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真的存在吗?
他们明明活的很开心啊。
挣扎的女人被拽出来当众扒了个精光。
村里的男人围着她,她的哭闹声和惨叫声被男人们的欢笑盖住了。
村长的儿子才七岁,他也跟着男人们冲上去又摸又咬。
妈妈捂住了我的眼睛。
“别看。”
但我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我忘不掉那些女人痛苦的嚎叫,她们总是很绝望,而男人们总是很开心。
1.
山里的林子蚊子很多,我摘果子回来,被盯得满身是包。
村里今天很热闹,黄婶儿和李婶儿都在生孩子。我回来时她们都生完了,是两个皱皱巴巴的粉团子。
接生婆先举起黄婶儿的孩子:“带把的!”
大家都欢呼起来。
接生婆又举起李婶儿的孩子:“赔钱的!”
李大爷的脸色立刻变了,他提起嗷嗷待哺的女娃的一只脚,仔细看了看:“真丑。”
“害!”村长笑了:“五百块买的婆子,能生出什么好看的丫头?要我说还是溺了,能省下好多米呢。”
教书先生也说:“就咱们村,只有疯婆子生的女儿能凑合用用。可惜啊,玩坏了,不能生了。瞧瞧哑巴那眉眼儿,还没展开呢,就有他妈当年风骚了。”
他说完,刚好看到了我,向我招手喊:“哑巴,快过来,给你吃的!”
村门口的石桌上摆了很多白面馒头。
我的口水从牙缝里源源不断地涌上来,我没忍住,背着竹篼走了过去。
教书先生把啼哭不止的女娃塞给我:“来,把她淹死,叔就给你半个白面馒头。”
2.
这不是村里第一次溺死女娃。
用村长的话说,女娃干活少,吃得多,从小养到大,这么多年的米加起来,都比在外面买媳妇儿贵了。
就比如我妈妈,还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呢,才卖两千不到。
要是自己养,从出生到生孩子,光吃饭就得三四千。
自己养的女娃从小得干活,风吹日晒,皮肤又黑又糙,气质不好,脸也显老,哪有拐来得年轻漂亮?
所以村里一般是没有女娃的。
但也有例外,比如黄婶儿,她是和她五岁的女儿一起被拐的。听说那个女娃粉雕玉琢,非常好看,黄叔好吃好喝的把她养到了十多岁,啥活都不让她干。
等她差不多大了,村里的男人都去找她玩儿。
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很多人,有时候只和她,有时候连黄婶儿一起叫上。
每次他们都玩得很开心,黄叔就坐在门口收钢镚儿,有时候是一块的,有时候是五毛的,有黄婶儿和女娃在,黄叔都不用下地干活了。
我记事儿的时候,女娃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卖媳妇儿的来村里卖新妇,黄叔把她带给卖媳妇儿的看,换回了好几张红票子。
他们现在的房子就是那会儿盖的。
黄叔盖房子之后村里人非常羡慕,全都来找妈妈睡觉。
妈妈可比黄婶儿好看多了,他们都说,妈妈生的女娃肯定更好看。
但是妈妈再没怀过。
3.
我从教书先生手里接过女娃。
小孩儿皱巴巴的,身上还泛着一层青紫。但她的哭声很响,胳膊腿儿肉嘟嘟的,在空中乱抓。
村口的石桌上已经放了一盆水。
我把女娃儿仰面泡进去。她边哭边乱动,仿佛在被我托着游泳。
大家都兴致勃勃地围过来看。
我松手了,她拼命挣扎起来。水迸得到处都是,她大声咳嗽,比刚刚的哭声还大。
男人们哈哈大笑起来,女人们都躲得远远的。
村长说:“按住,快按住!扑我一身水!”
妈妈从来不让我看他们溺女娃,但我骑在山上的果树枝远远看过几回。我正准备模仿他们的动作把女娃乱动的四肢按住,忽然有人一把推倒了我。
是妈妈。
她把我按在地上,张牙舞爪地揍我:“打死你!你个人渣!你不得好死!”
我被打得蜷缩在地上呲哇乱叫。
妈妈不管不顾,玩命似的打我。
村长带着其他人哈哈大笑。
“快看,疯婆子又在发疯了!”
“哑巴,打她,打死这个疯女人!”
妈妈把我死死按在地上,累得直喘粗气。
她的眼睛红红的,眼眶里含满了泪水。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愤怒。
明明村子里每年都会溺死很多女婴。
正如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每天都要给我束胸。
我很喜欢自己的胸脯微微隆起的模样。
因为我感觉那样的我,非常像她。
4.
我被妈妈打得鼻青脸肿。
她打我的时候,村长就在旁边溺死刚出生的女娃。女娃的咳水声混着妈妈的哭喊,听起来特别渗人。
女娃很快被溺死了。
村里的狗狂吠着争抢女娃的身体。
妈妈把狗链拴在我脖子上,疯疯癫癫地吆喝着:“遛狗喽,杀狗喽,狗娃子砍碎下锅咯。”
大家都笑嘻嘻地散开了,有的还问:“狗娃子切碎煮几锅啊?”
妈妈抖动狗链:“旺财,咬他!咬他!”
我没动,问话的人嘻嘻哈哈地吃席去了。
妈妈用狗链牵着我,往村外的大山里走。
教书先生说,这里是桃花源。
山神庇护着山里的男人,让他们的家畜家禽和女人不受外人侵犯。
5.
村里人说,我爸死后,我家的房子没人修,塌了。
我从小就和妈妈住在山脚的窝棚里。山上有一些守山人,把守着进出村子唯一的山路。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不让我们靠近,妈妈和他钻进灌木丛待了很久,再后来我们就可以在这儿搭窝棚了。
我等了很久,妈妈才回来。
她带了一个手电筒。
开关打开后,在光柱里,我看到灰尘在跳舞。
妈妈把手插进我乱糟糟的头发:“疼吗?”
疼。
但是不像之前那么疼了。
我其实并不是真的哑巴。只是,从记事儿起,妈妈就不许我当众说话。
如果我不听,她就打我。
所以我说话有些吃力。
我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结结巴巴地说:“现、在、不、疼、了。”
妈妈的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
“宝宝,你怎么能杀人呢?”她捧着我的脸:“那只是一个馒头,只是馒头啊!”
我疑惑地看着她。
那可是馒头啊。
白白的、热气腾腾的、又香甜又不粗嗓子的馒头。
我这一生,又能吃几次馒头呢?
我都记不得上次吃馒头是什么时候了。
妈妈看着我,眼圈又红了。
她抱着我痛哭起来。难过得好像跑了刚买回家的媳妇儿。
她哭了很久,我腰都麻了。
我想起那个被狗争食的女娃。
为什么不让我溺死她呢?反正我不做,别人也会做的。
如果让我来,村长就会给我一个香喷喷的白馒头了。
我要跟妈妈一起吃这个白馒头。
我们一人一半。
不,给妈妈一大半。我吃一小半。
妈妈每天要做农活、要煮饭、要拾柴火、要修棚子,妈妈太辛苦了。
要是我能分到一个香喷喷的白馒头,我要给妈妈一大半。
我只吃一点点就够了。
6.
妈妈哭了很久,终于停了下来。
她又开始重复这些年一直在重复的事情。
她对我说:“小喜,再给妈妈说一遍,翻过大山之后要做什么呀?”
我并不知道她问这些的意义是什么。
大家都知道,山是翻不出去的。
村子就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但我还是配合地说:“翻过大山之后往落日的方向一直走,走很久,路过三个人很多的村子,然后在第四个村子找一家店,把里面能砸的东西都砸了。”
“如果店主打你怎么办?”
“报警,让他报警,让他找我姥爷赔钱。我姥爷叫陈国强,家住三河市花园小区。他有一个女儿叫陈书香。书香门第的书香。”
妈妈的泪水滚了下来。
“小喜,你以后会有很多白馒头吃的。还会有肉,还会有菜,香喷喷的。你还能穿漂亮裙子,还能上学,会遇到一个尊重你、爱护你的男人,会拥有幸福的人生。”
我为了安慰她,点了点头。
妈妈的疯病显然又严重了。
怎么可能有很多白馒头吃呢?
我虽然只有十一岁,但也是个大孩子了。
我对这个世界有清晰且准确地认知。
白馒头是只有吃席的时候才有的。
只有村长和卖媳妇儿的男人可以吃肉和菜。
漂亮裙子是妈妈因为疯病幻想出来的东西。
女的只是男人生孩子和干活的牲畜,怎么会有男人尊重和爱护牲畜呢?
虽然妈妈一直幻想把我变成男孩子,但我就是女孩儿啊,怎么可能拥有幸福的人生。
只要以后能把自己卖个好价钱,让妈妈过上不那么辛苦的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7.
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被女人的哭闹声惊醒了。
“求求你们!”
“放过我吧!”
“我给你们钱!”
“我家有很多钱,我给你们更多钱啊!”
今天是卖媳妇儿的来送货的日子,果然是新来的货物在挣扎呢。
我早就习惯了。
这种女人我见过很多,开始的时候她们大多数都很凶,但是多打几次就老实了。
越凶的女人,被打得越狠。
所以村里的其他女人都会劝她们:“别挣扎了,认命吧。”
我的妈妈从不那么说。
她告诉我,这是一个拐卖村,所有女人都是被拐来的。
这里的男人都该死,他们都会遭报应的。
开始的时候我深信不疑,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逐渐感觉不对劲儿了。
报应真的存在吗?
他们明明活得很开心啊。
挣扎的女人被拽出来了,她被当众扒了个精光。
村里的男人围着她,她的哭闹声和惨叫声被男人们的欢笑盖住了。
村长的儿子才七岁,他也跟着男人们冲上去又摸又咬。
妈妈捂住了我的眼睛。
“别看。”
但我已经看过很多次了。
我忘不掉那些女人痛苦的嚎叫,她们总是很绝望,而男人们总是很开心。
妈妈显然在计划什么。
她对我说:“再和妈妈说一遍,姥爷叫什么名字?”
我说:“姥爷叫陈国强,家住三河市花园小区。他有一个女儿叫陈书香。书香门第的书香。”
妈妈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很快就会。妈妈向你保证。”
8.
男人们的狂欢持续了很久也没停下。
最后,像往常一样,卖货的人把货物插在自己身上,和大家一起往村里走。
直到他们走远了,妈妈才带着我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
她像往常一样
把铁链拿出来拴住我。
村里人都去看热闹了,只有村头坐着几个腿脚不方便的老太太。
她们是最早卖到这儿的一批货物,原本生不了孩子就要转卖别家的,但是因为生养了很多男娃,所以破例留在村里看管新买的女人。
我和妈妈还没走到她们跟前,就能听到她们嗑瓜子的声音。
“新买那个穿粉衣服的女娃不错哦,骚得不得了,白白的,被好几个男的抢着要呢!”
“是呀是呀,那女娃一个劲地哭,好会装可怜的,勾得李老二家小孩眼都直了。”
“另一个也不错啊,屁股大好生养。”
“可得看住了,俩放一起一商量,不一定多少鬼主意呢。”
妈妈牵着我走到她们跟前,扬了一把土过去。
老太太们被迷了眼睛,哎哟几声就开始咒骂,她们骂得太快,我听不清楚。
妈妈疯疯癫癫地拍手大笑:“哈哈哈,老不死,没人要!”
有个老太太气得往妈妈身上丢拐杖:“丧门星!臭寡妇!克夫的疯娘们儿,就知道馋男人!张老棍今晚就回魂干穿你!连你儿子后门一起穿!”
我妈气得浑身发抖,就在这时,村里三三两两走来几个男人。
他们都是这群老太太的孩子。
我妈狠狠地抖了下拴在我脖子上的狗链,眼眶里有什么东西亮晶晶的。
“驾驾驾,马儿快跑!”
我跑了,妈妈扯着“缰绳”跟在我后面。
老太太们跟男人们告状。
很快,一个男人就追了上来,他一把摁倒了妈妈。
我立刻一头朝男人撞去。
在撞到他之前,我被拎了起来。
9.
“啪!”
我脸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打得我头晕眼花。
男人们笑得很开心:“臭小子,瞎跑什么!赶着去透你妈啊!”
我嘴里一股子血腥味,只能硬生生咽下去。
我有点害怕,想跑,可拎着我的人力道很大,我挣不脱。
我妈被按在地上大喊:“狗娃子!别杀我的狗娃子!”
男人们的视线被妈妈吸引了,领头的男人咧着一口黄牙,笑眯眯地走了过去。
“嘿,还真是透他妈的,走!”男人们大笑。
除了拎着我的那个,其他人都过去了。
“城里女人就是不一样,又白又嫩又香。”
“可不是,不过咱们呐,只能拿疯婆子凑合凑合了。”
他们说完就开始撕我妈妈的衣服。
就在这时,村长带着四个身强力壮的亲戚来了。
我爸是村长的表哥,算起来我妈还是村长的表嫂。
村长见状,立刻撸起袖子。
“开荤不叫我?不地道啊。”
先来的几个男人让出位置。
村长带着四个亲戚,把我妈妈抬到了最近的民宅里。
10.
男人们一股脑跟进去了。
我被拎在空中,什么都做不了。
民宅里的床摇得厉害,透过破烂的窗户,我看到我妈妈被好几个男人夹在中间。另外几个男人围成一圈儿在旁边等着。
村长叹息道:“可惜了,这么漂亮的疯子生了个男娃。要是哑巴是女娃儿,现在的年纪正合适啊!”
立刻有人接话,“年纪正合适干什么?”
村长笑骂:“蠢东西,你说能干吗?再养几天来事儿了,还能给咱们轮流生孩子呢!”
“对对对,没毛病!”男人们兴奋起来:“隔壁王家村的跛子不就是吗?给他闺女破了瓜,还生了好几个大胖小子!”
“哑巴岁数也不小了,他爸要是还在,也该带他开开荤了。”村长朝拎着我的人招招手:“拎哑巴进来,我来教他怎么做男人!”
我的腿心顿时涌出一股暖流。
我妈扑上去,村长发出一声惨叫,拎着我的男人立刻把我一丢,冲进屋里了。
我摔在地上,手顺着裤管往里面一摸,全都是血。
11.
男人们围住了我的妈妈。
我的身体一直在流血,我害怕极了,赶紧跑回我和妈妈的草棚里。
天快黑时妈妈才回来。
她的衣服全烂了,身上到处是伤。
她很严肃地坐在我面前,小声问:“你下面是不是流血了?”
我点点头,心情很复杂。
妈妈的表情好严肃,我是得了什么大病,要死了吗?
我不怕死,死比活着舒坦。
可是我舍不得妈妈。
妈妈从我身上撕了块布条,包在我两腿中间,又在腰上给我绕了一圈。
接着,她又用脚踩松了地上的土,来回搓着。
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血顺着我的大腿根流到了地上。
地上稀稀拉拉的红色痕迹很是显眼。
12.
做完这些后,她摸了摸我的脸,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小喜,你长大了。”
“流血就会长大吗?”
妈妈愣住了,很久很久,她含着眼泪,笑眯眯地对我说:“是的。流血才能长大。”
我觉得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但是我又不知道,究竟哪里不一样。
我抱紧了妈妈的手臂:“妈妈,我不想装哑巴,也不想当狗娃子。我们不回去了,在山里过一辈子,好吗?”
妈妈把手臂抽了出来:“你一定要走出这座大山。”
我不想走出大山。
村里的人都太吓人了。
但我得听妈妈的话。我要是不听话,她就会打我,很疼很疼,所以我还是点了点头。
妈妈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洞里,用杂草遮住洞口。
“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离开这里。”
我点了点头,妈妈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了。
13.
这天晚上下了一场大暴雨。
雨水从缝隙里滴下来,越滴越多,我浑身都湿透了,只能蹲在角落,祈祷妈妈快点回来。
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地窖里又湿又冷,我冻得发抖。
我的腿心一直在流血。
后半夜,水满上来,我的肚子拧劲儿似的疼,像是被人踹了好几脚。
外面电闪雷鸣,不时传来狗叫和男人的吆喝。
天快亮的时候,伴着女人凄惨地哭喊,我终于勉强睡着了。
14.
我妈妈回来时雨已经停了,她带了一个装着草木灰的袋子。
她帮我系在腿心里,避免血再漏出来。
妈妈告诉我,那是月经,是女人性成熟的标志。有月经之后,就能生孩子了。
“为什么流血之后才能生孩子呢?”
“因为怀宝宝之前要帮宝宝准备营养丰富的房子。流出来的血是拆掉不用的房子。”
“为什么要拆了建建了拆呢?一直留在那儿不就好了?”
“因为胎儿会掠夺母体的营养,孕育一个胎儿对妈妈来说是很危险的。当妈妈的身体无法承受胎儿时,就会用流产的方式把胎儿连着胎盘一起排出体外。月经是流产的演练。”
我想起村长要带我开荤时,妈妈为了保护我扑向了他。
我问妈妈:“如果胎儿对妈妈来说是累赘,为什么不把胎儿杀掉呢?”
妈妈轻轻摸了摸我的头发:“胎儿无法选择是否在妈妈的子宫中着陆。他们是无辜的。该死的是将胎儿强行塞给妈妈的人。”
15.
妈妈给我煮了一大锅热汤,喝完之后肚子果然好多了。
她带我去林间洗脸。
我连忙护住脸上的泥巴:“不要擦,妈妈,擦干净脸你就不要我了。”
从小妈妈就警告我,不许把脸上的泥巴擦下去。
如果哪天她发现泥巴少了,就把我撵出去,再也不要我了。
但是这一次,她亲手捧起溪水:“没关系。就看一眼,然后我们再糊上就好了。”
于是我第一次见到了自己。
这是一张很陌生的脸。
圆圆的眼睛,一点大的鼻尖,干裂的嘴唇上带着血丝,下巴很尖。
那脸白白的,没有一点脏,我却感觉自己像是被看光了一样,浑身不自在。
只看了一眼,我便不看了,别扭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了眼睛。
妈妈注意到了我的动作,笑着拿开我的手。
“喜儿好看着呢,以后出了村子,要天天洗干净了脸见人呢。”
“啊?”
我错愕地啊了一声,突然对出了村子后的生活感到迷茫。
妈妈没有回答我,把泥糊回我的脸上,我连忙上手帮忙。
这样才是对的,脸要盖住才行。
16.
又开始下雨了,雨不大不小,天灰蒙蒙的。
我和妈妈回到村里已经坍塌的房子。
隔壁关着一个新买来的女人,她被关在柴房里,手脚上都有铁链。
她一看见我和妈妈,激动得又喊又叫,满脸泪水。
“帮帮我,求求你们,帮帮我!”
我们娘俩不为所动,就当作没看见。
她哭着说:“你们也是女人,如果还有点良心的话就救我出去吧!”
我吓坏了,她怎么知道我是女人的?
要是被别人知道,我可要被抓去轮着给全村男人生孩子的!
妈妈披着蓑衣,捡了块砖头扔了过去,她没扔准,转头砸在了墙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可是为张老棍生了个儿子!”
“再瞎叫唤,我撕烂你的嘴!”
女人被吓坏了。
妈妈呸了一口,对我说:“狗娃,关门!”
我刚关上门,隔壁柴房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