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汉初三杰,为什么张良能够全身而退,韩信却落得兔死狗烹

小瑀说史吧 2024-08-01 23:38:35
序言

“这官场就像一张网,会吐丝的就在这网上了,不会吐丝的吧唧掉下去摔死了。”

老戏骨李雪健在某影视剧的一句台词道出了其中的奥妙,古今中外概莫能外。

汉初开国功臣张良能够参透这一道理,并把权谋之道和官场心术发挥到极致,得以功成身退,逍遥晚年,而韩信虽是顶级帅才,却不懂得政治关系,最后死于非命。

张良,千古谋圣也是官场千年老妖

张良,出身于战国时韩国名门,祖父张开地连任三朝宰相,父亲张平继任韩国二朝宰相。

关于张良的形象,史书记载其体弱多病,男生女相,状貌如妇人好女,这样的身份形象与那些同时期粗犷强健,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开国将领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上天却给了张良一个好脑子,在他年轻的时候自学《太公兵法》,对于《太公兵法》,也许很多人不熟悉,这部兵法被明确列为黄老道家,专习人君南面之术和权术谋略。

张良素有反秦大志,日夜研习苦读,得以参透,虽年纪轻轻,但已能俯仰天下大事,为日后成为深明韬略的顶级智囊打下基础。

前209年七月,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举兵反秦。紧接着,各地反秦起义风起云涌。

张良也带着一百多人加入到这场起义浪潮中,不过张良本就身体羸弱,势单力薄,很难立足,必要有所倚靠才能成事。

他向别人讲授太公兵法,都很难理解,直到他遇到刘邦。

刘邦虽出身贫寒,但恰恰有着政治家的天赋,对于张良的《太公兵法》,刘邦一听就懂,两人可算是一见如故,如同鱼水之交。

张良都没想到刘邦这样的大老粗居然能听懂自己这么复杂的理论成果,以至于感慨:

“沛公殆天授。”

从此以后张良铁了心的跟定刘邦。

对于刘邦来说,张良可以说是他的政治启蒙导师,这位张导师帮助刘邦补上了一块很大的短板,就是见识!

在以后的所有重大决策,如果没有张良,刘邦恐怕一个也选不对,历史的走向就很难说了。西汉开国之初,刘邦以黄老之学治国,很大程度上与张良潜移默化的影响有关。

所以说,刘邦与张良的关系绝不是简单的主从关系,更像是亦师亦友,刘邦对张良的信赖几乎无人能比。

从后来的反秦斗争到楚汉战争的八年时间里,张良以其独到的眼光和才智帮助刘邦一次次扭转局势,化险为夷。

从入关中灭秦到智斗鸿门宴、暗度陈仓还定三秦,再到下邑画谋,笼络韩信、彭越、英布歼楚,最后撕毁鸿沟和议,回军歼灭项羽大军于垓下。

张良作为黄老之学的第一个实践者,将权谋权术发挥的出神入化,杀人于无形。

虽然张良从未上过战场与敌人拼杀,但看大势、做策划、定谋略却是无双高手,对于这一点,刘邦夸赞其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所谓“无为而无不为”,张良作为黄老学派的信徒,达目的于无形之中。

在刘邦夺取天下的过程中,张良始终没有具体任职,仅仅作为汉军阵营的幕僚和参谋,但所有战略决策大部出自张良之手。

刘邦建立西汉以后,张良再次把权术发挥到极致,首先他不接受任何官职,托辞多病,闭门不出,逐渐从“帝者师”退居“帝者宾”的地位,虽可有可无,但又时进时止。

起初刘邦想封他三万户,但张良只要留县一万户,他要留县的表面原因是这里是他与刘邦相遇的地方,以感恩刘邦。但背后却有极深含义。

留县在泗水郡,本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地方,但刘邦出生并长期生活于泗水下面的沛县,还当过泗水亭长,所以泗水属于龙兴之地。

张良,一个韩国颍川人士,不回故里偏偏绕一大圈和刘邦硬做成老乡,一来与刘邦和沛县功臣元老集团拉近关系,二来与来自不远的砀郡吕氏外戚势力暗通款曲。

所以说,张良不愧为顶级黄老和权谋大师,看似出世,但入世至极,表面上居家养病,实则从未远离权力中心,这就是所谓的大隐隐于朝。

后来在刘邦翦灭异姓诸侯王的残酷斗争中,张良极少参与,因为他明白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这些异姓王裂土划疆,手握重兵,曰为强藩,不得不除。

随着韩信、彭越等强将藩王被消灭,汉朝中央集权得到加强,此时新的格局产生,以吕后为首的外戚集团强势崛起。

吕氏家族本是砀郡豪族,因躲仇家才跑到沛县定居,在刘邦起义之初,吕氏一直充当大金主角色,吕后的兄长吕泽及其亲信占刘邦集团骨干的半壁江山。

可以说,大汉江山的股份,吕氏占一半。诸侯王集团的覆灭的确加强了刘邦的威权,但也为吕后专权扫除障碍,吕氏集团与沛县功臣集团成为朝廷两支最大势力。

公元前196年,吕后与沛县集团首领,丞相萧何联手除掉韩信标志着两大创业股东合流。

而刘邦在维护权力平衡术愈发力不从心,即便他大力提拔刘氏宗亲为诸侯王,也抵不过吕后势力的膨胀,躲在暗处的张良对这一切洞若观火。

随着刘邦的老迈,张良把宝押在外戚集团,他的次子张辟疆担任侍中,服侍吕后,长子张不疑在以后继承留侯爵位,开始以家族经营朝堂关系。

而张良本人向吕后交的投名状就是为保太子而请商山四皓。

刘邦晚年废太子的愿望愈加强烈,吕后害怕儿子的太子位被剥夺,便命吕释之找张良(名为挟持),询问计策,张良便让太子找来商山四皓。

四皓就是四个八十岁老者,刘邦多次去请,但这四人节义清高,压根请不动,如果太子能请来,位子就稳了。

后来果真如张良所言,刘邦询问得知伴随太子的四个老者就是自己请不来的四皓,如今为太子左右,可见太子羽翼已丰,奈何不得,从此再不提易立太子一事。

从此以后张良与吕后外戚的关系迅速升温,并成为太子少傅,这相当于摆明了张良就是太子和吕后的人。

至于商山四皓的事,太子刘盈久居深宫,年纪轻轻,哪有那么大影响力,极有可能是张良在背后推动运作的结果,对于这一点,刘邦怕是心知肚明。

如今整个朝廷人心已归太子,再硬要易储,怕是大汉江山都要分裂了,这是刘邦不愿意看到的,最终只能默认。

前195年,刘邦病逝,吕后顺利走向前台,而张良的大腿至此也抱完了,他很清楚这世间再也不会有像刘邦这样对自己的信赖和保护。

张良为了保住既得利益,便自请告退,而吕后欠张良如此大的人情,也未再为难他,从此张良摒弃人间万事,专心修道养精,直到前186年去世。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张良的算计,后来的汉文帝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在他继位后,开始政治清算。

大儿子坐罪削夺留侯国爵,后倾尽家产赎命为一守城更夫,二儿子不知所踪,被“消失”,从此张良家族彻底没落,再未显达。

韩信: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张良能够功成身退,韩信为什么没有此觉悟?

首先两人职能属性不一样,张良大部分时间里充当的是参谋幕僚的角色,说白了就是一个关起门来给刘邦出主意的人,只需要把刘邦个人服务好就行。

但韩信就不同了,韩信干的就是拉人头的活,需要他去开疆拓土,独当一面,正如刘邦对其评价:

“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

所以这样一个攻城掠地的角色,身边自然会聚集大批优秀将领和党羽,自古以来,臣下结党就是君主专制的大忌,尤其是像韩信这样能力出众,手握重兵的统帅。

自张良下邑画谋后,韩信便分出部分汉军北上,实施战略大迂回,与刘邦正面军队对项羽实施合围。

而刘邦对韩信一直有所防备,韩信每打下一个地方,势力刚刚坐大时,刘邦就会抽走一些兵力为己所用。

只不过韩信的军事能力实在太强,不到两年时间里,破魏攻代灭赵并燕,此后在齐地大破楚军二十万大军,杀死项羽手下得力干将龙且,一举收复整个齐国。

至此韩信在纸面上的实力已经和刘邦、项羽平起平坐。

如此功高震主的韩信有两个选择,一是听蒯通之言,裂土封王自立,与刘、项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二是自剪羽翼,用实际行动表示忠于人君。

可偏偏韩信选择拥兵自重,他向刘邦禀报自己要当假齐王,原因是齐人多诈反复无常,刘邦一听,怒气上冲,破口大骂道:

“我久困于此,朝夕望他前来助我,想不到他竟要自立为王!”

最后还是在张良、陈平的提点下,才改口封他真齐王。从此君臣嫌隙渐生。

前203年,刘邦与项羽划定鸿沟协议后,听从张良,对楚军发起反击,令韩信、彭越合兵围歼。

刘邦追击楚军至固陵(今河南太康),却迟迟没有等来韩信、彭越所率的援兵,结果惨遭失败。

又是在张良的建议下,把陈地以东至沿海的地盘划封韩信,韩信这才率兵前来,才有了后面的十面埋伏和四面楚歌,当然韩信是导演灭楚的总指挥。

不过也就是在此时,刘邦意识到韩信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对手,是一个比项羽更加危险的对手,这就注定韩信鸟尽弓藏的命运。

项羽死后不久,刘邦便夺了韩信的帅印,先是迁徙他当楚王,前201年假借游云梦泽,以谋反之名捉拿前来迎接的韩信。

但即便如此,刘邦也没想杀他,因为刘邦很清楚,解除了韩信的兵权,对自己的威胁也就没了。

留着韩信就是为了牵制隐隐坐大的吕氏外戚集团和把持朝政的沛县功臣集团。

韩信军事能力在当时天下第一,而且是半路上梁山,与两大集团无利益瓜葛,将来是保卫刘氏宗亲的重要筹码,所以韩信仅被降为淮阴侯。

至于谋反罪名统统赦免,并把他放在长安足足五年,要知道刘邦一共只当了七年皇帝。

在这五年里,刘邦时不时找他聊天,谈谈天下大事,点评一下手下大臣。如此深奥的帝王心术,韩信是半点都体会不到,其政治能力与张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这五年多,韩信总是认为刘邦不让他当王就是出于报复,内心怨恨,刘邦让他参加朝会他不去,平叛代地想带他,他也称病不去,不去的结果就是被吕后和萧何杀死。

同样是装病,张良和韩信的结局真是天壤之别。

其实他再多活一年,熬到刘邦除掉英布时就会明白,不是不让他当王,而是针对所有异姓都不能当王。

对于刘邦的用意,沛县和吕氏两大集团都很明白,在这五年里没少拉拢他。

可韩信太清高,太傲娇,对于和沛县起家的周勃、灌婴等人处在同等地位感到羞耻,瞧不起这些草莽枭雄。对于靠姻亲关系起家的吕氏外戚集团更是嗤之以鼻。

有一次韩信硬着头皮到樊哙家做客,樊哙都给他行跪拜礼恭迎恭送,自称臣下,叫他大王了,可韩信竟自嘲居然活到了和樊哙这种人为伍的地步!

樊哙是谁,沛县的代表人物,吕家的好女婿,也是刘邦的连襟,韩信说出这样的话都被史书记下来了,可见当时的场面有多难堪。

而樊哙宴请韩信很难说不是吕后授意的,嘲笑樊哙就意味着打吕后的脸,韩信在长安的五年里还是给自己混成了孤家寡人。

最后孤傲的韩信被吕后和萧何联手弄死。因为你韩信打仗这么厉害,两大集团你都不站,刘邦要是死了,谁能压得住你。

不懂政治,不搞团结,刺头和杠精没人喜欢,唯独刘邦欣赏这个年轻人,政治上他为韩信的幼稚担忧,军事上他爱韩信的才华,这就是刘邦“见信死,且喜且怜之”的原因。

后来刘邦抓住又放了教唆韩信谋反的蒯通,其实他真正想放的不过是那个桀骜不驯的韩信罢了,也算是给晚年刘邦内心的一丝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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