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一直用我的钱养她的儿子。

直到她把我寄给爷爷的救命钱拿去给她儿子买了房。

爷爷因为没钱手术死了。

我妈告诉我她会慢慢把钱还我。

我把她的信用卡刷爆。

我：「你慢慢给银行还吧。」

后来我弟家妻离子散的时候，我妈哭着求我帮帮他。

我：「我只听爷爷的。」

1

接到医院电话的时候我正坐在前往老家的火车上。

火车在山里穿行信号差极了。

我只听见电话对面传来模糊的声音：「抢救不及时……已经去世了……」

我颤抖着手挂掉电话。

我终究还是没能把爷爷救过来，也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昨天我妈给我打电话说爷爷出了车祸急需要钱救命。

鉴于我妈以往的行为我不放心地问了是哪个医院，并且打了电话过去确认。

得到医院的肯定后我火速去银行，把这几年工作攒下的钱全部给她们打了过去。

本来只要再存一年我就能勉强凑够一套房子的首付。

能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了。

可那是家里唯一给我温暖的爷爷。

钱可以再挣可爷爷只有一个。

从银行回来我就连夜搭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可我没想到我竟然还是晚了一步。

明明当时医生说只要动了手术，基本没有生命危险。

怎么只有短短一天爷爷就不在了呢？

我到老家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从火车站直接打了车去医院。

我赶到的时候爷爷已经送进了太平间，我已经看不见他了。

我冲进医生办公室像个疯子一样质问：「我爷爷怎么会死了呢？是不是你们出了医疗事故？」

眼泪黏着头发糊了我一脸。

我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像个疯婆子，可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医生劝我冷静，可我要怎么冷静。

明明半年前我还给爷爷打电话，说我马上就可以买房了。

到时候就把他接去城里享福。

他还笑着说他给我攒了嫁妆，到时候要一起给我。

好好的一个人转眼间就冷冰冰的躺在那了。

我赤红着眼透过头发的间隙瞪着医生，等着他给我一个解释。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你爷爷根本就没有进手术室，所以不存在医疗事故。」

我如遭雷击，怎么会？

我明明第一时间就把钱给我妈打了过去。

就算银行有延迟也最多不过两小时。

「什么叫没有进手术室？」

医生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地说：「你妈说你们家穷，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放弃治疗了。」

「不可能！」我厉声打断医生的话，但我心中已经信了七八分。

虽然我知道我妈经常诓骗我的钱，可我没想到她竟然为了钱连爷爷的性命都不顾了。

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对我冷血。

没想到他们对爷爷也这样。

我失魂落魄地回了家，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准备敲门的手顿住。

门里传来爸爸的声音：「来来来，多喝点，我们炎儿现在有房了，看谁还敢瞧不起他。」

我妈得意地冷哼一声：「有了房她还不得死心塌地跟我我们炎儿，明年就能抱上大胖孙子喽。」

「早知道她身上有这么多钱，当初就不惦记爸身上那点钱了。」

我爸的声音有些低落。

「你爸也是老糊涂了，哪有给孙女攒嫁妆，不给孙子的，攒了半天我还以为有多少呢，结果就那么一点。」

2

我僵硬地站在原地听着他们在里边说话。

爷爷刚死他们竟然在家里喝酒庆祝。

而且他们怎么知道爷爷给我攒了嫁妆，爷爷已经上了年纪，早就已经没了工作的能力。

他的钱都是平时帮着别人做点零碎活计攒下来的。

我每次劝他不要出去干了，他总是说我爸妈靠不住，还得他给我攒点嫁妆免得以后嫁人了去了婆家抬不起头。

我托人给他捎了钱回去他也不用，都说要给我留着。

没想到就这样竟然还被我爸妈惦记上了。

炎儿是我弟弟顾炎。

他们什么时候给顾炎买了房？

我在外面拼命的砸门，过了好一会儿我妈才来给我开门。

门一打开我妈就双手叉腰看着我：「你跑回来干什么？」

我一把推开她冲进屋里，桌子上摆着满满一桌子菜。

还有一瓶刚开的好酒。

「爷爷刚走你们竟然在家里喝酒庆祝？你们的良心让狗吃了吗？」

我爸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顾楠，你怎么说和父母说话呢？」

我直接一把掀了桌子，用比他还大的声音吼道：「你这种白眼狼，凭什么当我父母？」

我爸被我吼的一愣。

随即起身在家里找东西准备打我。

以前都是这样，每次说不过我就只能靠武力镇压。

可我现在早就已经不是那个打不还手的小姑娘了。

我直接进去厨房拿了把菜刀握在手里。

我爸看见我手里的菜刀一下怂了。

「我给你转的爷爷的救命钱呢？」

我转向我妈朝着她伸出手。

我妈眼神四处乱瞟：「问我要干什么，你去问医院要啊，都给你爷爷用了。」

「医院说你们根本没给爷爷交钱。」

我妈见我已经知道，反而理直气壮起来，走到一边的沙发坐下。

「钱我们已经用了，有本事你今天杀了我啊。」

说着她扬起脖子一脸挑衅地看着我。

我气的手指颤抖：「你们是不是把爷爷治病的钱给顾炎买房了？」

「你爷爷年纪也大了，就算治了也活不了几年，不如给他大孙子做点贡献。」

我气的将刀狠狠插在桌子上。

我真恨，我的父母为什么是这样的人。

他们怎么会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爷爷早年一个人把爸爸拉扯大。

妈妈生了我他们嫌弃我是个女孩儿，动不动对我拳打脚踢。

还要被顾炎当丫鬟一样的使唤。

最后爷爷看不下去才把我接到了他身边带着。

好不容易我马上就能把爷爷接到身边享福了。

结果他们竟然把爷爷的救命钱给用了。

我正和父母剑拔虏张的时候门被打开了。

顾炎手上甩着一串钥匙，嘴上还哼着歌。

看见房中情形，他愣了一下张口：「呦，小黑妞回来了。」

顾炎从没叫过我姐姐，小学开始他就一直叫我小黑妞。

还到处宣扬，最后学校的同学也跟着他这样叫。

我看着他手上那串崭新的钥匙。

那可是爷爷的救命钱换回来的。

「顾炎，你睡在新房里都不怕爷爷晚上来找你吗？」

顾炎转头呸呸呸了几声。

「你这晦气东西，我可是要为我们顾家传宗接代的，爷爷说不定还会感激我。」

我冷笑一声。

他还不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吧。

3

我转身背上包离开。

给爷爷操办了葬礼，父母全程只急着收钱，其他的事一律不管。

我在外面工作几年攒的钱已经一分不剩。

最开始那几年我攒了点钱，被我妈骗去给顾炎当彩礼娶媳妇了。

最近几年攒的钱现在又成了顾炎的房子。

我有些想笑，他们一家人就像吸血鬼。

把我生下来就为了吸我的血好养他们的儿子。

顾炎就是被他们惯的不学无术，高中都没上完就辍学了。

全家人都觉得顾炎是男孩儿，以后是要传宗接代的。

但我知道顾炎永远没这个机会了。

顾炎高中的时候和外面的混混打架，被人踢到了下面。

当时是我送他去的医院，医生当时说他以后很难有小孩。

我当时听到医生的话当场就笑了出来。

这可能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吧。

爸妈当年生下我后一直盼着有个儿子可以继承香火。

结果到了顾炎这香火还是断了。

我当时想让他们尝尝空欢喜一场的滋味，所以并没有告诉他们顾炎不能生了。

爷爷的葬礼举行完后，我看了看假期也没剩几天了。

可是我必须要拿回我的钱。

第二天我直接上门找上我妈，问她要我给爷爷的医药费。

她一口咬死医药费都已经给爷爷花掉了。

我拿出医院的消费记录单放在桌子上。

我妈被我问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安抚我：「我和你爸挣了钱到时候再慢慢还你，你弟的婚房可不能拖了。」

我假装笑着说好。

我妈以为我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哼着歌去厨房做饭了。

我溜进他们房间找到了他们的信用卡，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我拿着信用卡把我之前转给他们的二十多万全都刷了出来。

看到银行卡里的钱我才安心下来。

把回程的车票买好，我又回去了一趟。

「妈，我马上就要走了，你们别忘了慢慢还钱哦！」

我妈不耐烦地挥挥手，像驱赶什么脏东西一样：「快走快走，有钱了就给你。」

他们有钱怎么可能给我，他们的每一分钱都是顾炎的。

还真当我是以前的小孩一样好骗。

我把信用卡拿出来放在桌上：「可千万别忘了，不然银行会来找你们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