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车祸，我浑身是血地被送到医院，没想到碰见了说要出差的女友。
她陪着生病的白月光，在医院输液。
我们面面相觑，她满脸心虚，无从解释。
我点了点头，很平静地说了声真巧。
然后我先离开了。
背道而驰的那一刻，我突然发现，我跟她，已经走到头了。
1
生日这天，看见林朝朝说要出差，不能陪我的消息时，我有片刻的意外。
意外林朝朝失约。
其实往年我的生日，林朝朝也不是每年都陪我一起过的。
我跟她在一起七年，她也就陪我过过三次生日，而且前两次都是在热恋期的时候。
在我们感情稳定，逐渐走向平淡的时候，她便很少再去注意这些所谓的仪式感了。
节假日没有礼物，生日不一定陪伴，过年也是各过各的，她从来不提跟我回家，或是要带我回家。
我之前主动提过几次想带她回家见爸妈，她也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延迟。
久而久之，我便明白了，索性不再提了。
今年的这个生日，我完全没想过她会跟我一起过。
是她自己前几天突然跟我说，生日那天为我准备了惊喜，要跟我一起去郊区的山里民宿休息，还说房间和晚餐都已经订好了。
好哥们儿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半开玩笑的说：“不会是要主动求婚了吧？”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否认，我明确的知道，不可能。
我之前不是没准备过求婚，可是都被她拒绝了。
而且我早就发现，我跟林朝朝的感情，出现问题了。
从她的白月光季时暮回国开始，我们就没有一天好过，不是吵架，就是冷战。我都忘记我们上一次发生关系是在什么时候了。
分手大概也是迟早的事吧。
只是一想到这里，我就有些舍不得。
我最后看了一眼短信，林朝朝说她临时要出差，没办法陪我过生日了，让我跟哥们儿去玩，她把民宿和餐厅的订票信息都发了过来。
我不想回，刚要关手机，微信一震，林朝朝转了五千块过来，备注生日礼物。
我想了想，还是把钱收了。
因为今年我送她的生日礼物，是用好几个月工资买的一个奢侈品包包，远不止这个价格，就当两清了吧。
本想把票给好哥们儿和他女朋友的，谁知道他们已经有安排了，我干脆自己一个人去了。
没想到半路出了车祸，被人狠狠追尾，我额头上破了大口子，血流了满脸。
被紧急送到医院的时候，我的衣服上都是血。
我捂着额头，匆匆往急救科走的时候，就在输液室里，碰见了我那个说要临时出差的女朋友。
隔着面玻璃，我们面对面的撞见了。
我顿了一下，血流进眼睛里，视野有些红，我眨了两次眼，才看清林朝朝满脸慌乱的脸，以及那个正靠在她肩膀上的男人。
她的白月光，邻家弟弟季时暮。
大概是我满身血迹的样子太吓人，季时暮坐直身，表情也很意外，但下一秒，他就转头拉住了起身想要往外走的林朝朝。
我看见林朝朝就此停下了动作，低头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季时暮。
真是毫不意外。
我捂着额头，继续往前走。
快要走到急诊科门口的时候， 林朝朝终于追过来了，她担忧地看着我，张着嘴，先关心的问我：“怎么回事？”
我笑笑：“小磕小碰而已，死不了。”
林朝朝上前一步，想扶我，被我躲开了。
我平静的跟她说：“不用管我，你不是要出差吗，快去吧，别迟到了。”
林朝朝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精彩。
而我已经不想看了，我转身离开。
2
我的伤还挺严重的，额头上破开的口子很深，缝了四针，身上也有好些青紫狰狞的擦撞伤。
医生给我处理额头伤口的时候，林朝朝就站在我旁边，关切地问伤势怎么样，又问我出了什么事情。
我一直没说话。
等伤处理好，追尾我的车主家属也赶到了医院，一边道歉一边主动说会负责医药费。
林朝朝这时才知道是车祸，她猛地一下拉住我，脸上的焦急恐惧好像是真的一样，问我：“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我？”
我甩开她的手，语气很平静：“你确定要在医院跟我吵吗？”
周围全是人，边上还有车主家属，全都看着我们。
林朝朝理亏心虚，但还是想抓我的手，轻声说：“那我陪你做检查吧。”
这次我没挣开，而是用下巴指了指前方，季时暮举着输液瓶，满脸苍白虚弱的站在对面，一脸期盼地看着林朝朝。
“有人找你。”说完这句话，我再次甩开了林朝朝的手。
“贺深……”林朝朝追了我两步，但看着边上的季时暮，她的脚步很快就慢了下来。
最后，林朝朝也没有陪我去做检查。
我一个人面对繁琐的流程，心里自然也有无助和怒火，但更多的，还是清醒。
我开始清醒的思考，我跟林朝朝的关系。
我们在一起七年，她从来不提结婚生子的事，我问起，她要么说还没准备好，要么说自己事业正在要紧关头，过段时间再说。
那时我爱她，体谅她，心里再难受，我也心甘情愿的受着，而不是怀疑她，质问她。
可现在回头再想，林朝朝不愿意跟我结婚的真正理由，恐怕就是忘不了她的初恋。
在她心里，季时暮才是最重要的人。
我在医院的检查做了很久，可林朝朝一次都没有来找过我。看吧，在她心里，孰轻孰重，明显得很。
倒是好哥们儿老张很快赶过来了，陪着我跑上跑下，最后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把我接到了他那边，他的女朋友还帮忙熬了滋补的汤。
“你这个生日过得可真是……”好哥们儿叹息，“不行我们过两天去烧个香吧，也忒倒霉了点。”
我正要接话，手机响了起来，是林朝朝的电话：“贺深，你怎么不在家？是还在医院吗？”
我扶着有些疼痛的额头，语气清淡：“你有什么事吗？”
林朝朝语气不解：“贺深，你这是什么语气，我是你女朋友，难道我不应该打电话关心你吗？”
我冷笑道：“是吗，我今天一个人做检查的时候，还以为我根本没有女朋友呢。”
林朝朝很是尴尬，沉默了好久，才轻声解释说：“时暮突然急性肠胃炎，还发烧到了三十九度，情况很严重，他又是一个人在国内，身边没个亲人朋友，我怕他出事，才过去照看一二的。”
这样的话，这两年林朝朝说过无数遍了。
季时暮两年前回国，刚回来那会儿，林朝朝这样说，可信度还高一点。可都两年过去了，季时暮他在南城难道还没交上一两个熟人吗？
而且南城也是他从小生活长大的地方，就算父母都出国了，他就没个别的亲戚了吗？
一切不过是借口罢了。
而我已经累了，不想争论什么。
我说：“那好，那你就去专心照顾他吧。”
我挂了电话。
3
老张听见了我打电话，他清楚我跟林朝朝如今的情况，先是替我狠狠说了一通林朝朝，最后问我：“一会她肯定会找到我这里来，到时候你跟不跟她回去？”
我想了会儿，理智平和的说：“要回去，明天周末了，你好好陪陪你女朋友吧。”
哥们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跟女朋友异地，这周女朋友是特意请假过来陪他的。
“你要是不想回去，就住我这儿，我带着她出去玩，早晚还能给你带顿饭。”哥们儿很仗义。
我摇了摇头，打定主意不想打扰他们。
可事与愿违，林朝朝并没有来找我。
我的手机震了震，是季时暮的消息：“贺深，今天的事情很抱歉啊，我身体真的是太不舒服了，所以才让朝朝留下来陪我的。”
他这话有些像电视里绿茶的口气，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这话外的意思是，林朝朝现在在他家里陪他。
季时暮：“贺深，听说你出车祸了，看见你满身是血的样子，我吓了一大跳呢。现在你身体怎么样呀？”
我顿时明白了，季时暮这是来炫耀的。
我出车祸，满身是血，但林朝朝还是选择了陪在季时暮身边。
我垂着眼，慢慢打字：“现在林朝朝在做什么？”
“在厨房炖汤呢，我急性肠胃炎，只能吃一点清淡的。贺深，你今天流了好多血，肯定也需要补补吧，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让朝朝一块做好，明天带给你。”
瞧瞧这反客为主的语气。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林朝朝的正牌男友呢。
我没有回了，而是直接把我们的对话截图，然后发给了林朝朝。
过了好久，林朝朝才满是心虚的匆忙回复：“贺深，你没事少跟时暮聊天，他不太会说话，但真没有别的意思。”
我回：“我看他挺会说话，适合做家庭主夫。你爸妈应该很满意他吧，要不你就嫁给他算了。”
林朝朝立即回：“你胡说什么呢，你才是我男朋友，我只是把时暮当弟弟而已。”
接着她又马上问我：“明天你想喝什么汤，我炖好给你带过来。”
我盯着这句话，内心酸涩胀痛：“林朝朝，你从来没有给我炖过汤。”
我们在一起七年，家里大部分的事，都是我在做。原本我也是不会做饭的，可为了林朝朝，我慢慢学会了。
林朝朝我面前，一直是不会做饭的样子。
我想着一个家里总要有一个会做饭的，既然她忙，那我就慢下来照顾她。
谁知道原来她也会炖汤呢。
爱与不爱的差别，如此明显，我以前，怎么就一直假装没有看到呢。
林朝朝很快打过来电话，我没有接，关了手机，直接睡了。
4
第二天我是被老张低低的电话声吵醒的，他站在阳台，很小声的跟女友说话。
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会去民宿住一夜，而哥们儿则陪着女友一起过周末。
但车祸打乱了计划。
哥们儿估计不忍心扔我一个在家，哄女朋友呢。
我扶着疼痛的额头，勉强下床，对着哥们儿说：“去陪你女朋友吧，我待会儿就回去了。”
哥们儿并不赞同，他是真担心我一个人会出事，但我很坚决。
我不想过多的麻烦打扰哥们儿，想了想，我硬着头皮，给林朝朝打了电话，让她过来接我。
为了给林朝朝安全感，我们一起买的车写的是她的名字，平时也都是她来开的。
但我没想到的是，电话是季时暮接的。
他语气矫揉，满是抱歉的说：“贺深哥，真是不好意思啊，朝朝昨晚熬夜照顾我，这会发烧了，刚吃完药，还在睡觉。”
就算我已经看透了林朝朝，听见这个，也不免一阵火大。
可我又毫无办法，因为我已经没心情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扯着林朝朝跟她吵架要说法了。
这样被折腾了两年，我真的已经累了。
我问季时暮：“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两年了，林朝朝还是没有跟我提分手，然后跟你在一起吗？”
季时暮语气有些变冷，却还是虚伪：“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跟朝朝只是姐弟关系，我把她当姐姐，她把我当弟弟。贺深，你少用那种肮脏的心思揣测我们。”
我冷笑了一声，挂断电话。
最后，我自己打车，回到了我跟林朝朝的家。
等林朝朝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那时我正坐在沙发上处理工作上的事，是临时被安排的，领导在群里问谁有空能做这个表格的时候，我主动要了。
因为我不想在家里闲着。
林朝朝脸色有些虚弱苍白，见到我马上凑过来，亲热的喊：“老公……”
我推开她，上下扫视了一眼，笑着问：“你给我炖的汤呢？”
林朝朝表情僵了一瞬，很快，她便说：“我一会儿就出去买菜，然后给你炖补血养气的汤。”
我听了不由好笑：“补血养气，看来你平时没少给季时暮炖这样的汤吧？”
林朝朝的表情彻底僵住了，眼底满是心虚，她看着我解释：“因为时暮的身体太虚弱了，她父母拜托我好好照看他，那会儿正好我工作上需要他们家帮忙，所以才给他炖汤的，都是为了工作。”
听听，多冠冕堂皇的话啊。
于是我点了点头，赞同的说：“是啊，毕竟我在工作上帮不了你，你去找季时暮是应该的。”
“老公，”林朝朝抱住我的腰，语气放软，像是我们热恋期那样，有些撒娇的说，“我们能不能别聊这些不开心的了？这几天我有空，你也跟公司请假吧，让我在家里好好照顾你。”
我继续看着电脑，语气依旧平和：“不用了，我工作很忙，你要是没事做，就去出差吧。”
出差两个字，我说得很是嘲讽。
因为她就是用这样的借口，鸽了我的生日。
林朝朝坐直身，看着我的表情有些不悦。我知道，她这会儿肯定是生气了。
因为她频频给我递台阶，但我没有按照她的意思，顺着台阶下去。
反而一直在给她脸色看。
以往每一次，我都是宠着她、让着她的。
所以她不满意了。
但我不在乎。
5
林朝朝生了半天气，到晚上的时候，她还是炖了汤。不过她的确是不会做饭，菜是点的外卖。
她冷着声音叫我吃饭，我便去了。
我们面对面坐着，各自吃饭，没人说话。林朝朝炖的汤就放在中间，她还提前准备好了碗，可我看都没有看一眼。
林朝朝一直在忍耐，我能感觉到她的气压在不断变低。
终于，她忍不住了：“你不是要喝汤吗，为什么一口都不喝？”
我不徐不疾的继续吃着饭，清淡的问：“这个汤，你给季时暮做过吗？”
林朝朝不说话，那就是做过了。
“那我就不喝了，我才不要跟季时暮一样的东西。”
“你果然是在跟我闹脾气吧？”林朝朝到底是忍不住，开始发飙了，“从你在医院碰见我和时暮开始，你一直这样阴阳怪气的对我！贺深，你有什么不满，能不能直接说出来？”
要是以前，现在我一定会重重地放下碗，然后跟林朝朝大声争吵。
但现在，我只是轻轻放下碗筷，抽纸擦了嘴巴，最后才抬起头，平静的看向林朝朝。
“好啊，那我就直说了，我不满你跟季时暮走得太近，然后呢？”我嘲讽的看着她，“然后你就会跟季时暮不再往来吗？”
林朝朝振振有词：“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我跟时暮从小一起长大，我拿他当亲弟弟看待，我们的爸妈也是很好的朋友，我不可能不跟季时暮往来。你能不能别在这件事情上胡闹了？”
我站起身，眼圈有些涩痛，真是奇怪啊，都到这个时候了，我竟然还会觉得委屈难受。
幸好我面上的表情依旧是平静的。
我看着林朝朝，很清楚的告诉她：“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就真的胡闹一次给你看看吧。林朝朝，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季时暮分手，要么，跟我分手。”
说完，我转身，摔门进入卧室。
我没看到林朝朝当时是什么表情，只知道过了好几秒，她从客厅冲过来敲卧室门，大声问我：“贺深，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很大，带着浓浓的怒气和慌张。
“你开门，出来跟我说清楚，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要跟我分手？贺深，你竟然要跟我分手？”
我背靠着卧室门，突然之间，我有些恍惚，因为我想起了之前。
好几次，我跟林朝朝因为季时暮爆发了争吵，我真的无法忍受，我的女友整天围着另一个男人忙前忙后，回来还指责我，说我无理取闹，说我没有同理心，说我针对季时暮。
她越是这样，我便越是火大，不断追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跟季时暮到底是什么关系。
林朝朝被我吵烦了，就会躲进卧室，死死锁着门。
而我便在外面不停敲门，不死不休继续追问。
歇斯底里，又丑陋不堪。
现在，角色突然调换，大吵大闹的人，变成了林朝朝。
我一边觉得爽快解气，一边又觉得这一切真是可笑。
6
林朝朝敲了很久，终于安静了，她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贺深，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冷静一点。分手不是儿戏，你不应该这么随便的提出来。”
我懒得回复。
很明显，林朝朝这就是既要又要。她不想跟我的分手，也不想放弃季时暮。
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我在林朝朝身上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我不想继续留在她身边，但毕竟陪着她七年，就这样放手，我又有些舍不得。
我慢慢走到床边，忽然间，心里涌出股迷茫。
我知道不舍得也没用，继续下去只会浪费我的情绪和时间，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我就是不甘心。
第二天，我照常起床，准备上班。
一打开卧室门，我便碰见了从外面回来的林朝朝，我愣了一下，还以为她昨晚又出去找季时暮了。
“起这么早？”林朝朝主动跟我说话，她抬起手里拎着的袋子，“我出去买了早餐，趁热吃。”
我很意外，这是我以前经常做的事。
林朝朝致力于做女强人，她工作很忙，经常熬夜加班。我为了让她多睡一会儿，就会提前准备好早饭。有时自己做，有时候出去买。
她摆好早餐，好像我们昨晚的争吵不存在一样。
“洗漱了吗，要不要先吃早饭？”
我没应话，走到餐桌边坐下了。
林朝朝买的早饭，吃起来原来也就这样，没什么特别的味道，也没什么特别的触动，甚至有些厌烦。
因为林朝朝一直在跟我说话，试图让我们之间的气氛活跃起来。
我只吃了一点便放下了，转身去洗漱。
拿上包，我要出门。
林朝朝拦了我一下，满脸意外和关切：“你要出去上班吗？你才出了车祸，流那么多血，不休息几天吗？”
“我不想待在家里。”
说完，我绕开林朝朝，径直离开。
没想到林朝朝急匆匆的追了出来：“那我送你去公司。”
我懒得跟她废话，她想送那就送吧，反正浪费的不是我的时间，而且我还省事了。
在车上，林朝朝也一直试图找话题跟我聊，我都没怎么搭理，一直偏头看着窗外，脑子里想着工作上的事。
公司最近打算在另一个城市开设分公司，要派几个老员工过去。
虽然过去工资更高，机会也更多，但大多数有经验的老员工都是本地人，而且不确定分公司能不能开起来，所以真正报名的人并不多。
我觉得我可以去试试，不过至少是一个月后的事了。
“贺深。”林朝朝叫我，有些苦涩地说，“以前你很累吧？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你在找话题，今天换成了我，我才发现， 原来聊天也那么累，那么难。”
我心里不由漫出一股苦味。
林朝朝大概是忘了，以前我们热恋的时候，她就说过类似的话。
她说她这个人性子慢热，并不擅长交际，加上学习和工作总是很忙，一直忽略我，以至于我们之间，我总是牺牲更多的那个。
聊天也是，总是我主动找话题，说得最多。
她说，这段时间，辛苦我了，还说过以后会改正之类的。
可事实是，她不仅没有改正，还忘记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她明明一直都知道我的辛苦和付出，可她早已经习惯了接受和享受，根本看不见我的疲惫。
现在突然再提，不过是想要哄骗我继续付出的手段罢了。
7
到了公司，林朝朝又体贴的跟我说：“下班了等我，我来接你。”
我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地步，便同意了。
林朝朝很是开心，以为我这是在给她台阶下，连忙又说：“到时候我去订一家好点的餐厅，我们好好吃顿饭，也算是给你补过生日。”
我还是说：“好啊。”
进到公司，我先去找部长，跟他说了我想去分公司的事。部长正好就是要负责分公司的人，他很高兴我愿意过去。
部长跟我说了几句掏心窝的话。
“贺深，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很有能力的人，可你这个人野心太小了，那些收益好加班多的工作，你都不参与，总是去做那些带新人之类的，吃力不讨好的内容。”
我在心里嘲笑自己，是啊，以前我总想着林朝朝工作已经很忙了，我要是也忙，那我们能待在一起的时间就更少了。
所以我总是挑一些“清闲”的工作做，只要不出错就行了。
甚至连公司聚餐之类活动，我也很少参加，在公司混得像个边缘人，要不是看我还算靠谱，又会带新人，公司恐怕早就跟我解除合同了。
“以后不会了。”我郑重的告诉部长，“以后我会把重心都放在工作上。”
部长高兴道：“好！等以后去了分公司，我看你表现！”
从办公室里出来，我突然久违的感受到了激情和斗志。好像忽然之间，生活有了不一样的希望，而且是我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
以前的我，到底都在干什么啊，竟然把时间和年华，全都浪费在了林朝朝这个渣女身上。
大概是部长想看我是不是下定了决心，当天下午，就交给了我一个很重要的工作，我大概看了看，估计得连续加班半个月。
今天也不能按时下班了。
等快到了下班时间，我不由分神看手机，想着林朝朝消息过来，我便无情的拒绝她。
终于，手机震动，林朝朝的消息来了。
“贺深，真的很对不起，我这边临时有点事，今天不能来接你了。”
“我给你叫辆车，你下班后直接打车回去，不要去挤公共交通，你刚出了车祸，要多休息。”
这话说得亮堂体贴，但我看得真是很想笑。
我没有马上回复，而是给季时暮发了消息：“林朝朝跟你在一起吗？”
季时暮那个绿茶男马上就回了我：“贺深哥，真是对不起啊，我的肠胃炎又犯了，身边实在找不到可靠的朋友，所以才去联系了朝朝。你不要因此跟朝朝闹误会，都是我的错。”
我把这条消息截了图，发给林朝朝。
然后跟他说：“做不到的事，就不要许诺。林朝朝，你真是越来越让我看不起了。”
林朝朝马上打过来了电话，我直接挂断，然后关了手机，开始专心的加班。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九点。
我走出公司，正要开机打车，余光里忽然瞥见林朝朝的身影。
“贺深！”她从车里跑下来，满脸讨好的笑容，“我过来接你了。”
我瞄了她一眼，本不想理会，却意外的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见了季时暮。
9
我还是走向了林朝朝的车，想看看季时暮跟林朝朝这俩渣男贱女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副驾驶的季时暮马上下来，很是善解人意的跟我说：“贺深哥，你受伤了，还是你来坐副驾驶吧，我去后面坐。”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说道：“不必了，我可不想坐别人的坐过的椅子，怕长痔疮。”
季时暮脸色微变，马上又可怜兮兮的转头去看林朝朝，一副“你看他欺负我”的样子。
但我的发现林朝朝这次没有站在他那边，反而瞪了他一眼。
季时暮的表情顿时更委屈了，俊脸拉了下来，一副可怜又委屈的样子。
我就冷眼看着。
其实平心而论，季时暮长得是真帅气，属于温柔小奶狗那一类型的。以前念大学的时候，他就是出了名的斯文帅哥，追求者无数，跟他一起长大的林朝朝也是其中之一。
林朝朝还表过白，但被拒绝了，理由是他们太熟悉了，更适合当朋友。
不过后来我才知道，真正的理由是季时暮那会谈了个小明星，自己也做着进娱乐圈当明星的梦，自然看不上没有明星光环的林朝朝。
最后梦想破裂，他便出了国，回国后开始当网红，走年下小奶狗路线，粉丝量还不错，也算小有名气。
我在后座，第一次用客观的视线，打量林朝朝和季时暮，俊男美女，能称得上一句郎才女貌。
季时暮上车后，很是讨好递过来一杯果茶，笑道：“贺深哥，给你带的，最近很火的牛油果乳茶。”
我瞥向林朝朝，淡淡的说：“她没告诉你，我不吃牛油果吗？”
季时暮无措的看向林朝朝。
林朝朝表情僵硬尴尬，捏着方向盘说：“我……我忘记了。”
其实是她压根不知道。
林朝朝爱吃牛油果，所以我早上经常给她做牛油果三明治。我也跟她说过，我吃不惯这个东西，但她从不认真听我说话，自然不知道我不吃。
季时暮笑笑说：“没关系，以后我会帮朝朝记住的。”
我笑了，抱着手臂说：“我今天第一次发现，其实你跟林朝朝挺般配的。”
这话一出，林朝朝脸色骤变，车子都开歪了，差点撞上路边栏杆，她急忙把车停在前面路边，转头质问我：“贺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面色平静，平心静气的说：“我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有感而发而已。”
林朝朝双眼死死看着我，情绪波动很大，好像非常在乎我的态度一样，这让我很不能理解。
毕竟我以前歇斯底里的时候，她的反应可不是这样。
“朝朝，贺深哥。”季时暮一脸和事佬样，“你们别因为我争吵了，这样不好。贺深哥，我跟朝朝真的是普通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只是发小而已。”
我笑着说：“是吗？”
季时暮摆出单纯的认真脸：“真的，我跟朝朝什么事都没有，以前……那时候我们年纪小，还不懂事，朝朝她不是……”
“行了！”林朝朝呵斥了季时暮，“就你废话多。”
季时暮脸色一白，这下是真的委屈了，看林朝朝的样子好像要哭出来了。
我紧紧盯着林朝朝的反应，毫不意外的，我在她脸上看见了后悔和心疼。
看吧，爱与不爱，就是这么明显，根本藏不住。
10
原本我们三个人是要一起吃饭的，但争吵之后，林朝朝半途就把季时暮送回了家。
季时暮下车后，一直站在路边，盯着林朝朝的车开远。
他身材纤瘦，又穿着修身西装，在夜色里显得格外脆弱。我注意到林朝朝一直在透过后视镜看他，方向盘上的手指也攥紧了。
“心疼了？”我直接问，“要不停下吧，你们去吃饭，我先回家，正好今天加班累了。”
“我没有。”林朝朝马上反驳，“我就是……就是……”
她不敢说实话，我帮她说：“就是不放心对吧，我理解。”
林朝朝不说话了，我们一直沉默到了餐厅，直到晚餐快吃完了，她才开口。
“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先答应了要接你，又临时反悔。”
我便笑看着她问：“那要是让你重新选，你会不管季时暮吗？”
林朝朝张了张口，她犹豫这半秒，我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喝了口果汁，语气清淡：“林朝朝，我现在对你什么期望都没有了，所以不管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我都不会意外。”
林朝朝脸色顿时煞白，她张着嘴，半响后才说：“你对我……就这么失望吗？”
也许餐厅的氛围，也许是时机恰好，让我有了谈心的耐性。
我轻声说：“两年了，林朝朝，从季时暮回国开始，我跟你有好过一天吗？不论什么事，你总是以季时暮为先，他刚回国那会儿，房子没有朋友没有，需要你的照顾和帮忙，我理解，可现在呢……”
“他只比你小几个月而已，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难道真的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吗？”
我看着她：“你敢说，你对他，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吗？”
林朝朝这次倒是给了个很好的回答：“我以后不会那样了，我会改正的。你说的对，我确实照顾他太多了，他现在也应该自己独立起来了。”
后面半句话，听得我当场就笑了起来。
我后仰靠着座椅，笑得眼眶都红了：“你看，你还是这么关心他，话里话外都在为他打算。”
林朝朝白着脸，一秒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还想解释，但我已经不想再听了。
我站起身，拿起包要走：“分手的事情，你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吧。”
林朝朝立马追了出来，紧紧拉着我的手，迫切的说：“没有考虑的余地，贺深，我不会跟你分手的，我……我……”
她一咬牙：“我爱你。”
我笑着看向她，心里一点波动也没有：“真稀奇啊，这还是你第一次跟我表白呢。”
我跟她在一起七年，当初我追的她，所以表白示爱的是我，付出更多的也是我。林朝朝享受了我七年的付出，却连一句喜欢我都没有说过。
现在我要跟她分手了，她说她爱我。
多可笑啊。
11
工作太多，第二天我很早便起床出门了，等到了公司，我收到林朝朝的信息，问我怎么走那么早，说给我带了早饭。
我没回，投入了繁忙的工作。
到了晚上，林朝朝给我打来了电话，我那时正跟着经理，以及另外两个要去分公司的同事一起，在聚餐的路上。
我们要一起聊一个项目，还要聊聊去分公司那边的具体事宜，没空应付林朝朝，所以我直接挂掉了。
林朝朝马上打来了第二通，第三通……她竟然一连打了七八通的电话。
我能想象到林朝朝此刻愤怒不满的样子，跟她在一起七年，我从来没有这样挂过她的电话。
她的电话被我设置了特殊铃声，以前只要她打给我，就算是在开会，我也会马上发消息给她解释。
林朝朝工作很忙，除非必要，主动联系我的时间很少，所以我非常珍惜。
只要她说要跟我出去吃饭，我就会各种想办法，把工作的事情放一放。
但现在我不会了。
终于林朝朝不再电话轰炸我了，她给我发消息：“为什么不接电话？”
文字里也充满了质问的口气。
我本来不想理会，但转念，我又想起以前林朝朝回我消息的方式，于是我回了她两个字：“在忙。”
林朝朝那边顿时安静了。
我猜她肯定也是想起了以前，我有急事联系她，她不耐烦回我的样子，就算那个时候，我正高烧到三十九度。
上次出车祸，我完全没有想过给林朝朝打电话，就是因为如此。
我知道她在出差，联系她也只会得到一句“我在忙”。
我以为林朝朝不会再联系我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没想到聚餐中途，她又发来了消息。
“我在你聚餐的餐厅外面，你结束后联系我，我接你回家。”
我皱起眉，没有任何感动，只觉得不舒服。
“你怎么知道我在聚餐？你在监控我的行踪？”
“不是，我去了你公司，问了你的同事。”
林朝朝挺急的解释：“我怎么可能做出监控你的那种事？贺深，你不要误会我，我现在是真的想跟你修复关系，我不会再做让你不开心的事了。”
我回她：“那你就自己回去，我不需要你来接我。以前没接过，现在才想起来做做样子，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
大概是喝了酒，我回复的语气很不客气。
我想起以前。
虽说我们一起买了车，但大多是她在用，除了刚买车那几天，上下班她从未接送过我。
上班她说不顺路来不及，下班她说她一个女孩子晚上出来接我不安全。
我也理解，我一个男人，挤公交地铁也没什么。
可后来我却发现，每一次只要季时暮叫她，不管多晚，她都会出去，这个时候她就不害怕不安全了。
林朝朝那边又安静下来，在我以为她这次肯定生气了的时候，她回我了：“我知道自己以前很糟糕，但我现在是真的想改。贺深，给我一个机会吧，我舍不得跟你分手。”
我频繁地看手机，聚餐的女同事发现了，凑过来问我是不是家里在催，实在着急可以先走。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女同事靠得有些近，几乎是挨着我的肩膀在说话。
我摇头，关了手机：“没有，是前女友的消息。”
“啊……那样啊，要真放不下还是早点服软算了，我们女人大多都很心软。”女同事醉醺醺的回到座位，给我支招。
大家都开始端起酒杯，互相碰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挺想多喝点的。
或许是因为……在林朝朝身上，看见我自己以前犯贱的样子吧。
12
聚餐结束，我喝得有些醉。
我忘记了自己才车祸，流了不少血，酒量大减，放以前这几杯我还不会走不了路，但今天脚软得厉害，最后是经理和另一个女同事扶着我出去的。
模糊里，我看见林朝朝满脸冰冷的走过来，有些不客气的伸手拉我。
旁边的女同事伸手拉住她：“你就是贺深的那个前女友吧？要我说啊，没什么……”
林朝朝脸色非常难看，狠狠拍开了女同事的手：“不用你们管，我跟他还没有分手。”
女同事一下子有些尴尬，幸好经理发现了不对劲，和事佬的帮我说了两句话，然后问我要不要跟林朝朝走。
我点了点头，让林朝朝扶住了我。
她很用力的搂着我的腰，把我塞进副驾驶，我抵着门不进去。
“我不坐副驾驶，不想长痔疮。”
林朝朝脸色更难看了，几秒后，她说：“以后我不会让时暮坐副驾驶了，这个位置，都留给你。”
“不用了。”我推开她，上了后座。
酒意上头，我很快便半梦半醒睡了过去，林朝朝似乎跟我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也懒得听清。
到了家，我感觉林朝朝在脱我衣服，顿时清醒过来，冷眼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林朝朝很恼怒，脸色黢黑，我知道她这会儿肯定也一肚子火气。
“给你洗澡，一身的味道，臭死了！”
她呼吸有些急促，看我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对劲，我们很久没做过了，她应该是想要了。
我没阻止林朝朝的动作，在一起七年，我们对彼此的身体都很熟悉了，我不介意在她面前光着，但我不想跟她再做什么，只想给林朝朝找不痛快。
“你给季时暮也洗过澡吗？”
林朝朝动作一下子停住。
我继续问：“你骗我说出差的那么多次，你们做过吗？”
林朝朝瞪着我：“在你眼里，我就这么渣吗？”
酒意彻底褪去，我目光清明的看着她：“那你想过吗？”
林朝朝脸色微变，答案出来了，她想过，只是没有跨出那一步。至于具体有没有，已经不重要了。
我揉着胀痛的额头，突然之间，感觉好累啊。
“林朝朝，我认真的，我们分手吧。”
林朝朝忽然抱住了我：“我不想跟你分手，贺深，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改的。”
她语气嘶哑，痛苦道：“今天看见你跟别的女人动作亲密，你不知道我有多愤怒和嫉妒，我不想你跟其他的女人走那么近，我、我……我才知道，原来你以前……”
她停顿了会儿，才继续说：“你以前看我跟时暮的时候，一定跟我一样难受。”
我平静的说：“不，我以前很爱很爱你，所以我比你难受一千倍一万倍，但是……”
我把她推开，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但是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林朝朝，我不爱了。”
13
这天晚上，我就收拾了东西，搬去酒店住了。
林朝朝一直挽留我，甚至跟我大吵了一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那么激动的样子，连玄关的摆件都被她摔了。
有那么一刻，我以为她还要摔我的行李箱。
不过最后她没有，只是红着眼睛，委屈又愤怒的瞪着我，问我：“我们就不能再试一次吗？给彼此一个机会，我们都一起走过七年了。”
我摇了摇头。
我走出了那个住了好多年的家，片刻后，林朝朝追了出来，说要送我。
我头疼欲裂，又浑身疲惫，不想跟她小区里拉扯，便同意了。
办好入住，我倒头就睡。
第二天被闹钟吵醒，我仍旧头晕得厉害，便请了半天假，等到中午，我收拾好出门，看见对面房间的门开着。
我没在意，刚走两步，背后传来林朝朝急匆匆的声音：“贺深，你要去公司了吗，我送你。”
我意外的看着她：“你昨晚没回去？”
“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酒店，以后我都在对面陪你，直到你消气为止。”
我笑了，问她：“有意思吗？”
林朝朝不愿意跟我谈论这个问题，只说要送我去公司。
我感觉很有意思，就问林朝朝：“那我现在要是告诉你，只要你做到以后跟季时暮老死不相往来，我就重新跟你在一起，你会这么做吗？”
林朝朝的表情顿时变得很犹豫，但她马上强行隐藏起了那些犹豫，装作为难的说：“我们家里都认识，早晚会有联系的，但我可以……”
我转身就走，一个字的废话也不想听。
林朝朝追在我后面，还是说要送我，我拦了辆出租车，直接走了。
上午请了假，晚上我在公司加班到很晚，离开的时候，我在公司门口碰见了林朝朝。
她很紧张的看着我，说：“我送你去酒店吧，很晚了，你不好打车。”
我知道她在公司外面等了我很久，下午六点的时候，她就给我发了消息，不过那时我说要加班，让她别等了，也没必要。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我告诉她我已经叫了网约车，正好这时网约车到了，我毫不犹豫的就上了车。
回酒店路上，我看见林朝朝的车一直跟在后面。
往后好几天，林朝朝都这样，住在我房间对面，早上蹲守我出门的时间，晚上来公司接我，哪怕我不理她，她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偶尔我下班早，她还会来敲我的房间门，说给我炖了汤，我不开门，她就把汤放在门口，让我一定要喝，要注意身体。
但我一次也没有取过。
迟来的情深比草贱，现在无论林朝朝做什么，我都没有半点的动容，只觉得她现在的样子，很可笑。
就像是曾经的我。
林朝朝越是这样卑微示好，我就越是想起自己以前的模样，也越是想要结束我跟她的关系。
我要彻底告别过去。
14
忙碌的工作渐渐到了尾声，也到了即将前往分公司城市的时间。
于是我一下子变得清闲起来。
这天睡到中午，我吃完午饭，打开酒店房间门，有些意外的看见林朝朝的房间门的同样开着。
林朝朝工作同样很忙，我之前忙碌的节奏，其实跟她差不多是吻合的，早出晚归。她之前为了接我下班，累积了很多工作，私底下经常加班到深夜。
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朋友，跟林朝朝在一个公司。
那个朋友知道我跟林朝朝闹分手的时候，就联系过我，他希望我能林朝朝和好，毕竟我们已经在一起七年了。
特别是最近，林朝朝有个大项目，经常加班到深夜。
她应该是没有一整个上午的空闲时间的，不过我现在懒得替她考虑这么多，正好今天有空，我想回去一趟，把我剩余东西搬走。
好歹是我花钱买的，总不能扔了。
我便走到她房间门口，于是听见了林朝朝在房间里开视频会议的声音。
见她在忙，我转身要走。
“贺深。”林朝朝竟然看见我了，中断会议，急忙过来，“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她表情很迫切，也很期待，似乎是以为我终于回心转意了。
我平静的跟她说：“今天有空，我想去你家拿我的东西，你要是忙，就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可以处理好。”
林朝朝脸上期待瞬间碎开，同时表情还有些看不懂的奇怪，她难过的问我：“你一定要跟我分开吗？”
我淡淡的说：“嗯，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爱你了。”
林朝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还想说什么，可视频会议那边在叫她回去，她马上找到了借口。
“我今天很忙，过几天吧，好吗，过几天再说。”
“可我后天就要离开了，我要去分公司那边上班，以后不会回南城了。”
林朝朝震惊的看着我：“你要走？”
我不想跟她废话，告诉她说：“你不给我钥匙，我就叫开锁的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动你任何的东西。”
“不行！”林朝朝急忙过来拉住我，脸上那奇怪的表情更加明显了，像是在……心虚。
“过几天好不好？”
我甩开她的手，马上就看出来了：“林朝朝，你家里，是不是有不能让我看见的人？”
不用细想，也能猜到，那个人，就是季时暮。
说实话，我感觉这事是真的很离谱。她一边对我纠缠不休，不愿意分手，一边又让季时暮金屋藏娇。
难不成还想通吃？
真是搞笑。
林朝朝显然也看出我已经猜到了，立即解释：“是因为时暮这几天被变态的粉丝纠缠，那个人天天蹲在他家门口，他实在没有办法，才来求助我的。”
我笑看着他：“难道外面酒店他就住不得吗？”
林朝朝想反驳，但最后可能自己也觉得理由不够有力，沉默了。
“算了，那些东西我不要了，就这样吧。”
我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看吧，我就知道，她不可能跟季时暮不联系的，他们这对渣男贱女，必定会纠缠一生。
15
过了不到十分钟，林朝朝就来敲我的房间门了，说要跟我解释。
可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她明明知道，所有的事情，就是她不对，而且她一辈子也不可能改得掉。
我不知道林朝朝为什么不愿意分手，可能是享受了我七年的付出，她舍不得别人这样照顾她，将就她的感觉，也可能是真的对我有感情，后悔了，不愿意跟我分开……
不论是什么，我都不在乎了。
最后我也没有开门，原本我计划后天出发的，不想再看见林朝朝，所以我直接改签了晚上的机票，然后去了一趟公司，把该走的手续流程，全都提前走了。
去酒店退房离开的时候，我看见林朝朝的房间门关着。
我并未在意，直到我收拾好行李，再打开门的时候，我发现对面的门了，季时暮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头发湿湿的，显然刚洗过。
“贺深哥，”季时暮对着我露出笑，他瞄着我的行李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问，“你这是要去旅游吗？”
我不想跟他这个绿茶男浪费口舌，拖着行李箱离开。
季时暮跟着我一起，进了电梯。
到这里，他终于不装了，笑嘻嘻的问我：“你真的舍得跟朝朝分手吗？她长得漂亮，家世又好，你下次，可找不到条件这么好的了。”
我真是搞不懂季时暮在想什么，直接问了：“我不让位，你有机会上位吗？还是说，你就是犯贱，喜欢当小三的感觉？”
季时暮一笑，满脸令人作呕的无辜：“贺深哥，你可这就误会我了，我跟朝朝很清白的，我们只是朋友，不过朝朝对我比对你好罢了。你就算吃醋，也不至于说话这么难听啊。”
我也笑：“清白到别人男朋友刚走，你就迫不及待的住进去了吗？季时暮，你好歹也是个网红，小心翻车啊，这两年，你跟林朝朝之间那些事，你以为我没有保留什么证据吗？”
他在网络上的人设可是单纯无辜小奶狗，我手里那些东西一旦曝光出去，他的网红人生，必定会完蛋。
只不过我不想自己也被牵连进去，从而沦为网友的谈资罢了。
季时暮冷下了脸，威胁我说：“你这样做，朝朝会生气的。”
我冷笑：“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在乎她吗？季时暮，你贱就去林朝朝面前犯贱，别在我面前犯贱，惹急了，小心我咬得你身败名裂。”
季时暮气急败坏瞪着我：“贺深，你别太过分！”
电梯门开，我拖着行李箱，径直离开。
飞机起飞前，我给手机关机的时候，林朝朝电话打过来了，我没接，她马上发了短信，一条一条的，速度很快，充满了焦急不安。
“贺深，你真的要走吗？不要走好不好？”
“我已经到机场了，你下来，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我今天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时暮才过来照顾我，其实这几天我一直没有跟他见面。”
“贺深，你回来吧，我以后真的不会跟时暮私下里往来了，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冷眼看着这些信息，直接把林朝朝的联系方式删除拉黑。
飞机起飞，我的离开了南城，也彻底告别了跟林朝朝的过去。
16
我以为我不会再跟林朝朝见面了，没想到仅过了一周，我就在分公司门口，看见了满脸憔悴的林朝朝。
她局促的走到我面前，失魂落魄，又姿态卑微。
“贺深，我来找你了。”
我假装不认识她，绕开她往前走。
林朝朝立即跟过来：“你想换个城市重新开始生活吗，我可以跟你一起，我会申请调到你这里来，这样以后我也不会跟季时暮联系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不说话，林朝朝依旧说个不停。
“贺深，我们结婚好不好？以后我什么都给你，你想要我怎么做，做什么，我全都听你。以后，我的生活里，只会有你一个男人。”
“我们七年的感情，难道你真的要这么狠心吗？”
我全程没有接话，就当自己一个字也没有听见。我拦下出租车要离开，林朝朝也想跟上来，被我拦住了。
我终于跟她说了第一句话：“这位女士，我不认识你，你再纠缠我，我就报警了。”
林朝朝满脸受伤的看着我。
我重重关上车门，毫不犹豫的离开。
但我没想到林朝朝也会如此不要脸的时候，她竟然租房住在了我对面，下班回来，碰见了她的时候，我感觉恶心坏了。
要说以前，林朝朝这样纠缠我的时候，我还会有所触动，会因此想起我跟她的以前，那现在，我看见她死缠烂打的样子，只剩下反胃和厌恶。
于是我当场就报了警，说有女变态跟踪我。
林朝朝没想到我会如此绝情，连忙抢夺手机，匆匆挂掉。原来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举动，是不符合正常人行为的。
她悲伤又难过的看着我：“你一定要这样残忍吗？一点情面都不留给我。”
我只是冷眼看着她。
她后退了几步，喃喃的说：“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觉得我做得还不够，我以后不会对你死缠烂打，不会再打扰你，我会安静的待在你附近，什么时候你需要我了，我再出现。”
我告诉她：“永远不会有这一天。”
17
林朝朝似乎真的把工作转移了过来，她在我对面住了半个月，每天跟我一样早出晚归。
但她不会再来敲我的门，也不会在我公司堵我，只是偶尔路上碰见，她会笑着跟我打招呼。
偶尔碰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她会用新手机号发短信分享给我。
但我很少去看，也没有回过。
忙碌了三个月，终于适应了新公司的氛围和节奏，和新的同事们打成一片。
劳动节假期来临，加上调休有五天，我和哥们儿便相约去江南，感受小桥流水的诗情画意。
放假的前一天，我接到了林朝朝的电话。
“贺深，我定了去丽江的机票，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去那里玩吗？”
“你自己去吧，我要和老赵一起去苏州。”我果断拒绝了。
出发前一天才通知我这个消息，也不知道该说她是在乎我还是不在乎。
“可是这次机会难得，长假的票很难抢，我还是托了好几个朋友帮忙才抢到的，下次这样的长假得等到十一了。”
“我已经去过了。”
“什么？什么时候？”
“去年五一。”
对面顿了下，忽然不吭声了。
我知道，她显然也想到了那时候的事。
去年五一放假，我和林朝朝提前蹲守，终于抢到了机票，那时我开心的快要飞起来。
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那些古色古香的地方，每每游览其中，总有一种莫名的归属感。
丽江古城，是我毕业之后一直想要去想要去的地方。
奈何林朝朝的工作比较忙，常常需要加班，之前好几次，我们的假期时间都对不上。
难得去年五一她有空了，我高兴的不行，对这趟旅途充满了期待。
放假前的一整个星期，我每天都活力满满，满脸笑容。
每天一有空闲时间，就在网上搜集各种攻略，甚至连要去的每个小景点的门票都定好了。
出发前一晚，我睡觉的时候，嘴角都是期待的笑容。
可第二天早上，在我们拎着行李箱准备出门的时候，林朝朝接到了季时暮的电话。
我当时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果然，电话里，季时暮的声音可怜又沮丧，说他做饭不小心打翻油锅烫伤脚了，现在很疼，问林朝朝能不能送他去医院。
林朝朝当时就慌了，甚至都没有问我一声，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我站在旁边，只觉得连日以来的好心情down到了底，忍不住冷声质问：“还有两个半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你现在跑过去照顾他，是不打算陪我一起去丽江了吗？”
她一脸歉意：“对不起贺深，时暮受伤了，我没有办法，下次，下次我再陪你去。”
我气的心口闷痛：“下次？下次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个旅行，我们已经等了三年了，好不容易才都有时间……”
见我这个样子，她有些不耐烦：“好了，我都说下次陪你去了。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时暮受伤了，他又不是故意的。难道他受伤了还没有你出去旅行重要吗？”
本来就心塞，听到她这么说，我瞬间炸了：“我无理取闹？他季时暮只是被烫伤了脚，又不是残废了，自己打个车去医院不行吗？或者找个朋友，再不济叫个救护车，我来出钱行了吧？”
“他明知道我们要去旅游，还非要叫你过去，难道就不是故意破坏我们吗？”
“够了，贺深！不是谁都像你这样自私的！”她脸色一沉，“我不想跟你吵！时暮本来就性子弱，现在受伤了一个人肯定很无措，我先过去陪他。”
她将行李箱往那一扔，匆匆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和两个行李箱嚎啕发呆。
18
后来，发呆够了，我看着自己的行程信息，还是打车去了机场。
直到上飞机之前手机关机，林朝朝都没有给我发过任何消息。
一路上，我提不起任何兴致，可真的看到那些在手机上才能看到的景色，我却被震撼到了。
汹涌的大江,险峻的峡谷,清澈的湖泊,宽阔的坝子……每一个都让我惊叹。
夜晚的丽江则梦幻而迷离，灯光粼粼的小河中，一盏盏承载着美好祝愿的许愿灯，随水远逝。
随着人群许愿的那一刻，我内心里的那些不愉快，也被短暂的遗忘。
一开始，我还想过，林朝朝会不会来找我。
后来沉浸在美丽的景色中，就没时间想起了。
回去的路上，我平静了许多。
直到刷到季时暮的朋友圈。
九宫格照片，全都是季时暮和林朝朝各种背景的旅行自拍和他拍。
九宫格中央，是一张季时暮枕在林朝朝腿上的照片。
林朝朝穿着短裤，露出她白皙的大长腿，而季时暮，正躺在她的腿上，闭着眼睛，睡得正香。
照片的配文是：脚伤了，差点就要错过这些美景了，多亏有朝朝当拐杖。
我自虐一般一张张点开照片，认出这是在邻市的月亮湖，之前有一次林朝朝说要跟我去那里玩，结果后来我们因为季时暮吵架没去成。
没想到，她反倒陪着季时暮去了。
那些照片里，季时暮或侧身拍林朝朝的肩膀，或搭在她的肩膀上，他的脚，根本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
说好的照顾，变成了一起旅游。
而明知道我生气了，一直到旅行结束，林朝朝没有给我发过一条消息。
那是第一次，我有了分手的念头。
下飞机后，我没有回我们一起租的房子，去了哥们儿老张那里借住。
直到收假上班，我下班没有回家。
林朝朝这才察觉到不对，找到老张这里，说软话哄我。
那时候我还爱她，被她随便哄哄就心软了，很快顺着她给的台阶下了。
从始至终，她都不知道我一个人去过丽江，以为我那几天一直在老张家。
终归是件扫兴的事，她不问，我也没再主动提起。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痕迹。
我有个习惯，每次旅行，我都喜欢把盖了戳的纸质门票和车票什么的放在一个小盒子里收集起来，丽江的自然也在内。
我还跟林朝朝说，这算是我们共同走过的足迹。
那个盒子，就被我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可惜，林朝朝一次也没有翻看过。
说到底，还是不够在乎吧。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
“原来，你已经去了，不知不觉，我竟然错过了那么多。”
“我真该死，你不原谅我，是应该的。”
林朝朝的声音里满是苦涩。
“早点把票退了吧，少扣点手续费，或者，一个人去看看也挺好，毕竟抢到票不容易。”我的内心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有心思帮她出主意减少损失。
19
我和老张在江南玩得很开心。
我们换上了汉服，欣赏着小桥流水的景色，感觉连心情都变得宁静了许多。
老张说我很适合汉服，有那种世家公子的味道，帮我拍了好几张照片。
我挑选了一些和其他照片一起发在朋友圈里，林朝朝又是秒赞。
这几天我们发了不少朋友圈，林朝朝几乎都是秒赞。
若是从前，我肯定受宠若惊，毕竟这是我们刚刚谈恋爱时才有的待遇。
可现在，我只当视而不见。
回去的时候，竟然在机场遇到了拉着行李箱的林朝朝。
她看到我们，很是开心地迎上来：“我猜你们是这般航班，果然。刚好遇到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我们已经打到车了。”我朝着她晃了晃手机。
林朝朝一脸失落，目送着我们上了车。
回去的时候，她的车远远地缀在我们身后。
老张往后看了好几眼，捅了下我的胳膊：“哎！她一直在后面跟着。我刚刚查了下丽江到这里的航班，是上午九点到的，她在这儿等了三个多小时，还挺有诚意的，你真不考虑考虑和她复合吗？”
我摇了摇头。
我早就已经放下了。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放不下，晚了。
回到家才下午三点，我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玩手机，没想到太累了，玩着玩着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手机上，有一条十分钟前的短信。
是林朝朝发的。
她说按门铃我没听到，就将晚餐放在门外了，是我喜欢的那家鸭血粉丝汤和锅盔，让我记得吃。
那家店的鸭血粉丝很合我的口味，又开在我当时住的小区附近，所以我基本上每天都会去吃，算得上百吃不厌。
后来林朝朝工作变动，我们一起搬到这里，再去那家店就不顺路了。
每次过去需要一个多小时，林朝朝嫌麻烦，不愿意陪我，我一个人就很少去了。
没想到，她还记得，专门买了来。
只是，或许是很久没吃，我现在已经没有那么馋了。
我没有动那份晚餐。
既然已经决定和林朝朝分开了，就不应该再和她产生交集，也不应该给她任何希望。
我希望，她也能明白。
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下班的时候，门口又放了一份带着温度的鸭血粉丝汤。
接下来的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每回上下班，门口都会放着我以前喜欢吃的一些饭菜。
我还收到了林朝朝的短信：
贺深，这次我独自一人在丽江把你走过的每一处风景都走了一遍，我才知道，一个人旅行有多寂寞，我才明白你那时候的心情，更加明白以前的自己有多过分。
我知道，我不配得到你的原谅，我也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
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一想到以后的生活没有你的陪伴，我就觉得毫无意义。
我不会打扰你，但我会默默地守在你身边，在你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我看着这条短信，没有感动，只觉得有些头痛。
本以为她看到我冷漠的态度后，会受不了很快放弃。
没想到，她反而更加坚定了。
我能感受到，她说这话时是真心的。
她是真的想和我和好，想补偿我。
可我心里很清楚，我对她已经没有任何爱意了。
面对她迟来的温暖和细心，我的内心再也没有任何触动了。
20
思来想去，我最终决定搬走。
既然要断，还是断得干干净净的好。
不接触，也不给她任何希望。
房子还没到期，我就在网上挂了转租的帖子，同时寻找新的房子。
期间有几个人问房子，但一直没能定下来。
就在我想着，要不要损失押金直接搬出去的时候，就发现没那个必要了。
林朝朝主动搬走了。
那时分公司第一个重大项目完成，部长组织了庆功宴，在一家挺豪华的KTV。
大家一起唱歌喝酒，享受忙碌后的放松。
我也喝了一些，但想到一第二天还要上班，没敢喝太多。
大家离开的时候，很意外的，我看见了林朝朝。
她的公司似乎也有聚会在这里，同样喝了不少酒，林朝朝醉醺醺的，在大堂里玩手机，身边有几个同事。
我不想跟林朝朝对上，就去了洗手间，想等她先离开。
十分钟后，我再走出去，林朝朝竟然还在大堂，不过已经醉得睡在了沙发上。
她的同事都不在，不过两个服务员围在旁边，看样子是在用她的手机给联系人打电话。
我于是直接从醉倒的林朝朝身边走过了，隐约里，我听见林朝朝叫了声我的名字，但我没有回头。
在路边打车的时候，有辆载客的出租车停下，季时暮急匆匆的从里面跑下来。
碰见我，他愣了一下，很是警惕的看着我，好像生怕我跟他抢了什么。
我懒得理会，拦了另一辆出租车离开。
我回到出租屋不久，就听见外面走廊传来有些嘈杂的声音，是季时暮和林朝朝在说话。
很含糊，我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不过那道很重的关门声，倒是非常清楚，像是故意要让我听见。
等到第二天，我上班途中想起文件忘了，匆匆回来取，意外看见林朝朝在搬运纸箱。
门开着，我往里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里堆了好几个纸箱，还有行李箱，季时暮正在往里装着什么。
林朝朝一副被我抓包的惊慌样子，面色灰白，透着几分绝望的死寂。
而里面的季时暮则是满脸得意的看着我，好像他赢了什么似的。
我勾起唇，坦荡又大方的跟林朝朝说：“祝你们，渣男贱女，百年好合啊。”
林朝朝满脸颓然和绝望。
我转身开门，即将进屋前，我听见林朝朝在说：“但是贺深，我爱的，永远只有你。”
我不为所动的关上了门。
只觉得庆幸。
幸好，我从来没有想过回头。
幸好，我没有因为林朝朝的举动心软。
不然，等待我的，只会是又一次锥心刺骨的伤害。
21
再听说林朝朝的消息，已经半年多之后。
我出差的时候，意外碰见了我跟林朝朝的共同朋友，之前我们关系还不错，又恰好搭乘一辆飞机，还是隔壁座，便一起聊了聊。
他告诉我，林朝朝跟我分手不到两个月，就跟季时暮结了婚，因为林朝朝怀孕了，他们奉子成婚。
但婚后两人过得并不好，经常吵架，激烈到邻居报警的程度。
据说是因为林朝朝忘不掉我，而季时暮很在乎这一点，他们争吵的时候，总是会出现我的名字。
甚至有一次，季时暮还直接找到了公司来，那段时间林朝朝有意逃避，天天在公司加班，不回去。
季时暮气势汹汹的来公司捉奸，他们争吵的时候又提到了我，然后林朝朝大喊了一句：“我就是爱贺深，就是忘不了他。”
朋友说，这句话，全公司的人都听见了，当时季时暮脸都绿了，当场就跟发疯了一样，什么都自曝出来了。
说什么既然最爱的是我，当初为什么还要跟他暧昧不清，为什么还要说他才是最好的，为什么事事都以他为先。
既然最爱我，一开始就不要去找他，不要他一叫就立马抛下我出来…诸如此类的话。
公司的人现场吃瓜，还有人录了视频，发到了网上，得到了很大的热度。
季时暮很快就被粉丝认出来了，人设破裂，被无数粉丝和路人唾骂。
他的短视频账号，一夜掉了十万粉，每一次刷新，粉丝数都在极快地减少。
因为这个视频，季时暮的事业彻底毁了，在一次吵架中为了气林朝朝，故意暴出他给林朝朝下药的事。
林朝朝当时就要跟季时暮离婚，但季时暮不同意，用冷静期一直拖着林朝朝。
不过林朝朝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