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动物庄园》,其中有这样一个角色,象征着现实中的一种人:勤劳善良,无私奉献,但是脑子不好使,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尤其是特别相信自己信仰的人。这个角色就是一匹马,名字叫鲍克瑟。
小说这样写鲍克瑟与另一匹叫克拉弗的马:对他俩来说,靠自己想通任何问题都很困难。很明显,这就是说他们没有脑子,不会思考。不过,克拉弗比鲍克瑟还好一些,鲍克瑟尤其缺乏思考能力。
但是,鲍克瑟非常忠诚,非常勤奋。在动物们造反之前,拿破仑、斯诺鲍、斯奎拉这三只猪秘密传播动物主义,鲍克瑟与克拉弗积极宣传,他们从不缺席会议。开会结束唱“英格兰兽”,都是他们带头唱。
造反成功后,庄园里的动物们过上了大集体生活,各尽所能,共同劳动。鲍克瑟干活特别积极,特别卖力,“一个顶三个”,从早到晚不停地干,总是出现在工作最艰苦的地方。显然,这是先进工人代表。
鲍克瑟不仅勤劳,而且具有无私奉献精神。他和小公鸡约好,让小公鸡每天早晨提前半小时叫醒他,以便在正式上工之前做一些志愿劳动。鲍克瑟不怕困难和挫折,他的座右铭是:我要更加努力工作。
与鲍克瑟这种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猫。一到有活干的时候,猫就跑不见了,几个小时看不见踪影,直到吃饭时或者收工后,猫才若无其事地重新露面。还有驴,虽然也干活,但从来不承担额外的工作。
动物庄园里办了读书班,开展扫盲运动。但是,克拉弗学会了全部的字母,却不会拼单词;而最糟糕的是鲍克瑟,只学会了A、B、C、D,其他的再也学不会了。最后,鲍克瑟也就满足于学会这四个字母。
这其实也是在暗示,克拉弗与鲍克瑟脑子不好使,与前面说的“靠自己想通任何问题都很困难”是一个意思,只是根据情节需要换了一种更有趣的说法而已。当然,这也是在向读者强调,以为后文做铺垫。
后来,拿破仑发动军事政变,打跑了战功赫赫的斯诺鲍,掌握了动物庄园的绝对权力,并且取消了星期天早晨大会,成立了一个由猪组成的特别委员会,由他亲自统管,来决定庄园里的一切事务。
其实这就是拿破仑的独裁。对此,鲍克瑟只是感到有些茫然,他竖起耳朵,抖动几下额头的毛,费力地想理出个头绪,结果没想出任何可说的话。也就是说,鲍克瑟的脑子无法判断这里面的是非。
拿破仑赶走斯诺鲍实现独裁统治之后,派斯奎拉在动物中间抹黑斯诺鲍,说斯诺鲍的功劳被夸大了,斯诺鲍不比一个坏蛋强多少,并向动物们强调“铁的纪律”。
鲍克瑟琢磨了好一阵子,得出结论:
如果这是拿破仑同志说的,那就一定没错!
从此,鲍克瑟的座右铭又多了一条:拿破仑同志永远正确。
后来,动物庄园在拿破仑的带领下开始了艰苦创业——建造风车。在这个过程中,鲍克瑟无疑是中坚力量,最苦最重最危险的活,总是他来干。
鲍克瑟用“拿破仑同志永远正确”和“我要更加努力工作”回答所有的难题。他又让小公鸡每天早晨提前三刻钟叫醒他。而平时空闲他总是独自去干活,有时夜里借着月光,他也会干上一两个小时。
不过,鲍克瑟虽然脑子不好使,却很正直。有一天,拿破仑与斯奎拉又抹黑污蔑已经被打跑的斯诺鲍,说斯诺鲍是敌人派来的奸细,鲍克瑟说他不相信斯诺鲍一开始就是个叛徒,至于后来是另一回事。
斯奎拉说:“我们的领袖,拿破仑同志,已经明确地声明,斯诺鲍从一开始就是琼斯的奸细,远在起义之前就是的。”
对此,鲍克瑟虽然正直,但毕竟脑子不好使,说:“奥,这就不一样了,如果这是拿破仑同志说的,那就肯定不会错。”
然而,即便鲍克瑟相信了,拿破仑还是想把他清洗掉。拿破仑的三条狗向鲍克瑟发动攻击,但因打不过,才算了。不过,其他的有质疑的动物都被干掉了。
对于大清洗,鲍克瑟说:
“我不明白,我真不愿相信这种事会发生在我们庄园里,这一定得归咎于我们自己的某些失误。要解决这个问题,我想关键就是要更加努力工作,从今天起,我早上要提前一个小时起床。”
看看,典型的愚蠢而忠诚,忠诚而愚蠢。
动物庄园后来宣布成立动物共和国。根据规定,马到12岁退休。鲍克瑟快要退休了,但是他也终于病倒了。后来遭遇饥荒之年,在食不果腹的情况下,鲍克瑟坚持长时间劳动,在一次拉石头时倒下了。
鲍克瑟这样一个最忠诚的成员,病倒了,站不起来了,也马上退休了,而他的领袖拿破仑这头猪是怎么对待他的呢?拿破仑向动物们宣称送鲍克瑟去最好的兽医院治病,但其实是把鲍克瑟卖给了屠马商。
来拉鲍克瑟的马车上写着字,驴认出来了,对大家念道:
威灵顿,艾夫列?西蒙兹,屠马商兼煮胶商,皮革商,兼狗食的骨粉商。
三天之后,斯奎拉宣布,鲍克瑟死在了兽医院里,在鲍克瑟最后的几个小时里,他陪在身边,而鲍克瑟临终遗言是:
同志们,前进,以起义的名义前进,动物庄园万岁!拿破仑同志万岁!拿破仑同志永远正确!
追悼会之后,从威灵顿来了一辆马车,送了一个大木箱来,那是一箱威士忌酒。
鲍克瑟,是谁的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