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特辑】糍粑香里过中秋‖周太舸

方志四川 2024-09-16 14:25:10

糍粑香里过中秋

周太舸

当桂花香如蜜蜂般飞舞得越来越勤,天空的月儿也越来越圆,中秋节就要到了。我的家乡,中秋节除桂花香外,还有馥郁的糍粑香。

桂花(唐兵 摄,图源:四川方志图库)

童年记忆里,栽秧时节往往旱魔逞凶,大多旱田难以栽上秧,导致大米少,糯米就更少。糯谷产量极低,人们在风调雨顺的年景都不愿多种,遇上旱年就种得更少,够中秋和过年吃糍粑就行。糍粑,餐桌上平常极其少见,是我童年的稀罕美食,只有中秋和过年才能吃上。因此,只要鼻子上有桂花香开始飞舞,我就开始掰着指头盼中秋节的到来。

中秋节前一天,母亲用木盆泡了糯米。水是清冽的井水,糯米比大米还白,是那种莹白,在水里像一粒粒圆润的玉石。当然,童年的我没有见过玉石,只觉得水里的糯米粒太可爱了,像静卧的鱼儿。母亲见我和小妹像猫盯鱼那样看着水里的糯米,笑着说,两个小馋猫,糯米还是生的呢。

糯米(蓬州闲士 摄,图源:四川方志图库)

中秋节这一天,我和小妹一改以前睡懒觉的习惯,父母一起床,我们就醒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乖乖地穿衣洗漱。随后,感觉中秋节的空气特别清爽,连院子里公鸡的叫声和屋后林子里的鸟鸣声都格外动听。我们早起床,是为了看父母蒸糯米、打糍粑。看,也是一种解馋。

母亲用双手在木盆里将泡涨的糯米又搓又淘,捧到竹篾编制的筲箕里将水沥干。然后将瓦甑内外洗刷,用瓢往铁锅里舀水。水到一定高度,就将瓦甑放到锅里,在瓦甑底铺上洗净的芭蕉叶,再将糯米装入瓦甑,用筷子在糯米里乱插一通便于透气,最后盖上盖子。从水舀到锅里开始,父亲就在灶孔里点燃干柴,不时地推拉风箱。这时,灶孔里的火焰在欢笑,我和小妹也在欢笑。

趁蒸糯米的时候,母亲拿上砍刀,去屋后砍了两根芦竹,小酒杯那么粗,将蔸和节削光滑,准备舂糍粑用。随后,母亲又从屋子的一角搬出石臼洗了又洗。石臼,方言称碓窝,糍粑就是在里面舂的。

糯米熟了,母亲将热气腾腾的糯米倒进碓窝,父亲随即拿起木竹用力舂。母亲迅速洗好瓦甑,随后也拿起木竹配合父亲舂糍粑。两人一人一下,不同时用力,很有节奏。估计上面的糯米舂细了,又将下面的糯米翻上来继续舂,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把糯米舂细成糍粑。

舂糍粑(图源:新湖南客户端)

糍粑舂成了,母亲见我和小妹一直站在旁边看,笑着说,两个小馋猫,你们的喉咙快伸出爪爪了。她一边说边揪两小坨糍粑递给我和小妹,我们接过热乎乎的糍粑,狼吞虎咽吃起来。热糍粑,软软糯糯,嚼起来劲道,口腔里,唇齿间,满是糯米的清香。趁热,母亲将糍粑做成圆饼状。稍冷,变硬之前,母亲又用菜刀将圆糍粑切成一个个小块。小块糍粑,蒸热跟刚打成时一样软和。如油炸,也特别好吃,吃起来嘎嘣脆。

糍粑(蓬州闲士 摄,图源:四川方志图库)

糍粑的特性很奇妙,热乎时就软,完全冷却后变硬。我的父亲是农民,尽管只读了三年书,却不失时机地说:做人要像糍粑那样,该软则软,该硬则硬。

爷爷奶奶和父母是分开过的。中秋节下午,父亲带着我和小妹将爷爷奶奶接到家里团圆。

入夜,一轮圆月从东山爬上来,父亲已在院坝里摆好桌凳,母亲将做好的热糍粑块端上桌。热糍粑块有两种,一种是红糖糍粑,一种是素糍粑,素糍粑可蘸芝麻面或花生面吃。月光融融,凉风习习,虫鸣声声,父母和爷爷奶奶一边吃糍粑一边闲谈,闲谈的话题很广,谈到开心处,会爆发出一串串笑声。我和小妹则只管狼吞虎咽地吃糍粑,心里觉得特别甜香。

月夜(蒋光丛 摄,图源:蓉城文艺微信)

如今,爷爷奶奶和父母已先后作古,糍粑随时都可以吃,但童年时一家人吃糍粑过中秋节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我的心里永远都弥漫着童年中秋节的糍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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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作者:周太舸(四川省仪陇县)

供稿:南充市地方志办公室

配图:方志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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