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一声，泛黄的离婚协议被推到我面前，上面还留着一个浅浅的咖啡渍，像一枚无声的嘲讽。她没看我，只是盯着窗外，初夏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疼。她说：“离吧，陈述，我累了。”
1. 军校往事
那是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盛况还未完全褪去，空气里仿佛都弥漫着一股兴奋的味道。我穿着笔挺的军装，站在军校门口，心跳得厉害。今天是探亲日，我的初恋，林晓，要来。还有她的闺蜜，苏晴。
林晓是那种明媚的女孩，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苏晴则安静许多，总是默默地跟在林晓身后，像一棵温柔的小树。那天，林晓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盒我最爱吃的草莓，远远地就朝我挥手。苏晴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和牛仔裤，站在林晓身后，冲我微微一笑。
我接过草莓，心里甜滋滋的。林晓叽叽喳喳地跟我说着学校里的趣事，苏晴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偶尔插上一两句。我们一起在食堂吃了饭，又在操场上走了走。林晓突然提议说要给我唱首歌，她清了清嗓子，唱起了那首《勇气》。
“爱真的需要勇气，来相信会在一起……”
她的歌声很动听，我听得入了迷。苏晴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那天晚上，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林晓的歌声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回荡，而苏晴安静的笑容，也时不时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军校的生活很苦，也很单调。每天都是训练、学习、训练，很少有时间和外界联系。林晓偶尔会给我写信，信里都是一些琐碎的小事，比如学校里新开了一家奶茶店，或者她又迷上了哪部电视剧。苏晴也会在信里捎上几句问候，字迹娟秀，语气温柔。
有一次，我生病了，发高烧，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林晓给我寄来了一些药，还特意打电话来问候我。苏晴则默默地给我寄来了一本我一直想看的书，还在书里夹了一张手写的书签，上面写着：“照顾好自己。”
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也许是因为生病的时候，人总是特别脆弱吧。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苏晴，关注她的喜好，关注她的一切。我发现，她是一个很细心、很体贴的女孩，总是默默地关心着身边的人。林晓依然很开朗、很活泼，但她似乎并不了解我。她总是跟我说一些她感兴趣的事情，却很少问我的想法。我开始觉得，我们之间，似乎缺少了一些什么。
那年冬天，我休假回家。林晓和苏晴一起来车站接我。林晓穿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热情地拥抱了我。苏晴则站在一旁，穿着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冲我微微一笑。我突然觉得，苏晴的笑容，比林晓的拥抱，更让我感到温暖。
我们一起去吃了火锅，林晓一直在说个不停，苏晴则默默地帮我夹菜。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告诉她，我喜欢她。可是，我不能。林晓是我的初恋，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能背叛她。
但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再也无法停止。3. 婚姻的裂痕我和林晓结婚了。婚礼很盛大，亲朋好友都来了。林晓穿着洁白的婚纱，美丽动人。可是，我的心里，却始终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那是苏晴。
婚后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幸福。林晓依然很开朗、很活泼，但她也变得越来越任性、越来越自我。她总是抱怨我工作忙，没有时间陪她，总是抱怨我不会哄她开心。
我努力地想要做一个好丈夫，可是，我越努力，就越觉得疲惫。我开始怀念苏晴，怀念她的温柔、她的体贴、她的善解人意。
有一次，我和林晓吵架了。她哭着跑回了娘家。我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里难受极了。我拿起手机，拨通了苏晴的电话。
“喂，苏晴，是我。”
“陈述，你怎么了？”
“我和林晓吵架了。”
“别难过，有什么事跟我说。”
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苏晴，她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我。等我说完，她才轻声说：“陈述，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要好好和林晓沟通，不要轻易放弃。”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我爱的人，一直是苏晴。4. 无法挽回的结局我和林晓离婚了。离婚的原因有很多，也许是因为我们性格不合，也许是因为我们之间缺少了爱，也许是因为我的心里一直住着另一个人。
离婚后，我去找了苏晴。我告诉她，我爱她。她沉默了很久，才说：“陈述，我知道你爱我。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
“因为我是林晓的闺蜜，我不能背叛她。”
“可是，我和林晓已经离婚了。”
“就算你们离婚了，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我不想伤害林晓，我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
我看着苏晴，心里充满了绝望。我知道，我永远也无法得到她了。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离婚后，我离开了那个城市，去了一个新的地方。我开始努力工作，努力生活，想要忘记过去的一切。可是，有些事情，是永远也无法忘记的。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林晓，想起苏晴，想起那段青涩的军校时光。我会想起林晓的歌声，想起苏晴的笑容，想起那些美好的回忆。
我会想起那盒草莓，想起那本书签，想起那些温暖的瞬间。我会想起那些无法挽回的遗憾，想起那些无法实现的梦想。
我会想起，我曾经爱过的两个女孩。5. 如今如今，我已经人到中年。我依然单身，依然在努力工作，努力生活。我偶尔会想起林晓，想起苏晴。我会想，如果当初我没有选择林晓，而是选择了苏晴，我的生活会不会不一样？
也许，我会过得很幸福，也许，我会过得很痛苦。谁知道呢？
人生没有如果，只有结果。我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必须承担选择的后果。
我看着窗外，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色。我想起苏晴曾经说过，夕阳像一个煎过头的溏心蛋。我笑了笑，心里充满了感慨。
也许，人生就像一个煎过头的溏心蛋，虽然不完美，但依然值得品尝。我拿起那份泛黄的离婚协议，轻轻地叹了口气。阳台上，那盆枯姜旁的茉莉花，今年也没有开。
也许，有些花，注定不会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