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最能喝的诗人来,恐怕不少朋友和我一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李白。
且不说他“酒中谪仙人”的名号,单就“一日须倾三百杯”,酒量稍微差那么点意思,还真就不敢往他身边坐。
当然李白这话,难免有夸张的成分。
不过即便如此,打他一个对折。毕竟有道是“寡酒难饮”嘛,总得两个人吧?而且对方总不能一杯不喝吧?
可那也是150杯,还是挺唬人的!
照这么说来,貌似在历代的诗人当中,李白确实是最能喝的?
其实并不是。
饮酒乐(上阕)
日月似有事,一夜行一周。
草木犹须老,人生怎无愁。
一饮解百结,再饮破百忧。
这首诗的作者,名叫聂夷中,生逢晚唐乱世。题目叫做“饮酒乐”,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不但能喝酒,而且还会喝酒的人物。
要不然,单单这个“乐”字,就不是灌,能够灌出来的。
他有多会喝酒呢?
光是人家给的理由,你就没话可说。
第一个理由:日月似有事,一夜行一周。
你看那太阳和月亮,就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走马灯般一圈一圈地转,才不会管人世间的生老病死、冷暖饥寒。
既然人家不管,自己再不管?
不就真成没人管了。
怎么管呢?
喝酒呗!
第二个理由:草木犹须老,人生怎无愁。
人活这一辈子,就像草木一秋,怎么会没有愁呢!
有愁怎么办?
喝酒呗。
一杯酒下肚,就算你心里有百结千绪,也一下子都给解开了。再一杯酒下肚,什么百结千绪,有再多的忧愁和烦恼,都碎一地,连个影儿都找不到。
就问你厉不厉害?
先不要说厉害。这两个理由,还不是最厉害的,还有更厉害的。
饮酒乐(下阕)
白发欺贫贱,不入醉人头。
我愿东海水,尽向杯中流。
安得阮步兵,同入醉乡游。
你看社会上,那些有钱又有闲的人,整天把自己给捯饬得,就像不会老似的。可是对于你我这样的穷苦老百姓,白头发就像存了私心一样:
逮住了就可劲儿欺负,不停地往外冒。
你说该怎么办?
喝酒呗。
李白不是说“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愁的。然而一旦喝了酒,情况就不一样了,一杯、两杯……一下肚,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别说三千丈了,翻个倍,六千丈,头发也不带白的。
这个理由强不强?
当然,理由再充足、再无懈可击,毕竟也只是个理由,关键还是得喝。
怎么喝?
那就要像聂夷中这样了:
我愿东海水,尽向杯中流。
看看人家这酒量,还真就海了去了。关键,你就是想打折,也无从打起呀!从脚后跟打吧,不一样也是海了去了!
如果用酒杯去量的话,估计量到现在,也就刚开个头。
试问,就李白“一日须倾三百杯”的酒量,在人家聂夷中“东海之量”面前,可不就是小巫见大巫,太小儿科了。
简直就是个白给。
当然,聂夷中的酒量,虽然像东海水一样,可喝多了也晕,而且还会犯糊涂。
这不,因为太能喝,没个能对饮的人。
于是便想到了阮籍。
实际上,他这就是喝懵圈了。阮籍酒量是不错,可爱哭也是出了名的,而且一哭就如江河水一般,那叫一个嚎啕。
这要是一不小心,哭出条黄河加长江来,就算聂夷中有“东海之量”,估计也够呛吧?
关键,这得喝到什么时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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