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哑巴,还送来和亲?(完结)

盛峻讲小说 2024-04-21 01:18:45
【第一节】 秦月是鲁国的公主,从出生开始,命运就是注定的。 有人说命是天定的,可运是自己走出来的。 “公主,匈奴的使者过来接您了。”宫女掩下心中的酸楚,他们鲁国的公主品貌端正,仪态大方,最主要的是,公主待她们每个人都好。 “恩,你们都回去吧,此去匈奴和亲,以我一人的牺牲,换得百姓安居乐业,值得。”秦月身穿公主仪制,一路上都端坐在马车中,脸上虽然有些疲态,眼神却是坚毅的。 “公主,您...万望保重。”宫女在宽阔的马车上,端端正正地行跪拜礼。 短暂地两国使节会面过后,秦月所坐的马车又继续前行,只是这一回,跟在她身边的,都是异国将士。 正常情况下,公主的送亲仪仗应是直抵匈奴宫廷才对,可对方要求鲁国除了公主,其余人不得踏入他国界内,作为战败方,鲁国只能无条件答应。 秦月心里非常清楚,父皇想也没想就让她代替大公主和亲,已然是抛弃了她。 彼姝见到秦月的时候,她正端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即便马车行过的路并不好走,她头上的步摇一直晃来晃去地打脸,她也未曾把步摇摘下。 啧,真是个脾气倔的。 【第二节】 鲁国新婚夫妇在大婚前一个月是不能见面的,可这些在野蛮的匈奴看来,太过小家子气。 “你就是秦月?”彼姝大刀阔斧地坐在马车里,随手将腰间的大刀放在茶几上。 秦月听见声音,缓慢睁开眼睛,对面的男人看起来很沧桑,茂盛的胡子遮住了他真正的面容,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有很强的侵略感。 彼姝没听到秦月回话,微微凑近了些,“是个哑巴?鲁国倒是有心机,弄个哑巴来和亲?不过就你这样子,我大哥会喜欢,我还是喜欢机灵些的。” 彼姝看秦月,就像在看一件商品,品头论足,秦月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不管娶她的是谁,她都要嫁。 而彼姝刚刚提到的大哥,想来就是没了一条腿的大王子了。 传闻大王子自从没了一条腿,性情爆裂,每隔一段时间,都要弄死自己身边的侍妾。 秦月在和亲的路上,听宫女断断续续地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她。 她需要有什么反应呢? 长久以来戴着淡漠冷静的面具,秦月都不会笑了。 “你该不会是个傻的吧?”彼姝又靠近了些,鼻尖嗅到一丝梅花香,皮肤倒是不错,看起来就嫩,不用动手,彼姝就知道,这公主娇气得很。 【第三节】 男人没在马车中逗留多久,许是觉得秦月没什么意思,还歪在一旁睡了一觉,醒来就离开了。 秦月并不知道他是谁,只是当人离开后,莫名松了口气。 透过轿帘看着外面荒凉的景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死后有没有人愿意祭奠她,她会不会被随意丢弃。 匈奴骁勇善战,断然不会因为一个和亲公主而停下侵略的脚步,只能是延缓而已,而秦月的作用,就是延缓这场战争,让鲁国得以喘息。 而延缓多久,就要看她能活多久。 有谁能在十六岁的年纪,就看淡生死呢? 秦月也做不到。 “唉,今天夜里咱们只能住在帐篷里了,公主跟我下来吧!”彼姝再次出现时,外面天色已晚。 听见声音,秦月缓慢地动了下胳膊,起身走下马车,尽量做到仪态端庄,可在看到马车旁没有脚凳的时候,却诧异了一瞬。 她身上穿着繁复的宫装,正常平地走路都要万分小心,更别提跳下马车了。 “真麻烦,你们没事穿成这样,不累嘛?”彼姝嘴里叼着一截草棍,抱着膀倚靠在马车旁,轻蔑地看着秦月。 秦月紧了紧素白的手,慢慢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伸腿触地,可这马车实在是太过高大,她个子本就娇小,自然费力半天,亦是没办法下去。 【第四节】 秦月最终是趴在车辕上,慢吞吞滑下来的,而彼姝一直淡笑地看着,丝毫未曾插手。 野外的帐篷是简易的,不防风,只能算得上破庙没有墙体只有个棚顶。 秦月冷得发抖,她的帐篷里只有一个薄薄的锦被,还是她从马车上抱下来的,自从到了匈奴界内,她所有的衣食住行都是自己亲自完成的,他们这些人都不会汉语,互相交流起来很困难,整个使节队伍里,只有那个剽悍的男人会汉语,可秦月却不想与之多交谈。 彼姝带着厚重的毛毡进来时,木板床上,裹着一只发抖的虫子。 “!”身上突然有重物落下,吓得秦月顾不上发抖,连忙把头伸出来。 “我们这里就是这样的,夜里会很冷,你多习惯习惯就好了。”彼姝带来的毛毡的确很暖,只是非常沉,压得秦月有些喘不过气。 看着木板上费力爬起的公主,彼姝不耐地伸手扒开毛毡,将人拎下来后,大刀阔斧地将毛毡铺一半,另一半留着给她盖。 “谢谢。”秦月小声地道谢,倒是把床边的壮汉吓了一跳。 “你会说话?”彼姝惊讶地看向她,这几天她是怎么忍得?居然全程都不说话。 “会。”秦月半垂下头,避开对方侵略的目光。 彼姝轻笑了声,随即离开帐篷,在外面巡视了一圈,又走了回来。 【第五节】 秦月不知他还会回来,正盖得严严实实地酝酿睡意,突然身上一轻,毛毡子被人掀开,随后有人钻进来。 “救...”秦月没来得及呼喊,红唇就被粗粝的大手捂上,竟然是他! “闭嘴,我的毛毡给你了,不和你睡,能睡哪?”彼姝不顾秦月的挣扎,强硬地将人锁进怀里。 这是秦月睡得最踏实的一觉,很暖,很安心。 自从踏上匈奴的土地,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里的风很大,就是夜里也不曾停歇,夜里很冷,虽然有汤婆子,可难熬一夜。 秦月醒来的时候,是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她嗓子干得厉害,脸颊很烫,似乎是发热了。 费力地起身给自己倒点儿清水,秦月现在一点公主的仪态都没有了,身上原本繁复的礼服乱七八糟的扔在角落里。 马车虽然晃荡得厉害,可还算挡风。 彼姝进来的时候,秦月还在睡着。 “二王子,公主是受了风寒,待我给她弄副药,发发汗就好了。”巫医是一位面带沧桑的老妇人。 “恩。”彼姝昨夜没睡好,此时眼下还有些发青,浑浑噩噩地倚在车壁上补觉。 待巫医将气味辛烈的乌黑药汁端上来时,秦月紧紧捏着绣帕,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喝下苦药,临了差点全吐出来。 【第六节】 离开皇宫后,秦月在路上晃荡了四十天,才抵达她要和亲的地方。 她不知道即将与她和亲的是哪位王子,只能暗中期盼对方是个良善的。 她又换上了鲁国公主的仪制,端坐在充满匈奴特色的屋子里。 这里的成年男女在一起,没有什么隆重的大婚礼仪,只是新郎家中宴客热闹一番即可。 对此秦月并未说些什么,若是鲁国的使节在这里,或许他们还能交涉一番,按照鲁国的大婚流程,可如今,这里只有她一人,语言不通,就是很大的障碍。 外面的热闹声隐隐传进来,秦月透过红盖头的一角,环顾四周,屋子里没有其他人。 网格花纹铺就的桌面上,放着一些吃食,秦月挑着方便下嘴地吃了些,味道虽然有些怪,但还算可以下咽。 秦月等了许久,也没人进来,最后她撑不住困意,仰躺在床铺上。 彼姝进来的时候,浑身酒气浓郁,他能记得回来,已是不易。 扯下红盖头随手扔在地上,床上的人发髻松散,头上带着的凤冠也歪歪扭扭的,看得出来,她不太会梳这种发髻。 秦月只隐约觉得有人扯她的衣服,被吓得惊醒。 “是你?!”秦月仔细观察彼姝身上的服饰,确定是王子服制,才缓下心绪。 “你...这衣服太繁琐。”彼姝见她醒了,也就收回手,躺在外围,没一会儿鼾声响起。 【第七节】 许是昨夜喝得酒太多,秦月醒来的时候,彼姝还在睡着。 秦月小心地跨过去,仔细将自己的发髻梳好才走出去,外面果然有人候着,秦月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拜见公婆,毕竟她对这里的情况一无所知。 侍女示意她用餐,秦月张了张嘴,语言不通,只能装个哑巴了。 “我是不是需要拜见大汉?”秦月不知道他们这里怎么称呼公婆,只是该问的还是要问。 “晚上过去。”彼姝喝了碗奶茶,才算清醒,“你这衣服是不是该换成这里的,还有我们管父母叫阿爹阿娘。” 秦月低头看了看身上正红色的宫装,的确和这里格格不入,缓缓点头,“我知道了。” 晚间的时候,秦月已经换上匈奴的服饰,她有些不习惯地跟在彼姝身后。 彼姝大步走着,丝毫没有等秦月的意思,她也只能努力跟上,毕竟她可不想迷路。 见到大汗的时候,秦月被骇了一跳,她从没见过面相如此凶狠之人,和他相比,彼姝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娃娃。 见礼过后,他们随意聊天,秦月听不懂,只能乖乖坐在彼姝身旁,安静地做花瓶。 “哈哈哈,二弟娶了公主,怎么不叫我喝杯喜酒?”门外进来的大汉,单手拄着拐杖,带着一身的血腥气进来。 这是第二个会汉语的人。 秦月不用想,就知道是大王子。 大王子的眼睛精准地落在秦月身上,闪过一丝邪意,像是草原中的鹰,盯上了一只小白兔,狩猎随时开始。 【第八节】 大王子无疑是危险的,秦月微微靠近彼姝,这么一对比,还是彼姝好些,最起码他对自己还算尊重。 彼姝并无其他动作,坐在那淡笑着看向大王子,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大汗将兄弟二人间的暗流涌动看在眼里,并不打算插手,毕竟,在他们这里,能者居上。 秦月从来不知道,原来吃饭也是一种酷刑。 侍女们端上来的食物全都是肉类为主的,根本看不到素菜。 肥肉白花花的很厚实,秦月强按下想要吐出来的感觉,硬着头皮吃了一口,随后就小口喝着奶茶解腻。 奶茶的味道不算甜,奶香味很重,秦月还可以接受。 饮食上的不习惯,导致秦月刚新婚半个月,就瘦到脱相,在这期间,彼姝再未过来看过她,除了每天会有人定时给她送些吃食外,再无其他。 秦月不敢随意乱走,怕遇见大王子,毕竟她人生地不熟,万一被掳走,只有等死的份,这一点,她很明白。 可有些人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的。 “公主殿下,来我们这里也有些日子了,还算习惯吧?”大王子进来的时候,秦月刚刚午睡起来,还来不及梳妆。 外面的侍女也没通报,她下意识迅速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好在她只是小憩一下。 大王子眼里的邪祟越来越强,几个跨步,就伸手想抓秦月。 【第九节】 “啊!”秦月被吓得连忙逃跑,若不是大王子就站在门口附近,她恨不得直接跑出去,“救命!来人!” “哈哈哈,公主殿下忘了?这里的人可听不懂你们汉话!”大王子哈哈大笑着,丝毫不在意秦月如何呼救,毕竟外面都是他的人,而那个彼姝早就被他调出去了。 “大王子,我...我是彼姝的妻子,你不能!”秦月颤抖着抵在窗户附近,心里思索着她从窗户逃出去的机会。 虽然这窗户有些高,但她若是踩在凳子上,也是可以翻过去的,即便摔死,她也不愿意遭受凌辱。 “彼姝?他算个什么玩意儿?公主还是跟了本王子吧,本王会给你数不尽的珠宝,每天都让你飘飘欲仙!”大王子耐心告罄,虎步一迈,伸手就要碰到秦月的胳膊上。 就是此时! 秦月借着一旁凳子的高度,费力地爬上窗户,裙角却被大王子抓住。 “刺啦!” 秦月咬牙跳下,裙子应声断裂,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 大王子目光紧紧盯着小腿,单手一撑,直接越过窗户,他虽然缺了一条腿,可行动不弱。 秦月顾不上脚伤,连滚带爬的跑着,她不知道彼姝在哪,也不知道谁是彼姝的人,亦不敢呼喊求救,生怕招来大王子。 【第十节】 “你去哪?”彼姝骑马回来的时候,看到脸色苍白,浑身是土的秦月。 “救命!救...”秦月看到彼姝,当即卸了力,噗通一声晕倒在地,砸起一片灰尘。 彼姝沉着脸将人带回的时候,原本安排在秦月身边的侍女眼里充满了不甘。 秦月手上胳膊上都有刮伤,鞋子跑丢一只,一只脚踝高高肿起。 手下很快就将调查结果告诉彼姝,这里是彼姝的住所,周围也都是他的人,可他们都被侍女以各种理由支走,才让大王子堂而皇之地进来,好在公主从窗户跑出去,不然... 彼姝派人将侍女带进来,默不作声地看着她,随后什么都没说,让手下将她拖出去喂狼。 侍女的求救声惊醒了秦月,她听不懂外面在喊些什么,只是声音很凄厉。 “二王子,外面是不是在求救?”秦月许是吓坏了,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和这里的女人不同的是,她身上带着一种脆弱的凋零之美。 “你听错了。”彼姝扶着她喝了点奶茶,看着她欲言又止。 “二王子有话说?” “今天的事不会再发生。”彼姝虽然对秦月无感,但毕竟是自己妻子,也愿意护她。 “谢谢。”秦月低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露出雪白的脖颈。 彼姝眼睛盯在那一截许久,啧,怎么这么白? 【第十一节】 似是觉得秦月受了委屈,彼姝自那日起就一直留宿在这里,也让厨房做了很多汉族吃食。 秦月终于可以吃饱饭了,笑眯眯的样子,像彼姝小时候养的小羔羊。 “就这么开心?”彼姝还是习惯大口吃肉喝酒的豪放吃饭,像秦月这般,拿着竹筷小口小口优雅用膳,虽是赏心悦目,但总觉得不爽快。 “恩,多谢二王子~”秦月吃得开心,自然不吝啬展开笑颜。 “晚间怎么不见你笑?难不成是我弄疼你了?”彼姝的目光划过秦月圆领边露出来的红痕。 “咳咳!”秦月咳得脸都红了,微怒地瞪着彼姝,倒是惹得男人大笑不止。 秦月嫁过来半年的时候,鲁国皇帝突然薨逝,匈奴想借机进攻,彼姝看着秦月许久,才带队出征。 她的一辈子,只换来故国半年的安稳。 月事已经两个月没来了,秦月摸着肚子,看着远处的高山出神,她已经能听得懂简单的匈奴语言。 这场战事持续了很久,彼姝攻下了两座城池,大胜而归,他们以后再也不怕冬日里的寒冷了。 彼姝回来的时候,孩子刚生出来,秦月只觉指尖冰冷,呼吸很累,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眼抱在巫医手中的小娃娃,眼角的泪无声滑落,她想笑,但是没力气了。 她这一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奢望了,只希望她的夫君可以安然归来,她的孩子可以恣意成长。 【结局】 再醒来时,耳边是孩子的哭闹声,这是她的孩子!秦月挣扎着剥离黑暗。 “还知道醒?”彼姝身上的气势比以往更迫人,孩子正在他怀里哭闹。 秦月弯起眉眼,轻笑了下,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手,许是知道是母亲,孩子的哭声渐弱。 “呵,臭小子倒是离不开你!”彼姝将孩子塞在秦月臂弯里,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你受苦了。” “不妨事,妇人生产都是这样的。”秦月的身体如此,也是有些娇弱,自然看起来凶险些。 彼姝抿着嘴,为了这个孩子,秦月差点撒手人寰,他闯入产房的时候,看到脸色惨白晕厥的妻子,第一次感到心悸,他终于知道,床上的女子于他意味着什么。 他不愿也不想她离开,还好她还在,他还可以好好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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