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这栋楼有人要杀你!」
看到这张突然出现在我家里的小纸条,我感到头皮发麻。
我交际圈很小,平时有交集的,也就对门邻居、遛狗搭子和住我楼下的闺蜜。
对门的邻居温柔体贴,厨艺很好,没事就爱给我送点自己发明的新菜。
遛狗搭子阳光开朗,我们因狗结缘,很聊得来。
至于闺蜜就更不可能了!
1.
我拿着纸条,有些惊慌地打开门,环顾四周,却空无一人。这纸条就在门边,一看就是从门缝塞进来的。转念一想,这可是法治社会,怎么可能真的有人要杀我,而且要是要杀我还能被这写纸条的人发现吗?况且我又没有得罪过谁。
我是一个妥妥的宅女,如果不是因为每天要上班,我甚至可以整天整天的不出门。而且这栋楼比较新,都没什么人住,我来这里住了这么久,都没怎么碰见过这栋楼的住户。
头脑风暴了一波后,我不在惊惧,而是放下心来。心想,估计是别人的恶作剧吧。于是又关上了门。
进了门的我没看到,方才漆黑一片的楼梯间里的声控灯亮了片刻,又再次熄灭。
我回到卧室,按照往常的习惯洗澡睡觉,刚刚的纸条事件已经被我抛之脑后。
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后续……
第二天,结束了忙碌许久的项目后,回到家里时已经蛮晚的了。
我今晚还没吃饭,想着领导说的奖金,我大手一挥点了最近网上很是火热的新品汉堡。
等了半小时左右,外卖到了,但我还在洗澡就耽误了一会。
打开想念了许久的外卖,我看见汉堡边沿的蔬菜,突然想起忘记备注不放蔬菜了。于是只能把汉堡扒开,打算把蔬菜挑出来。却发现汉堡里面夹着与沙拉酱不同颜色的酱料,我凑近闻了闻。
是花生酱!
我先是有些后怕,幸好还没吃,我可是对花生严重过敏,碰不得一点,甚至会窒息的。
我想到了些什么,打开某个APP,搜索这个新品汉堡,发现并没有人说过这个汉堡里面有花生酱。我又联系了商家,回复也是这个新品在制作过程中并不会添加花生酱。
既然不是食物里面本来就有的,那为什么会有呢?我突然想起刚才因为洗澡而耽误的那会,难道是那个时候被人加了花生酱?
又想起昨天的那个纸条,天,难道是真的有人要杀我?要知道花生严重过敏是真的有可能会导致人死亡的,更何况我还是独居。
一想到这里,我的后背一阵发凉。
2.
会是谁呢?我有得罪过谁吗?
我细细的在脑海里复盘我到这个小区居住后的每一天,却一点头绪都没有。以前自以为看了那么多的侦探剧肯定会很聪明,很容易破案,真正到了这时候却是无计可施。我在明,他在暗,防不胜防。
等等,既然在我的外卖里面加东西,就说明他不仅知道我点了外卖,还知道我花生过敏。那一定是熟悉我的人,至少是跟我一起吃过饭的人。
可是既然知道我过敏,又怎么会不知道我不吃汉堡里的蔬菜,一旦我发现有蔬菜要挑出来的时候就一定会发现的。这不就不能达到他的目的了吗?
我翻来覆去地想,就是没办法确定到底是谁要杀我。但并不是没有任何进展,至少我知道,这个人一定在我的闺蜜辛雅、对门江离和遛狗搭子方默这三个人之中。
我决定先对其中我最信任的闺蜜发出试探。
辛雅是我高中时候的同学,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高中的同学里唯一还一直保持着联系的人。当时我决定从家里搬出来时,就是跟辛雅一起选了这个小区,但想着工作不同,作息不一致就没住同一套房,而是选了楼上楼下。
为了观察辛雅的反应,我先是发了消息给她,确定她自己在家里后,打去了视频通话。
她接起电话后,面色如常没有一丝异样,看起来不像对我投过毒的样子。「怎么啦宝贝,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你吃饭了吗?」
我收回心神,应付又带着试探地回答:「就跟你聊聊天,外卖刚到一会,正要吃呢。」我注意着辛雅的反应,她仍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而是像平时一样关心我怎么这么晚吃饭云云。
我有些放下了戒备,「对了雅雅,我点的汉堡,刚才要吃的时候发现里面有花生酱!」
「天呐!那你没吃吧?你不是对花生严重过敏吗?没事吧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我这就去找你。」说完不等我回答,就急急地挂了电话。
我正想着,应该不是辛雅。这时我听见大门那边有些动静,过了会门被打开,辛雅跑了进来。
她没换衣服,还是穿着刚才视频里的衣服,额头上有些汗,呼吸也略微急促。
她忙上前,把我扶起四处查看。「怎么样怎么样,没过敏吧?没事吧?你说话呀!」平日里一向温文尔雅的女孩这时仿佛失了分寸。
我鼻子一酸,忍着泪意对她说:「我没事,我没吃那个汉堡。」
她一下子放下心来,卸了力道坐在沙发上,边平稳呼吸边说:「你吓死我了。之前跟阿姨说和你一起搬出来住的时候我可是答应了阿姨要照顾好你的,你说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可怎么跟阿姨交代啊!呜呜呜」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
3.
「都怪我,最近忙工作,都没顾上你。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我忙安慰道:「别哭了别哭了,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辛雅有些泪失禁,止不住眼泪。
我只能说:「别哭了呀宝贝,我这有正事跟你说呢,你这哭着我可怎么说啊。」辛雅听到这话,堪堪憋住泪意,「你说你说,我听着。」
「是这样的,我昨天下班回来收到了一张纸条」说着,我把昨天丢进垃圾桶刚才又捡回来了的纸条递给她,接着说「这上面说有人要杀我,但是我想着估计是别人的恶作剧就没理会。可今晚就碰上这事。」
辛雅生气又后怕,「怎么会有人想杀你呢?那这纸条又是谁写给你的呢?」
看来不是雅雅写的纸条,我心里暗暗把辛雅从这个事里面摘出去,那就只能是江离或者方默了。
「我觉得应该是江离和方默,一个写了纸条,一个想杀我。就是不知道是谁想杀我谁想帮我?既然想帮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我想不通,辛雅也没有头绪。
「要不然你先去我家住,不对,要是他们的话应该也能想到你会去我家。」辛雅有些头疼。「要不然你先回你爸妈家避一避」
「我哪都不去,凭什么我这个无辜的人要为了那种人像个过街老鼠一样不得安生。我不愿意!而且他要是真的想杀我,不管我跑到哪里,他都会追着我。我偏要呆在这里,他现在还不知道我会有所防备,这就是我的机会,我会亲手抓出他!」
此时,在这栋楼的某个房间里,漆黑一片,在月光照射进来的客厅里坐着一个男人,他有些玩味的看着身边的一个瓶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真是可惜啊……」
那瓶子里俨然装着用过的——花生酱!
4.
那天之后,我不敢再点外卖,要么就在外面的店吃完了再回来,要么就自己在家做饭,辛雅也经常来我家陪着我,生怕我有半分闪失。
就这样风平浪静地度过了半个月,既没人再对我动手,那个写纸条的人也没有再来提醒我或者来认领自己做的事。
我有些不解,难道是放弃了?不准备再对我下手了?还是说就是一个巧合?
我虽不敢彻底放下心来,却还是放松了戒备。
就在这时,有人来敲了我的门。今天我休息,辛雅也不在家,我知道不是辛雅,那么会是谁?
带着疑惑,我打开了门口的监控视频,是从我发现汉堡被下了东西的那天后特地安装的。
门口的人是江离,我想着大白天的,应该没关系,就去开了门。
江离带着温和的笑,「哈喽,南星!好久不见!我做了新发明的菜品,尝尝吗?」
我不想被他发现异样,便应了下来。
「那我去端过来吧」说着江离转身回房。
我忖量着,江离家里我没去过,不确定性太多,还是在我家安全些,但是要把门开着才是。想着,我把门开的更大。
江离回去不久,就又端着盘子回来。我领着他进了客厅。
「知道你不能吃花生,里面特地没有放。」这句话让我突然惊醒。
我脑子里一下子闪过许多的事,我有跟江离说过花生过敏吗?我不太记得了,但好像没有吧?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不能吃花生?难道那天给我在汉堡里下花生酱的人是他?那写纸条提醒我的人是方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5.
我有些乱,脑子突然高效运转让我有些头疼,也让我有了借口。和他暂时分开的借口,「抱歉,我突然有些头疼想休息一下。」如果他还要维持温和有礼的人设的话,他会知趣地离开的。
江离闻言,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秉持基本礼貌,当即起身。「那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一下,要是还是不舒服就喊我,我可以送你去医院的。不要担心麻烦我,我前阵子去培训厨艺昨晚刚回来,这几天都没事要忙。」
我起身准备送他到了门口,敷衍地应了声。
江离只能顺从地往门口走去,有些垂头丧气的样子。
送走了江离,我总算有时间好好分析。江离搬来的比我晚,好像每次都是他主动来找我的,我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总是对我很热情的样子。抱着不要轻信别人的想法,我一直没有跟他变得多亲近,但他好像对此有些失望?难道真的是他?跟我套近乎是因为想要让我放下戒备?
我觉得这样的话好像圆上了,毕竟他真的感觉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莫不是在偷偷观察我,监视我?而方默,我们纯属是在遛狗的时候认识的,似乎更多的是偶然。
虽然并未确定,但我已经有了基本的猜测。这个江离想杀我,而方默写了纸条提醒我。但我还想再确认一下。
因此,我在辛雅回来之后跟她说了这事,辛雅提议找私家侦探盯着江离查查他的背景也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是那个想要杀我的人。
我接受了她的建议,她也揽过了找侦探的差事。然而,我还是想自己也去试探一下他。
于是过了两天,我提前下班,回到家放了东西后等待辛雅回来。我们两人去找了江离,这天江离还没恢复上班,仍然在家休假。
我率先跟江离说:「江离,那天谢谢你。我本来就是蹭你的吃的,结果你还没坐稳就把你给送出去了。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如我今天请你吃饭吧。我最近发现了一家蛮好吃的店,请你去品鉴一下。」
江离虽然觉得没什么可让南星道歉的,但一起吃饭总能拉进距离,就应了下来。
「我恐怕得换个衣服,要不你们进来等我会?」
正合我意,我有些窃喜,赶紧拉着辛雅进了江离家。
走进后,我抓紧时间环顾四周,想要确认江离是否表里不一。
可是结果却让我有些失望,因为他家的装修跟他本人一样的风格。温暖的,几面墙都是暖色调的,东西摆放也是井然有序。这些发现让我有些气馁。
转念一想,既然他敢让我们进来就一定是做好了准备的,房子的装修并不能代表什么。
6.
我再一转头,看到了客厅的电视旁边的柜子里有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一家四口,一对年轻的夫妇身边站着一个小男孩,还有一个尚在襁褓的孩子被抱在女人的怀里。这应该是江离的父母吧?
我一直盯着相框里的女人,那个「江离的妈妈」,我总觉得她似乎有些眼熟,尤其是这双眼睛,江离和她长得并不相似。那为什么我会觉得眼熟呢?
我转头对辛雅说:「你觉不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辛雅却是摇摇头。我还不死心,死死地盯着相框里的女人,妄图借此刺激我想起关于这张脸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