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快死了，我给秦佑安打了一百多个电话，发了无数条微信，催他回来见老爷子最后一面。
他已读不回，却是在朋友圈和微博频频转发视频。
跟儿子在苏晴染的演唱会上开心地大合唱。
生命的最后一刻，公公叫律师改了遗嘱。
等遗嘱生效后，我用公公的手机，拨通了何佑安的电话。
他秒接：“爸，给我转一千万。”
我冷笑。
不，秦佑安，你没爸爸了。
也没钱了。
1
公公的告别会在秦氏的海天酒店举行。
苏晴染右手挽着秦佑安，左手牵着秦子瑞走进来。
一袭红色抹胸短裙和哒哒作响的高跟鞋，在庄严肃穆的告别会现场格外显眼。
宾客纷纷转头，震惊地看着他们，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他们一定在说，秦振是海城首富又怎么样？
唯一的儿子平时不务正业、游戏人间也就算了，亲爹的葬礼都迟到，还带个穿着不得体的戏子来。
也不知道是来悼念的，还是来搅局的。
也许有人已经在谋算，要怎么瓜分秦氏的振海集团了。
毕竟，有个这样的接班人，振海集团前途堪忧。
“黄市长，您太客气了，难怪父亲总说您是商人的守护神。我们振海一定一如既往支持政府拥护政府。”
送走主管经济的副市长，我朝秦佑安走去，正好听见他对苏晴染说话。
“染染，看，这是咱家酒店，以后把顶楼总统套房留给你作专属房间。”
好你个秦佑安，公公尸骨未寒，你就要把他给我的东西抢去讨好情人，是真的完全不顾念我们的六年夫妻之情吗？
“佑安，今天酒店不接待外客，你朋友的穿着也不适合，要住店的话请她去别家吧。我们一家人先去给公公鞠躬告别。”
为了不影响葬礼，我忍住了，没有发火。
说完，伸手去牵秦子瑞。
“别碰我，丑八怪。我要染染阿姨牵。”
秦子瑞打开我的手，躲到苏晴染身后，惊慌地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会吃小孩的怪兽，而不是十月怀胎、两年母乳生他养他的妈妈。
我眼神暗下来，不明白当初那个奶声奶气，说我是全世界最美的妈妈的小宝贝，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文若歆，你干什么？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这么多人，快把你的蛇皮爪子收起来！”
“也不知道戴个手套遮一遮！你又没有染儿妹妹的皮肤白嫩、吹弹可破。”
秦佑安嫌弃地看了一眼我的手，然后迅速转头，好像看见了什么脏东西。
我捏紧拳头，拼命告诫自己忍耐。
“公公待我像亲生女儿一样，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能发火。”
“不与傻瓜论短长。不与傻瓜论短长。”
然后默默把手背到身后，对他们说：“走吧，爸等着我们给他老人家送别呢！”
“等等，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我才去。”
秦佑安拦住了我。
我是真的疑惑了。
从来都是我求他，他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答应吗？
2
认识秦佑安完全是一个意外。
外公是海城名医，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针灸本领。
首富秦总长期头痛，是外公的老病人，外公去世后由他唯一的弟子——她女儿，也就是我妈接手治疗。
妈妈独自经营诊所，常常忙得没有时间吃饭。
我放假时就会学着网上的菜谱，变着花样做好吃的给她送去。
有一次，秦总看到了，羡慕不已。
“还是女儿贴心，我家那个臭小子，能有文大夫女儿一半懂事就好了。”
文大夫医者仁心，就把我做的菜和粥分了一些给他。
没几天，我接到了陌生来电，问我是不是文大夫的女儿，说他是秦振的儿子，报了地址让我去他家一趟。
我以为我妈把秦总医坏了，家属来找麻烦，胆战心惊地来到秦家别墅，哭着求他别追究我妈。
秦佑安脸色怪异，愣了几秒，说我给他做一个月饭就原谅我妈。
我赶紧点头答应。
白天要上班，我都是晚上去做饭，做完再赶回家。
渐渐地，我跟秦佑安熟悉起来。
知道他妈妈生他时难产去世，他爸爸忙于挣钱，他其实也跟我一样是单亲家庭的小可怜。
我比他还幸运些，因为妈妈把全部的爱给了我。
半个月后的某天，我做完饭正要离开，看见秦佑安不只什么时候回来了，躺在客厅地板上，浑身酒气。
我叫醒他，让他别在地上睡，会感冒，他嘟囔着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睛。
家里没有别人，我只能将他扶到床上。
不曾想，他一把将我抱住，大声哭起来。
这个高傲的振海太子爷，第一次露出脆弱的一面。
明明昨天他还像从天而降的骑士，打跑了拦着我耍流氓的黄毛。
在夕阳下好像发光的守护天使。
我心疼地回抱他，想要给他安慰和力量。
他顺势将我扑倒在床上。
一夜荒唐。
早上，秦佑安清醒了，跟我道歉，说不该喝醉了冒犯我。
原来，在他心目中，昨晚只是一个错误。
我尴尬地离开秦家别墅，回归之前公司和诊所两点一线的生活。
跟秦佑安断了联系。
暗自忧伤，努力把那一点刚刚萌芽的心动按下去。
3
然而，意外总是猝不及防。
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却不敢告诉妈妈，她会难过死的。
她年轻时旅游遇到我爸，两人一见钟情，妈妈怀上了我，但是，爸爸没有如约前来提亲。
那个年代，未婚先孕面对的白眼和流言蜚语足以杀死人。她经历过，绝不能容忍我犯同样的错。
我只能去求秦佑安，他是振海太子爷，总会有门路。
秦佑安见到我有点惊讶，只是礼貌性地维持着微笑。
听说我怀孕后他的眼睛亮了，说他来解决，让我明天在家等他消息。
没想到，等来的是秦总替他向我妈妈提亲。
我很开心，以为这是秦佑安给我的惊喜。
在那半个多月的相处中，我已经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单纯的大男孩。
每天给我开门时，他帅气面孔上总是笑容灿烂，像冬日里的太阳温暖了我孤独的心。
我做饭时，他总在旁边看着，帮忙择菜洗菜，完全没有电视里富二代的架子。
最重要的是，那天黄毛耍流氓，秦佑安救了我。他没有盯着我狼狈的样子看，只是转身脱下外套，说太热了，让我帮他穿着。
我明白他是见我衣服被扯烂了，借给我遮羞的。
这份别扭又贴心的善意，打动了我。
心里那朵名为爱情的小花悄悄发芽。
怀揣着宝宝和对爱情的憧憬，我踏入了婚礼的殿堂。
婚后第二年，我才知道，秦佑安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苏晴染。
他第一次找我，是想学做五彩虾仁粥和糖醋排骨，给他爸吃，哄他给他买游艇，苏晴染喜欢的那艘。
那次喝醉躺在地板上，也是因为苏晴染，她搬去港城，跟港城首富家的小少爷订婚了。秦佑安伤心欲绝，喝了整整两瓶白酒。
而我怀孕去找他时，他刚刚接到苏晴染的电话，哭诉未婚夫花心。秦佑安心如刀绞，恨不能以身相替，正愁着怎样让他爸放他去港城，好贴身安慰他的染妹妹。
我和宝宝的到来，给了他灵感。结个婚，他就是大人了。而且有了孙子，他爸爸也不会再整天盯着他管教了。
我和宝宝只是他和苏晴染play中的一环。
怀孕时我反应强烈，吐得昏天暗地。
恰好，他带了山楂回来，我想吃几颗镇一下反胃的感觉。
他猛地抢回去，说这是专门开车十几个小时去山区给染妹妹摘的，520颗一颗都不能少。
怀孕八个多月的一天晚上，我突然肚子痛得无法动弹，赶紧叫秦佑安送我去医院。
他不理我，只忙着跟苏晴染视频。
肚子越来越痛，羊水流了满地。
我不想死，更不想宝宝死，撑着一口气爬到秦佑安身边，拉着他的裤腿，求他救命。
他终于施舍地看了我一眼，帮忙打了120。
那一刻，我对他死心了，决定离婚带着儿子回家跟妈妈生活。
反正婚也结过了，儿子不会像我一样成为父不详的私生子。
可是他不同意，因为苏晴染突然对白白嫩嫩的小宝宝产生了兴趣，想偶尔逗几下。
公公也不同意我将秦家唯一的孙子带走，让他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
我们已经各过各四年多了，非必要不联系。
他有什么好求我的。
4
“这是离婚协议，儿子跟我，你签了字我就去。”
秦佑安在手机上翻开电子协议书。
他真是有本事。总是能一次又一次刷新我对他的认知下限。
参加自己父亲的葬礼，还有附加条件。
我看向躲在苏晴染怀里的秦子瑞：“瑞瑞，你想跟着爸爸还是妈妈？”
“当然是爸爸。丑八怪，快签字！以后染染阿姨就是我的新妈妈了，比李雨晴妈妈还漂亮。”
秦子瑞脱口而出，跟他爸爸一样迷恋苏晴染。
完全不记得三岁那年，被他爸爸和新妈妈害得差点被烧死。
那天，他爸爸在酒窖里给苏晴染过生日，点了蜡烛许愿，许着许着两人就亲上了，迫不及待地到楼上房间滚起了床单。
留下秦子瑞一个人在酒窖玩，不知道怎么把蛋糕打翻了，点燃了周围的酒。
也许是母子连心，我突然心跳急促，感觉不对劲，跑到地下室。
秦子瑞衣服上已经着火了，他哭着大叫：“妈妈，妈妈，救救宝宝。”
我毫不犹豫地冲进去，脱下衣服将他包住抱了出来。
他毫发无伤。
我的双手重度烧伤，留下了丑陋的疤痕。
当时，秦子瑞嘟着小嘴：“妈妈疼不疼？宝宝给妈妈呼呼。”
可是，后来，可爱贴心的秦子瑞不见了。
他只会叫我丑八怪，说我不配做他妈妈，让我滚，说看到我就恶心。
我仔细看了离婚协议内容，上面写明夫妻无共同财产，不用分割。
秦佑安早已经签了字。
我冷笑着，提笔写下“文若歆”三个字。
秦佑安，秦子瑞，如你们所愿，从今以后，我们再无关系。
我等着看，你们一家三口能过得多幸福。
5
送完告别会的宾客，我准备到酒店房间休息。
秦佑安怒气冲冲朝我走来。
“文若歆，你凭什么霸占顶楼，快把房卡还给我！”
是了，他刚进来就说要把顶楼送给苏晴染。
现在想进去，却发现酒店没有房卡，只有我有。
“凭什么？就凭公公亲口说了把顶楼送给我，亲手把房卡交给了我。”我丝毫不让。
“那时你是秦家儿媳妇，现在是外人了，快还给我，我要带染妹妹去休息，别给脸不要脸！”
苏晴染挽着秦佑安，茶里茶气地说：“姐姐，秦家的财产是佑安和他孩子的，你还是识相点，待会儿保安来了，就不体面了。瑞瑞还在这儿看着呢！”
“丑八怪！房卡！给我！”秦子瑞瞪着我，伸手要房卡。
“快点，染染阿姨站了这么久累着了，我要去房间给她捶背。”
秦子瑞迫不及待要给苏晴染做大孝子的样子，真讽刺。
告别会九点开始十二点结束，我七点就来检查会场布置了，他们十一点多才姗姗来迟。
到底谁更累？
想想这几年对秦子瑞掏心掏肺的付出，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外人，我真为自己感到不值。
“陈经理，把这几位请出去。”
我彻底死心了，不想再跟他们纠缠，招手叫来大堂经理。
陈经理为难地看着我，他知道秦佑安是振海太子爷。
“少奶奶，这……”
秦佑安趾高气扬，指着我说：“文若歆，你算什么东西！别给脸不要脸，陈经理，看清楚，我秦佑安才是振海的接班人，叫保安把这个丑女人拖出去。”
“少爷，老爷说过……”
“我爸都死了，以后振海我当家，我跟这个女人离婚了，她跟秦家没关系了，以后不准她接触秦家的产业。”
秦佑安打断陈经理，迫不及待地开始行使当家人的权利。
“对！不准她进秦家！”
秦子瑞在旁边不停点头附和。
一队保安气势汹汹地向我走来。
“姐姐，快把房卡交出来吧，不属于你的东西，强留不住的。”
苏晴染站在充当护花使者的秦家父子后面，看着来抓我的保安，志得意满。
我淡定吩咐：“小王，小李，把这三个人拖出去，以后不准他们进海天。”
“对！秦佑安和秦子瑞也不能进。”
昨晚布置会场前开过会了，他们知道海天酒店已经换到了我名下，也知道以后是谁给他们发工资。只有大堂经理昨晚家里有事，请假没来。
“干什么？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秦佑安气急败坏地甩开保安。
“拿开你的狗爪子，别碰染染！”
小王好心给他解释：“秦先生，不好意思，得罪了。文总已经接管海天，成为我们的新老板了，我们必须听她的。”
秦佑安呆了几秒，然后恢复镇定。
“文若歆，你别得意，一个小酒店而已，不过是振海产业的九牛一毛。我爸看你可怜才给你的。没有振海支持，不出半年你就要关门大吉！”
“关门大吉，丑八怪。染染阿姨，别怕，瑞瑞保护你。”秦子瑞朝我做鬼脸。
他们一家三口相互扶持着，走出了酒店。
秦佑安说得对，海天确实是振海旗下最微不足道的产业，挣的钱也不多。
但他忘了这是公公发家的起点，是他和婆婆亲手设计建造、最割舍不下的情怀。
在公公心里，得海天者得振海。
6
从顶楼总统套房的私人温泉池泡完，我裹着浴袍出来，打电话召唤了两个技师上门按摩，站了一上午腿酸。
“一人按腿，一人按肩颈。”我吩咐两个拎着工具箱走进来的大帅哥，一个高冷硬汉，一个温柔小意，并列酒店第一的头牌技师。
顶级帅哥的贴身服务冲淡了秦子瑞带给我的伤痛，一个五岁的小毛孩，能有他俩按摩技术好吗？能有他们这么百依百顺吗？
一边享受着按摩，一边刷手机打发时间。
有钱有闲，不用伺候男人和孩子，这才是女人该过的日子。
舒服。
“答应你的，永远不会忘记。染染船长，请检阅你的‘公主号’游艇。”
是秦佑安刚发的朋友圈，他弯腰向苏晴染行了一个王子礼，邀请苏晴染登上旁边那艘纯白色的游艇，游艇上刻着英文字母“QloveS”和汉字“染染公主”。
也许因为没了公公的管教，也许因为马上要继承千亿资产，秦佑安彻底放飞了自我，上千万的游艇眼都不眨一下就买下来，登记上了白月光的名字。
当年他就是为了讨好公公买这款游艇才向我学做饭的，过了六年终于实现了。
谁说男人的话是放P的？
要看对谁。对心上人，P都要抓回来闻几下。
评论区有很多海城的富二代，纷纷点赞加评论，恭喜他得偿所愿。
“我记得这艘游艇，几年前染染杂志上看到的，她当时说了个好看，咱秦大少居然记到了现在。”
“秦少不愧是咱圈子里的情圣，自愧不如，活该你抱得美人归！”
“大手笔！气氛都到这儿了，今晚必须入个洞房。”
“好甜。秦少NB！王子打败女巫，与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我磕的CP终于圆满了。”
我能看到这些，因为他们是我们的共同好友。
曾经在婚礼上言之凿凿，夸我们郎才女貌，祝我们白头偕老。
嗯，人生如戏，演技不错。
我也顺手点了个赞。
公公给秦佑安的零花钱是有限额的，一个月五百万，按月支取，秦佑安不知道什么叫储蓄，从来都是月光。
那么这一千万是卖了车还是别墅？还是贷了款呢？
真好奇呢！
还债时该有多狼狈啊！
7
男技师的力道大，按完感觉确实不一样，早上起来腰不酸了，腿不痛了。
以前顾忌自己秦家少奶奶的身份，怕影响不好，只敢点女技师，真是错过了好多快乐时光。
就是睡得太香了，醒来已经九点。
打开调了静音的手机，看到99+的未读消息。是我在振海的助理和各位董事发来的。
我随意瞄了几眼，淡定地叫餐饮部送早餐过来。
反正已经迟到，就没必要再着急了，先让秦佑安得意一会儿，我吃饱了再去会会他。
公公去世给我最大的体会就是健康永远是第一位，没有了健康的身体，有再多钱也无福消受。
所以要认真吃好每一餐饭。
吃完早饭，我神清气爽地来到振海总部。
助理佳期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见到我，她就紧张兮兮地把我拉倒一旁，控诉起秦佑安来。
“文总，你怎么现在才来？秦少刚上班就来了，张口就让财务陈总给他转一个亿，可把陈总气了个够呛！就差指着他鼻子，骂败家子了！”
“秦少看陈总不同意就说他不服从管理，要炒他鱿鱼，谁听话让谁当财务总监。”
“现在他已经在召开董事会，宣布正式接管振海了。”
“怎么办啊？文总，你劝劝他吧！老秦总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可不能被他败坏了！”
“你怎么不着急啊！还笑得出来。”
我当然要笑啊，秦佑安就是一个大笑话。
振海有上千亿资产，他以为凭一句话，凭他姓秦，就能接管下来吗？
也怪他这几年沉迷于追白月光，根本没有跟公公好好聊过天，不知道公公对振海的规划，也忘了公公是怎样一个周密谨慎又胆大心狠的开拓者了。
而我，在秦子瑞断奶以后，有了大把大把的空闲时间。
公公见我被他儿子孙子冷落，于心不忍，就让我到振海上班。
没想到我在经商一道上，天赋高得出奇，随口一句点评都能精准命中要害，很多经营理念也跟公公不谋而合。
公公见秦佑安的心思不在经商上面，对他越来越失望，对我越来越看重。
他任命我为董事长助理，把我带在身边悉心指导。
在他老人家去世前，我已经跟着他学习三年多了，对振海的业务和人脉了如指掌。
只会要钱和追女人的秦佑安拿什么和我比？
8
“丑八怪，你怎么来了！我们在讨论正事，滚出去，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秦佑安看到我，又想叫保安赶我走。
可惜，他又又又要失望了。
董事们看到我仿佛松了一口气，一个二个都抢着跟我说话。
“文总，太好了，你终于来了！”
“文总，老秦总生前最信任你，他对振海有什么安排吗？”
“对，文总，你给我们说说，不然我们不安心啊！”
“文总，振海这么一大帮子人，上万个家庭的生计，老秦总不会没考虑吧！”
看得出这些董事是真急了，完全没了平时稳如泰山的样子。
说着还朝向我眨眼睛，朝秦佑安努努嘴，明示我千万不能让秦佑安接管振海，他一定毁了振海，毁了大家的！
“干什么！干什么！当我是死人啊！我才是秦振的儿子，唯一的！亲儿子！”
“我已经跟文若歆离婚了，她不是秦家人了，还不把她赶出去！”
“振海的董事会会议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参加的吗？”
秦佑安见大家都围着我，不理他，急了。
听到离婚两个字，会场突然安静下来。
董事们脸色转白，仿佛世界末日。
尤其是陈总，愤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替振海管钱几十年了，兢兢业业，审批的每一笔钱都花在了刀刃上。秦佑安张口就是一亿，简直不敢想象振海到他手上能坚持几天。
我连忙给董秘使眼色，让他帮陈总顺顺气。
这位可是难得的理财高手，绝不能出事。
“大家冷静一点，不要着急，都是跟老秦总一起打拼过来的，就应该了解他对振海的用心，绝对远胜于血脉亲情！”
我不放任秦佑安在此大放厥词。
“因为振海集团有几万名员工，他们供养着几十万人，这个大家庭比他的小家重要千倍万倍！”
“文若歆，你什么意思？我爸怎么会不重视我？”
秦佑安激动地举起拳头，想要冲过来打我。
刚站起来就被董秘一和董秘二拉住了。
佳期拿出纸巾擦了擦椅子：“呸，什么臭味！哦，原来是败家子味！文总，我擦干净了，您请坐。”
这个调皮的零零后小妹妹，最看不惯秦佑安作为有夫之妇还毫无羞耻心的出轨行为，常常暗自替我打抱不平。
我坐下后，也让董事们都坐下来。
好好的一场会议，不能因为一些猪狗不如的人，搞得像菜市场一样。
“大家放心，老秦总生前立了遗嘱，佳期，将何律师请进来。”
“什么遗嘱？我怎么不知道？文若歆，是不是你勾结律师捏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