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部队转为志愿兵后,屡遭劫难,恩人的女儿不离不弃,与我度过了十年无性婚姻!

告别旧十光 2024-10-19 13:53:24

我是个基本痊愈了的精神病患者,已过花甲之年。

我患精神分裂是在上世纪的八十年代,当时,在军营的我因一场猝不及防的变故,身心受到莫大摧残,导致精神彻底崩溃,成了一个神经异常的人,人生陷于了绝望。

庆幸的是,我遇到了两个好人,两个老军人一路呵护着,才走出了生活的阴霾。遗憾的是两位可亲可敬的,我终生难忘的两位贵人,已先后离世,让我在有意无意中一想到他们,不禁就泪湿衣襟。

第一个扶持我的老军人是潘庆山大伯,他后成为我的岳父大人。他与我父亲都是早年的进藏老兵,二人同时退伍回村。庆山大伯任了村里的支书,父亲却因右手中食指残缺,一只眼睛失明,而被庆山伯安排做了生产队的饲养员。

父亲尽管是自来红的退伍军人,可由于人残家贫还是迟迟娶不上女人,好歹在庆山伯两口子的张罗下,娶了一个略有神经问题的女人,她便是我的母亲。

经年后我才明白,精神病是有遗传基因的,我后来神经出了问题,大概就是母亲基因所致。

我刚读小学一年级时,父亲因一场大病丢了性命,备受打击的我娘,间歇性精神病发作,突然走失,尽管村支书庆山大伯,发动全村人四处寻觅查找,终是死不见人活不见尸。由此我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儿。

善良仁慈的庆山伯,他义无反顾地收留了我,这个他战友加兄弟的遗孤,我这个苦命娃从此成为他家的一员。

当时,庆山伯上有父母下有两儿一女,日子过的艰难,可对我从来就没难为过,家里有口好吃的,一家人先让着我,穿衣戴帽也是最好的。

伯母看我身体单薄的像颗豆芽菜,就隔三差五的把一个煮熟的鸡蛋偷塞到我上学的书包里。

跟我一起上学的是,大伯的女儿玉蓉姐,她比我长一岁,从小就善良懂事,知道我是个无爹疼无娘爱的娃,也就格外的关心爱护我,像亲弟弟一样的待我。

一次数九寒天里,我俩结伴上学路过结了冰的九曲河时,我不慎滑倒在坚硬的冰面上,当场跌晕不省人事,玉蓉姐大哭着跪在路人的面前请求帮助,我至今难以忘怀。

1980年初中毕业我在生产队劳动两年后,庆山伯和乡亲们保送我到了军营。临行前一家人千叮咛万嘱咐,玉蓉姐哭成泪人,把几双袜子和一叠鞋垫塞到我的手里,掩面跑开了。

我服役的地点是黑龙江嫩江一个二炮农场,大多数在家就务农的战友,发现当个兵也还是种地都很失望,抱着混日子的想法。我却是拼了命的干,无论装粮食卸化肥农资,人家扛一袋的工夫,我至少完成两三袋,哪里的活累脏哪里就有我的身影。

我觉得无论怎样,也要对得起,比家里强不知多少倍的军营里的好饭食,更重要的是,我当兵的机会来之不易,更不能辜负庆山大伯一家的殷殷期望。

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土地上,用机械收割的麦田难免犄角旮旯里,遗漏些收割不到的麦粒,我这个惜粮如金的苦孩子,眼看就这样把粮食翻到地里心疼的慌,就利用午休时间用镰刀满地里去收割这些麦穗。

这一举动被我们的赵仲华连长发现,由此,他大会小会的表扬我,号召战友向我学习以场为家的主人翁精神;他又不止一次的单独与我交心谈话,当了解到我的苦难身世后,不禁流下了怜惜的泪水。

他又不忘告诫我:想成为一个合格的农场兵,光能吃苦耐劳是不够的,还要有熟练驾驭保养维修农机的本领才行,部队需要的是热爱农场,又有技术专长的人来服务部队。

赵连长有意地培养我,他先是给了我一些农机方面的书籍,又让我做老机手的跟班,总厂部一年几次的农机培训班也优先让我参加。

由于我肯钻苦学,几年后我便成了分厂不但能驾驭所有的农机,还就连当时的那台“康拜因”(进口的谷物联合收割机)一般的问题,也能很好的保养维修了,还不时受聘去别的农场,传授操作经验和维修机器。成了连里农机的操作能手和技术骨干。

服役五年后,连队有两名转志愿兵的名额,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战友都认为,我榜上有名是铁板钉钉的事,没料到,在我转志愿兵的问题却非一帆风顺。

首先是两位连队主官就意见相左。王指导员为了名利,很早就许诺把一个名额给了,与总厂一位主任有关系有背景的,表现平平的李姓战士。另一个名额是总厂的技术标兵,无法撼动,也就只好想把我挤掉。

虽经原则性强的赵连长,顶住了上面的压力据理力争,连党支部的成员坚持了正义,好歹我转正成功,可由此赵连长便得罪了那位主任,尽管方方面面都很优秀,却始终得不到重用提拔。

当时,一个农家子弟有了志愿兵的身份,不啻于现在考上了青华北大。因而,当我在第一次回乡探望庆山伯一家时,他们高兴的无法自抑,庆山伯紧攥着我的手,眼里闪着泪花:孩子,好样的,你有了今天,我总算对得起你的爹娘,我的战友兄弟了呀。

随即伯伯和伯母又兴高采烈的言说,要马上给我张罗婚事。我却是唐突又经深思熟虑的冒出一句:我要娶玉蓉姐。大伯先是惊愕的望着我,尔后又神色黯然的嘟囔着:孩子,现在你姐她可配不上你呀。

此刻,我却莫名的眼里涌出了泪水,大声的嚷嚷着:大伯,你说什么呀!

其实对于这件事,我已想了很久。我知道,我对玉蓉姐的敬重感恩大于男女情怀。可现在的我已经有能力让待我,不是亲姐却胜似亲姐的玉蓉得到幸福,我就要这么做,就要娶她为妻我才心安理得。

玉蓉姐知道我的想法后,当然心情是复杂的,现实的讲,一个农家姑娘,能与一个以后吃商品粮的人结为伴侣,是多少同伴的梦想啊。

可原来我们是纯纯的姐弟情啊,大概从未奢望过我们成为夫妻的姐,突然的角色转换,令他猝不及防的同时,也想到了我是在同情她,一时的冲动,把恩情当作了爱情。因而,她怕委屈了我,起先是拒绝的,可实在经不住我的锲而不舍,最后还是难为情的答应了。

我与玉蓉姐的订婚宴上,几乎全村的老少都参加了,不少乡亲们感怀着,我这个孤儿有了今天,又知恩图报,在自己有了好前程后,不忘报答自己的恩人,都情不自禁流下了热泪。

大伯表示:他要给我们准备最好的新房,待我来年休假时就把婚礼办了。

可回部队发生了一件事,让我跌入泥沼无法自拔。那是一个零下三十多度的早上,我与助手被分配用一台T一25拖拉机,去总厂拉备耕的农资,按惯例要先在拖拉机的车底,架上木柴烧化油箱内的机、柴油,才能发动机车,这是极寒地带柴油车的必备前奏。

烧得差不多时,像往常一样,我拧开柴油箱盖,准备检查一下是否需加些油料。由于车库内烟雾弥漫能见度很差,助手是个新兵,他竟然举起一根正熊熊燃烧的木棍,试图给我照明,还没等我阻止,随着一声爆响,一股火龙从油箱口内喷涌而出,直刺我的面门和胸膛,我一声惨叫疼痛的满地打滚。

我在哈尔滨211军队医院被诊断为:脸部3级前胸4级严重烧伤。后又经长春沈阳等几家著名烧烫伤医院,先后进行过数次手术,植皮,生化理疗等受尽了人间炼狱般的折磨,我实在不想叙述。

事情发生后,赵连长多次前来探望,并一再鼓励我,不要太悲观,要坚强的对待人生中的挫折,并贴心的把我的未婚妻玉蓉接来了部队。

当玉蓉姐一进病房,见到我浑身裹着白纱,只露着两只眼睛躺在病榻上的惨景时,不禁俯在我的病床上嚎啕大哭。

从此,她像对待婴儿一样的细心护理着我,一有空就边轻揉的按捏着我僵硬的腿部,边给我唠着家常,以减轻我的痛苦,和心情的郁闷烦躁,我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在姐的柔情似水里平静的接受着一次次的手术,植皮理疗。

可当我已差不多康复时,自己能下床到卫生间解手,从镜子里看到我狰狞可怖,丑陋无比,鬼怪似的面容时不禁泪流满面。

从此我不吃不喝不睡更不配合治疗,觉得这个样子怎能配得上冰清玉洁,清纯可人的大姐,大姐以后有我这么个鬼魅似的丈夫,还怎么见人?我便对大姐态度冷冷的不理不睬,想以此把他逼回老家另择佳婿。

无奈的大姐只好求助到赵连长。这次赵连长却再不迁就我,他一脸严肃地大声斥责道:志刚,我没想到你是个软蛋!你要还是我的兵,就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安心治病!容毁了算什么,只要你内心强大了,你就还是一条汉子!我不允许我的兵像个女人似的怯弱!可我还是扑到连长的怀里泣不成声,赵大哥也亦是泪眼滂沱。

赵连长为彻底解决我的问题,他把我庆山大伯接来了部队,两个老兵坦率的交换了意见,赵连长说明了一下意思:志刚现在已是这个样子,你们父女要是对这门婚事不情愿,现在就可以解除婚约,玉蓉也可马上回去另找佳偶,要是不嫌弃志刚的现状,最好马上就成婚,也好让玉蓉名正言顺的照顾自己的丈夫。

庆山大伯眼噙泪水,声音平和却是坚定地表示:在我们家乡定了亲就是夫妻,志刚原是我的儿子,现在就是我的女婿!我们不照顾他谁照顾?我知道自己的女儿,她永远不会嫌弃她的弟弟的!在场的玉蓉姐,哽咽着:赵连长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弟弟一辈子的。

婚后,玉蓉姐更加地对我细心呵护着,可她越是这样,我的心里就越发难受。因我的身体和心理的原因,已做不了男人,大姐连做人起码的天伦之乐都享受不到,只是默默付出着。

就这样我在负罪焦灼忧虑的苦痛里挣扎着,不久我的神经就出现了错乱,除了整夜的失眠,出现幻觉外,有时还情绪不自觉失控,浑身灼热狂躁的奔到旷野里,直至昏死过去,有时无端的在家里摔坏家具,用头撞墙直至头破血流。后经多家医院定性为:狂躁型间歇性精神分裂症。

在赵连长和部队其他领导的关怀下,在玉蓉姐的贴心护理下,经省内外多家精神病院三年的精心治疗,病情才有所好转。

当时部队要求我转业,可始终关注着我的,已是总厂副营职干部的赵大哥,当了解到我的病体并未完全痊愈,只是犯病的次数少了后,抱着对我负责的态度,请求了上级部门,将我护送到全国最著名的北京广安门神经内科,进行了一年半的彻底的治疗,我的病情才基本痊愈。

赵大哥又亲力亲为,协调有关各方,与我老家县城的有关部门对接,给我转业后安排了轻松又待遇好的单位,他才彻底放下心来。我37岁那年才有了儿子,历经磨难的我与玉蓉姐终于苦尽甘来,总算过上了平静祥和的日子。

可庆山大伯我现在的岳父,却不幸患上了恶疾,虽经千方百计的医治,可他老人家还是撒手人寰。在弥留之际,还不忘嘱托玉蓉姐,一定要照顾好我的身体,好好跟我过日子。我泪洒当场泣不成声。

老连长赵大哥后转业到他的家乡,河北灵寿县工作,才刚过古稀之年病逝于前年,噩耗传来,我们夫妇心痛的无法形容,好几天茶饭不思寝食难安。每年的忌日,我都跪在他的遗像前,烧些纸钱以寄托哀思。

我与玉蓉虽已是几十年的夫妻,却始终以姐弟相称,直至现在有了孙辈,玉蓉才不让我再喊她大姐,可玉蓉就是世上的活菩萨,在我心里就是如母的大姐啊。

这些年来,她像照顾婴儿一样呵护我,至少我俩过了十年的无性婚姻,她无怨无悔的把青春,葬送在我这个残疾的丈夫身上,这世上有谁人能做得到啊。

我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可有时还是像婴儿一样,莫名的俯在玉蓉温暖的怀抱里嘤嘤的哭泣。此时的我,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母亲,自己的亲娘啊。

我是不幸的也是幸运的!一个命运不济的个体,人生的路是多么的艰难啊,幸运有两代老兵的扶助,我才好歹走到了今天,不由让我夜深人静时眼含热泪,回望着我的人生之路,感怀两个老军人的恩德。

有时还身不由己,情不自禁的跑到无人的地方,神经质般的仰望苍穹,撕心裂肺泪流满面的呼喊着:爹爹,老连长,我想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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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旧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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