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很大,我有一支笔》 2023.9.2,成都·三岔湖
油条摊车在我眼前开走了。
昨晚我弟提起,早上小区楼下的电线杆处有卖油条的,“现炸的”。我弟每每路过,却因为赶着去坐地铁来不及买上一根。“我可以去买啊。”突然兴起的我决定早起买油条。
许是心里装着事,我竟然真的早早醒来,还赶上我弟正要出门。“我先下去看一眼”,几分钟后,我弟发来照片,“楼下还在卖油条”。我着急忙慌回,“我刷个牙就下去”。
结果总是不如人意多些。我走出小区的瞬间,就看到油条摊车驶离,摊主穿着的那身迷彩,跟我弟发来的照片重合。我眼睁睁看着,没有追赶的心思。
抱着“出都出来了”的心态,索性四处走走探探。
早晨的街巷长什么样子,我竟从没看过。身旁行色匆匆奔赴的人,一如毕业后这六年里那个“工作日早上的我”。我们也犹疑现实,叩问选择,但“上班”似乎是为数不多确定要坚持的事。
走出林荫覆盖的巷道,在红绿灯前看车流人声。井然有序的前行队伍,把人带离现状,去往下一个临时站点。车吵闹着,人声却难见。
停在路旁的早餐摊前,听到一句“全都要”,看到一张摊开的煎饼,又响起到账“6元”。我怔怔看着眼前的烧卖、蒸饺、包子,冒出的热气模糊了近处的人影,还是摊主“要什么”的询问把我拽回清明。嘴先于脑子张口,“包子怎么卖”?
摊主贴心地掀起蒸笼,把底下更热乎的包子装好给我,触到发烫。
转回家的路上,顺带买回了菜,还要多谢我那“以为用不到”的买菜备忘录。
路过平日里常去的饭店时,我多看了几眼,瞧见门口有油条在卖,便带回了一根。
双手满载的代价就是,当我看见爱吃的糖油果子,只能狠心掠过。
包子油条进嘴,意味着我中断了快四个月的早餐恢复。离职后,好像跟这世界的联系变化了几分。
我能听到楼上的装修声准时响起。
厨房窗户一打开,墙壁上悬挂的一排厨具便叮叮当当闹个不休。
石榴这种我以为的高价水果,原来和橘子一个价位。该是橘子身价暴涨,不顾念儿时情谊。
正午并不是一天当中最热的时候,反倒是下午三点开外,热气积攒够了,向室内发起总攻。
我买的沙地红薯还算好吃,却不够惊艳,四分甜下肚,我贪心不足。
肉身多了很多别的关注点。
会被小成本网剧打动,《侠探简不知》策马江湖的快意恩仇躺在备忘录里,开启写作的某一个切面。
昨晚看了火爆出圈的《逃出大英博物馆》,当中华缠枝纹薄胎玉壶带回一纸家书,触动毫无征兆模糊了视线。“大”情怀这东西,力量忒强。做文化的拉拉队外,我也企图做更多一点。
我孱弱的肉身在这世间晃悠,竟不自量力想要解决社会性的问题,比如“内心力量的重塑”“理想国的建立”,帮助个体回归人原本的感受,在笔下建立一个个理想的小世界。
世界很大,我有一支笔。
【石笋:95后,写作10年,力图准确记录大时代小人物、小人物大情怀。我们走得太快,总忘记要给这个世界留下点价值。等你一起,山海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