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大小姐,从你家家破人亡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没有尊严可言了

文新谈小说 2024-04-06 02:15:21

“温大小姐十岁时就办了个人画展,要不是家道中落,别说你了,就连我想请她来都不成,你说是吗温大小姐?”

  傅随靖戏谑的目光又落在了温希雅身上。

  温家曾经最出名的除了建筑,就是温希雅。

  病娇娇的美人,温氏一族从小捧在手中呵护的珍宝。

  她极少在大众视野露面,也从不出席海城上流的交际圈,却因从小便具有极高的作画天赋而盛名于外。

  只是再怎么不可攀的圣洁之花,如今也是要跌进凡尘的。

  “好了。”

  女人声音温柔,语气不冷不淡,如幽人山涧里的清泉,清新脱俗。

  温希雅揭下画纸站起身,灯光打在她的脸上。

  那是一张标准的鹅蛋脸,极具东方古典美人的长相。

  五官生得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眼头深邃眼尾略弯上翘,似桃花眼那般温柔朦胧,又有几分丹凤眼的清冷神韵。

  “傅少,时间不早了,我想今晚就先到这里。”

  “不急,温小姐也忙了一晚,坐下来喝点东西,休息休息。”

  傅随靖随手从桌上端起一杯红酒递到她的面前。

  “抱歉傅少,我不会饮酒。”

  “温小姐。”傅随靖抬手按住她的左肩,“昨晚家宴上,我父亲正好提到温叔叔生前欠我们家银行那笔钱的还款期限快到了,我想这种时候你不应该随意拒绝我。”

  温希雅收拾画笔的手一顿,苍白病靥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愁容。

  大银行家的太子爷,岂是那么好拒绝的对象。

  只是这酒气味香甜扑鼻,不似市面上那种普通的红酒。

  温家曾经有个开红酒厂的亲戚,每逢过节必会带上几箱珍品上门拜访。

  这一般闻起来很香甜的酒,都不是什么好酒。

  她若是真喝了,必定是走不出这将夜。

  可若不喝,今晚结下的梁子就大了。

  突然,包厢被人从外面推开,一股凌冽的风夹杂着寒意吹了进来。

  温希雅下意识的眯起眼抬头望了过去。

  来人个头很高,近乎一米九,外面套着一件深色的大衣,里衬也是同色系的,西裤裹着的两条腿看上去长且笔直。

  他一身蕴沉,从寒夜中走来,搭在门把上的手,戴着一串小叶紫檀佛珠手串。

  “抱歉,走错包厢了。”

  那人的声音不大,音色低沉偏冷,却像是积雪突然崩塌,重重的砸进了温希雅的心里,激起千层浪。

  男人说完后退一步,正欲转身离开。

  “霍总请留步。”傅随靖快步走上前去,“我是傅家长子傅随靖,近来常听家父提起霍总,今日有幸一见实在是我的荣幸。”

  面对傅随靖的阿谀奉承,霍泽天微微颔首,目光绕过他,扫向包厢里。

  “那是温家的大小姐?”

  “是,温小姐今晚是我请来作画的。”

  “傅少真是雅兴,竟能请来千金难求的温家小姐为你作画。”

  霍泽天垂下眼睫,浓密纤长的睫毛掩住眼底的一片暗色。

  “以前是千金难求,如今温家失势了,温大小姐正好缺钱,我便请了她来。”傅随靖弹了弹指间的烟灰,“霍总要是感兴趣的话,我请温小姐也为霍总画一幅。”

  ……

  灯光下,男人鼻梁高挺,眉如墨画,一双隽黑的双眸像是晕了两团墨,暗暗沉沉

  他坐在沙发上,气质沉稳,瘦长的食指与拇指捏着玻璃杯,杯中红色的液体随着他轻晃的手腕,漾起一圈一圈的水纹。

  这张脸,温希雅曾经画过上千次,哪怕已经过了这许多年,手指依旧还保留着肌肉记忆,不需多看,就已经勾勒出男人大半的面部轮廓。

  灯光盏影,她抬头,笔尖一顿。

  措不及防的撞进那双深沉的黑眸里。

  像是深夜里的海水,翻腾汹涌,顷刻间将人吞噬。

  傅随靖从她身后弯下腰,眯起眼仔细盯着画板。

  “像是像,不过感觉是年轻几岁的霍总。”

  “抱,抱歉,我重新画。”

  她如大梦初醒,慌慌张张的就要去揭下画纸,一只手掌却突然按住了她的画板。

  “继续。”

  霍泽天转身坐回沙发,手指转动着腕上那串佛珠。

  圆润的珠子,刻有《心经》符文的凹槽,他的指腹覆在上面一一抚过。

  霍家当今的家主,爱食素好礼佛,是清心寡欲的佛徒,同时他手里又握着大半海城的经济,是人人想要趋附的权贵

  不少人认出他的身份要上前攀谈,最后却都被霍泽天自身泄出来的冷意逼退。

  “霍总,画好了。”

  霍泽天转动佛珠的指腹一顿,眼睫上抬看向身前的人。

  她双手捧着画纸,柔嫩的手侧还沾了些墨色。

  温希雅肤色很白,过于病态,衬得手上那些墨色非常显眼。

  见男人没有动作,温希雅犹豫片刻,才把画纸放在桌上,随后转身将画架折叠起来放进包里。

  “温大小姐,我送你。”

  “不敢麻烦傅少。”

  温希雅不着痕迹的避开傅随靖伸过来接她包的手。

  “不敢麻烦傅少?那温大小姐麻烦我也行,毕竟我很乐意送美女回家。”

  “是啊,温大小姐,放任美女自己走夜路,这不是绅士的行为。”

  包厢内有不少人跟着附和打趣。

  傅随靖心中洋洋得意,一副势在必得,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温大小姐。”

  又低又冷的声音透着寒意,却让原本哄闹的包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请让我送你回家。”

第2章 给我生个孩子

  走出将夜,外面天空飘起了雪。

  南方城市的冬天常年以湿冷和阴雨连绵的的天气为主,今年却罕见的连着下了好几场小雪了。

  雪中的空气冷冽刺激,带着冰气,没一会她的喉咙就开始发痒。

  温希雅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捂着嘴用力的咳嗽了几下。

  一年里,她最惧怕的就是冬天,今年注定是格外的难熬

  霍泽天站在三米外,薄唇叼着香烟,透过稀薄的烟气,他的眼神有几分阴晦不明。

  侍者将车开了过来,他蜷曲了手指,烟头直接按熄在自己的掌心。

  “大小姐,请上车。”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温希雅心尖一颤,睫毛上抬,望向了他。

  男人站在车门边,发顶乌黑,不时有雪飘落覆在上面,随即便又消融不见。

  “谢谢霍总。”

  车内已经提前开了暖气,但还是有几分凉意未曾退散。

  “荷香别院?”

  “不,我已经不住那里了。”

  温家破产后,欠了一大笔债款,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银行拿去法拍了。

  “我用手机导航。”

  导航定位在南阳区的郁金小区,是她大嫂的公寓。

  温希雅缩了缩脖子,将下半张脸藏进驼色的围巾里面,只露出直挺的鼻梁,和那双眼尾发红的眼睛。

  余光突然瞥见身旁的人朝她靠了过来。

  带着佛珠的手腕从她眼前掠过,骨节分明的手指抓过安全带‘咔嚓’一声插进卡槽里。

  随后,温希雅听到了霍泽天声音的低喃。

  “大小姐,别忘系安全带。”

  温热的吐息洒在她冰凉的耳颊上,酥酥痒痒,仿佛触了电流。

  到小区时,已经过了十点,南阳区靠着山温度更低,路边的绿化带上已经积了层薄薄的雪。

  “谢谢霍总送我回家。”

  温希雅客气的道谢,取回手机正准备下车,却听到‘啪嗒’一声,车门被落了锁。

  她按压住内心的不安,回头看向霍泽天。

  “霍总,您是有话要交代我吗?”

  “大小姐。”他齿间碾磨着这个称呼,语气不似刚才那般冷了,偏生出几丝缠绵。

  一个称呼,从他口中咀嚼而出,多了几分暧昧。

  “我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了,霍总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温家规矩森严,下人如果直呼主子的名字,会被大少爷用龙齿鞭惩罚的。”

  极少有人知道,霍泽天在七年前,曾与其母在温家做过一年住家佣人。

  这并不算得是光彩的经历,并且对方如今的身份还那样的权贵。

  “霍总,英雄不问出处,而且那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她顿了顿,眼眶湿润,“我哥哥还在医院昏迷不醒,医生说他很有可能下半辈子再也醒不过来了。”

  温煦出车祸并不是意外,那辆无牌照的肇事货车至今还未找到。

  哥哥平日待人温和,交际圈也不大,能谈得上对温煦恨之入骨的人,也唯有眼前这位了。

  温希雅紧了紧手,语气贴近恳求。

  “霍总,我知道如今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但是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留他一条性命。”

  “看来在大小姐眼里,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他指尖挽起温希雅的一缕黑发,夹在指腹中摩擦,冷峻的面容带着几分自嘲,“不过只要是大小姐,怎样看我都没关系。”

  温希雅脊骨一僵,侧了个身,才不留痕迹的将自己的头发从男人手中解救出来。

  “霍总,您还是有话直说吧。”

  看着空落落的掌心,霍泽天眸光微沉。

  “大小姐,我知道你现在的困境,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温希雅秀眉轻蹙,似乎对方抛出的不是什么橄榄枝,而是一把淬了毒的刀刃。

  “那么霍总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作为交换?”

  “一个孩子,给我生个孩子。”

  霍泽天的妄言吓得温希雅瞳孔猛的一阵紧缩。

  她颤着唇,试图想要从对方脸上找出羞辱的神情,可男人依旧面无表情,一副喜怒不形于色让人难以捉摸。

  “霍总,请你不要开玩笑了,我有未婚夫的。”

  “大小姐说的是温家一出事,就撇得干干净净的徐家,还是出差一个月都从没联系过你的徐恒?”

  一针见血的戳穿,温希雅难堪的垂下了头,脸上灼烧滚烫。

  “其实大小姐不必着急拒绝我。”

  他抬手解了车锁,又抽出一张名片放进温希雅的外套口袋里。

  “回去想清楚,然后打给我。”

  雪越发的大了。

  温希雅抱着画板上楼,公寓里的路线有些老旧,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营造出一种恐怖片里才有的氛围。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样死心眼呢,他温煦下半辈子就是一个活死人了,你年纪轻轻的就想要守活寡不成,趁着你肚子月份还不大,赶紧把这孽障引了,妈在给你找个好人家。”

  温希雅插钥匙的手猛的一顿。

  门内嚷嚷的声音继续传来。

  “什么对不对得起的?要不是你卖婚房的那五百万,他温以山想下葬都是件难事,出殡那天来了那么多讨债的,跟黑社会似的,你看着真一点都不怕?”

  “还有那个温希雅,从小就是一个病秧子靠着那些名药温补着续命,现在温家倒台了,我看她今年这个冬都挨不过去。”

  门的里面,争吵声不断。

  “你再好好想想,如果你坚持要生下温煦的孩子,那以后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张兰怒气腾腾的开门走了出来,在看到屋外的温希雅时,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又恢复了趾高气昂。

  “阿姨好。”

  “好什么好,我一点都不好,摊上你们温家这门亲,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小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唐欣扶着腰,五个月的孕肚已经凸显了。

  “刚才。”

  温希雅面无异色,绕过神情紧张的唐欣,抱着画板进了屋。

  张兰插着腰,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嚷嚷起来:“我说温大小姐,你就放过我女儿吧,她连婚房都卖了就为给你温家还债,现在还怀着孩子,你和你哥能不能不要像个吸血虫一样贴着她?”

  “你自己本来就是活不长的短命鬼,一定要拉着我女儿的后半辈子给你陪葬吗?”

  “妈,你怎么能说这种过分的话。”

  “我说的那句不是实话,她本来就是一短命鬼,没了温家那些名贵的补药,她都活不过这个冬天。”

第3章 细腻的摩擦

  温希雅进了卧室,门渐渐隔断了张兰的咒骂声。

  微信上,傅随靖给她转了二十万,随后又发来了一张周五晚上的环海游轮派对电子门票。

  大银行家的太子爷,似乎笃定了她不敢拒绝。

  “砰砰。”敲门声响起,“小雅,我可以进来吗?”

  温希雅摁熄屏幕开了门。

  唐欣手里端着一只白碗:“这是我托朋友买的药,快趁热喝。”

  温希雅是七个月的早产儿,从小就气弱,三岁之前更是缠绵病榻。

  后来温家重金求来了一中医老先生的药单,这一喝就是二十多年。

  “大部分都是你原来的药,只是有几味实在是难买到,但我已经托行内的朋友帮我留意了。”

  那张药单里名贵的药材不少,其中有几味药材是有要求年份的,越是年份久的药市面上就越是难买。

  看着碗里药汤照映出自己的病靥之容,双唇淡色,气若游丝。

  温希雅只觉得喉咙发痒,唇齿间弥漫起一股腥甜。

  “嫂子,我其实可以先停一段时间的药。”

  “胡说。”唐欣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和手背,“怎么都这么冰。”

  “小雅,我妈妈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是她,我是我,我把你当亲妹妹,我做所有事都是自愿的,你如果心里有负担,就是没把我当一家人。”

  唐欣关爱的摸摸温希雅的头顶。

  她知道温希雅是想为家里减轻负担,只是温希雅是她丈夫最呵护的妹妹,她爱屋及乌,自然也会像丈夫一样呵护温希雅。

  ……

  别鹤庄园

  李丰捧着一沓画纸站在桌前。

  桌后,男人神态慵懒,手臂半搭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快烧完的香烟。

  “都在这里了吗?”

  “是的霍总。”

  霍泽天随意翻了翻,腕上佛珠在灯光下浮了一层光泽。

  粗厉的手指细腻的摩擦着画纸。

  纸上的男女神态活灵活现,一看就是出自他的大小姐之手。

  “医院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吩咐温煦的主治医师把消息放出去了。”

  “很好。”

  “不过霍总,有消息说,徐恒回国了。”

  霍泽天眸光一凛,烟雾飘渺笼着他那张冷峻的脸。

  半晌后才开口,语气又低又沉。

  “被踢出局的人,不构成威胁,让徐家那边的人自行处理。”

  「雅儿,徐恒回国了,你知道吗」

  刚洗漱完的温希雅,拿起手机就看到熊熊一分钟前发来的微信。

  徐恒回国了?

  她点开微信置顶的对话框内,时间还停留在一个月前她发出的那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温希雅:「你真的确定他回来了?」

  熊熊:「确定以及肯定,我表哥和他一个航班从英国飞回来的」

  温希雅:「……」

  温希雅:「他没有联系我。」

  她垂下头,心底漾起淡淡波痕。

  短短的一个月,她经历了家破人亡,如今再面对徐恒的抛弃俨然成了一件小事。

  熊熊:「雅儿,我看还是算了吧,徐家做出这样的事情,就算徐恒坚持要和你履行婚约,你嫁过去日子估计也不好过。」

  看着熊熊发来的开导,温希雅睫毛颤了颤。

  徐家和温家曾经生意上有长期的往来,当初联姻对两家都有好处。

  他们属于商业联姻,但她确实对徐恒动过心。

  毕竟徐恒为人温柔,待人实诚,长相英俊气质绝佳,是海城众多姑娘心仪的对象。

  订婚两年来,他们发乎情 ,止乎礼义,徐恒尊重她,也从未提出任何逾越的要求。

  温希雅垂着眸,葱白的手指动了动,正准备回复,门突然被推开。

  “雅儿,你今天不是去朋友的画展帮忙吗,怎么见到那个坏蛋了?”

  她抬头就见唐欣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张黑色烫金的名片。

  她心中暗叹,自己应该把衣服在丢进脏衣篓前先检查口袋的。

  “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没有。”温希雅平静的开口,“我只是偶然遇见他的。”

  接了傅随靖私活这件事,怕唐欣担心,她就没告诉唐欣。

  “偶然?这么大个海城,偏偏能发生这么巧的事情?”

  唐欣气得手指发抖,三两下就将名片撕成粉碎。

  “雅儿,那混蛋害了你哥,又想来祸害你,以后见了他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温希雅看着散落在地上的碎纸,脑海里莫名闪过霍泽天在车上说的话。

  “看来在大小姐眼里,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人,不过只要是大小姐,怎样看我都没关系。”

  当时霍泽天好像在自嘲,看向她的眼神也带着一些幽怨和委屈。

  “雅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见温希雅走神没回应自己,唐欣想起温煦曾经说起,霍泽天在温家那一年是温希雅的保镖,恐这两人以前接触过多,又怕温希雅性情单纯会被霍泽天哄骗,心里一阵阵的害怕。

  她忙走过来,拉住温希雅的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说道:“雅儿,霍家发家之路本就不太光彩,我曾经听说霍泽天的爷爷年轻时手上沾了好几条人命,一个私生子能得到他的肯定,自然绝非善类。”

  温希雅微微一笑,点头应道:“嫂子,你放心,我都明白。”

  虽然她心里已经有些别样的想法,但为了让唐欣宽心,她还是答应下来。

  鸿景医院,妇产科

  “这是唐欣的孕检报告和维生素。”

  “谢谢。”

  温希雅刚接过护士手上的东西,就听到一个咋呼的声音。

  “堂姐,你怎么在妇产科,你怀孕了?”

  温希雅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打扮都极其浮夸的女人。

  “我朋友昨天说看见你出现在傅随靖的局上了,你当真自甘堕落,做了那二世祖的情人?”

  温暖的眼神上下扫视着温希雅,脸上逐渐显露出几分幸灾乐祸。

  “我是替大嫂来拿彩超的,你呢?”

  “来产科肯定是产检,难不成治不孕不育?”她挺了挺肚子,眉梢上扬,颇有几分炫耀,“我怀孕了。”

  温希雅一怔,有些意外。

  她没听说过温暖什么时候谈了男朋友。

  远处一个身材修长,长相俊逸的男人大步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第4章 动摇

  “雅儿,你怎么在医院,是生病了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里夹杂着几丝明显的紧张。

  他穿着一件大衣,温润如玉,依旧是那般君子如兰。

  温希雅不是没有试想过和徐恒再次见面的场景,但从没想到会是这样。

  “阿恒。”

  温暖双手缠抱住徐恒的胳膊,得意的冲着温希雅挑眉。

  从小到大,温希雅总是能处处压她一头,无论是外貌,还是画画的天赋,一提起温家,人们想到的永远都是温希雅。

  明明就是个病秧子,偏还被人送了一个圣洁之花的称号,吸引了一大群倾慕者。

  不过现在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因为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不再是温希雅的了。

  “阿恒,一会儿抽血站在旁边陪我好不好,我害怕扎针。”

  温暖撒娇的话让徐恒回过了神来,瞬间难堪的低下了头。

  他劈腿了,对象还是温希雅的堂妹,发生了这种丑事,他实在是没脸再在温希雅面前出现。

  这一个月内,他每天都在自责,却又懦弱的逃避任何关于温希雅的消息。

  “雅儿,我对不起你。”

  温希雅肩膀一颤,喉咙发紧,似乎连心跳都停滞了几秒。

  温暖肚子里怀着的孩子是徐恒的。

  心脏密密麻麻如针扎般刺疼,也不知是气的还是被吓的,温希雅脸上血色渐退,病靥一片哀愁。

  “雅儿。”徐恒紧张,无措的呢喃着她的名字。

  看着依旧在为自己担心的男人,温希雅的心境复杂得难以言喻。

  未婚夫劈腿了堂妹,没有人能轻易接受这种残酷又难堪的现实。

  或许她应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他是渣男,又或者冲上去将他的脸给挠花。

  只是温希雅的教养和所学的词汇让她做不出那种事,也说不出那些刻薄的话。

  既然木已成舟,她不想让自己处在一个更难堪的境地。

  苍白的唇瓣抿了抿,她强迫自己的嘴角扬起。

  “你没什么好对不起我的,徐家一个月前就已经宣布了解除婚约,我和你也早就没有关系了。”

  温希雅气质大度,她言谈举止优雅有礼。

  “阿恒你看到了吧,堂姐根本就不在乎你,她的心里永远都只有自己。”

  徐恒眼巴巴望着温希雅离开的背影,让她心中妒火中烧。

  “如果她真的喜欢过你,怎么会这么冷静?我这个堂姐从小就被我二叔和堂哥给宠成一个自私自利的性格了。”

  “够了,不要再说了。”

  徐恒咬紧牙关,紧绷着脸。

  他所认识的温希雅美好又温柔,并不是温暖口中哪种自私自利的人。

  可温暖的话到底还是刺痛了他。

  即便徐恒早就有所察觉,温希雅对和自己的男女之情并不深。

  可见到温希雅表现得那样大度,他心里还是难受得紧。

  徐恒的心事就差没直接写在脸上,温暖看得嫉妒的怒火直在心口翻涌燃烧。

  虽然徐家同意了两人的婚事,可温暖不傻,白月光在没有成为饭粒子之前,徐恒的心里永远会有温希雅。

  唯有把这个白月光踩进尘埃里,徐恒才会彻底归属自己。

  “老公,我今天刚做完产检,宝宝特别健康,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一个女儿吗,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女儿要是知道她爸爸这样贪睡,会笑话你的。”

  失魂落魄的温希雅一进病房,就看到唐欣握着温煦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正双眼垂泪。

  “嫂子,我已经托熊熊让她表哥帮忙去打听国外脑科医生的消息了。”

  唐欣擦了眼角的泪,转过身来时面带喜色。

  “小雅,其实刚才你哥的主治医师和我谈过了,美国的确有个很厉害的脑科专家,院方把你哥的病情发过去后,那专家说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但是保守估计得要两百万的费用。”

  “百分之七十的把握已经很高了,嫂子,我们给哥治吧,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的。”

  “当然要治,温煦不止是你哥,他还是我的丈夫,我名下那套小公寓应该能卖七十万,剩下的钱,我回家去借。”

  唐家是普通的民工家庭,但靠着温煦当时给的千万彩礼做起了些生意。

  规模虽然不大,但这两年生意红火,好歹是盈利状态。

  洗手间里,唐欣的电话已经打了半个多小时。

  温希雅不安的在外面来回踱步。

  想到那天张兰恶劣的态度,她打心眼里觉得这钱是借不来的。

  如今温家负债累累,张兰恐怕都恨不得温煦能早点去死,又怎么会借钱出来呢?

  她点开微信,看着傅随靖发来的电子门票,心里开始动摇。

  ‘咔嚓’,洗手间的门开了。

  温希雅收起手机,抬头看了过去。

  唐欣应该是有洗过脸,但那眼睛通红,根本掩盖不了哭过的痕迹。

  “小雅,钱的事情你别担心,我妈已经答应了,我下午回趟家去拿钱。”

  她强颜欢笑,眼神飘忽躲闪不定,不难让人看出在撒谎。

  “大嫂,这种时候了,你又何必骗我。”

  唐欣身子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活气,吓得温希雅连忙上前搀扶着她。

  她红着眼,终是爆发了出来:“小雅,他们好狠的心啊,我提起阿煦给的一千万的彩礼,他们却说那是留给我弟弟娶媳妇用的。”

  看着趴伏在自己肩上,压抑着哭声的唐欣,温希雅垂着头。

  长卷浓密的睫毛紧闭着颤了几下,再次抬起,她像是做了某种决定,眼底蓄了些隐忍的泪意。

  “大嫂,这笔钱其实熊熊已经答应借给我了。”

  “熊小姐真的借给你了?”唐欣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来。

  “真的,我还约好了下午去找熊熊拿钱呢。”

  “太好了小雅,太好了,你替我谢谢熊小姐,等到你哥醒了,我再和你哥亲自登门去道谢。”

  看着唐欣欣喜若狂的模样,温希雅心中的沉重少了许多。

  别鹤庄园

  百年古建筑,依山而造,雨中的别鹤庄园烟雨朦胧,美得像是一副山水画。

  温希雅在管家的带领下进了客厅。

  “温小姐请坐,我马上让你给你上茶。”

  “老先生,他真的在家吗?”

  管家笑眯眯的点点头:“先生在家的。”

  “那还请老先生帮我去通知一下,我有急事。”

  “抱歉温小姐,因为先生在三楼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他的。”

  温希雅抿着唇,没再说话,秋水剪瞳一一扫过室内的装饰。

  略显欧式的风格,沙发和楼梯扶手都是米白色的。

  地上铺着华贵的地毯,是某个欧洲非常有名的牌子。

  客厅左侧有个壁橱,壁橱上摆放着几件古玩,墙上挂着一副李唐大师的山水画。

  而旁边挂着一个画框,框里封着一张素描纸。

  是那晚在将夜她所画的素描。

  温希雅脸颊滚烫,她随手画的东西,怎么能和大师的画作摆在一起。

  随即她走过去,踮起脚尖就要去摘画框,耳旁却突然吹来一股热风。

第5章 伺候大小姐

  身后有一具火热的身躯贴了上来。

  “大小姐,你在做什么?”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廓上,男人声音沙哑。

  “霍,霍总。”

  她转过身,呼吸急促,像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孩子。

  霍泽天站在原地没有后退,她就这样被困在了男人的胸前与壁橱之间了。

  “大小姐,你刚才想做什么?

  他发丝有些凌乱,身上穿着深色的常服,领口附近的两颗纽扣没系,露出一块肌理饱满的胸膛,是一种禁欲的美感。

  靠得太近,他身上透着一股清冽,似乎是刚沐浴过。

  温希雅低下头,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快,浑身的血液莫名兴奋的涌动起来。

  “大小姐,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我想要取下画框。”

  “为什么?”

  “难道你不觉得违和吗?”温希雅抬起头,尽量冷静的与霍泽天对视,“我的画,怎么可以和大师的摆在一起?”

  “大小姐,别鹤庄园是我的家,我把自己的肖像摆在这里,难道不可以吗?”

  温希雅哑然,的确这里是霍泽天的家,他想怎么放就怎么放,刚才是自己失礼了。

  “还是说,大小姐想使用别鹤庄园女主人的权利?”

  炽热的呼吸抚过面颊,温希雅面红耳赤,下意识朝后退,腰上却覆了一只大掌,将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

  他瞳孔黝黑,如一团浓墨,定定的望着温希雅。

  “大小姐,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你的名片我弄丢了。”

  “没关系,等到大小姐本人可比电话更重要多了。”

  他的目光如蛇信子,贪婪的扫舐温希雅发红的耳垂。

  小小的耳垂,没有耳洞,莹白透红看了只觉得喉咙痒痒,让人恨不得能一口吞进嘴里。

  她好像很紧张,手指抓着衣角不停的在用力。

  最后霍泽天的目光落在她的鞋面上,隽黑的瞳孔瞬间一滞。

  “大小姐,你鞋湿了。”

  来的时候在下雨,难免会打湿鞋,这连温希雅自己也没发觉。

  “老张,取双干净保暖的鞋子来。”

  霍泽天将温希雅按坐在沙发上,又转身去拿了一根毛巾,然后单膝跪在她的腿边。

  “霍泽天,你这是干嘛。”

  “伺候大小姐。”

  温希雅侧身就要站起,却被男人的大掌再次按住双腿。

  “别乱动,我人粗力重,如果大小姐不配合的话,恐怕会弄伤你。”

  他语气又沉又低,特有的沙哑带着压抑的质感。

  温希雅吓得一激灵,似乎她要是在乱动,自己的腿就要保不住了。

  僵硬的双腿被强制的抱了过去,霍泽天替她脱了鞋袜。

  温希雅的脚生得美,脚趾细瘦,趾头圆润,像是一颗颗小珍珠。

  脚掌很小,才堪堪他手掌一半大,他试着长开手掌,刚好能够包住。

  霍泽天仔细的连同趾缝都给擦了一遍,另一只脚也认真的如同对待。

  温希雅心中滋味颇怪。

  他现在是海城新贵,又是霍家的当家人,明明是高不可攀的权贵,却单膝跪在她的腿边给她擦脚。

  外界都传霍泽天是清心寡欲的禁欲佛教徒,是属于神坛的不凡人,可他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费解。

  霍泽天给她穿好了棉鞋,才去净了手。

  再次回来坐在温希雅的对面,那赫然流露出的上位者王者气势,让温希雅晃了晃神。

  他端着茶杯并未饮用,热气腾升的茶雾在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浓厚的普洱味。

  霍泽天在等她开口!

  温希雅迟疑了一下,这才试探性的问道:“霍总,那天晚上你说的事情还作数吗?”

  “自然。”

  他放下茶杯,转而去转动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你真的会替我解决眼下的困境,包括出钱给我哥哥治病?”

  “当然,只要大小姐愿意。”

  听到肯定回答,温希雅这才松了口气。

  “好,我愿意。”

  兀然,霍泽天手上转佛珠的动作一顿,那双黑瞳里翻涌奔腾着骇人的神韵,但在抬头的瞬间,又恢复了清冷之姿。

  “大小姐,我刚才没听清。”

  温希雅垂着头,面红耳赤的重复道:“我说我愿意,我愿意给你生个孩子。”

  他沉默良久,突然起身步伐很急的往楼上去,刚走了几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紧盯着温希雅。

  “老张,替我照顾好大小姐。”他顿了顿,神色认真,“等我。”

  温希雅一头雾水,难道霍泽天反悔了?

  管家礼貌微笑的看着她:“温小姐,或许你想不想参观一下先生的收藏室。”

  宽阔的收藏室墙上,挂满了名师真迹的字画,架子上还摆了几排色彩鲜艳的彩瓷。

  这些东西难寻,有的甚至有市无价。

  其中一副《仕女图》,她曾经在新闻上看过报道,三年前在法国的拍卖会上,以五千万欧元的天价被神秘买主买走。

  原来,这位神秘买主竟然是霍泽天。

  她仔细观赏,恨不得能多生出几双眼睛,把方方面面全都看个够。

  “大小姐,还满意你所看到的一切吗?”

  他早就知道,温希雅看了这些东西肯定会喜欢。

  “太漂亮了,太震撼了。”

  这间收藏室,堪比博物馆。

  “以后你有足够的时间来欣赏这一切。”

  温希雅不转头见霍泽天换了一身正装。

  他个子很高,身材比例很好,宽肩窄腰双腿又长,又坚持常年运动健身,肌肉线条完美。

  温希雅看着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合适的词,西装暴徒。

  “大小姐,户口本带了吗?”

  户口本?

  她眼睫颤了颤,突然意识到霍泽天这身行头应该是准备去什么地方了。

  可是她只答应给霍泽天生孩子,并没有打算要和他领证结婚啊。

  他看出了温希雅的想法,眼底蕴沉了几分。

  “大小姐,我没准备要一个私生子,如果你还没有想好,我让老张备车送你回去。”

  他转身就要走,温希雅急得跨步上前,扯住他衣袖,指尖碰到了霍泽天戴在手腕上的佛珠。

  “我,我已经想好了,只是现在马上过年了,民政局的人已经放年假了吧,不如等年后吧。”

  “民政局是行政机关,根据国务院的安排,他们要一直上班到年三十。”

  他手腕反转,将温希雅的手包进了掌心。

  “所以大小姐,跟我走吧。”

  温希雅迷迷糊糊的点了头,她不记得自己是被男人怎么牵着走出收藏室的,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车上了。

  她有些不安,低头看着自己冰凉的手被霍泽天紧紧的握着。

  男人指骨修长,掌心宽大温暖,不停的有热意从两人相接触的肌肤渡过。

第6章 做妻子的义务

  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后调略有苦涩的车载香似乎起到了凝神作用,渐渐的,她也没那么紧张了。

  提前到达的李丰见霍泽天拉着温家小姐从车里下来,忙迎了上去。

  “霍总,都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准备妥了。”

  霍泽天颔首,牵着温希雅进了民政局。

  在工作人员热情又专业的指导下,他们填写了结婚登记申请表。

  庄严神圣的国徽前,温希雅念着结婚誓词,脑海里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

  父亲的离世,哥哥的病危,嫂子的无助,徐恒的劈腿,还有在被权贵的压迫下,不得不与傅随靖虚与委蛇的自己。

  她像极了一只在海面上漂泊无依的小船,随时会被一个风浪给拍进海底。

  突然手上一紧,男人握着她的力度加大了些,似乎在提醒她集中注意力。

  她回过神来,心无旁骛的念完剩下的誓词。

  宣誓仪式结束后,温希雅手中多了一本新鲜出炉的证件。

  这时李丰抱着一个纸箱,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们霍总今天结婚,请大家吃喜糖,沾沾喜气。”

  每个工作人员都分到一盒喜糖,外加一个厚度可观的红包。

  领了东西的工作人员都围过来送上了祝福。

  先是夸两人郎才女貌,后又祝白头偕老,早生贵子,诸如此类祝福的话。

  温希雅是个礼仪极重的人,别人每说一句祝福,她就要回一句谢谢,到后来嗓子都有些哑了。

  霍泽天将她从人群里扯出来塞进车内,又大步重新回了民政局。

  一分钟后,他端着纸杯出来。

  “喝吧。”

  温希雅道谢后接过纸杯喝了几口,温热的液体流过喉咙,这才暂时缓解了几分不适。

  她的唇色不重,苍白里透着淡淡的粉色。

  如今沾了水,倒是瞬间像覆上一层温润的光泽,平添几分灵气。

  霍泽天垂眸,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奇怪。

  “除了别鹤庄园,我在外滩还有两套可以看夜景的房产,大小姐想住在哪里?”

  他们结婚了,理当住在一起。

  温希雅这时却抬头望向他:“霍总,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所以在排卵期我会去找你。”

  言下之意,她不希望公之于众,对于搬家,她也同样婉拒了。

  遭到拒绝,霍璟目光森然,他低下身绾起温希雅的一缕黑发,捏在指腹间轻轻摩擦着。

  “大小姐,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我希望你不会推脱掉做妻子的义务。”

  温希雅面上炽热,一抹红晕从脖颈散开,漂亮的胭脂色很快蔓延到了耳根。

  “我想先去医院看我哥哥。”

  “我送你。”

  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温希雅靠着车窗,满脑子都是霍泽天刚才提到的妻子义务。

  今晚是她们的新婚夜,所以一切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她捏紧了安全带,手心因为紧张而渗出了一些汗液。

  车子停在住院部门口,温希雅解了安全带正要下车时,霍泽天却突然压过身来,扣住了她的手。

  “怎,怎么了?”

  温希雅抬起头,因为惊讶唇瓣微微的张着,露出一排洁白的贝齿。

  他靠得太近,直挺的鼻尖几乎是碰到了她的。

  吐息灼热,男人眼角下那颗褐色的泪痣,矜贵清冷。

  “大小姐,我晚上来接你。”

  清冽沙哑的嗓音富有磁性,又低又沉的语调重重的掷进她的心脏,掀起一股激浪。

  “知道了。”

  温希雅红着脸,丢下这句话后几乎是落荒而逃。

  男人灼热的目光贪婪的追随着那道纤细的背影,直到温希雅拐弯进了建筑楼里,霍泽天才坐直了身子。

  搁置在车台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那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霍先生,你什么时候过来复诊?”

  ……

  脑神经科病房在八楼,温希雅从电梯出来绕过护士台时,旁边的休息区里突然站起一个人叫住了她。

  “徐恒?”温希雅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她以为自己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和徐恒见面了。

  “雅儿,你去哪里了?”徐恒脱口问出后又自觉不妥,“抱歉,我只是联系不上你有点担心。”

  他的微信和手机号被温希雅给拉黑了,刚才去看温煦时,唐欣都没有让他进病房。

  于是他在这里硬生生等了快一个小时。

  温希雅淡容秀丽,语气温和:“你找我有事吗?”

  “我听说你们要请美国的脑科专家来给温煦做手术。”徐恒说着便从皮夹里取出一张支票,“钱不多,但是应该够了。”

  徐家虽然家大业大,但徐恒的父亲年轻时风流花心,即便后来结婚也没有半点收敛,在外面包养了许多情妇,私生子自然也不少。

  徐恒在家排第四,他还有一个已经出嫁了的姐姐。

  虽然两人是原配夫人所生,但并不受徐父的偏爱。

  他在公司也只担任了总经理一职,每年的股份分红也仅有两千万。

  除去人情世故和社交,他还要置办一些符合自己社会身份地位的行头。

  这三百万的支票,是他目前所有的流动资金。

  “交完手术费还能剩下一些钱,雅儿,你拿着那些钱先去别的城市生活。”

  “这是你对我的一种补偿吗?”

  徐恒喉中一哽,表情苦涩:“算是吧。”

  “你拿回去吧,我不会收的。”

  所谓的补偿,也无非是想买一个心安。

  温希雅不愿意接受这笔馈赠。

  “可是现在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想到那些不堪入耳的传闻,徐恒温润如玉的脸上闪过一抹阴鸷,“难道你真的想和傅随靖那样的人厮混一起?”

  “徐恒,你现在的注意力应该放在温暖的身上而不是我。”

  温希雅抿着唇瓣,秋水剪瞳里透着疏离。

  她曾以为徐恒是一个温柔宽厚的人,现在看来却十分陌生。

  他和温暖开始的同时不仅没有正面与自己提出结束,并且还直接失联玩消失。

  如今温暖怀着身孕,他却又做着一些越界的事情。

  在这张温柔谦和的皮囊下,温希雅看到了他那缺乏责任又懦弱的灵魂。

第7章 将她揉进骨血里

  温希雅不是一个喜欢把人往坏处去想的。

  可徐恒的所作所为却让她失望至极。

  单人病房内

  “天气预报说今晚要降雪。”

  唐欣起身走到窗前,朝外看去。

  天空笼罩着一层灰蒙,正对着的医院花园里路灯发着昏暗老旧的黄光,旁边树木枝条光秃萧条。

  傍晚的风凉得割脸,空气里都是冷冽。

  她关上窗,搓了搓手掌,回过头看向温希雅。

  “小雅,你回家吧,我今晚想留下来陪陪阿煦。”

  温煦昏迷以来没有请护工,都是唐欣和温希雅白天轮流来医院照看。

  “我想在你哥做手术之前都好好的看着他。”

  看着唐欣微微隆起的腹部,温希雅并不赞同这个决定。

  “嫂子,我们还是给哥哥请个护工吧。”

  “小雅,我知道你怕我累着,但你哥一天不做手术,我心里就一天的不安,所以就让我在医院守着你哥吧。不然就是回了家,我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唐欣解下自己的围巾,系在了温希雅的脖子上柔声叮嘱。

  “外面天冷你早点回家,砂锅里还剩了药,记得热一热喝了。”

  白色的羊绒手工围巾带着温热,质地贴肤,工艺简单精细。

  没有大牌的logo,戴在温希雅的脖子上却有说不出的矜贵气。

  别人都是人靠衣装,到温希雅这,唐欣却觉得是衣装靠人了。

  ……

  走出住院部的大楼,温希雅收到了一条短信。

  是个本市的号码,内容只有两个字。

  “下来。”

  简洁的字词,却阻挡不住从屏幕里扑面而来的威慑力。

  温希雅目光流转,抬头四望,终于在不远处看到霍泽天。

  冷白的路灯下,他撑着一把黑伞,长身玉立的站在蒙蒙细雨中。

  高个子身材比例完美,灰色大衣下的肩膀宽厚,西裤包裹着一双长腿笔直有力。

  他撑着伞的手指骨节分明,腕上露出一条小叶紫檀佛珠手串。

  烟雨朦胧似画卷,他撑伞而来气质卓然,冷傲又矜贵。

  温希雅一时看得愣了神,等反应过来,霍泽天已经走到她面前了。

  “大小姐。”

  男人声音低沉,沙哑里透着性感,语气缠绵,生出几分暧昧的火热。

  温希雅的呼吸突然急促,心跳砰砰加快。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两只耳垂慢慢充血变红。

  指尖控制不住的微颤,掌心湿粘渗出汗液。

  紧张又莫名的兴奋。

  “大小姐。”

  “嗯?”

  温希雅抬头就见霍泽天踏上台阶。

  一只精壮有力的臂弯揽过她的纤腰,下一秒便落进一个火热结实的怀抱。

  鼻尖都是男人身上木质的沉香,清新苦涩,却又神秘高雅。

  “风口风大。”

  他掀开大衣,将面红耳赤的女孩儿裹进了自己的大衣里。

  温希雅身材高挑,但属于是骨架小的那一类。

  不仅腰肢纤细得盈盈一握,就连身上其他地方都完美得没有多余的一丝赘肉,如今被霍泽天搂在大衣里也并不违和。

  “晚餐想吃什么?”

  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耳廓,男人冰凉的手指从温希雅的额中顺着侧边脸颊划过,最后勾起一丝碎发,别到她的耳后。

  “已经吃过了。”

  她抿着淡粉色的唇瓣,只觉得刚才被他用手指划过的皮肤,此刻都痒痒的发烫。

  “你呢?”

  “我?”霍泽天低头望着怀里的软玉娇香。

  那双如晕了两团浓墨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薄唇轻启,声音低哑:“没吃,很饿。”

  他的眼神性张力十足,偏偏又配上那么一张禁欲冷峻的脸。

  温希雅垂下头,心脏咚咚的乱跳。

  “我们快走吧。”

  霍泽天嗯了一声,这才偏了伞,搂着她往停车场去。

  别鹤庄园

  新中式的开放式厨房里,霍泽天腰上系着一条围裙。

  浅色系的棉衣袖口高挽,露出两只筋肉结实的小臂,粉色的指尖正按着一颗生菜,用力时手背突显出几根掌骨。

  温希雅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只要微微侧过头就可以看到那矜贵的男人。

  他处理食材的动作很娴熟,用起刀具也是行云流水,看起来并不是厨房小白。

  灶火燃烧,无声的油烟机开始工作,偶尔传来厨具的碰撞声,让宽大豪华的房子里增添了几许家的温度。

  米白色的餐桌中央摆着一盏鲜花,两套奢华的银制品餐具被灯光照得泛光。

  霍泽天解下腰上的围裙,又取出两只高脚杯。

  “大小姐,今晚要委屈你陪我吃素了。”

  他还是做了温希雅的那一份。

  餐桌上,两只欧式盘子里一只盛着清炒生菜,另一只是道家常豆腐。

  温希雅想起曾听人说起过,霍家的家主是一个佛徒,手带佛珠三餐食素。

  “你现在是佛徒吗?”

  “不是。”他将提前醒好的红酒倒进酒杯中,“我在还愿。”

  还愿?

  温希雅睫毛一颤,望向他正想再问点什么时,就见霍泽天端着两只酒杯朝着她走来。

  液体在玻璃杯中荡漾,鲜红漂亮的颜色,散发着诱人堕落犯罪的气息。

  温希雅是不会喝酒的,可面对霍泽天递来的酒杯,她还是下意识的接下了。

  酒杯相碰声音清脆。

  入口微涩,回味香气醇厚带着几分甜。

  她轻吮浅尝,两片唇瓣沾染了酒水,薄薄的一层颜色瑰丽,姿色正浓。

  霍泽天目光幽深,他放下酒杯,捧起温希雅的脸颊,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吻了上去。

  她的小腰纤细,似柔若无骨。

  身体里的血液沸腾,徒生出一股暴戾心态,想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呼吸发烫,男人喉中沙哑吟吟。

  在酒精的诱惑下,温希雅开始渐渐的回应。

  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香甜的气息。

  霍泽天坚硬的胸膛大幅度的喘息起伏。

  喉结上下滚动,往日里的禁欲不复存在。

  他看着温希雅充血的耳垂,脸颊上弥漫着漂亮的胭脂色,那双眼迷离,目光朦胧像极了微醺模样。

  用指腹贪婪摩擦着温希雅稚嫩光滑的肌肤,眼神撩人。

  声音沙哑性感,语气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

  “大小姐,你先去洗澡好吗?”

转载自公众号:皓轩悦坊

主角:温希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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