出一个药瓶，哆哆嗦嗦的咽下几片药才得到片刻的喘息。
这时身旁的手机传来震动，是朋友邀请我晚上一起聚餐，为我庆生。
这些年因为父母的离世，我最讨厌过生日，因为这一天也是她们的忌日。
是顾砚的陪伴和安慰让我走了出来。
今天也是继十八岁成年礼后过的第一个生日，我不想辜负朋友的好意还是去了。
只是我没想到她们还邀请了顾砚。
除了顾砚，还有另外一个身穿白裙的漂亮女人。
看见两人十指相扣走进来的时候，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的发抖。
以前我旁敲侧击问过顾砚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顾砚认真想了想后告诉我。
他喜欢扎一个麻花辫，身穿白色小裙子的女生。
最好是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温柔恬静。
而此刻被她牵着的女人已经走到我面前微微一笑。
浅浅的梨窝格外刺眼。
「你就是阿砚的妹妹吧，真可爱。」
5
来这里的大多都是我和顾砚的共同朋友，他们不断的在旁边起哄。
「砚哥，什么时候谈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怎么现在才带出来」
「是啊砚哥，平时只知道你是个妹控，没想到藏女朋友也藏的这么紧啊哈哈哈！」
旁边有人用胳膊肘戳了戳我，「欢欢，你平时跟你哥走的最近了，是不是帮着他瞒着我们大家呢。」
我脸色苍白，桌子下的手用力揪住自己的裙子摇摇头。
「我们四岁就认识了」
顾砚的声音分明很轻，却让我觉得震耳欲聋。
女生叫秦鸢，现在是一名心理医生。
原来他们是在福利院就认识了，只不过后来顾砚被顾家收养，秦鸢被秦家收养，这才断了联系。
只不过有缘分的人终究还会相遇，两人在多年后的今天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这样浪漫的爱情故事得到了所有人的祝福，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攥住，难以呼吸。
这时突然有人指着我和秦鸢惊讶道：「你们快瞧瞧，不愧是命定的姑嫂缘分，两人的穿衣打扮简直一模一样，这以后说不定还能处成闺蜜呢。」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定格在我和她身上。
我不经意间同秦鸢对视上。
她唇角带笑，那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让我下意识低下了头。
脸颊火辣辣的疼。
自从知道顾砚喜欢的类型后，我便有意无意的往这方面模仿。
直到今天才深刻的体会到什么叫东施效颦。
6
秦鸢似乎没看出我的窘迫，主动开口。
「听阿砚说你有狂躁症，以后我就是你的心理医生，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以告诉我。」
轰！
我脑海中突然炸开了锅，难以置信的看向顾砚。
气氛瞬间凝固。
我有病的事圈子里的人大概都知道一些，却从没有人拿到明面上来说。
秦鸢的话无异于是一种羞辱。
顾砚无视我难堪至极的表情，冷漠道：「听不懂话吗，不知道说谢谢？」
其余人察觉到气氛不对刚准备说点什么缓和一下。
顾砚却再次开口：「她发疯的时候很难看，你要小心些，别伤了自己。」
我耳朵一阵嗡鸣，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包厢的。
回去后我砸碎了很多东西。
「我不要心理医生，更不要她当我的心理医生！」
顾砚在旁边淡然喝茶，冷漠的看我发完疯后才起身。
「她明天就会过来，如果你敢对她发疯就滚出去。」
「哥哥！」我从背后一把抱住他，眼泪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
「求求你，别不要我」
顾砚用力甩开我的手，转头时那双眼睛里满是嫌恶。
「如果不想被送进精神病院就乖乖听话。」
7
第二天秦鸢还是来了。
「你现在的样子真可怜」
屋内只有我们二人，她将包扔在我的床上，随意的拉过一个椅子坐下。
表情嘲弄，哪见一丝温柔。
镜子里的我双眼红肿，眼下青黑，的确难看。
「你如果是专门来嘲笑我的可以滚了」我语气并不好。
秦鸢嗤了一声走到我的背后，俯身凑近我耳边。
「顾欢，喜欢自己的哥哥，你可真够恶心的」
手中的梳子突然掉在了地上，我起身用力推开她。
「滚出去！」
我将她推出门外刚准备关上门，却见她充满恶意的笑着。
「顾欢，你克死了你爸妈，如今还赖在顾砚身边不走，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难道还想要害死他才甘心吗！」
「你爸妈有你这样的女儿，活该死的早……」
「你闭嘴！」
她的每一个字都在挑战我的底线，刺激我的神经。
忍无可忍，我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顾欢！」
刚上楼的顾砚冲上来，重重甩了我一巴掌。
脸颊火辣辣的疼，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嘴里全是腥甜的味道。
8
顾砚傍晚才回来。
「顾欢，明天去道歉。」
我双臂抱膝的坐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盯着面前那个秦鸢没带走的包。
黑色的包上面有一个明显的白色兔子挂坠，和当年顾砚从福利院带出来的一模一样。
是那只的缩小版。
这么多年了，那个兔子他一直小心翼翼的摆放在床头，连我都碰不得。
原来如此。
我疲惫的闭上眼睛，嗓音干涩。
「我不去」
面前的身影突然蹲下，顾砚冰凉的指腹贴在我高高肿起的脸颊上。
「还疼吗？」
我恍惚的盯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哥，我……」
疼字还没发出来，下巴就突然被他用力甩开。
顾砚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凉薄而残忍的吐出几个字。
「既然不听话，那就关到听话为止。」
顾砚摔门离去的那一刻，我的恐慌攀至最高点。
「哥！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分明是最熟悉的卧室，此刻却犹如地狱般可怕。
我不停的拍打着门板祈求着外面的人能心软。
可不论我怎么呼喊，哀求都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我突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变得稀薄，窒息的感觉让我双手开始颤抖，喉咙里像吞了数千根银针一样刺痛。
脑海中闪过无数模糊的画面，压迫着我的神经。
为了缓解疼痛，我将那瓶药全都倒进了嘴里，希望能跟以前一样让我镇定下来。
可这次却一点用都没有。
我的目光投向窗外，身体已经比脑子更快做出反应。
在奔向窗户的那一刻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我不想再被关起来了。
9
再次恢复意识鼻息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隐隐约约的声音传入耳中。
「阿砚，欢欢毕竟是你的妹妹，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
「她从小被惯坏了，如今让她长个教训也好，免得以后去了裴家胡闹丢我们顾家的脸。」
顾砚的声音依旧冷酷，让我好不容易清醒一点的脑子又开始胀痛。
我睁开眼睛后第一时间问：「哥，什么裴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见我醒来，顾砚表情更加冰冷。
「顾欢，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跳楼！」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一个劲的问：「你说的裴家是什么意思！」
顾砚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已经答应了裴家，让你跟裴南浔订婚。」
「裴家是顾家的合作伙伴，以后嫁过去了可别像现在这样胡闹了，否则没人会护着你。」
裴南浔，裴家被找回来的那个私生子。
我难以置信的看着顾砚。
「你疯了吗！」
「顾欢」他警告的看着我，「一个月后订婚，这段时间你最好安分点，别起一些不该起的心思。」
他是在提醒我，我很快就要嫁进裴家，对他那种肮脏的心思也该死了。
「哥……」我攥住他的衣袖，哽咽哀求：「我不想嫁，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
「你答应过爸妈这辈子都会好好护着我的，你难道忘了吗？」
这种时候我只能搬出一直以来我都不敢提起的父母，奢求顾砚能改变主意。
顾砚身形一顿，眼中有了片刻的挣扎。
旁边的秦鸢突然开口。
「顾小姐的心理疾病似乎严重了不少，结婚后换个环境说不定还能好很多。」
顾砚迟疑的眼神变得坚定。
他甩开我的手，「这一个月你给我好好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顾砚并没有让人再关着我，但他却冻结了我所有银行卡。
没有钱我就算想跑都跑不了。
就这样过了大半个月，我突然接到了海城医院的电话。
外婆在家中晕倒，送往医院后被查出脑中长了一个肿瘤，必须尽快做开颅手术，否则会危及生命。
挂断电话后我还是第一时间拨通了顾砚的电话。
电话连续打了十几通才终于接起。
我却早已经泣不成声。
「哥，外婆……需要做手术，我现在需要钱……」
「够了！」那边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顾欢，本以为你只是胡闹了些，没想到为了钱连这样的谎话都能编出来，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哥，我没有，真的没有！」
我抓着手机的指节捏的泛白，情绪已经快要崩溃。
「哥，是真的，外婆现在等着钱救命，我求求你把我的银行卡解冻好不好，求你了，你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秦鸢的声音。
「阿砚你好了没有，快过来帮我呀～」
我脑中紧绷的一根弦在这时候突然断掉。
「顾砚！我不喜欢你了，再也不喜欢你了！」
「只要你把钱给我，我答应嫁给裴南浔，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