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民的母亲刚去世,按习俗要将父母合葬在一起,可是兄弟几个挖开父亲坟墓后发现里面居然多了一副陌生人的尸骨…报警后警方顺着线索锁定了两个失踪人口,但苦无证据迟迟无法确定白骨身份,最后却因为一个风水师的一句话给破案了…那为什么会弃尸在别人的坟墓中呢?因为没注意,不知道里面“有人”…而且真相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2003年12月,内蒙古乌兰察布察哈尔右翼后旗牧民桑奇的母亲去世了,一家人沉浸在难以名状的悲痛之中,举行过葬礼之后兄弟几个决定按照当地的习俗将母亲和去世多年的父亲合葬在一起。12月25日,天空下着大(雨)雪、寒风凛冽,但兄弟几个依旧按原定计划打开了父亲的坟墓,可还没等到他们挖出父亲棺椁,在场的几人就看到一堆包裹着的衣物,这让他们感到很是奇怪,怎么父亲的墓里面会有这些东西?桑奇迟疑着打开了其中的一件,眼前的一幕让他吓了一跳——那是一副开始发黑的白骨!
兄弟几个第一反应就是父亲的墓被人盗了,一定是有人为了盗掘陪葬物打开了父亲的棺椁,之后又将遗骸丢弃在一边!而且他们非常记得几年前就曾发现父亲的墓地被人挖开了一个缺口,但之后家人也没认真检查就将破洞给封上了,很有可能就是那一次被人给盗掘的!几人哭着一边咒骂盗墓贼一边继续往下挖,但挖着挖着他们发现父亲的棺椁封钉地很完整,不像是有被人打开过的迹象,难道那不是父亲的尸骨?带着疑问,他们合力打开了棺材,发现果然自己父亲的遗体完好无损地躺在里边…
这下更让桑奇兄弟感到懵逼了,这个墓穴是自己父亲的,不可能有和其他人合葬,附近几十米范围内也没有其他墓穴,而父亲的遗体完好无损,那这个多出来的一副尸骨是谁的?几个人头皮一阵发麻,意识到一个恐怖的可能——有人被杀了,然后凶手将尸体藏在父亲坟墓里!
想到这,桑奇兄弟果断选择了报案。
接到这宗离奇报案后当地警方立即赶到了现场,警方发现白骨的下肢和躯干是分开的,但上肢和躯干还连着,桑奇等人挖到的那些衣物应该就是死者所穿,不过这些衣物并没有任何切割迹象,应该是死后被人给脱下来的。再根据法医的勘验以及桑奇的回忆等警方得出了以下的线索:
死者为男性;
身高在1米72左右;
年龄在30~35岁之间;
被害时间为95~98年间;
遗骸的肩关节、胯关节、髋关节和颈部都有刀伤和切割痕迹,应为死后遭人“分尸”;
死者所穿衣物比较潮流,尤其是一件蓝色茵宝外套,那个年代在内蒙古乌兰察布这种偏远地区比较少见;
死者的鞋垫是本地手工绣,案发地周边妇女们大都掌握了这种绣花的手艺,其他地方这样的鞋垫几乎看不到;
死者其中一间衣物上有个被烧焦的洞以及黑色焦炭,具体死亡时间应该在95~98年的烤火期(冬天);
桑奇告诉警方5年前的1998年家人就发现父亲的墓地上出现了一个破洞,几天之后洞口越来越大,但兄弟几个当时并没有多想,以为是野生动物无意中挖的,所以就搬来大量土堆将洞口给封住。
这些线索都表明死者应该是当地人并且应该经常来往于各地可能有外出打工经历,更重要的是他是被人谋杀的!
究竟是谁又因为什么原因被人杀害并藏尸在墓中?是情杀?财杀还是仇杀?要解开这件案子背后的谜团就得先搞清尸源,于是警方决定先从当地95~98年间的失踪人口上查起,尤其是1998年冬到1999年春这期间!
乌兰察布警方成立了专案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亲自挂帅指挥侦破工作,因为那个年代可以用来移尸的交通工具不多,而距离太远的话凶手断然不会大费周章将尸体藏匿在此,所以专案组决定先以桑奇父亲墓地为圆心,分成三个小组,分别走访调查5公里范围内1998年期间外出打工未归、年龄在25~35岁的男性村民近况。
很快,他们就在墓地以西两公里外的老龙湾有了收获,据当地的村民反映,1998年冬天过后,该村一个叫做郝文明的老汉前女婿王大壮不见了踪影,而且由于这个王大壮和老汉的女儿离婚后多次上门闹事搞得郝家人不胜其烦,所以他们是有杀人动机的。
原来这个王大壮身高1米70左右,是乌兰察布当地人,1995年,27岁的他迎娶了老龙湾当地村民郝文明的女儿,但是由于感情不合且王大壮有家暴行为,婚后仅仅两年夫妻俩就离婚了。但其实王大壮并不愿离婚,因此经常上郝家闹事想要带妻子回去。可离婚后郝文明的女儿就又嫁人了,郝老汉自然是“交不出人”,所以每次都将王大壮拒之门外不让其进屋,双方也多次发生口角引来邻居的围观。
1998年冬天的某天,王大壮再次上门闹事,并且在郝老汉家的院里破口大骂,甚至有村民反映王大壮似乎还砸坏了郝家的门窗并险些引发了肢体冲突。闹了一阵之后或许渐渐冷静下来的王大壮终于消停了,街坊邻居觉得应该问题不大就各自散去,至于王大壮是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却没人注意到,而从那之后邻里就再没人见到过王大壮了。
身高1米7、98年年龄在30岁、冬天最后一次被人见到、和郝老汉有矛盾,难道真的是郝家人对他的纠缠感到不胜其烦所以杀人灭口了吗?可由于专案组民警也没有什么实质证据,于是决定先找到王家调查下看看。
民警们对王大壮家长进行走访调查后得知97年离婚以后王大壮就和父母去包头一直都没有回来,可警方火速赶往包头调查后发现不仅仅是王大壮不见了踪迹,甚至连他的父母也杳无音信…这让警方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劲了,于是他们只好将郝文明传唤到警局进行审讯。然而郝文明却告诉警方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5年前(即1998年),和父母一起外出打工的王大壮在包头出车祸死了!并且不愿意再谈论任何关于王大壮的事情…
那郝老汉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为什么王大壮村里的乡邻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女儿和王大壮不是已经离婚了吗?警方觉得郝文明一定有所隐瞒!
可你也不能就此断定郝文明有杀人嫌疑吧?没有任何证据只是猜测是无法定案的,警方只能将郝文明放了继续重点追查王大壮的生死之谜。
就在专案组民警们一筹莫展之际他们又得到一条新的线索:在桑奇父亲墓地西北大约一公里远的白山村1998年冬天也有一位放羊的羊倌失踪了!
该羊倌姓王,身高在1米72左右,案发当年年龄也是30来岁,1998年冬天的某一个晚上王某在村民李正奇家吃晚饭,第二天大家就发现村里的羊没人放了。当时有一个羊户主立即前往王某的住所寻找,发现王某的行李都在,并且他还有一万多元的工资没结(之后也一直没要)。也就是说村民李正奇是最后一个见到王某的人,那么他有没有杀人嫌疑呢?还真有,据了解这个李正奇常年在外打工,妻子则在家务农,而王某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到李家看电视,有时候到半夜才出来,而有时候甚至就通宵在李家“看电视”…村民们发现两人关系不一般后就将此事告诉了李正奇,得知情况后他便经常回家“查房”,甚至还在一次喝醉酒的时候对朋友说:“别被我抓到证据,抓到就要弄死他(王某)。”
更重要的是就在王某消失的那天晚上,李正奇的邻居回忆说记得听到李家曾传出激烈的争吵声,刚开始以为是喝多了撒酒疯,后来听清楚原来是王某和李正奇在吵架!
会不会是李正奇真的发现了“奸情”所以杀害了王某?那天是不是一场“鸿门宴”?民警们立即对李正奇进行传唤,可他却告诉警方王某是嫌弃工资太少所以准备去其他雇主那干活了,而剩余的工钱之所以没结是因为新雇主催得太急,并且矢口否认那天晚上有和王某争吵…
显然李正奇的说法并不可信,98年的1万多元啊?即便当时新雇主催得急,之后也总该抽个时间回来结账吧?再说了,李正奇的“杀人动机”要比郝老汉还充分得多,他有太大的嫌疑了!但还是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指认李正奇的杀人事实,甚至都无法确定那具白骨究竟是不是羊倌王某,于是警方决定先找到王某家核实一下他的去向。
到达王某所在的村子后民警询问得知他的父母也不知道儿子去向…这么一来又更加深了他们的怀疑,现在只要确定白骨是失踪的王某,这个案子就能够看到曙光了,于是专案组民警们采集了王某父母的血样带回警局准备进行DNA对比。
焦急的等待过程中民警们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了点,因为他们非常有把握王某应该就是那副白骨的主人!当然他们也没有真的放松,毕竟王大壮及其父母的下落也必须调查清楚。
可几天后最终的比对结果让所有人都傻眼了——王某父母的DNA和白骨没有任何关系,所以死者一定不是羊倌王某…
这个结果让专案组像泄了气的皮球,明明所有证据都表明了死者应该就是王某,怎么会比对不上呢?你要知道这就意味着当地死了一个人,还失踪了两个人!这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该怎么向市民们交代?所以他们还是强打起精神决定继续挨家挨户地走访摸查。
一天,专案组负责人、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老马带着几个民警来到距离桑奇父亲墓地不远处的一个村庄,其实之前他们就已经来过这里并且将此地作为重点的排查对象,可是始终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线索,之所以再来这是因为凭借他们特有的直觉认定这个村子很可能和命案有关…
而就在他们进村后不久迎面走来一个自称是风水师的人,此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并问道:“你们的案子要破了?”
老马一脸疑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案子要破了?”
风水师回答说:“因为我听说刘有福的小儿子失踪好几年了。”
经风水师这么一说,民警们顿时来了兴致,怎么之前问了那么多次(前面他们来这个村调查过好几次的)从没人提到这事,难道这个风水大师…是知情人?要么是个“神经病”?专案组决定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于是就此线索对刘有福家展开了调查。
经查明,刘有福是该村的村干部,他确实有个小儿子,70年代由于自家孩子实在太多了,所以将这个最小的儿子送给了山西省一户姓刑的人家取名刑海,可是孩子长大以后慢慢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并且因为嫌弃养父母家穷所以跑了回来,于是刘有福给他改名刘永洪,但1998年冬天过后,刘永洪就从村里消失了,而之所以前几次民警走访调查没人提出来是因为刘有福对外声称孩子回山西养父母家了。这毕竟是亲生父母啊?亲生父母总不会撒谎吧?再说孩子长大后想念养父母也属正常,所以大家都没有将他列为“失踪人员”,并且他的几个亲哥哥也告诉警方刘永洪确实是回养父母家了。
而这个刘永洪身高1米7左右,1998年失踪时大概在28、29岁的样子,另外因为刘家生活条件不差,刘永洪一直就打扮比较“时髦”、穿着得体。
虽然“虎毒不食子”,警方也不太相信生父刘有福会瞒骗村邻,可是他的说法也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因为根据村民的反应这个刘永洪一直就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当年就因嫌弃养父母太穷才跑回来的,真的是因为懂得感恩抛下富足的生活回去找养父母过贫穷生活了吗?何况几年了,即便回去也应该逢年过节的抽个时间来生父母家看看吧?可是据称从那之后一次都没有进过村!
于是,警方拿着现场勘查时拍摄的服饰照片在村里进行暗中调查询问大家是否有见到刘永洪穿过这些衣物,结果好几个村民都反映因为当年村子不算富裕很少有人买什么名牌衣服,所以非常记得刘永洪穿过那件蓝色的茵宝外套!
得到这个线索以后侦查员立即启程赶往山西刘永洪养父母家想要确认对方是否回去过,而他的养父母告诉警方,自从儿子去了生父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警方明白,养父母和生父母中一定有一方撒了谎,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刘永洪确实失踪了!死者真的是刘永洪吗?如果是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害的呢?刘家是否知情呢?要解开其中的谜团当然先得确认白骨身份,于是在村委会的配合下,警方以健康体检为由对全村人进行血样采集,几天过后,比对结果出来了:那具不明身份白骨的生物学父母正是刘有福夫妻,而他们家其他几个孩子都健在,所以白骨的主人只能是失踪的刘永洪!
得到比对结果后警方立即传唤了刘有福,而面对铁证,他也没有任何狡辩,坦然承认就是自己杀了亲生儿子刘永洪…
原来当年送走孩子后刘有福一直心存愧疚想要将儿子接回来,而80年代末刘永洪自己回来之后还经常做家务、干农活,这让刘有福非常高兴。可渐渐刘永洪的毛病就暴露出来了,刚开始他还只是去偷邻居家的菜拿去卖钱,后来又开始上街偷一些值钱的东西,看到儿子这番行为刘有福气不打一处来,决定好好管管他这偷鸡摸狗的行为,可是刘永洪好像对当年父母将自己送走一事始终耿耿于怀,不仅不听管教甚至还动手殴打夫妇俩,最后还因为盗窃被判有期徒刑三年。
出狱后刘永洪不仅没有任何改变反而埋怨父亲不走关系将自己保释出来,对老两口的打骂更是肆无忌惮,还天天找父亲要钱,可一千多块钱给他后经常三五天就被他挥霍一空,花完了继续要,不给就打…
98年的一天刘永洪再次向父亲要钱,但他已经没有多少钱给儿子挥霍了,眼看要不到钱刘永洪一棍打瞎了刘有福的一只眼睛…出院后刘有福妻子和女儿都躲在外面不敢回家,而刘有福却由于没地方去只能继续独自在家面对恶魔般的儿子。
案发的那天晚上刘永洪又向父亲要钱,他边喝酒边对坐在炕上提心吊胆的刘有福破口大骂,之后更是拿出一把刀子比划着嚷嚷道:“你要是再拿不出钱,你看到我的刀了吧?”可刘有福是真的没钱了,只能再次拒绝了儿子的要求。
这下彻底激怒了刘永洪,借着酒劲他手持匕首站起身并走向父亲,或许是有点喝醉了吧,他竟不小心踢倒了一旁的炉子,炭火飞溅到他身上并在衣服上烧出一个破洞,他蹲下想要“灭火”,而就在这一瞬间,刘有福起了杀心,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儿子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同时用双腿压住了他使其不得动弹…可能真的喝多了吧,刘永洪竟然毫无抵抗之力,挣扎了数分钟后就不再动弹了…
杀死儿子之后刘有福曾想过自己处理尸体,但由于能力不够,切了几刀便放弃了,随后他只能将此事告诉了另外几个儿子,父子几人商量了下决定也不用分尸了,直接将刘永洪的尸体装进麻袋拉到村外找个土坑丢进去就行,可没想到的是父子几个找了大半天竟然找了一个“有人”的土坑…刘有福说了,如果知道里面“有人”绝对不敢丢在那的,因为他也知道当地的习俗啊…
最后刘有福的几个儿子也承认了帮助父亲弃尸的行为,这起匪夷所思的白骨案终于大白于天下。
2004年12月,内蒙古自治区乌兰察布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判处刘有福有期徒刑十年,刘有福的四个儿子也因为包庇罪被判处了缓刑。
我特别不理解的是为什么刘有福不去四个儿子家住?自己的父亲眼睛都被打瞎了也没有一个儿子愿意接纳他?还让他一个老人因为“没地方去”独自面对恶魔般的儿子?
我还想知道那个风水大师是什么来头?他是目睹了案发过程还是“算”到了?为什么全村人都没有怀疑就他怀疑了呢?我感觉他之所以会拦住专案组民警问出那番话绝对是故意的!绝不是好奇问问!搞得跟传说中的高人一样…
至于失踪的羊倌王某,经过调查他没死…那天晚上他确实在李正奇家吃“鸿门宴”,并且邻居听到的争吵声也是真的,他还被李正奇揍了一顿,但随后他借机跑了,并且钱也不要连夜乘车逃到了外地,甚至还改名换姓也不敢回家,就这么在外面躲了5、6年…因为他觉得李正奇一直都还在找自己想要杀他…
而另一个下落不明的王大壮则确实是死了,那天吵完架之后他返回包头,并且没多久带着父母又去了赤峰市,98年底在赤峰因为车祸不幸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