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外公开始品冲泡了四遍的陈年龙井,来吊丧的宾客也已渐渐散尽,妈妈紧紧地牵着我的手,与这一片生我养
我的土地告别。我淡淡地笑着,原来并没有永远的故乡,我的永远都是过客。
处理完外婆的丧事,外公也不再坚守这一方留下了无数记忆的土地,顺从地跟随我的们回到城里。然而,走在鹅卵石铺就的羊肠小道上,我无数次看见了外公地回眸,那深沉的眷恋与无以言表的丧事之无奈,最终都化为一滴浑浊的泪水,慢慢地倒流进心底。
别了,我听见这两个字。在城里的外公,依旧每天早起。这在习惯了夜生污而对清晨目光充耳不闻的城市中,多少显得有些异类。然而,外公并不在于那些异样的目光,依旧每日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工作服,穿梭在社区的每个角落。
他在楼前被废弃的工地开出一片花田,撒下各种奇怪的种子,每日饲弄,神情严萧地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但是,只有我知道他的孤独。
因为我也有着同样的孤独。我怀念故乡的老屋,那每目清婉转的莺啼,那木制楼梯凄凉的呻吟,那透过鹅绿的竹林酒落的细碎零散的阳光,那让人无法忘却地带着谈淡清香的泥土气息。
在这个飞速发展的信息时代,我已无法找到那样淳朴且纯粹的笑脸,我看见外公每次想要挥起的手都在冷漠的撩肩而过中无奈的放下,我总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当年的外爷公是一片意气风发的绿,他可以短暂的离开他的根,去远方飘荡,寻找属于他的风景,然而如今,这一片绿叶已然悄悄凋零,他需要回去,与故土永远地厮守在一起。
我愿意去读懂你。
那是外公的八十大寿,亲戚朋友们都借此聚在一起,我眼神流转,却寻不见外公的身影。悄悄起身出了宴会大厅,我看见外公徘徊在角落的窗前。我过去,握住了外公的手。外公动动嘴唇,眼前已流下那颗眼眶再也兜不住的泪珠,说:“我想回家”"我的一起回家。”我从外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他仿佛一个寻求家的庇护的孩童,又仿佛是一片绿叶,不管飘到何方,都已被自己那一方土地打下了深刻的烙印。是的,这是每一片绿叶无奈而又甜密的宿命。我愿意去读懂你,那么就让我们带着对根的情意去打拼,然后在日落之前,牵着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