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进门当天我被确诊了胃癌我收拾行李离开家时弟弟却冷嘲热讽

小姐姐聊体育 2024-12-18 16:48:46

《冷嘲假千金》

真千金进门当天,我被确诊了胃癌。

我收拾行李离开家时,身后传来弟弟的冷嘲热讽。

「非要回你亲妈那个贫民窟?你是不是故意想把自己弄得很惨,然后等我们可怜你,求你回来啊?那你加油吧。」

我心想,那我就去死好了。

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样,一直被误解、被讨厌的人死了之后,她身边的人才幡然醒悟。

他们没办法补偿,只能一辈子后悔。

我搬回了真正家人在老破小,准备等死。

却有人握着我的手,说我是她的小妹妹。

01

「只是把你的房间让给我姐而已,至于吗?你现在搬走,让我姐怎么想?」

陈驰站在我卧室门口,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她肯定会觉得是她把你逼走的,我姐那么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你这样不是纯粹给她添堵吗?」

我动作顿了顿,没有说话,继续收拾行李。

只认识了一个礼拜而已,真千金已经迅速被这个家接纳了。

她高挑漂亮、落落大方,成绩优异,即使在很普通的家庭里长大,也成为了十分优秀的人。

与我一比,简直天上地下。

「算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最后还不是要哭着喊着回来。」陈驰似乎觉得刚才的两句话已经算挽留了。

「住那种贫民窟的,能是什么正经家庭,你可别反过来吸我们的血给他们花,我们家好吃好喝养了你十几年,已经很够意思了好不好。」

我点点头。

癌症报告单还在书包里放着,医生都诧异我年纪轻轻怎么会生这种病,让我赶紧联系家人商量治疗方案。

可我的家人不会在乎的。

毕竟,我是这个家的罪人。

小时候,陈驰趁着保姆午睡,拉着我和他去楼下荡秋千。

他一时兴起,恶作剧将我从荡高的秋千上摇下来,摔得我胳膊和腿上都是血。

我疼得大哭,跑回家找保姆,等保姆紧急处理好我的伤口,却发现陈驰不见了。

他失踪了一天才回到家,满脸是泪,手背上有烫伤。

他说自己被陌生叔叔带走了,趁那人中途下车买东西,自己跑下车,好不容易才找回家。

手背上的烫伤是陌生叔叔因为他一直哭生气了,拿打火机烧的。

我至今都无法忘记,妈妈在抱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哭了一场后,一脚将我踹倒在地,又把我拎起来,一下一下地推搡我时说的那些话。

「驰驰要是真被拐走了,你赎罪一辈子都还不清,你为什么非要带驰驰下去玩?你不是从来不喜欢玩那个秋千吗?」

「你是不是故意的,陈沐我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要不是我亲生的,我真恨不得打死你!」

我想说是陈驰非要带我下去玩的,我也想好好看着他,但我当时受伤了,我真的很疼。

流了那么多血,我也很害怕,当然想回家找大人啊。

可愤怒到极点的妈妈看起来太吓人了,一向反对体罚的爸爸也站在一边,阴着脸默默看着,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我被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从那以后,爸妈就很少给过我好脸色,每次我拼命讨好家人,努力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时,陈驰手背上的疤就会无声地提醒着他们,我差点害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宝贝。

不被在乎的生活过了十几年,也是时候结束了。

如果我死了,他们可能还会在乎一下吧。

那就去死好了,我想。

就像所有的小说里写的一样,一直被误解、被讨厌的人死了之后,她身边的人才发现自己对她有多少亏欠,多少爱。

但她已经死了,他们没办法补偿,只能一辈子后悔。

一丝难以启齿的希冀从心里升起,我用力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拎着它走到陈驰身边。

「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故意想把自己弄得很惨,然后等我们可怜你,求你回来啊?」陈驰嗤笑一声,「那你加油吧。」

02

我是坐上公交后,才打电话和我血缘上的亲人联系的。

电话对面的女孩声音很大,有点不耐烦。

「等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钥匙在门口地垫下面放着,哦,对了,我叫任小露,我是你姐!」

说不失落是假的,我以为至少会有人在家里等我。

过了片刻又摇摇头,心想有什么意义呢,反正都要死的人了。

找到钥匙进门,门口放着一张合影,长得很好看的一对少男少女。

但表情都冷冰冰的,让人亲近不起来。

听说爸爸已经去世了,只剩妈妈带着一儿一女,是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姐弟。

当初医院失火,陈驰的亲姐姐被护士抱走,卖给自己没孩子的亲戚家。

我被当作陈家的女儿带走,而任家则以为自己的女儿死在了那场火里。

房屋拥挤破旧,家具过时又不配套,采光不好,客厅的灯还是坏的。

也许是这么多年的讨好已经刻在了我的骨子里,来到新家,我下意识地就想做点什么。

走进厨房,我开始做饭,可因为用不熟悉的厨具,切西红柿的时候切了手,鸡蛋也炒糊了,呛得我咳嗽不止。

就在此时,大门打开,合照里的女孩推门进来,然后被屋里的烟呛得开始咳嗽。

她捂着鼻子跑到厨房,看清情况后尖叫一声:「喂你干嘛呢!」

她拎着我往阳台上一推,把阳台的门关上,在浓烟里不知忙活什么。

「不会做饭就别做,买鸡蛋不花钱是吧!怎么刚回家就添乱啊?大小姐当习惯了?」

大小姐?没人爱的大小姐?

我低着头不做声,她却越说越来劲了。

「我告诉你啊,我们家没那么多钱给你糟践,啧,怎么带这么大个行李箱,哪有地方放你的东西啊,真是的。」

她说完了,把我往旁边一推。

紧接着,门又打开,是照片里那个冷着脸的少年。

他看了我一眼,没做声,扭头进了卫生间。

我站在原地,只觉得难堪到动弹不得。

过了会儿,有人拍拍我的肩膀,「让路让路。」

我下意识让开,她柔顺的黑发从我身边飘过。

「我是你姐,我叫任小露,那是你弟,任小天——任小天!滚出来吃饭!」

我走到餐桌边坐下,任小露继续端菜,韭菜炒鸡蛋,西红柿炒鸡蛋,辣椒炒鸡蛋,还有一锅香喷喷的大米饭。

我忘记难堪,忍不住震惊道:「怎么全是炒鸡蛋。」

任小露:「看你刚才炒了那么多糊鸡蛋,应该挺爱吃鸡蛋的吧?冰箱里那些鸡蛋都让我炒了,妈回来骂我你给我顶着啊。」

我:「……」

她不是讨厌我吗?不是一见面就讽刺我是大小姐吗?为什么把冰箱里的鸡蛋都给我炒了?

可她没有为我解惑的意思,而是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用力踹了一脚卫生间的门。

「任小天滚出来吃饭啊!你藏里面干什么呢?」

片刻后,任小天出来了,他头发湿漉漉。

任小天说出了我们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他说:「我有点紧张,我,我我我不好意思。」

我:「……」

任小露:「你不好意思个屁,那也是你姐,一个妈肚子里钻出来的,你亲姐,见她还用特意洗个头做个造型啊?看你这傻样我就想抽你。」

任小天走到餐桌边坐下,看着我,说:「姐。」

我也莫名开始紧张,点点头。

他从兜里掏出一块手表递给我,「这是我给你准备的见面礼。」

我接了过来,突然意识到,我一直想着自己,都没给我真正的家人准备什么。

任小露道:「行了行了,赶紧吃饭,饿死我了,任小天你哪来的钱,又帮人打游戏去了?」

任小天说:「我卖身赚的。」

我被口水呛得狂咳起来。

任小天:「我同桌前男友总在学校门口堵她,我假装她男朋友揍了那小子一顿,她给我三百辛苦费。」

这时手机嗡嗡响了起来,是陈驰的消息。

「新家如何啊?贫民窟住得还开心吗?是不是以为爸妈会打电话问问你去哪了啊?想多了,我们一家四口出来吃大餐了。」

附带一张江景餐厅的照片,和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

我没有回复。

几分钟后,陈驰又发来了一条消息。

「你知不知道我们下午收拾你留下的破烂,看到你初中时候的作文了,你也太搞笑了吧,妈什么时候冒雨带你去医院了,我就记得你有一次肠胃炎,妈都懒得搭理你,扭头陪我出门逛街买鞋了好吧。你知不知道我把你的作文给妈看,妈怎么说。」

03

胃部一阵绞痛,尴尬和无措令我手指发抖,我慌乱地打字:「为什么要发给她看?」

这只是我想不到该怎么写「最爱的妈妈」为题的作文,随便从作文书里抄的,难道这也值得嘲讽吗?

可还没等这句话发出去,我就收到了一张聊天记录截图。

我走后没多久,陈驰把作文的截图发给妈妈,妈妈只简单回复:「矫情。」

矫情。

妈妈好像很喜欢用这两个字评价我。

每一次我在她面前哭的时候,她都会说我矫情。

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是什么时候呢?

我以为自己忘了,但此刻我居然很清楚地想了起来。

初一时,陈驰想独自出国玩,妈妈担心他的安全不肯,母子二人罕见地闹了点别扭,妈妈还说他不懂事。

没过几天,陈驰冒雪出门,买了一块小蛋糕给我,当晚就被冻得发起了高烧。

妈妈守在他病床边一夜没睡,心疼得要命,陈驰却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姐想吃冬天的第一块蛋糕,我就给她买呗,妈,你不许再骂我不懂事了啊。」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水杯就砸在了我的身上。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妈妈起身指着我,两眼泛红,「吃不到这口蛋糕能死?非要你弟弟冒雪去买,你上辈子是馋死的?」

我愣在原地,过了好几秒才讷讷开口:「我没有说我想吃蛋糕啊。」

陈驰沉默一会儿,说:「哦,是我自己非出去买的,妈你别生气了。」

「你还不承认是吧?」妈妈狠狠推了我一把。

我的腿撞在床角,发出一声闷响。

旁边站着医生护士,和同病房病人的家属。

那杯水浸透了我的上衣,发育期的我还没穿合适的内衣,我觉得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

我第一次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句话感同身受。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没人说话,我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带着哭腔的呼吸声,还有我狼狈地吸鼻涕的声音。

打破寂静的是妈妈。

「驰驰还没哭,你哭什么?矫情得要死。」

这件事的后续是陈驰得偿所愿,爸爸心疼他,抽时间带他去欧洲旅游,让他的青春获得了再一次圆满。

他站在芬兰极光前微笑的照片,至今还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

我则在他们旅行的第一天,被留在家里,强迫吃下了一个很大的草莓蛋糕,吃得我恶心了也不能停。

「吃,看着你吃完,一次性吃饱,治治你的馋病。」妈妈站在厨房岛台前,一边给鲜切花剪枝,一边命令。

我看着眼前的蛋糕,拼命忍住眼泪。

「……为什么。」我说。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信他不信我,难道只有他是你的孩子吗?」

这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发出疑问,我真的好想知道答案。

妈妈刚想说话,电话就响了起来,她随手接起来。

「驰驰晕机?怎么搞的啊,飞太久了吧,没事,我放了药在药盒里的。」

「你找找啊,就在行李箱边上,赶紧喂孩子吃了。」

「吃了吗?嗯,行,那就推迟一天再去啊……怎么会来不及,多玩一天不就补回来了,好了好了,你把电话给驰驰。」

她又絮絮叮嘱几句,表情关切温和,我猜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和陈驰说话的时候,嘴角是情不自禁往上翘的。

挂了电话,她发现我在看她,移开目光,轻嗤一声。

我不知道这声轻嗤代表什么。

可当时她不屑的眼神,微微向下撇的嘴角,都让我觉得自己低贱又不值一提。

我就像一只被捡回来的流浪猫,以为这里就是自己家,可如果不小心碰了家猫喜欢的玩具,立刻就会被一脚踹开。

我去蹭蹭他们的腿,他们还会笑着点评一句,这小畜生真是自作多情。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说过任何自己想吃什么,也再也没吃过蛋糕。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但所有人都这么对我,应该就是我的错,所以我不配委屈。

回忆戛然而止,一只素白的手将我的手机拍在了桌子上。

04

「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任小露凶巴巴地教训我,「瘦了吧唧的还不好好吃饭呢,你再不吃任小天全都炫了。」

我抬头看看,任小天已经风卷残云地吃了一碗饭。

被我看着,任小天不好意思起来,「要不姐你先吃,你吃完了我再吃,哎呀,其实我平时也没这么能吃的,主要是刚才训练太饿了,我平时很注重形象的。」

心里涌起一股陌生又奇异的感觉,我赶紧摆摆手,「没事没事,一起吃,你饿了就多吃点。」

我吃了一口西红柿炒鸡蛋,味道鲜香,配着软糯的大米,好吃得不得了。

「姐?」我试探着叫了任小露一句,「你做饭真好吃,辛苦了。」

「哎呦。」任小露忍不住翘起嘴角,「还是妹妹好啊,嘴甜,不像某些人,姐今天心情好,再给你加个菜,你想吃什么,说吧。」

我突然意识到,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脸上挂着笑,不带恶意地问我,我想吃什么。

本来不想麻烦她的,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我快死了。

我为什么不能任性一次呢?

「我想吃……蚝油生菜。」

「这还不简单?等着。」

任小露起身往厨房走,很快就端了盘蚝油生菜上桌。

我夹了一筷子蚝油生菜放进嘴里。

「好吃吧?」任小露说:「好吃多吃,看你瘦得,啧,一根小麻秆。」

我看了看自己细瘦的胳膊,低头大口吃饭,眨了好几下眼睛,才把眼泪眨了回去。

05

任小露的卧室很小,东西又多,我的到来无疑让这里变得更拥挤。

「我听说人家没有让你走的意思啊,是你自己非要走的?」任小露一边把自己的东西腾出来一边说:「脑袋进水了啊,放着大小姐日子不过跑这儿来吃苦。」

我站在一边不敢出声,因为担心她不高兴而紧张。

想到那张诊断单,我的内心趋于平静。

反正我总要死的,又不会打扰她太久。

突然,我脸上被拍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我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是一个 jellycat 的玫瑰色小龙玩偶。

「没那么多钱给你准备见面礼,追我的男生送我的礼物,我没动过啊,全新的,特意给你留的。」任小露说:「家里就这个条件,你适应一下吧,啧,你这裙子不能拿洗衣机洗吧?要手洗你自己洗啊,我不伺候,麻烦死了。」

我看着眼前的小龙玩偶发呆。

「嫌我麻烦还给我准备礼物啊。」我讷讷地说。

任小露哼了一声。

「怎么,没人去接你,不高兴了?谁让你挑今天来了,我去做家教挣钱,任小天是体育生,被叫去训练了,不许小心眼啊,这不是都提前回来做饭给你吃了吗。」

快十二点了,妈妈还没回来,任小露说:「别等了,可能太累了直接在店里睡了,她这两天忙,我没和她说你今天回来。」

我点点头,与她先后洗漱过后换上睡衣,一起躺在床上。

刚有了睡意,我就觉得自己手心一热——是任小露握住了我的手。

「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个妹妹。」她说:「当时医院着火,爸妈还以为你死了呢,这事说出去都没人信。」

确实是很离奇的事,可现在我没什么心情去琢磨了。

我的感知全都聚集在她与我交握的手上。

我没什么特别亲近的朋友,没人这样亲昵地与我相处过。

原来和别人握手是这种感觉,女孩子的手热热的,软软的,弄得我的心也热热软软的。

「对不起。」我说:「突然多了个人,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也知道呀,大小姐。」任小露哼了一声,片刻后声音里又带了笑意,「不过有个妹妹也挺好的,我们衣服可以换着穿,哦算了你的衣服应该不让别人动,不过那也挺好的,洗澡的时候有人给搓背了。」

「不是的!」我有些着急,不知道是想证明自己不小气,还是想哄她开心,「我的衣服你随便穿,没关系的,我的东西你喜欢的话就用。」

「这么大方吗?」任小露打了个哈欠。

我想说因为你是我姐姐呀,你是我的家人呀,你做我爱吃的菜,还把对你来说有点贵的玩偶留着,给我做礼物,我当然要对你大方。

但因为不好意思,我有点说不出口。

任小露用力捏了捏我的手,说:「好了,不聊了,快睡吧,大小姐。」

「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啊。」我有点不自在。

「行行行,快睡吧,我的小妹妹。」

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我居然就这样变成了别人的小妹妹了。

06

我没想到和妈妈是在店里见面的。

妈妈开了家小饭馆,生意非常火爆,她经常累了不想回家就在店里住。

和想象中辛苦带大两个孩子的沧桑中年妇女不一样,妈妈看起来精神状态很饱满,眼角虽然有细纹,但挡不住五官里的明艳。

她一见到我,就把围裙摘了,一把抱住我,左看右看,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爱意。

上一次和妈妈见面是在亲子鉴定中心,那时候她因为激动哭得厉害,我则是因为刚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懵了,连话都没和她说几句。

当时她有提过让我回家,但我根本就没做好准备,立刻拒绝了。

如果不是陈驰逼我让出卧室,我又恰好生了病,我应该不会回来的。

「上回分开,妈可想你了,但是妈又怕给你打电话,你觉得烦,两家差得太多,你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也很正常,妈妈理解的。」

妈妈对我没有丝毫不满,好像我之前的拒绝没有发生一样,这让我觉得惭愧。

店里生意非常火爆,我们没有多少寒暄的时间,任小天和妈妈在忙,任小露站在柜台拿着账本和计算器对账。

她动作非常快,脑袋转得更快,没一会儿就把这几天的账对好了。

我终于找到机会和她搭话,问:「姐,店里的生意看着还挺好的呀,为什么……」

「为什么咱家看着还这么穷是吧?因为有外债呗。」任小露说:「咱爸癌症死的,借遍了亲戚朋友的钱也没治好,他死了钱还是要还啊,还来还去就这样了呗,嗐,快还完了。」

听到癌症两个字,我心脏骤然紧缩。

昨天到现在忙忙碌碌,我几乎忘了自己生病的事。

第一次,我开始觉得恐惧。

我之前为什么会觉得死是一件悲壮又浪漫的事呢?

它明明这么可怕,我还这么小。

活了这么多年,刚刚找到自己的亲人,体会到一点幸福的感觉。

怎么就要死了呢?

07

任小露收好账本,跑去后厨帮忙,我本来也想去的,可突然我惊恐地发现了几张熟面孔。

是隔壁班的几个同学——他们是陈驰的朋友。

虽然我和陈驰差了两岁,但他跳过级,和我同级,他的朋友基本都认识我。

一瞬间我有些慌张,如果被他们看到了,肯定会告诉陈驰的,我几乎能想象到陈驰他们会在学校里怎么嘲笑我。

「姐你怎么了?」任小天端着脏盘子路过我的时候,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任小露恰好也出来,扭头和他一起看我。

不合时宜的自尊心让我窘迫,我指了指外面即将推门进来的几个人,小声说:「那是我同学。」

「啊?你同学,同学怎么了?」任小天一副不理解的意思。

他显然不理解,被同学知道自己在家里的店帮忙有什么问题。

我:「……」

「傻呀!」任小露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姐不好意思了呗。」

我更觉得羞愧难当,他们在为了生活努力,还清债务,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可我的反应好像他们多么见不得人一样。

「过来过来。」任小露一把拽着我到旁边的一个小房间,「你在这儿坐会儿吧,等他们走了你再出来,这儿能充电,你玩会儿手机。」

她闪身出去,过了会儿,任小天进来,扔给我一包薯片和一个苹果,一个橘子。

「姐你吃,我先忙了。」

我咬了一口苹果,只觉得食不知味。

我过去只觉得自己很可怜,生平第一次,我见到了自己的卑劣。

我一直都在看着自己,却忘了考虑别人的感受。

但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我自己会被伤害的,每个人都有感觉,每个人都会被伤害。

更何况他们还是我的家人。

我实在是坐不住,推门出去,接过任小露手里的盘子,往后厨走。

任小露看了我一眼,说:「怎么出来了?」

我说:「你们都干活儿,我自己坐着有点不好意思。」

那几个同学果然很快就发现了我,他们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样,带头的男生说:「欸!这不是陈沐吗?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很羞愧,但他开口的一瞬间,我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是我家的店,我来店里帮忙。」我说。

那几个人反倒愣了一下。

男生并不想放过嘲讽我的机会,「你家?你家不是做酒店生意的吗?什么时候涉足餐饮业了啊?」

说完,他夸张地环顾四周,看着这个装修简单的小店,讽刺意味十足。

他们都笑了起来。

我说:「你们消息这么不灵通吗?陈驰爸妈和我没有血缘关系,这是我亲妈开的店。」

他们没想到我这么坦诚,一时之间都被噎住了。

沉默片刻,一个栗色头发的女孩撇撇嘴,「这种破店……」

「这种破店,你们这群少爷小姐还来吃,味道肯定很好吧,谢谢你们照顾我家生意。点个鱼吗?有营养,对脑子好,下次不要再手滑把骂班主任的话发到大群去了,我真的会替你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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