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织田信长》那一期的视频中,我曾在片尾提过一嘴。遗憾作为日本美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最显性的表达意象便是樱花凋落时的花雨。樱花与武士有着某种相似之处:生命短暂,开放时热烈灿烂,凋落时毅然决然,花瓣如雪凋零,一夜落尽。凄美而壮烈。
古代的日本武士常自比樱花,因为武士崇尚舍生取义的品格,他们追求的精神境界就如同樱花:灿烂开放,寂寥洒脱;壮烈凋零,悄然无声。
说到这,正赶上樱花尾声,阳光正好。
我于公园小憩之际,旁边一群孩子正在COS火影。
蓦然想起,就算是被大家描述成老贼的少年岸本,当年为了纪念偶像猿飞佐助,将这个名字拆成两份。姓氏作为前期战力天花板,号称“忍术教授”的猿飞日斩,名字作为漫画双男主之一的宇智波佐助。而这位被岸本老贼视为偶像的男人,源自一个团体——真田十勇士。
当这两份画面交织,我再漫步于花海之间,便选定了这期的主人公:越后上杉的理想之子,甲斐武田的真正继任,被父裹挟的外交达人,德川家康的转世梦魇,战国最后的名将,日本三大悲剧英雄,日本第一兵--真田幸村。
家主克星真田氏
在之前提到过,战国时期的日本武家在日本全境激情开片,这种鱼多风大的年头。无论你身家多大,今天可能是一国大名,明天就落了个兵败族灭。也可能昨天还是个连家纹都没有的底层牛马,明天就是称霸一方的霸主。套用句网络热词: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但比起自己拉旗创业,在当年认个好大哥才是最多家族的选择。而在认大哥这块儿,咱今天的主人公,在当年可谓生令人闻风丧胆,声名赫赫。
真田家的起点是作为海野氏的家臣。属于低到不能再低的下级武士,家庭状况不说大富大贵吧,至少也算是四大皆空。家里米缸耗子爬了都得摔个骨折。最开始的封地是一片山头。生活异常平静,家里活动基本上就两件事儿,打起仗来砍人,打完仗砍树。没过多久,著名的甲斐武田氏崛起,顺手就把海野氏灭了。
真田家首任大哥——猝
没了大哥的真田家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武田家的家臣。但一底层降将,家主开会都得门口蹲着。直到甲斐之虎武田信玄夺权,武田家变天。本着一朝大名一朝臣的原则。信玄把不听话的家臣清洗了一波。真田家一下子往前坐了不少,时任家主真田幸隆也成了武田信玄手下的大将,这下开会虽然离C位挺远,但好歹有个座位了。
永禄十年,真田昌幸的次子真田幸村出生于甲斐国踯躅崎馆城。这个地方在现在的山梨县甲府市。幸村其实是后来史料《难波战记》里改的名字,流传度很高。但当时他的名字是真田幸繁,和武田信玄的弟弟同名。据说这个名字是武田信玄点过头的。
之后的日子,真田家一直都是忠心不二的跟着新大哥武田家,昌幸的武力值在整个战国时期都能算排的上号。号称信浓一番枪。这名号如今听着和韦小宝韦爵爷外号有点异曲同工。但当年的人纯洁得多。这名号挺正经的,诸位别多想。
同时作为信玄手下大将,昌幸深受信玄的信赖,甚至信玄将其比作自己的眼睛。由于老爹的事业一直都是属于上升期,幸村和哥哥信之从小过的都不错,武田家对真田家这俩小孩子也是当自家孩子看,重点培养。期望颇高。
但是好日子马上就到头了,1573年,武田信玄领着手下大将出门欺负小乌龟德川家康,昌幸一如既往跟着赤备猛冲猛打,在三方原把小乌龟撵的丢盔弃甲,天灵盖都差点给掀了。结果回头一看,自己大哥病了。得了,小乌龟随便打,还是大哥比较重要。前脚刚进门回家,后脚大哥就撒手人寰。
真田家第二任大哥——猝
但这次大哥虽然死了,但属于寡妇夜里动静大——家里有人啊。虽然老大哥死了,我以后就辅助我大侄儿吧。没过两年,长筱合战爆发,结果不能说是大获全胜,只能说是一塌糊涂。新人家主兵败自杀,连带真田家昌幸的两个哥哥也交代了。
真田家第三任大哥——又猝
消息传回来,昌幸哭了。
寻思道:咋我真田家跟谁,谁就得没命呢。这仗打的,自己的俩亲哥没了,认的大哥也没了。昌幸拉来俩儿子商量一下后面的路咋走。大儿子信之比较耿直,直接就唱起来了:狼烟起 江山北望、龙旗卷 马长嘶 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 谁能相抗(最好能自己唱,有点意思)。总而言之四个字:精忠报国,举家死战。父亲昌幸说到:歌唱的挺好,下次别唱了。现在麻溜的滚去门口跪着吧。
小儿子幸村脑子比较活,说到:爹啊,我大伯二伯都为他武田家战死在长筱城了,咱们真田家也算对得起他武田家了。但如今咱们兵少家贫,在这世道想活还得再认大哥的。昌幸欣慰的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不愧是我儿子,为父打小就觉得你聪明,但这年头外面大哥有点多啊,就说咱家这位置,北边上杉,南边德川,西边北条,东边织田。咱们夹中间,认哪位当新大哥好呢。幸村想了想,说咱家紧挨着上杉家,要不就他了。昌幸摇摇头:要认大哥就认最大的,眼下最大的谁啊,织田信长啊。昌幸刚说完,外面跪着的信之不干了:爹,老家主尸骨未寒啊,您这是叛变啊,叛变啊,叛变啊。。昌幸冲出来就是俩嘴巴子:我就不爱听那个,咱是在--认大哥,你小孩子知道啥叫认大哥吗?
秘籍の反复横跳
老爹昌幸下定决心投奔织田信长后,幸村提了个问题:咱们家又穷又小,你去投奔人家不搭理你咋办。昌幸被小儿子这么一点反应过来了,想攀高枝你得有梯子啊,眼下家里确实没梯子了。但是可以给自己搭台阶啊。
于是老爹昌幸找人伪造了上杉氏招募自己的往来书信。在这封信里,上杉景胜为了招揽他昌幸急是夜不能寐,昼不能食,天天眼睛就盯着手机短信,两眼都快等成斗鸡眼了。隔天,昌幸带上伪造的书信和会来事的小儿子幸村,外加刮地三尺凑出来的100多匹好马去见织田信长了。
结果,到了魔王的大本营,魔王没见到,倒是见到了当年被自己撵到丢盔弃甲的小乌龟德川家康,小乌龟自然没有好脸色。上来就说这书信是假的。而且还诈昌幸说,上杉家重臣现在就在这。你敢当面对质么?幸村当时汗都冒出来了,结果昌幸不愧是跟随过武田信玄的名将,不动如山学算是学到家了。
咬死不认,说你小乌龟不服就把上杉家老大叫出来,咱们当面对质!这话给您聊的,我这会儿要能把敌营老大叫过来对峙,还用得上你吗。就这样,凭着伪造书信,真田家又迎来了第四任大哥——织田信长。但代价是,封地内的三座城要交出两座,小儿子也得留下当人质。
老爹昌幸回去的路上一边心疼家底,一边想着:我这次大哥应该稳了吧。第六天魔王,战国第一人,眼看就统一天下,以后咱也算是从龙之臣,说不定还能成为公侯之家。虽然这保护费是贵了点,但咱这属于IPO前夜内部入股了,怎么算也不亏啊。结果过了不到四个月,京都传来消息,明智光秀在本能寺把大魔王给烧了。昌幸俩眼一黑,不带这么玩的啊,我保护费都交了,儿子也送了,当今天下最牛逼的大哥又挂了?我家这祖坟风水是不是克老大啊。
于是真田家第四任大哥——还猝
魔王一死,天下大乱
北条家趁势大举进攻真田所在的上野地区,这里现在归了魔王手下的泷川一益了。泷川可没有魔王那份本事,一回合下来,让北条家从前胸打到后背。但是泷川一益还算讲究,战败前把小儿子幸村放了回来。前任老大刚把儿子送到家,昌幸后脚就找到北条说到:我看大哥您,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日角龙颜,天日之表;龙睛凤目,奇骨贯顶,一句话。大哥,请受小弟一拜。我新大哥就是您了。
北条家琢磨了下,反正你是带资入组,也行吧。但你先把手底城池给交点,不多。给一半就成。昌幸还在心疼家底的时候,小儿子幸村就劝:您就给了吧,如今咱这家底,新老大开口式给咱个体面,要不给,估摸人家着帮着咱体面体面了。昌幸看着地图心生一计,摇头说到:儿啊,你别管了,且看为父如何渣男骗炮,呸,合纵连横,弄盘大棋。
所谓的大棋就是,当时北条打穿了泷川根本就没停脚,一路向西直接冲到了德川家康脸上。昌幸本着货比三家的原则,你北条保护费要那么高,我不如去投小乌龟。于是昌幸表面上跟北条家打马虎眼,背地里积极联络德川家康。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我订婚北条,但我要娶德川啊。随着德川家康肯定的答复到手,昌幸一看计划通啊。转脸就要去打北条。北条氏直气的骂街,妈蛋,你这四姓家奴,你这翻脸的速度比你提裤子都快呢。行,你等着。爷给你看看,啥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
北条处理方式也很简单,你个渣男,利用我跟德川打架的功夫反复横跳是吧,行,我们不打了。我俩结婚,我看你咋横跳。于是,北条德川休战,两家结为姻亲。女婿北条找到岳父诉苦:家康公你看,我们家有两座城被你手下真田家占着,劳您抬抬手处理一下。德川点点头:好说,反正我也不待见他。
消息传来,幸村看着老爹问道:爹,这就是你说的合纵连横下大棋?您合着骗炮不成,成被告啊。老爹昌幸这时候没心思理会小儿子的嘲讽,回头看看地图一咬牙一跺脚,说道:儿啊。咱们要不投上杉吧,麻烦你再跑一趟,去上杉家当质子吧,反正这业务你也熟。
听到这话,幸村大脑CPU都能烤土豆了。盘问道:不是,老爹你咋想的,上半年你还伪造书信,造谣人家对你单相思,下半年就准备玩备胎转正。我这是去当质子还是去送死呢。而且你来看看地图,你自己数数,上下左右,bbaa,哪个势力咱没得罪。上杉凭啥搭理咱啊。老爹昌幸看着儿子幸村说到:儿啊,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咱家是死是活看你了。
于是,真田信村心事重重的北上了。到了上杉家,上杉景胜二话不说直接就把真田幸村绑了。破口大骂道:你他妈以前打过我干爹,夺过我城池,上半年为了拜码头,还造谣我对你单相思。这会儿你说要跟混?你这是什么逻辑线啊,差点把我CPU都给干烧了。转过头,真田幸村本山大叔附体,高喊:以前打你干爹那是奉命行事没办法,军人嘛,您得理解。至于夺城池那也不是夺你的,那是夺的你哥上杉景虎的。至于说我爹造谣,这句话就是最大的谣言,压根没有的事儿,肯定是有小人背后乱传。你别放心上。我家忠臣不事二主,以后大哥就是您了。
上杉景胜听完后,把幸村放了。但表示不接受真田家的投奔,毕竟你们家克老大。幸村眼睛一转来注意了:景胜公您看下地图,现在德川跟北条可是一家亲了,你猜他们下一个打谁。要是没有我真田家顶在前面。德川北条过了上野就是一马平川的你拦得住?
上杉一听有道理,但是你们真田家不是刚投奔德川吗,难道又....啊(恍然大悟的语气)您可真是忠诚良将啊。妈蛋,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年头那么多背刺,这事儿轮也该轮到他德川家康了。
家康收到消息后,气的破口大骂:妈蛋,前后一年不到你真田家换了三任老大了,我不想跟你battle了。多说无益!出兵!淦~
于是,真田家和德川家爆发了上田合战。双方对峙于上田城,上杉景胜一看。你真田家虽然嘴上跑火车,但出事真上啊,此一战真田昌幸面对3倍于己的兵力,大败当时风头正劲的德川。战乱年代,合纵连横,庙堂姻亲都是外道。能打才是王道。真田家自此声名鹊起。
但是昌幸并没有因为胜仗沾沾自喜。他明白,上杉景胜能力撑死也就是诸侯一方。大哥还是得换,换谁呢?男人就得找腿粗的,那当时谁腿最粗,那当然是大魔王继承人丰臣秀吉。这大哥看着像是个能成事的真命天子。此时,上杉景胜已经拜服于秀吉了,自己属于碰上公司合并直接换了董事长。此时,德川家康也前后脚投靠了秀吉。昨天是对手,今天是战友。这是战乱年头的常事,咱一笑泯恩仇吧。
接下来昌幸主动把小儿子幸村派到了秀吉那当人质。由于幸村机灵会来事,深受秀吉喜爱,但是老爹慎重分析后,本着鸡蛋不要放在一套煎饼里的原则,又把大儿子信之送到了德川家做质子,这样不论以后天下是谁的。我真田家都有血脉依存。千年前的诸葛家族隔空点赞,嘿,您这学的挺溜啊。我当年三国下注,你这两头押宝。
于是在老爹的战功和儿子们四处认干爹之下,真田家也终成大名。秀吉曾在书信中夸赞,昌幸真乃表里比兴之人。至于是真表还是真兴,就留给大家去评论区交流。
两战大阪第一兵
1589年,一直不来上洛的北条氏被丰臣秀吉盯上了,小田原合战爆发。一直跟北条氏不对付的真田家请命出征。真田幸村在这一战打出了名堂,赤甲长枪的形象纵横战场。上杉景胜称其颇有武田遗风。打趴北条氏后,真田家的好日子过了10年。
到了1598年,丰臣秀吉病逝。丰臣家幼子继位,天下大名蠢蠢欲动。但此时天下这张棋盘还有资格与丰臣家对弈的棋手,也就只有德川家康了。但是,丰臣家耕耘天下二十载,自然不缺忠臣良将。其中最卖力的当属——真田幸村的亲姨夫石田三成。
石田三成和老乌龟在大阪城里每天明争暗斗,但是石田三成跟老乌龟比起来,手段,道行确实差了不止一点半年。既然手段玩不过,石田在了三天憋出四个字:淦他丫的。
再看老乌龟那边,石田府里的情报早就跟渗透成筛子了,上午石田提刀,下午老乌龟就把城里有头有脸的军头全部喊道家里来喝酒下棋,爱拼才会赢,有胆你就来。
石田知道消息后:狂干两碗大米饭,气得不行拔出刀,就准备单骑赴宴。幸存赶忙拉住劝道:大姨夫啊,你消停会儿吧,阴谋阴谋,你都既没阴到,也没谋划,计划都穿帮了,现在人家府上全是军头,就咱俩怎么砍。而且就连我老爹都在宴席上呢。
这胎死腹中的斩首行动失败后。老乌龟立即起身离开大阪退回江户,他知道,自己和到了要和石田或者说要和天下最后一个对手丰臣家摊牌的时候了。关原之战一触即发。
1600年,真田昌幸收到连襟石田三成的秘信,邀请他加入西军一起对抗德川家康。昌幸老爹召集儿子们,一顿分析后感觉两边赢面都差不多,那干脆还是两头下注吧。于是让大儿子信之留在德川家康身边,自己带上小儿子幸村投奔石田三成。搞个风险对冲,这样不管是输是赢,真田家总有一头是赢的。
战争爆发,战场分为两块,主场石田三成对老乌龟。另一块是真田父子对战老乌龟的接班人德川秀忠。东军老乌龟的想法是,儿子先行一步拔了真田家这个眼中钉后,跟自己在关原会师,一波直接平推,天下定鼎。
西军石田的想法是,你们真田家尽量拖住秀忠。等我打趴老乌龟后,咱们一波平推,天下定鼎。
然而一开战,两边剧本演串了。真田爷俩靠着2700多人防守愣是拖住了秀忠三万多人。让秀忠没能赶上关原的决战。这期间幸村甚至出城偷袭,差点把秀忠的脑袋给拿回去。同时为了不让押宝德川的大儿子太难做,父子俩还配合大儿子信之演了几场戏。反正东边战场这边,德川家的所有正向战果都是人家真田信之拿的。
但是随着关原主战场石田大败,真田父子不得不面对来自德川家康的审判。
老乌龟新仇旧恨一起算,本来想着干脆给这爷俩砍了算了。但是真田信之出来又磕头又求情的。连带着把他的岳父都搬出来了。这个岳父名叫本多忠胜。考虑到信之的岳父在德川家说话还有点分量。最终真田父子逃过一死,改为流放九度山。这期间,一代名将真田昌幸病逝,只剩下真田幸村在九度山蹉跎度日,这一来就是14年。
1614年,大阪来消息了。德川家康再度发难,丰臣秀吉的儿子丰臣秀赖修书请援。蛰伏14年的真田信村再度穿上了那身赤色铠甲,拿起了自己的大千鸟十字枪。此时的真田幸村的目的很单纯,真田家和德川家的新仇旧恨,一并了结吧。
再度出山的真田幸村连续参加了大阪的冬之阵和夏之阵,修建了著名的真田丸。给德川家康的围攻造成了重大的打击。真田幸村为效仿当年的战国第一猛人——武田信玄,重组了赤备队。自此真田赤备像是一座大山屹立在德川军和大阪城之间。打退了德川联军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在面对迟来的伊达政宗时,他喊出了战国武将最后的质问:关东联军逾百万,竟无一人是男儿!
但是,战争只是政治的延续。在冬之阵的末尾,德川家炮击天守阁。虽然没造成实质性的破坏。但是却把丰臣秀赖给吓坏了。前方将士浴血,后方主上投降。并对于德川家康开出的条件全部接受。这其中就包括填平大阪的护城壕沟,拆了真田丸。此举自毁长城,从此大阪再无险可守。一如当年司马宣王的盟誓,和那句倾洛河之水也抹不掉的怒吼:曹子丹佳人,生汝兄弟,犊耳!何图今日坐汝等族灭矣。此时的丰臣秀赖也幻想着千年前曹爽那个不失为富家翁的幻想。而半年后,德川家康单方面撕毁了和约。
1615年,大阪天王寺。
此时的大阪城已经无险可守,面对压倒性的德川军。真田幸村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在与毛利胜永相约在家康本阵相见后,这两位战国最后的猛将走向了各自的命运。这一战,大阪战神接连阵斩本多忠朝、小笠原秀政。打退酒井家次、相马利胤、松平忠良等。以四千人的兵力为真田赤备撕开了家康的阵地。这是他为他如今的大哥,最后一次凿阵了。
6月3日下午,真田幸村召集麾下。3000赤备如同一把尖刀插入了德川家康的本阵。那天,处心积虑隐忍一生的德川家康,再度想起了多年前的三方原,一样侵略如火的铁骑,一样挺枪纵马的真田大将。随着大地的震动和冲天的喊杀,他恐惧了。
这一刻,真田幸村终于不用再去考虑家族存续,不用再盘算天下大势。生平过往在他的脑海里回闪,他出生在一个群雄逐鹿的年代,他的父亲兄长为保全家族在天下豪族间反复无常,自己也因此被一起冠以表里比兴的恶名,但是啊,他也曾见证了武田家的骄傲,沾染了上杉家的沉稳。这一刻,他终于可以遵循自己的内心:我,真田幸村,来自甲斐的武士,丰臣家的家臣。为报家主,今日以命讨阵。(激情一点)
六文钱三途川
1615年,真田信村最终倒在了冲击德川家康的路上,日本长达一百三十余年的战国时代宣告终结,作为日本战国最后的名将,真田幸村也与源义经,楠木正成并称为日本三大悲剧英雄。
日本民间流传人死之后会过三途河,要用六文钱作为船资,否则不能渡河。
真田家以“六文钱”作为家纹,表示真田家的武士们个个都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世人皆笑真田家表里比兴,为了家族存续四易其主。但是真田家也曾,上田孤军震天下,大阪两战出一兵。也许在他们父子心里不变的只有那面四如军旗。当真田幸村放下了六文钱,度过了三途川。前来迎接他的,必然是千百年来的武家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