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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崔韵时与谢流忱成婚六年,曾以为他将自己的妹妹爱若珍宝,才会一再纵容妹妹挑衅她这个长嫂。
他在新婚夜丢下崔韵时,只为了陪妹妹去放烟花;
他销毁妹妹设计摔断崔韵时手臂的证据,只为了妹妹平安无事。
他几次三番地嘱咐她,要她在妹妹面前低头、忍让。
然而到了最后,崔韵时发现原来他对她的薄待和玩弄,全是出于另一个可笑的理由。
早在她不知晓的时候,他便暗中窥伺她许久,而他妹妹则看上了崔韵时成婚前的旧情人。
于是他软硬兼施拆散了她和她的心上人,和妹妹像是瓜分战利品一样,各自得偿所愿。
他搅乱她原本平顺安稳的人生,将她拢在手中,日日享受着她的示好。
还要怨恨她对他没有半分真心,
怨恨她另有所爱,
怨恨她在乎的只是这个侍郎夫人的位置,而不是他这个人。
后来崔韵时被他紧紧抱着,听他恳求挽留,说尽悔改的话。
她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看他摔下山坡,流出的血浸透衣袍。
她毫无动容。
他活该。
——
谢流忱一直觉得自己绝不会像父亲一样为了一个女人舍生忘死,受尽折磨。
太蠢了。
谢流忱想。
世上哪有人比自己更重要。
所以他在这世上最爱自己。
他继承了父亲的歹毒与母亲的狠心,还有一副绝佳的皮囊,和父亲种入他身体里的红颜蛊。
红颜蛊能令他死而复生,即便受再重的伤都不会真正死去。
唯一的坏处是使他对痛感十分敏锐,是常人的五倍。
为此,他十分爱惜自身,不愿让自己受一点损伤。
那时他没有想过,后来会有一日,他会拉着崔韵时的手,往自己身上扎了一刀又一刀,反复哀求她不要丢掉他。
太蠢了。
他仍旧这么想。
可是他心甘情愿。
阅读指南:
有两个结局,一个be,一个he
男主对妹妹的好有特殊原因,比较后面才会解释
背景架空,架得很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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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
·
谢流忱离开后,谢燕拾才姗姗来迟,不知道他们俩有没有在外面遇见。
崔韵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若是当真遇见,以谢流忱对妹妹的疼爱,又怎么不会陪着谢燕拾进来呢。
谢燕拾一进门,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在门口停了一会,抚了抚耳边的鬓发,指尖划过耳朵、耳饰,直到落到了自己胸前挂着的那串七宝缨络上。
她在青溪的搀扶下,步态优雅地走向崔韵时。
她选了谢流忱先前那个位置坐下,和谢澄言一样,坐在崔韵时的身边。
崔韵时瞬间闻到了那种熟悉的气味,她在谢流忱的外袍上闻到过。
她屏息片刻,才继续平顺地呼吸。
谢燕拾面带歉意道:“我听说了昨晚中秋家宴的事,让大嫂丢了好大的一个颜面,但有件事我必须澄清。”
“似乎大家都以为这串七宝缨络是为大嫂准备的,事实并非如此。”
谢燕拾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将那串珠宝怼到崔韵时面前,好叫她看得清清楚楚。
“你瞧这上边的诗,乳燕拾泥依古井,鸣鸠拂羽历花林,嵌了我的名字在里面,这东西一开始就不是为大嫂准备的,是长兄一见到,就觉得与我十分相衬。”
“我无意间对长兄提到过,想要一颗色泽鲜亮的红宝石用来做首饰,没想到只是随口一句话,长兄便记在了心里,一直为我留意着,近日才寻到了符合我心意的宝石。”
“三妹妹会把这当作大嫂的东西,估计是听到一个“拾”字,便以为是“时”,倒闹出了这么多笑话,让大嫂颜面无光,我真是内疚。”
崔韵时心想,谢燕拾这是吃过早饭没有,怎么空着肚子力气还那么足,为了刺激她能说这么一长串话。
见她不说话,谢燕拾双目眸光流转:“嫂嫂若是不信,要不然和我一起去问长兄,这一开始就是为谁准备的?”
“不必了。”
就算真去谢流忱面前对峙又怎么样,六年前那件事就已经证明了,谢流忱永远站在谢燕拾那一边,为她拙劣的谎言修修补补,给她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善后。
崔韵时何必跑去自取其辱。
谢燕拾笑容灿烂:“大嫂不要误会就好,也不枉我费心解释这一番。”
“这么大颗的宝石属实珍贵,二妹妹好好戴吧。”
“是啊,不过宝石再贵也只是其次,重要的是长兄对我的心意,大嫂说得对,冲着这份心意,我也要好好戴着。”
崔韵时觉得好笑,这个话题到底能不能结束了,谢燕拾还没有炫耀够吗?
她起身,接过行云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道:“二妹妹继续吃吧,我还有事,失陪了。”
谢燕拾面露犹豫:“我让大嫂不高兴了吗?”
“二妹妹多虑了。”
“大嫂心里若是没有芥蒂,就陪着我吃完这顿饭吧。”
谢澄言插话:“嫂嫂有事要办,你别任性。”
让她一个做妹妹的劝姐姐别任性,放在哪家都是少见的。
谢燕拾无视了谢澄言,坚持道:“大嫂若是不肯陪我吃饭,便是还觉得这璎珞是被我抢去的,对我心怀芥蒂,我会寝食难安。”
“长兄知道了,又要忧心大嫂是否苛待了我,若是长兄因此误会大嫂,可怎么办啊。”
“这有何难,”崔韵时慢悠悠道,“你长兄误会了,你却没有误会,到时候你就向你的长兄解释,误会不就全消了吗。”
谢燕拾嘴唇轻颤,又道:“大嫂,我知道你看不惯长兄偏疼我,可我是长兄的亲妹妹,打从我出生,我就是这世上与他最亲密的人,我们血脉相连,相亲相爱。自从大嫂嫁入谢家,对我有诸多意见,我都让着敬着,心里委屈,不知怎么碍了大嫂的眼。”
“长兄心疼我,总劝我要宽心,做好自己便是,何必在乎旁人的想法。”
崔韵时拿出手帕掩住口唇,她真是想象不到谢流忱像朵小白花一样说这种话。
她可以确信,这句话绝对不是出自谢流忱之口。
谢流忱是不在乎旁人想法,因为他会软硬兼施,强迫别人和他统一想法。
想让谢流忱逆来顺受、默默忍耐、清者自清,不可能的。
“哦,那你人真好,了不起。”
说完这句,崔韵时好像再也看不见谢燕拾这个人一样,带着丫鬟径自走了。
谢燕拾被她敷衍得彻底,脸色一沉,再不复刚才无辜可怜的模样。
——
崔韵时把谢燕拾丢在屋内,自己去书房翻看这一旬田庄和商铺交上来的账目。
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将近晌午,行云来通禀:井慧文来了。
崔韵时先是一怔,再是笑逐颜开,能见到好友,与她细细碎碎地说些闲话,就像回到年少时一样,短暂地脱离了谢家这个苦闷的牢笼。
她说:“快请进来。”
井慧文进了屋子,一看见她,脸上就露了点笑。
尽管井慧文遮掩了一下,但还看得出她面上喜气洋洋的。
她拉住崔韵时的手捏了一下:“你瘦啦。”
“我们才半个月没见,哪有瘦那么快的。”
“那就是我眼睛瘦了,所以看你也是瘦的,让我瞧瞧,怎么芳洲倒是圆润了些呢。”
芳洲:“那是夫人瘦了,才显得我圆润。”
井慧文坐下,直接喝干了一杯茶,说:“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他从西疆请来了一位名医,擅长骨科,即使是经年旧伤,也有改善的希望。”
“你的左手若能治愈,不,哪怕只是稍有好转,也比如今要强。”
井慧文只说“他”,屋内的人却全都明白了,这个他是谁。
还有谁会真心关怀崔韵时残废的左臂,谁会这么费心,又有谁不便亲自出现在崔韵时面前,只能借她好友井慧文之口来转达这件事。
“他不让我告诉你,免得你想起往事伤怀。”
井慧文感慨:“没想到他会变成现在这么谨慎,真是与从前不同了。”
崔韵时听着井慧文的话,没有附和或是反驳。
她已经很久没有与白邈当面对谈,她刻意避嫌,白邈好像也知道她心中所想,配合着她。
崔韵时对如今的白邈所知甚少,自然不能说他变得如何如何了。
细说起来,她与白邈并非没有合适的机会见面,她是谢流忱的妻子,他是谢燕拾的夫君,成了另一种形式的一家人。
每逢年节或是一些宴席,他们总能见到。
可她从不会直接在人群里找他的身影,只是偶尔的,她转个身,视线余光能短暂地瞥到白邈。
实在太模糊了,她有时候都没有看清他穿了什么绣纹的衣裳。
这样一眼一眼的,这六年都过来了。
她与白邈曾是同窗,后来更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但十七岁那一年,她先嫁给谢流忱,他再娶了谢燕拾。
这永远是谢燕拾心里的一根刺,也是谢燕拾紧咬着她不放的原因。
当年白邈一心打算两人成亲后,他就在家给她操持家务,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专心公务。
本朝向来如此,在外支撑门面的是妻子还是丈夫,全凭本事,多的是在后宅为妻子打理家事的贤惠夫君。
宴席上交际时,也不忌讳男女来往,并不拘束。
那时白邈见不得她在那些琐碎事上费心,就连她吃只虾,他都要抢芳洲的活,一只只剥完送她嘴里,送完还要问她感觉如何。
崔韵时:“感觉很诡异。”
哪个正经人吃饭是被美男子按着头靠在胸口,一转头就是别人胸肌的,这吃的是正经饭吗?
崔韵时:“你不觉得这个姿势不大好吗?”
白邈理直气壮:“可是从这个角度看我的脸,轮廓最为完美。而且你的学业繁重,要多看男色来舒缓精神,当然,只能看我一个人的。”
“……好吧。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如今为人附庸,用做好当家主母来证明自己价值,保证自己地位的人会是她。
大嫂和妹夫,两个名分将他们彻底划开,定死在各自的位置上。
她为了自家的荣耀和门面,竭力做好崔夫人,好像从来没有过不甘心。
“你没事吧?”井慧文关怀道,“你脸色好差。”
崔韵时怔怔地嗯了一声,有一瞬间不能理解她在说什么。
下一刻她就回过神,控制好自己的心情和表情。
“我没事。”
书房内,石青、赤茶、凤凰青等颜料一字排开。
谢流忱提笔蘸了一点朱红砂,在画中人的唇上轻轻勾勒。
元伏在旁边偷偷打了个哈欠,他不像元若,他对诗画一概不感兴趣。
元若十岁起就在公子身边伺候,公子学什么,他也旁听什么,眼光和品味不是元伏这种俗气平庸之人可比的。
而元伏到公子身边时,公子已经十八岁了。
公子倒不嫌弃他俗,不仅从二十个小厮中选中了他,还夸他俗得有趣。
元伏不会欣赏画作。
若是山水画,他只会看树够不够绿水够不够清,若是看人像画,他只会看画中人和本人长得像不像。
好比公子此时正在作画的这一幅,他就觉得很好。
画中的美人他一看就认出来了,是夫人啊。
公子的眼光当然是很好的。
不然也不会拒绝明仪郡主给他安排的一众品貌俱佳的贵女,转而求娶崔夫人这样顶尖的美人。
元伏在心里感叹。
公子记性也真好,就算不常与夫人见面,此时又没有夫人站在眼前几个时辰让他对照着画。
他依然能将她的脸画得十成十的肖似。
画中人站在长长的山道上,哪怕只露了半张脸,元伏也能看出她脸上微微的挑衅和戏谑。
元伏仿佛和作画人一样,在她视野之外观察着她。
只是夫人的脸上是不会出现这种神情的。
夫人得体大方,端庄优雅,被二姑奶奶找茬都能面色如常地应对,她怎么可能会这么看人呢?
夫人不曾这样尖锐和傲慢,就像公子从来不会用苛责的语气对待任何一个下人。
从性情来说,他们一个落落大方,一个温和若春风,似乎该是般配的一对壁人。
可是就算让元伏这样脑子不那么灵光的人来看,他也看得出,公子对夫人的喜欢少得可怜,或许这喜欢里大半还是因为她的美貌。
毕竟她的美丽毋庸置疑,不然公子又怎么会画她的画像呢。
眼看公子就要画完整幅画,元伏卖力地奉承道:“公子的画技真是出神入化,画里的人马上就会活动手脚,从里面出来一样。”
谢流忱被他逗笑了:“画是死物,又怎么比得上活人鲜活。”
元伏看着这个笑容,心里嘀咕,得亏他元伏是个不解风情、粗枝大叶的男人,不然他就要觉得,那些再绿的山,再清澈的水,都没有公子的容貌让人心旷神怡。
元伏就在一边看着他,只见公子举手投足都是说不出的优雅贵气,和他的画一样美。
元伏心想可惜公子不缺钱。
当初陆大人投钱的茶楼刚开业,盛情邀请他那日去茶楼上最显眼的位置,都不用他在楼上挥毫作画,哪怕只是坐一坐,让楼底下的姑娘夫人们看一看他的脸都可以。
就凭他的脸,一定能引得半座城的姑娘来围观,那她的茶楼名号立刻就能在京城打响。
陆大人许诺,那几日赚到的钱,分三成给公子。
陆大人当时激动万分,觉得富贵近在眼前。
然后理所当然地被公子拒绝了。
他的思绪越跑越远,眼睛却看见公子将笔放在笔搁上,垂首端详这副画了三日的画好一会后,忽然拿起一旁的墨汁,抬手,哗的一声,全部倒在那幅画上。
元伏差点跳起来:“公子,这是怎么了?多好的一幅画啊,要是送给陆大人,她一定欢欢喜喜挂她茶楼里。”
谢流忱静静地站在那,看着黑色的墨迹覆盖渗透过那张脸,然后不断延伸,浸染画中原本灿烂如霞的桃林和山道两旁肆意生长的野花。
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消失了,现在再没人看得出这幅画原本是什么模样。
那一大团晕开的浓墨盖在崔韵时的脸上,就像一块不祥的污渍。
元伏没法像他一样平静,他急得差点嗷嗷叫,明明这画根本不是元伏画的,可是他总是可惜这些好东西被平白无故地毁掉。
他不明白,公子明明费心费力地画这幅画,从清净山别居将它带回谢家继续画,直到完成。
这也算得上是他的心血之作。
可是现在下手毁坏的时候也不见他有半点犹豫。
“因为画出来后,又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
谢流忱这时才回答元伏的疑问。
元伏更加糊涂,只见公子将这张废掉的画一卷,往外走去。
他跟在公子身后,走到庭中一棵桂树下。
谢流忱随手指了个地方:“挖个坑,把画埋进去。”
元伏照做。
谢流忱对下属要求并不高。
他们可以不通诗文,可以蠢笨庸俗,但是每一个都必须听话。
什么东西该听话,什么东西该不听话,他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毕竟一个是工具,一个是他的宠物。
他们只需照他的意思,扮演好他们的角色就够了。
元伏忙活的功夫,谢流忱悠闲地踱步到一边,揪了一小支柔软的枝条,伸进鸟笼里开始逗弄他饲养多年的爱宠。
元若恰在这时过来,他在谢流忱耳边,将井慧文来访,和夫人在房中闲谈了半个时辰的事情告知给他。
“井慧文来了?”谢流忱轻描淡写地说,“多半是为白邈传话走的这一趟。”
他伸出食指,以指甲敲击在华美的鸟笼上,发出轻响。
元若轻瞥这只羽毛异常鲜艳美丽的鸟儿。
这只鸟是五年前被捉住关进笼中的,起初闹腾得很,总是拿头撞笼子,撞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闹出的动静根本不像是只巴掌大的小鸟。
若非亲眼所见,谁都不能相信一只小鸟会这般烈性。
谢流忱请专人为它医治,它有点力气之后再次撞向笼子,反复几次,如今终是向谢流忱低头了。
谢流忱当时很喜欢它这副不认命的样子,更欣赏它以卵击石的模样。
元若还记得自己那时劝说公子:“这鸟脾气这么大,怕是养不活,公子不如买几只温顺亲人的。”
谢流忱摇头:“这样鲜活肆意的生命,比天性温驯的有趣多了。”
现在它真的像驯养好的鸟一样不再挣扎,不再试图逃跑,元若又觉得公子逗它的兴致消去了大半,只是偶尔看看它在做什么,不再像之前一样总是故意打开一点笼子,给它逃跑的机会,诱它用自己的身体撞开顶开那扇永远无法逃脱的门。
等到它受伤,公子又让大夫用最好的药给它治伤。
他在它的爪子上系上细细的锁链,脚环上刻了他的姓氏。
确保它无法从他手里逃离之后,谢流忱喜欢把它放在一块柔软的绢布上,再捧着它晒太阳,给它编适合它小脑袋的花环,也不计较它狠狠叨、抓他的手。
只是元若觉得,对这只鸟来说,恐怕它还是更喜欢自在翱翔天际的日子。
他有时觉得做公子的爱宠和妻子都挺惨的,大概只有做公子的妹妹们才最幸福。
谢流忱确实很喜欢像这只鸟一样倔强刚强的事物。
就算这样的生灵不愿苟且,断折在他手里,他也能从它们逐渐僵死的身体里感受到澎湃的生命力。
这些格外生机勃勃的活物,哪怕莽撞、无知,也愉悦了他,点缀了他的生命。
另一只与笼中鸟毛色相似的鸟飞到附近一棵矮树上,啾啾叫着,却不敢靠近。
元若认出这只鸟近日时常徘徊在鸟笼附近,鸟笼边没人的时候,它便会飞过来和笼中鸟啾啾地叫和。
他把这些都对谢流忱说了。
谢流忱闻言,吩咐元伏:“将鸟笼挂到架子上吧,我们站远一些,不要打扰这一对。”
元伏照他的话做,几人走远一些旁观,只见那只鸟快速地飞来,如往日一样和笼中鸟亲热地叽叽喳喳叫起来。
过了会,它旋身飞至一棵树上,又很快飞回来。
元若仔细一看才发现,它的嘴里叼着一小截青枝,绕着鸟笼飞了数圈,像是在显摆。
随后它尝试数次,却始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无法将那截青枝推进笼子里。
元若收回目光,继续回报:“井慧文走之前,给夫人留下一把团扇。”
崔韵时一直有收集各式团扇的爱好,她的好友送她这个并不稀奇,元若也只是捎带一提。
谢流忱:“哦,白邈倒是用心了。”
元若难掩惊讶:“公子如何知道这一定是白邈送的,万一真是井慧文赠给夫人的呢?”
谢流忱:“若是井慧文赠送,她怎么会从不使用,只有白邈送的,她才不敢拿出来,珍藏在漆盒中,连自己都不多看。”
元若观察了一下谢流忱的神色,看起来没有一点发绿的迹象,还是那样从容淡定。
他才问道:“公子,需要探听井慧文与夫人具体说了什么吗?”
“不必,他们难得能说上几句话,打扰他们做什么。”
谢流忱微笑。
崔韵时是他的,除了偷偷摸摸地传几句话、送礼,大庭广众之下状似无意地看几眼,她和白邈还能怎么样。
只有他才能决定给她吃什么穿什么,是受到最好的待遇还是被人忽视。
就算他永远不伸手抚摸她柔软的羽毛,不陪着她解闷,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她也只能在他的笼子里待着。
因为他是她的主人,她该奋力做出吸引人的表演,吸引他的视线。
而白邈又能如何呢,当初他可以软硬兼施逼迫他娶谢燕拾,现在他一样让他对崔韵时望而不得。
崔韵时和白邈,都是他们兄妹的所有物。
啾啾的鸟鸣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那只给金丝雀衔来青枝的鸟已经飞走,只剩下笼中的宠物还在原处。
谢流忱想,看来这份礼没有送成,因为笼中没有青枝的踪影。
他露出满意的笑容,让元伏去刚才那只鸟停留的树上截几段青枝过来。
他从里面挑出最青嫩的一根,探进笼中。
“你不是很想要青枝吗,这是我给你的,你看,是不是比他给你的更好更鲜嫩。”
他用那一小截青枝去蹭它的头,小鸟不耐烦地躲避,被他逼得在笼中左闪右躲。
最后,它还是屈服了,从他手里衔走青枝。
谢流忱既满意它的顺从,又遗憾它的顺从:“你不能这样,你要反抗我,啄我的手,大骂我。”
谢流忱打开笼子,伸手做出要抚摸它的动作,却始终没有真正地碰到它。
它剧烈地扇动翅膀,从他手下跳走,然而它再如何腾挪,都只能在这个笼子里。
它上蹿下跳,爪子上细细的锁链摇晃出悦耳的声音。
谢流忱听见,轻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