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肖泽相恋五年。
一场大火,我为了救他,落下残疾。
生日那天,为了给他惊喜,特意没告诉他我耳朵治好的事。
却意外听到他和一伙朋友嘲笑我说,
“别开玩笑了,她一个聋子,我怎么可能和她结婚。”
“要不是因为她救过我,我早和她提分手了。”
我没有纠缠,主动提出分手。
可他却后悔了开始对我百般纠缠。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拉住我开口,“她已经是我女朋友了……”
1
生日这天,肖泽说要送我一个礼物。
我摸了摸耳朵上刚装好不久的人工耳蜗,听着许久没听到的喧闹熙攘的声音,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分享我能听到声音这个好消息。
但是为了给他惊喜,我还是忍了下来。
满心期待的给他回复,“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可等到晚上我去到肖泽定好的顶奢包厢,才发现里面不止肖泽一个人。
坐在他旁边的陈媚妆容精致,靠在他身边的手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擦着肖泽的胸口。
在场的还有肖泽其他几个兄弟,他们笑问他,
“今晚你小子不会是要和林沁求婚吧?”
“是啊,订这么豪华的包厢,下了血本啊你。”
“你们谈了这么多年,也该结婚了。”
“结婚?到时候伴郎我第一个上!”
“哟,你们不会是已经有了吧?”
站在门口握着门把手的我脸一阵发热。
正准备推门进去,却听到肖泽嘲讽的声音,
“别开玩笑了,她一个聋子,我怎么可能和她结婚。”
“要不是因为她救过我,我早就和她提分手了。”
刚刚还扑通直跳的心脏,突然如坠冰窟。
五年前,肖泽发烧失去意识昏倒在家。
我赶到他住的破旧的出租屋时,因为线路老化,房子着火了。
我不顾危险,闯进大火把肖泽救了出来。
幸运的是,肖泽没事。
不幸的是,我在那场大火里,耳朵烧伤严重。
听不见声音的这几年,我曾一度陷入自卑焦虑的情绪。
不想别人看到我耳朵丑陋的疤痕,我每次都会用头发遮住耳朵。
现在,我终于可以重新听到声音。
却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肖泽说出这样的话。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坐在沙发上姿态慵懒的肖泽,身子也控制不住的发抖。
直到陈媚娇俏的声音传出。
她半靠在肖泽身上,和之前很多次一样,丝毫不避讳,
“真是有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这个包厢是之前定的,再不用今晚就过期啦,这不正好林沁过生日,不用也浪费了。”
听见林沁这样说,有人开口,“你这样说我就想起来了,这个地方是不是上次你过生日咱泽哥给你订的?”
有人附和,“是啊,要不是那次你和泽哥闹矛盾了,这包厢都留不到现在。”
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些事情。
我和肖泽在一起五年,他也会带我和这些朋友见面。
之前我还因为他和陈媚关系太近吃过醋。
那时他说,“我和陈媚又没什么,你能不能别乱想。”
“我们要真有什么,还会有你吗?”
是啊,陈媚和肖泽是青梅竹马,两家关系也熟。
肖泽的那些朋友在知道肖泽和我在一起后,都很惊讶。
所有人都认为,肖泽应该和陈媚在一起。
毕竟任是谁看了,都觉得他们很般配。
他们有共同的话题和兴趣爱好,就连审美喜好都出奇的一致。
每次我和他们一起出去,好像我才是那个格格不入的第三者一样。
只要肖泽说上一句话,陈媚就能立马接下一句。
然后他们旁若无人的一起打闹。
那时我安慰自己,就像他和我说的,他真的只是把陈媚当做兄弟,要不然,他也不会和我在一起啊。
可现在,我眼眶发涩,只觉得站在门口此刻的自己像个笑话。
心脏密密麻麻的像是被无数根针扎了一般。
直到肖泽一个朋友看到站在门口的我,惊讶开口,“嫂子,你什么时候来的?”
2
肖泽的视线也顺着声音飘了过来。
他眼神淡淡,仿佛刚刚说出那些话的人不是他一般。
陈媚依旧半边身子依偎在肖泽身上,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样子。
她指着我笑笑开口,“阿泽,你的小女友来了,还不快去。”
话说的善意至极,但是眼里却全是对我的鄙夷。
肖泽没动,陈媚顺手又推了一下他,“快去啊,别等下又闹脾气要哄。”
她这样一说,反倒显得我又作又矫情。
被陈媚这样一推,肖泽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
他以为我还听不见声音,慢慢开口,“进来吧。”
说着话的肖泽就要伸手拉我,被我躲开。
他愣了一下,眼底很快浮起不耐烦,声音也变的更加冷漠,“这个时候就不要闹了,大家都看着……”
他以为,我因为陈媚的事情又在和他耍脾气。
毕竟我很早之前就和他说过,我过生日的时候,不想看见陈媚,只想我们两个人好好的过一个生日。
控制不住的想要流泪,不想太狼狈,我努力平复心情,哑着声音开口,“我就不进去了,你们玩。”
害怕多待一分钟就要控制不住崩溃,没给肖泽开口说话的机会,我转身就走。
离开时,听到他的那些朋友劝他,“快去追啊。”
“嫂子看着又不高兴了,赶紧追吧。”
还有陈媚的声音,“真不去啊?等中途你去追她了把我们扔在这里,那就不够意思了啊。”
肖泽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放心,我不追。”
“她也该受点苦头了,要不然她以为只要救过我,我就活该舔着她。”
3
深冬的寒风很冷。
从暖气十足的酒店走出来,我牙齿克制不住的上下打颤。
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身后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
暴躁的司机探头朝我大骂,“找死啊!走路不长眼?”
抬头看过去,才反应过来我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路中间。
正想开口道歉,肩膀被人扶住。
男人温润的声音从头顶响起,“跟我来。”
抬眼对上男人棕褐色的瞳孔,我看到此刻的自己,失魂落魄,头发凌乱,像是一具随时都会破碎的陶瓷娃娃。
意识回笼,我才想起扶住我的这个男人是之前一次义捐活动时认识的陈隽逸。
那是在我耳朵受伤的半年后。
那时我浑浑噩噩,对生活失去信心,不肯和外界接触,整天把自己关在房子里。
直到我在网上刷到一场残障人士的义捐活动需要志愿者。
当我的申请通过后,我高兴的把这个消息分享给肖泽。
我以为,他会为我高兴。
因为那是我从耳朵受伤后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在这个世上还有用。
我想告诉他,我可以不需要别人照顾,甚至还可以帮助别人。
可是,肖泽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高兴。
他极力反对我参加这个活动,“你什么都听不到,你去那里可以做什么?”
“别到时候还给别人添麻烦。”
“那天我还要早起开会,我没时间送你去那里……”
那时我一心喜欢肖泽,一直因为自己听不见声音拖累了他感到难过。
从来没想过,会说出这些话的他,其实已经把我当做麻烦,
那天,肖泽没有送我去活动现场,是我自己转了三趟地铁才去了那个地方。
去到现场后,我误把站在门口等人的陈隽逸认成了工作人员。
那场活动结束后,我才知道,原来陈隽逸是当时的活动主办方。
举办这场活动,就是因为他曾经有个出车祸后截肢再也不能画画的女友。
可惜的是,他的女友接受不了现实,死在了他最爱她的那一年。
我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候再次见到他。
我像是一具木偶,任由陈隽逸把我带上车。
他什么也没多问,只是问要把我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