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秀兰，今年四十六岁，出生在一个江南小镇的小山村。
小时候家里穷，兄弟姐妹多，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没读多少书，初中还没毕业就辍学了。
后来跟着大姐去县城打工，进了服装厂，几年后经人介绍，嫁给了现在的丈夫刘建伟。
结婚后，我和他来到省城打拼，开了个小吃店，日子虽然忙碌，但也算平稳。
我们有两个孩子，大儿子今年读大学，小女儿刚上初中。
公公是在去年年底去世的，那时离过年只有十几天。
说实话，公公去世对我们全家打击挺大的。
他性格憨厚老实，一辈子都在农村种地，没什么抱怨，晚年身体不好，但一直乐呵呵的。
公公走后，婆婆却变了一个人，似乎变得格外依赖我们，尤其是对我和丈夫的要求越来越多，直到最近她提出要我们给她买房，并每天轮流去陪她，这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公公刚去世那阵子，婆婆的情绪很低落，谁劝也没用。
那天，我们一家刚忙完丧事，婆婆坐在炕上抹眼泪。
我端了碗热汤递给她：“妈，您别太伤心了，公公走得安详，没受什么罪。”我本以为她会点点头，可她却突然放下汤碗，抓住我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下来。
“秀兰啊，你说我以后咋办？他走了，我就剩一个人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婆婆的声音哽咽，眼里的无助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丈夫刘建伟也在旁边叹了口气：“妈，您别多想，我们都在呢，有啥事就跟我和秀兰说，咱们是一家人。”
“是啊，妈，”我接过话，“以后您就多住在省城，和我们一起过，您身体好着呢，还能帮我们带带孩子！”
婆婆听了这话，似乎稍微安心了一点，但她摇摇头：“我这把老骨头，哪能离得开村子？离开这地儿，我怕是活不长了。”
我没再说什么，想着等她慢慢平复了心情再劝她。可没想到，这竟是后来矛盾的开始。
春节过后，婆婆开始频繁往省城跑。
她每次来都住上个把月，嘴上说想念孙子，其实更多是因为嫌农村冷清，家里没人陪她。
这本来也没什么，毕竟我们家有地方住，孩子们也喜欢奶奶来。
但渐渐地，我发现她对我们的要求越来越多。
有一次，婆婆突然对我说：“秀兰啊，你们这房子虽然好，就是太小了。要不，给我在这附近买套房吧，我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她：“妈，这房子是咱们辛辛苦苦攒钱买的，又供孩子读书，哪还有多余的钱买房啊？再说，您不是说想住农村吗？”
婆婆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那不一样！农村没个人影，我一个老太婆待着能干啥？你们这儿热闹，我过来也方便，买套小房子，花不了多少钱！”
丈夫听见了，赶紧过来打圆场：“妈，房子的事咱以后再说，现在手头确实紧，等孩子毕业了再给您考虑。”
婆婆没再说话，但我看得出她心里不高兴。之后的几天，她总是唉声叹气，吃饭也没什么胃口。临走前，她拉着丈夫的手嘟囔着：“建伟啊，你爸去得早，我现在也就靠你们了，别让我寒心。”
丈夫一边点头一边安慰她，可我心里却觉得不是滋味。买房的事真的做不到，我们家本就不是很富裕，公公丧事刚办完，几万块也掏空了积蓄。婆婆一辈子没操心过钱的事，似乎不理解我们现在的压力。
事情并没有就此平息。去年年底，婆婆又提出了一个新要求。
那天，她打电话给丈夫：“建伟啊，我想好了，房子你们慢慢考虑，但你们得每天轮流来陪我。白天还好，晚上一个人睡觉，我是真害怕。”
丈夫坐在沙发上，脸色变得有些尴尬：“妈，这……我们也有自己的事啊，秀兰要看店，孩子要上学，我白天还得上班，哪能每天都去呢？”
“你们就这么忙？我从小把你拉扯大，现在就这么对我？”婆婆的声音里带着委屈。
丈夫只好答应：“这样吧，周末我带孩子过去，平时尽量抽空来。”
挂了电话，他叹了口气：“妈现在怎么这么固执？以前从不这样啊。”我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妈是怕孤单，但咱们总不能啥都依着她吧？这日子还怎么过？”
丈夫点点头，但事情没那么简单。婆婆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妥协”而满意，她开始在亲戚面前抱怨，说我们不孝顺，让她一个人守着农村的老屋。甚至有一次，小姑子打电话问我：“嫂子，妈说你们不管她了，是真的吗？”
我听了心里有些委屈，回她：“你妈在我们这住了快两个月，不是你大哥不管，是咱们也有自己的难处。”
小姑子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婆婆的要求让我和丈夫的关系也变得紧张。每次提到她，我们总会争论几句。他觉得我太冷漠，我却觉得婆婆太不体谅。
前几天，婆婆又来了。这次，她没再提买房的事，而是直接对我说：“秀兰，你觉得我是不是拖累你们了？”
我愣住了，赶紧说：“妈，您别这么说，我们只是压力大，没别的意思。”
婆婆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嫌我烦，可我是真的害怕一个人待着。你公公走了，我心里空得慌，啥也不想干。你们要是觉得我碍事，我就搬去养老院。”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就心软了。我明白，婆婆其实不是想给我们添麻烦，她只是缺少安全感。可我也有自己的难处，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那晚，我和丈夫商量了很久。他最终决定，每周至少有一天回去陪婆婆，剩下的时间让小姑子和其他兄弟轮流分担。我虽然勉强同意了，但心里始终觉得不解决根本问题，婆婆迟早还会有新要求。
如今，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婆婆又在电话里说：“建伟啊，今年过年你们就在农村过吧，别回去了。年三十晚上，我想一家人都在。”
听着电话里婆婆的话，我有些发愁。年关将至，家家都忙着张罗，而我们，还在这场“婆媳关系”的拉锯战中挣扎。不知道这次的选择，会不会让矛盾再次升级。
这日子啊，还真是说不清谁对谁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