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袁雪芬带着雪声越剧团进了明星大戏院,演了《凄凉辽宫月》《祥林嫂》这些很有意义的新戏,把明星大戏院变成了越剧的“宫殿”。
1947年1月,袁雪芬生病休息,雪声剧团名义上散了,但大部分演职人员留了下来,组成了东山越艺社,范瑞娟、傅全香当了头牌。他们演的十几出新戏,场场爆满,观众很喜欢,票房也很火。
后来,袁雪芬病愈,找范瑞娟合作在上海大戏院演戏,范瑞娟就和傅全香拆档了,傅全香只好去尹桂芳剧团演戏。
明星大戏院迎来了徐玉兰、王文娟的玉兰剧团。
1948年9月22日,玉兰剧团正式入驻明星大戏院,演了《风萧萧》《芳草王孙》《三看御妹》《贩马记》等近十部大戏,精彩的表演吸引了无数观众。
按约定,剧团和明星大戏院合约到期后,演出效果好就能续签半年,徐玉兰他们觉得续签是理所当然的,也没太在意。
可这时候发生了一件很偶然但影响很大的事。
袁雪芬因故和范瑞娟再次“拆档”,范瑞娟就找大病初愈的傅全香再次合作,东山越艺社又重新起来了。
他们看到玉兰剧团在明星大戏院的半年演出合约快到期,就找戏院老板谈签约的事。没想到老板不提和玉兰剧团续签的事,一口答应了东山越艺社的请求。
其实老板有自己的打算。在他眼里,玉兰剧团和东山越艺社都是能赚钱的“利器”。徐玉兰、王文娟,范瑞娟、傅全香都是越剧界的顶尖人物,粉丝多,票房好。要是能让两大剧团同时在明星大戏院演戏,一天四场,戏院收入肯定能大涨。
后来徐玉兰质问老板,老板满脸堆笑,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说“你们玉兰剧团要吃饭,东山越艺社也要吃饭啊,你们都是越剧好姐妹,想必你也不忍心拒绝她们吧”。
当时的越剧观众
这话看似为双方考虑,其实是老板为了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借口。徐玉兰知道老板的算计,但临时改签其他剧场来不及,再加上和其他越剧姐妹的情谊,实在没法狠心拒绝,最后无奈同意了。
两家剧团同时在一家戏院演戏,问题就来了,首先是挂牌问题。
当时演员很看重在戏院门口挂牌的位置,左首是头牌,地位高,右面多是二肩或配角。
为了公平决定徐玉兰和范瑞娟谁挂左首,老板想出抓阄的办法。结果徐玉兰抓到左首,范瑞娟的名牌只能挂右首,这在两大剧团间营造了竞争氛围。
售票口分配也是个难题。明星大戏院有两个售票口,一个场内一个场外,场外的能接触更多行人。决定售票口归属时,又采用抓阄的方式,徐玉兰又抓到了场外的售票口。
报纸刊登消息
徐玉兰却高兴不起来,她知道这对范瑞娟和傅全香意味着什么,内心愧疚感越来越强。
一天四场演出,两个剧团各演两场,但怎么分配场次很关键。从观众习惯和演员状态来看,第二、第四场明显优于第一、第三场。
分配场次抓阄时,徐玉兰又抓到好阄,玉兰剧团获得了第二场和第四场的演出机会。
这一系列抓阄结果,使得两大剧团之间的竞争态势越来越明显,一场无形的擂台赛悄然开始了。
在这场擂台赛中,剧目成了双方竞争的重要领域。玉兰剧团推出了《风尘双侠》,东山越艺社也不甘示弱,推出了“五幕悲喜巨献”的《归来》。
除了这两部剧,双方还推出了一系列精彩剧目,涵盖不同题材和风格,有历史故事、民间传说,还有现实生活题材。
通过不断推出新颖、优质的剧目,两大剧团在舞台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剧目大战”,为观众呈现了一场丰富多样的越剧盛宴。
精美的戏装和逼真的布景能给观众带来沉浸式体验,所以两大剧团在戏装和布景方面也展开了竞争。
玉兰剧团打造了一系列华丽精致的戏装。古装剧戏装采用大量刺绣、珠绣工艺,现代剧戏装设计注重时尚感和实用性,能更好展现角色时代特征。
范瑞娟与傅全香剧照
在布景方面,玉兰剧团也下足了功夫,运用先进舞台技术,打造出了富有意境的场景。
东山越艺社在戏装与布景上也不逊色。他们的戏装设计风格独特,融合传统与现代元素,既保留越剧传统韵味,又展现时尚气息。
在布景方面则强调场景真实感和立体感,通过舞台布局和道具运用,打造出了栩栩如生的场景。
随着时间推移,这场擂台赛逐渐暴露出弊端。
一天四场高强度演出,演员疲惫不堪。频繁拆台、装台不仅消耗大量时间和精力,还压缩了演出时间,引起观众不满。
半个月后,范瑞娟、傅全香与徐玉兰、王文娟进行了真诚协商,看怎么解决打擂台带来的问题。
从2月21日起,东山越艺社先转到共舞台,每天只演一场日场;3月7日起再回明星大戏院演日夜两场,两场间隔时间相对较长,演员能得到充分休息,同时承诺每场演足三小时。
这场特殊的“擂台赛”虽只持续了短短一段时间,但它在越剧发展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产生了深远影响。
电影《舞台姐妹》中的霓虹灯广告
擂台赛期间,两大剧团在剧目、演技、戏装、布景等方面的激烈竞争,极大地激发了艺术家们的创作热情和创新精神。另外,两大剧团的打擂吸引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使得越剧的知名度得到了进一步扩大。
无论是忠实粉丝,还是对越剧不太了解的观众都被这场“擂台赛”所吸引。这不仅增加了越剧的票房收入,还培养了一大批新的观众群体,为越剧在上海乃至全国的市场拓展奠定了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