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超低价租了一间凶宅,却邂逅了守护我一生的隐形男友。
我是被窗外的月光照醒的,但我明明记得自己睡觉前把窗帘拉严实了。
“别闹了祖宗,我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我拉上被子蒙住头。
窗帘无风而动,发出猎猎声响。
我本来睡眠就浅,这么一整一时半会儿是睡不着了。翻身下床,对着飘在窗帘旁边的一个模糊黑影一顿胖揍,然后把他丢出卧室。
黑影从外面渗进门里,又出现在我跟前。脸贴脸给我淋了一脸血,我怒不可遏,拿起拖鞋给面前模糊的五官打得更模糊了。
“有完没完了!我今天不把你治服帖喽我就不姓齐!”
我伸手去开灯,按下开关灯却没亮。
“好啊你。还以为老娘怕你是吧。”
我借着明亮的月光,追着黑影满屋子跑,笤帚,拖把,沙发垫,每打中一下,卧室里的灯就亮一下。
现在是一点四十八,距离打斗开始已经过了四十四分钟了,卧室的灯由闪光灯模式变为常亮了。我瘫在沙发上喘了会儿气,困意上头,索性在沙发上睡了。
卧室里,在灯下没有影子的黑影化为一摊黑水浸湿了床上的被子。
卧室里的灯灭了,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我叫齐乐,一个社畜,28未婚。
一个月前,我对早起赶地铁实在是忍无可忍,于是狠心决定在公司周边租一个小房子,哪怕贵一点。但是现实很残酷,被中介带着转了两天都没有找到心仪的房子,不是我要求太高,而是房东要价太高,贵的是亿点。
夜幕降临,我坐在绿化带上揉了揉脚腕,目送了中介的小电驴闯了个红灯疾驰而去。
“好几个租客都说咱房子闹鬼,现在降到一个月八百了都没人租。好好的一个房子你说就这么闲置着也不是个办法啊。”
月租八百?!我的雷达发出警报。
“唉,是啊,这个地段,咱房子又是精装修,就因为这子虚乌有的事儿闹得……唉。”
“要不这几天你看看再请那个道士来作作法?”
“再说吧,那道士够黑的。”
本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心态,我上前搭讪了这对散步的夫妻。
“您好,请问你们是有这附近房子要出租吗?”
被叫住的女人警惕地看着我:“是。”
“太好了,我就在附近的长宁大厦工作,想找个离得近的房子,听您说月租八百是吗?我眼睛发亮,使出全身力气笑得格外甜。
“是,”女人松了一口气,又担忧地说到,“但是之前的租客都说房子闹鬼,你一个小姑娘……”
“没事姐姐,我胆大,不信那些,姐姐什么时候方便我们看一下房,签合同吧。”
女人被这声姐姐取悦了:“现在就有空,走咱看房去,我本来也不信这些神啊鬼的,就是以前租房子的人被吓得不轻,我才将信将疑……”
房子很好,家具齐全,干净整洁,装修风格也是我喜欢的,我很满意,女人在楼下打印店打出了合同,当场签了。
“姐姐,不是说八百吗,怎么合同上成了一千二?”
“一千二里包括水费电费。”
我哭笑不得:“姐姐,我一个月也用不了四百的水电啊。”
“我这房子地段这么好,里面的装修你也挺满意的,一千二是便宜你了呢,你看看去哪找这么合适的房子。”
谈钱的时候女人对一切甜言蜜语免疫。我心想,女人说的有道理,一千二在同等房源里也算是很低的了。
“行吧姐姐。”我妥协了。
搬完家的前两个星期,房子没有一点异样,正当我窃喜的时候,黑影出现了。
我小时候有过一点时间的持续低烧,期间看到过也摸到过传闻中的鬼,后来低烧莫名其妙地退下去了,我也就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只是有时候想起那段怪异的经历,心里还是有些发毛。
虽然我有过撞鬼的经历,但这次碰到那个凉飕飕的模糊黑影,我还是吓得不轻。
黑影似乎很喜欢我惊恐的样子,乐此不疲地恶作剧,因为有一点不想舍弃如此便宜的房租,好吧,是很大程度上不想舍弃,我也就慢慢习惯了,反应过来自己能无障碍触碰黑影之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抄家伙给它一顿揍。
一人一鬼用被吓与被揍的方式彼此打过招呼之后,算是能和平共处了。
“我的被子!!!!!”我看着被子上血淋淋的死字,顾不上嘴里的牙膏沫大叫起来。
吼完把牙刷塞进嘴里,趴在地上把床底那团黑影抓出来,摁在死字上狠狠地摩擦,直到原来的字迹模糊成一团。
我气急败坏地手把手拿捏着黑影,把夏凉被丢进水盆,攥着黑影的手在盆里搓那些血迹,黑影任由我握着搓,只是盆里的血越来越多,盆里的整个被子都染红了。
我怒极反笑,把水倒掉,把被子拿出来放到洗衣机上,再把黑影整个摁到水盆里。黑影开始剧烈挣扎,攀着我的手往上爬,给我手腕勒出了淤青,我一把给它拽回水里去。
“能不能老实?”
黑影轻轻拍拍我的手。我松了力道,黑影顺势缠上,把水都蹭到我的衣服上,我刚想发作,黑影偎在我的脸旁,一动不动。
好吧,看起来这次是我更胜一筹。
“今天下班回家我要看到一条干净的被子。”
黑影顺从地滑到湿漉漉地被子上。
收拾好出了门,我心想,原来这鬼怕水。“上班去啊。哟齐乐,你脖子怎么了?”买早点回来的房东看到我从楼道里出来打了声招呼。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手上蹭了一小块血迹,应该是搓被子的时候溅到的吧。
“没事姐姐,捉鬼的时候不小心蹭到的。”我笑嘻嘻道。
这个姐姐趁机涨房租的事让我很不爽,但是人还是要顺着的,吓一下她也不错,何况我真的是在“捉”鬼。
那姐姐脸上的笑瞬间没了,像是不信似的,一抹讥笑代替之前的表情堆在她脸上:“是嘛,那你可要小心。”
“嗯嗯。有空再聊姐姐,我要迟到了。”
我狂奔到公司,挤上了八点前的最后一班电梯。电梯上有个帅哥,西装革履,我幻想着他是我们公司新来的总裁,偏偏在一众争奇斗艳中选中了我,然后王子和灰姑娘开始了一段旷世奇恋。
我看着帅哥优雅地走下电梯,再看了眼楼层,遗憾地收回目光,不是我们公司的。
……
完蛋了,坐过电梯了。
我拦住即将合上的电梯门,闪身冲进了隔壁的楼梯间往下跑,完了完了,这次肯定要迟到了。
真是开局不利的一天,我趴在工位上,完全没了努力工作的兴致。
好在今天没有加班,我懒散地往家走,那个鬼肯定没有洗好被子,早上走的匆忙,碗筷也没收拾,啊,真是,想想就累,要是能让鬼帮我做家务就好了。
在小吃街买了点凉菜和粥,想了想还是回家吃吧。拎着饭进了家门,没有异样。
那鬼没作妖?
打开卫生间的门,果然夏凉被还在水里泡澡,还好是清水。
看不见鬼我乐得自在,一边看剧一边吃完了晚饭。把餐具洗完,又把夏凉被扔进洗衣机。疲惫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洗衣机说被子洗好了。我打开音乐外放,然后去晾被子。
音乐停了,被子也晾好了。我回到卧室就看到那鬼正扒拉我手机。
我一个箭步冲过去给它头摁到枕头里,拿过手机,还好没有打开我的浏览器和社交软件。
便签也不行!
“你明明有洗衣机为什”
好嘛,原来这鬼会打字。
“出来。”
那鬼听到我说话,才把脸上的枕头挪开。我的错觉吗,感觉这鬼的五官好像清晰了不少。更吓人了。
“别看着我。”我把手机扔给他,“你弄脏的被子当然是要你洗干净。”
那鬼委屈巴巴地趴在手机前,鬼居然也会委屈吗?
“为什么不把被子洗出来?”
它的手指开始熟练地在键盘上戳:“碰不到。”
怕我不信它又鬼不停蹄地打字道“我只能碰到你或者沾着你气息的东西被子一洗你的气息就没了就碰不到了”
这一口气打完都不带标点,我确实觉得这鬼是有点委屈在身上的。于是语气缓和了一些:“好吧。你叫什么名字?”
“思文”
“为什么在这个屋子里?”
“跟你来的,这屋子阴气太重,所以你能看见我”
“你的意思是,你一直跟着我,这个屋子原本没有鬼?”
“是”
“为什么跟着我?”
“不知道”
我摸摸下巴,想起看过的关于鬼的说法:“因为有执念吗?”
“摆渡人是这么说的。”
“你的执念是什么?”
它指指上面的一句话“不知道”
“那解除执念你就会消失吗?”
它指指下面的一句话“摆渡人是这么说的”
“你怕水?”
它没了回应。
“你是男鬼还是女鬼?”
一团黑影突然动了动,然后打字“男”
“我们来约法三章。我帮你解决执念,你不准在这个屋子里做奇怪的事情,比如冒血。”
话音未落,黑影身上开始渗血。
“否则就把你丢进洗衣机洗。”
血渗回了黑影。
“第二,男女有别,不准做越界的事。”
黑影把头往旁边一撇,似是不屑。
“第三……等我想到再说。”
“你怕阳光吗?我看你不怕灯光。”
黑影没了动静,应该是不想把弱点暴露给我吧。
“鬼也会睡觉吗?”
“鬼也需要休息”
“好吧。你能看见其他鬼吗?”
“能,但其实鬼很少”
“好吧。让我们来想想你的执念是什么。”
我这样说着,眼皮却在打架,后来索性睡过去,反正这个鬼目前很乖,不急于寻找答案。这是我搬家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个觉了,没有突然亮起的灯,没有天花板上滴下的血,没有自己掉落的东西,早晨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大部分耀眼的阳光。
今天是周末,工作群里意外的安静,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床洗漱。把橘子味的牙膏挤到牙刷上,抬头就看见镜子里的思文懒洋洋地进来,懒洋洋地趴在我肩上,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早啊。”我心情不错,一边刷牙一边说话,牙膏沫飞了思文一脸,如果他是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的话。
思文抬起手指在镜子上写了个血淋淋的“嘻”
我含着牙刷,把他头抬起来,看着镜子里越发清晰的五官:“你有没有发现你变清楚了?”
思文把脸埋在我手里,嘴角勾起一个笑。
“你好幼稚。”我把手上沾到的血尽数抹到他身上,接着刷牙,“敢把我衣服弄脏,就把你跟衣服一起洗了。”
吃完饭,刷了会儿手机,思文一直在捣乱,否则我能一直躺到中午。
“好吧。我不看手机了。让我们来聊聊你。”
思文坐直了身体看着我。
“你还记得什么?”
“你”
“我?你认识我?”
“一点点”我翻过身看着他在手机上戳戳戳,一边想着自己身边有没有去世的人,“感觉你很熟悉”
“你跟着我多久了?”
便宜没好货,租房子可是人生大事,不能为了一时的便宜把自己置于险境
小姑娘的胆子是真大,闹鬼都敢租,看来是真缺钱
年纪大了避免不了要被家里人催着去相亲,搞个会员瞅瞅结局去
能把鬼给拿捏了这姑娘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莫名觉得黑影有点可爱,会员马上安排,故事越来越有趣了,挺期待他们之后的相处
谈钱的时候甜言蜜语不管用,但是坐地起价就很不地道了,说好的房租随便涨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