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是脆的。素素踮脚为他簪上桃枝的瞬间，这尊完美玉雕第一次出现了裂缝。凡间茅草屋里的炊烟熏黑了他的衣角，粗陶碗沿的缺口硌破了他的嘴唇，那些不合规矩的瑕疵让他疼痛又欢愉。最可笑的是，当他回到天宫用仙术恢复整洁，那些被修复的裂痕反而更深了。
玉是会碎的。诛仙台前的夜华终于露出了玉雕的本来面目——无数道情丝缠绕的裂痕在表面蜿蜒，天族的金光从内部透出，像要把他生生撑裂。他坠落时的姿态仍然完美如礼器，却在风中碎成了七万四千九百二十六片，每一片都映照着素素的眼睛。
如今这尊碎玉被重新拼凑起来，摆在青丘女君的案头。白浅总在深夜抚摸那些永远无法弥合的裂纹，忽然轻笑：原来最坚硬的天族太子，碎得比凡间的琉璃盏还要彻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