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上过学穷到抠脚的聋子矿工,却不但让央视追着给他拍纪录片,还受美国特邀去世界级名校哈佛、耶鲁上课,连享誉文坛的易中天教授都在线央求见他一面。
2020年一位浙江考生仅仅是在高考作文里引用了他的事迹,便拿到唯一的满分,他就是爆红9年的矿工诗人陈年喜。就是这个满脸褶子的农村男人,却让各大顶尖出版社拿着高额稿酬心甘情愿排队与他约稿,他到底有什么魔力?
你可能以为他背景雄厚,然而事实恰恰相反。他1970年出生于陕西偏远农村,家境贫寒,自小辍学。彼时正是中国诗歌的黄金时代,往街上随手扔块板砖能砸死两个诗人。颇有些诗歌天赋的陈年喜,便梦想着能靠喜诗改变命运。然而命运待他太薄,随着海子的卧轨,顾城的自缢,诗歌的盛世快速消亡,陈年喜连写七八百首诗也没能溅起一丝水花。
1999年他好不容易发表两首诗歌,喜提40元稿费。可不久后他的儿子呱呱坠地,在嗷嗷待哺的吞金兽面前,40元显得那样渺小可笑。为了养家糊口,陈年喜不得不另寻赚钱之路。他听说当矿工薪资不低,便在2001年的寒冬走进矿山成为一名爆破工。
可爆破的工作远比陈年喜想象中的更艰难、更危险。他曾目睹一个学徒因点燃导火索没来得及跑开而被炸成一团血雾,也曾亲见妻子的弟弟因炸药炸响后跑错方向而粉身碎骨,甚至他自己也因爆破失误而被炸聋右耳,从此只有一边耳朵能听见声音。工友嫌和他说话费劲不愿与他搭腔,孤独的他便寄情于诗歌,匍匐在小屋废弃的炸药箱上,任文字在笔尖流淌直至自己的床上禄下都铺满诗篇。
工友觉得他太魔怔,劝他找个媳妇聊以慰藉。他说自己有媳妇,工友给他一个眼神,没事,外面再找一个。他只回复四个字,你放狗屁,他才不需要在别的女人身上发泄寂寞,他的世界只有父母、妻儿与诗歌。2010年陈年喜偶然得知博客的存在,便欣喜地将积攒的诗歌传至网络,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一举动会在四年后彻底改变自己后半生的轨迹。
2014年央视纪录片导演秦晓宇无意间点开陈年喜的账号,随意瞟了两眼便被陈年喜质朴又深刻的文字深深惊艳。他立马留言称想为陈年喜拍摄一部纪录片,却被陈年喜当成骗子。不死心的他通过央视找到陈年喜老家县城的宣传部,宣传部又找到陈年喜的大哥,大哥再打电话给陈年喜,陈年喜这才相信秦晓宇的身份。出于善意,他同意接受访问。
于是2015年纪录片《我的诗篇》横空出世,顷刻间火遍全网。易中天读完他的作品后兴奋发长文写感想,言语间亲切地称呼他为兄弟。他一夜成名跟随摄制组受邀前往美国哈佛、耶鲁等世界知名学府演讲。面对上万名家世学识远在他之上的精英学霸,他既不慌张也不卑微,而是从容淡定的将自己对诗歌的感悟娓娓道来,而和名气一起到来的还有数不尽的荣誉名利。
2016年他摘得桂冠工人诗人奖,2017年他远赴贵州某景区担任文案。同时他的作品集《炸裂志》、《微尘》、《活着就是冲天一喊》接连出版,每每手头的这本还未完结,后面就已有三家出版社排起了队。就在他以为命运终于要眷顾他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又使他坠入深渊。
2020年陈年喜确诊尘肺病,病情使他丢掉工作,身形急速消瘦。他躲在出租屋里大哭,不明白自己一生良善为何终身凄苦。50岁的他回到老家峡河,打算自生自灭。可才回去三天,他就知道自己死不了了。看着峡河熟悉的山、水、景、路还有人,他的心里有股久违的安稳与宁静,那是一种乡愁得到稀释后孕育出的归属感。
就在这片被他视为生命摇篮的故土上,陈年喜花费四年时间写出巅峰之作《峡河西流去》。书里凝聚着他对生命最真挚、最丰沛的情感,也饱含着他的命运、对生活以及对文学的无限哲思。从他纯厚又不失深邃的文字里,你能看到一个通透的灵魂如何在命运的浪潮里翻滚向前,而从他跌宕坎坷的经历里,你又能读懂坚韧的力量,明白苦难的本质,感悟人生真正的意义,从而让你对当前的生活有更深刻的理解,更知道该怎样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生命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