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进到秦可卿房中,打眼第一个看见的是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随后就是陈设两侧的秦太虚所作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但就像唐伯虎画过《海棠美人图》,却没画过《海棠春睡图》一样,典籍也查不到秦太虚写过这副对联。
既然秦可卿的房中陈设,极可能影射的是太虚幻境中的金陵十二钗,且唐伯虎能明确影射善画的贾惜春,《海棠春睡图》则以海棠花签“只恐夜深花睡去”影射史湘云。那么,“秦太虚”的这副对联,自然也是重要的隐喻和伏笔。
由唐伯虎单独影射“入画”的贾惜春,可知秦太虚也不是过场铺垫,肯定也会影射某一个金钗人物。而以“秦”和“太虚”相关者,毫无疑问非秦可卿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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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虚,就是秦观,秦少游。苏门四学士之一,北宋婉约派的一代词宗。最善于写“情”而名传千古。所以,秦太虚出于《红楼梦》中,当注意其与“情”的关系。
秦可卿出身养生堂,父母家人一概不知。她被秦业收养后有了弟弟秦钟。秦家三口人,以“秦”通“情”,与太虚幻境有很大关联。
贾宝玉在秦可卿房中入梦后,恍惚间跟着“秦氏”来到太虚幻境。说明是秦可卿将他引入太虚幻境见到警幻仙子。而警幻仙子与秦可卿的关系也很有意思。原文以警幻之口说:
“今既遇令祖宁荣二公剖腹深嘱,吾不忍君独为我闺阁增光,见弃于世道,是特引前来,醉以灵酒,沁以仙茗,警以妙曲,再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于汝。”
尽管没有明确交代这个“可卿”就是秦可卿,但从之前秦氏引路,可卿为名字,可知两人当作一人理解。而秦可卿的前世就应该是警幻仙子的妹妹“可卿”。
如此,秦可卿出身“养生堂”的原因便有了解释。皆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太虚幻境的主要职司就是“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既然主张“情”之一事,自然便以“情”为“秦”。
所以,不是秦可卿跟着秦业姓“秦”,实在是秦业、秦钟父子当为秦可卿而生才是。秦可卿一死,他父子接连死去,便可算作证明!
按照《红楼梦》“谐音”伏笔的规律。秦可卿谐音可作“情可倾”,秦业谐音“情业”,秦钟谐音“情种”。
情可倾为情痴,不顾一切
情业就是情孽,纠缠不休。
情种也是情终,难得解脱。
这一家三口合起来,代表这一干下凡历劫的“风流冤孽”们的痴情不悟,诠释出“情迷”的所有症结所在。也是太虚幻境“司人间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的因由。
那么,太虚幻境由何而来?何为“太虚”,何为“幻境”?
其实,“太虚幻境”与“风月宝鉴”的意思颇为类似,大体就是“情之幻梦”的意思。曹雪芹创建这么一个掌管世间之情的所在,就是以“情”之虚幻,证明“情”的本质不受干预和管理。
神瑛侍者前世是和尚,按说不能生“情”,却偏偏与绛珠仙子生情,要下凡历劫去斩断情缘。然而,下凡后他化身贾宝玉,与林黛玉、薛宝钗等人还要经历一世情缘……真的能够堪破和斩断?还是越纠缠越深?
秦可卿名“情可倾”,便预示出“情”不可断的事实。倾尽所有也难以斩断,无论富贵、兴亡、仙缘都可“倾”,唯有“情难断”!
所以,贾瑞才会在风月宝鉴中迷失,皆因他执迷不悟、求仁得仁。而贾瑞字天祥,他影射的何尝不是天降祥瑞“衔玉而生”的贾宝玉?
言归正传,既然秦可卿出于太虚幻境,以“情”而姓秦,她的房间更留存着金陵十二钗的相关线索,就可推测是太虚幻境的现实影射。曹雪芹极可能因秦太虚词中之情,创作和设定了太虚幻境,以及《红楼梦》之“情”不可断绝的主旨。
秦观所作情词虽多,却无出于《鹊桥仙·纤云弄巧》一首: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红楼梦》中所有之情,都可从这首词中找寻到对应的答案。无非是“情可倾、情业、情种”一干影射。尤其是对宝黛钗三人《终身误》的结局影射,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结局,岂不就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所以,秦可卿房中出“秦太虚”,实际就由秦可卿的警幻仙子“妹妹”身份,暗示太虚幻境源自秦太虚。至此,秦可卿的“任务”大体结束,她也很快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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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