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前,我写下了《中国当医生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内卷之下,大多数医生沦为牺牲品》这篇文章,在网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说出了广大年轻医生的心声。其实在整个医生群体中年轻医生是最苦最累收入最少内卷最严重的,而在年轻医生之中呢,规培医生才是最为可怜的牺牲品。就在今年的三月份,连续有四名医学规培医生自杀,其中一名还是八年制博士规培生。难道这些医学硕士博士们都傻了吗?放着光明美好的前程不要,纷纷跑去自杀?这让他们的父母怎么去承受这种失去至亲骨肉的悲痛呀!为什么白色圣洁的象牙塔会变成逼人自杀的恶魔?
在人口老龄化的大趋势下,很多地方医保资金出现“穿底”风险,在这种情况下,医保纷纷从严控费,DRG和集采大行其道,于是全中国40%左右的医院出现了亏损,有些医院甚至破产倒闭。2022年全国医院年亏损1.7万亿,有2400家医院持续亏损。著名的号称“宇宙第一医院”的郑大一附院2022年营业收益达到218亿,但盈利仅为0.2亿元!勉强算是收支平衡。在近一半医院都处于亏损状态的压力下,医院自然减少招聘规模,减少人力成本,大量使用规培医生这一免费劳动力。
在没有明确法律约束的情况下,大量的医院就开始耍流氓了!就是既要这些规培医生加班熬夜拼命干活,又想打着规培的名义不给钱。规培医生彻底沦为干活的牛马,不光不受劳动法的保护,连续工作36小时、48小时更是成为常态。如果规培医生不听话,就以不发规培证威胁。要知道,如果没有规培证,基本就斩断了规培医生的职业前途。
2020 年,医疗行业论坛丁香园曾针对规培生做过一项月收入调查,近三成(27.5%)表示每月收入在 1000 元以下,其中 8% 的人表示规培期间「没有收入」,每月收入在 3000 元以上的占 32.3%。也就是说大部分规培医生月收入在3000元以下,每天辛苦工作赚不到100块钱。请问,100元钱能请到农民工干一天活吗?而这些规培医生可都是硕士、博士等高学历人才呀。
给的钱如此之少,如果工作较为清闲,还能说得过去。可是规培医生却几乎承担了医院的大部分底层工作。很多医院如果离开了规培医生,压根就运转不了。作为一名规培医生,你扮演着“住院医师”的角色,需要照顾多达10多位住院病人,忙得甚至无法请假;科室每天都有手术,你作为助手需要全程参与,有时候工作时间甚至超过48个小时。医院规培医生们在医院安排的拥挤宿舍中挤出时间和空间来写论文,他们奋力工作着,尽管面临着微薄的收入和巨大的压力。
2024年3月3日,一名叫曹丽萍的规培医生在医院内自杀,年仅26岁。曹丽萍当时是湖南省师范大学医学院研三的学生,在湖南省人民医院规培。她在遗言里面写道:“大年初六上了三十多个小时班不眠不休。可是事情还是做不完,总是做不完,每天都在加班,明明是假期,可是我在加班,初七加班,初八加班。明明心脏已经快要跳出来了,明明咳嗽咳得胸痛,明明胸闷得内衣都不敢穿,可是还是有做不完的事情要做,不能回去休息。规培的意义是什么呢,是被别人任意拿捏,只要不死,想拿规培证,就得服从。是啊,26岁的年龄,身体,是很难猝死的。即使是在猝死的边缘,只要不死,就得像牛马一样干活。”
这段遗言读来让人泪目,我觉得就是旧社会的包身工也没有如此之惨吧。这种人剥削人,人吃人的制度就这样所谓的规范化培训的名义存在下来,让规培医生沦为免费的牛马!那么规培医生工作如此之累,收入如此之少,付出了三年宝贵的时间,他们就学到真正的医疗技能吗?很遗憾,答案是否定的。尽管他们付出了这么多,他们多大干着打杂的工作,大多数时间就是在拼命地写病历。他们犹如走马观花一样,在一个科室轮转3个月,刚刚混熟一点,又要去转下一个科室。已经有很多科室主任反映,现在的规培医生的临床技能掌握的熟练程度远远不如没有规培制度以前,工作一年的本院住院医生。走马观花肯定不如专注一科呀!又会有哪个医院愿意去用心培养一名外人呢?毕竟规培医生不属于医院编制内人员呀。
总而言之,我认为华西医科大学刘进教授所推行的住院医师培训非常的惨无人道,即赚不到钱,又学不到东西,规培期间还累也要命,学习周期还长达三年,是一个非常不合理的制度,堪称现代版“包身工”制度。我提出改进意见:要么将规培医生收入提高到八千元左右,要么彻底废除这种人剥削人的规培制度。同时我在这里强烈谴责刘进教授,此人堪称祸国殃民!据说他又加上了三年专科医师培训制度,真是害人不浅呀,这是想毁掉一代年轻医生呀!请大家和我一起谴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