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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李芳,今年已经60岁了。我有一个儿子,叫王小明,今年35岁。他从小就个性刁钻,成绩也差,常常惹事生非。我丈夫早早就去世了,所以这些年我一个人辛苦把他拉扯大。以前王小明经常混迹一些不良社团,经常半夜不回家。我担心他走上歧途,几乎每天夜不能寐。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他终于慢慢走上正轨,找了份工作,搬出来自己住了,我这颗心才能落地。
我其实早就看出来,王小明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儿子。他总是那么任性,从不过问我的感受。但我心里也明白,他能有今天,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有责任。我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也许太过溺爱他,导致他性格中出现了一些缺陷。
不过,他毕竟已经长大成人了,也该学会回报和关心我这个苦苦支撑他多年的老母亲了。所以,我仍然会时不时地为他做些好吃的,希望我们母子之间能多些温情。
就在昨天,王小明打电话告诉我他最近工作很忙,已经一个星期没吃到热乎的,自制的饭菜了。我听了很心疼,就说今天一定会做几个他喜欢吃的菜,叫他一定要按时回来吃饭。
“好吧,妈,那我晚上7点左右到你家吃饭。”王小明在电话那头说。
我高兴极了,早早起床去买菜。王小明最喜欢吃的红烧肉、香菇鸡,我都照着再加工一遍。其他菜式我也下足了工夫,希望他能吃一个满意的家常饭。
晚上七点半,我把饭菜一样样上桌摆好,等着王小明回来。盘子都热气腾腾的,真让我担心菜会凉了。我看着墙上的时钟,分针一点一点向前推进,我的心提得老高,生怕他迟到或临时反悔不来了。
八点过后,王小明还是没有出现。我的心立刻就沉了下来,虽然他经常不守时,但今天我等的特别辛苦,还特意做了他喜欢吃的菜,这种反复无常真的让我很难过。
就在我自嘲也许是我老糊涂了,相信他不守承诺,他终究还是我的王小明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用力推开,王小明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妈,我可以理解你想给我做饭的心意。但是这味道也太难吃了吧,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差了啊!”王小明皱着眉头在饭桌前坐下,还没正式开始吃,就已经开始挑剔起来。
我愣在当场,心想这孩子怎么一点没变,还是当年那副欠打的嘴脸。但转念一想,他或许是工作实在太累了,心情不好,所以我还是温声劝他:“小明啊,妈花了一天的时间做这些菜,你就别挑剔了,快吃吧!”
“我还指望能吃上一顿好饭压压惊呢,谁知道你像往常一样,只会做些低级的饭菜。”王小明一边大口吃着,一边毫不留情地批评。
我强忍着心头的不快,继续劝他:“妈烧菜的手艺确实不能和饭店相比,但是我尽力了,也是一片苦心啊。你就别抱怨了,吃饱饭最重要。”
“最重要?最重要的是食物的口味!像你这样厨艺差劲的人,根本没资格对我说教。”王小明的声音提高了,双拳捶在桌子上,怒视着我。
我被他的话语刺痛,泪水夺眶而出:“小明,我一直都在尽我所能照顾你,怎么能说我自私自利呢?我错在哪里了,你告诉妈妈,我可以改正的。”
“你所有的错误我都能列出好几页纸!比如你现在就自以为是,认为我应该感激你,对你百依百顺才算个好儿子。你怎么就那么自大呢?”王小明冷笑着,一脸鄙夷。
我哽咽着反驳:“小明,我从没要你百依百顺,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像普通母子那样,你也关心关心我的感受,不要总是伤我的心。”
“废话真多!你在我眼里,就一个没用的废老妪,连顿像样的饭都做不好,有什么资格指望别人关心你?”王小明歇斯底里地大喊,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被他指着鼻子辱骂,浑身发抖,我哀求道:“儿子,住口吧,这些话太伤人了。我们母子之间,总不能就此斩断情分吧。”
“为什么不可以?我早就看你不爽很久了!”王小明一个用力,将桌上的盘子全部扫到了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大声响。
我惊恐万分,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王小明冲过来,狠狠地揪住我的衣领,逼我直起上身。他的拳头就举在我眼前,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我的身上。
“你这个可怜虫,连自己儿子都管教不了,我看你活该被人欺负!”王小明一字一顿地说着恶毒的话。
我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他摆布。一想到自己视如掌上明珠的儿子,竟然变成了面前这个恶魔,我只觉得终日的辛劳在这一刻化为泡影。我究竟哪里做的不对,才会养育一个这样冷酷无情的恶魔?
就在我绝望之际,我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我亡夫的身影。在我们还恩爱时,他总是叮嘱我,无论孩子变成什么样,我都要保护好自己,因为除了我自己,没有人会真正关心我的幸福。
我深吸一口气,鲜血重新在我的血管中涌流。我甩开王小明的手,站起身来。我平静地直视着王小明,缓缓开口:“你出去。从今天开始,你和我不再有任何关系。”
“出去!这里不再是你可呆的地方了。赶紧滚!”我严厉地打断他,一步步逼近,用力将他推出门外。
王小明想要挣扎,但终究还是在我坚决的态度下,收拾了几件衣物离开了。我关上门,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靠在门上,突然有种莫名的轻松。我终于可以不再被他奴役,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王小明走后,我开始看清自己多年来的错误。
我是一个单亲母亲,从小宠溺王小明,任由他胡作非为。我过度满足他的需求,让他养成任性的脾性。我没能给他正确的引导,也没能坚持原则对他进行严格的管教。这些过错都导致他变成一个不知感恩、目无法纪的失败者。
作为母亲,我确实有责任给孩子提供良好的教育环境和熏陶。但王小明自己也要为他的所作所为负责。他选择了伤害我这个始终疼爱他的母亲,这已经脱离了基本的道德底线。
我静坐在沙发上,脑海里浮现出过去那些辛酸的岁月。为了抚养王小明,我几乎舍弃了自己的全部。我从早到晚地操劳工作,好让他衣食无忧;我听任他的胡作非为,生怕一个严厉的话语会伤他的心。我多坚强,才挺过那些困苦和屈辱。
也许正是我的过度纵容,让他养成了漫无边界的任性与自私。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只会服务他的工具,没有尊严和感受。每次想到这点,我都会感到无比的心酸。
但是,自欺欺人也无济于事。我必须正视他的问题,以及我自己的责任。也许这就是上天的安排,借此警示我,不能再继续活在痛苦的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擦干了眼泪。人生不能重来,但我还可以重新出发。与其受儿子摆布,感到痛苦,倒不如独自生活,找到人生的意义和乐趣。
我还重新联系上许久未联系的老友,偶尔外出聚会。久违的欢声笑语让我感到心情大为愉悦。我报名参加了社区供老年人学习唱歌、舞蹈的活动课程。轻快的音乐声充盈着我的生活,我感到久违的快乐和满足。
人生还长,我不会让过去的伤痛禁锢我的未来。也许这就是我前进的动力吧。我要活得自在,追逐自己的幸福。对王小明,我没有恨,只是淡然放下。因为我知道,挣脱过去的枷锁,才是我新的人生。
王小明离开后,我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起初的日子有些不习惯,突然失去了一个响亮的称呼“妈”,我的内心确实感到空落落的。我时常会想起王小明小时候的稚嫩模样,忍不住感叹时间飞逝,他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我可以操控的孩子了。
但我也明白,就像一只小鸟终会离巢高飞,孩子的成长是自然规律,不能因我的私欲而扭曲他们的人生。我做了一个母亲该做的一切,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
吃过几顿平静的饭菜后,我开始学着适应一个人的生活节奏。一个人吃饭时,我会边听轻音乐,边品读一本喜欢的书。吃完饭我会立刻洗刷干净,不再为王小明留着剩饭剩菜。夜深人静时,我会泡一杯热茶,坐在阳台闭目养神。
我重新浏览起存放在书房的书籍。有我最爱的张爱玲的散文,也有我曾经最喜欢的海明威。这些书成了我久违的老友,它们带我游历在想象的疆域里,让我的精神得以升华。我开始认真规划起每天的学习时间,沉浸在知识和思想的海洋中。
我逐步意识到,原来一个人的生活可以这么充实、这么舒心。我不再被迫承担作为母亲的责任,也不必承受来自王小明的谩骂与指责。我重新拾回做自己的权利,这一认知令我感到无比的宽慰。
偶尔我也会想象,若王小明有朝一日真的回心转意,我们母子还能否修复关系。每每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都会轻轻摇头打消这个念头。他既然选择伤害我,我便不能再为这个“母亲”的身份受苦。谁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我也一样。
今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我决定带上相机,去社区附近的公园走走。我蹒跚着老人家特有的步伐,慢慢在公园溜达。环顾四周,我看到席地而坐下棋的老人,三五结伴谈笑的老太太,还有笑闹着玩耍的小孩。
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幸福和满足。我不需要王小明,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关照,我可以独自生活得很好。我微笑着举起相机,记录下这个普通却让我感动的瞬间。阳光透过树叶洒落,温暖着我沧桑的脸庞。我知道,全新的人生,已经在等待我的到来。
我开始习惯一个人的生活节奏后,似乎过得更加从容和悠闲。
我不再为任何人操劳,可以全身心地投入自己喜欢的事情。我报名参加了社区举办的书法课程,认真地练起了毛笔字。一笔一画地蘸墨下笔,有种宁静和满足的意味。我的老师和其他学员都很友善,我们一起讨论书法技巧,气氛和睦而温暖。
为了锻炼身体,我也开始学太极拳。每天早晨,我跟着老年人一起在公园练习拳法。轻柔舒展的动作让我感觉气血循环畅通,神清气爽。结束后大家还会一起聊聊家常,我感受到久违的归属感。
我重新整理自己的衣柜,添置些新衣服。我开心地在镜子前打扮自己,心里暗自庆幸自己还保有些许姿色。我又去理发店打理好头发,照着镜子露出少女般的笑靥。我甚至会化个淡妆,虽然仅是为自己,但能提提精神。
偶尔我会跟老友相聚,我们坐在湖边的长椅上搭讪。谈到往事我们都会感慨时光飞逝,紧接着又互道保重身体要紧。看着碧水几无岁月痕迹,我说“总有些东西会永恒”。这时晚风徐徐吹来,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湖水显得格外温柔美好。
我还找到一份合适的兼职工作,在附近的书店帮忙。我整理书架,为顾客推荐书籍,感觉自己还能发挥余热。下班后我会路过公园,看见孩子追逐玩耍的情景,不禁想起王小明小时候的模样。我会在湖边坐上一会儿,看着夕阳下的垂柳,漫无边际地想些往事。
有时我也会想象王小明现在过得怎样,他是否安好。这念头转瞬即逝,我知道他有自己的人生,与我无关。我必须学会独立,不再被过去的伤痛所束缚。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清晨起床我会推开窗户呼吸清新的空气,晚上我会数着夜空中的星星入睡。我体会到生命本身的韵味,享受着来之不易的独处时光。
我会一直珍惜现在的生活,让自己活得开心自在。因为我知道,这是属于我的人生。
时间飞逝,转眼我已经习惯了独居的生活。
偶尔夜深人静时,我还是会想起王小明。我会看着他小时候的照片出神,心中五味杂陈。我是否太过严苛,就这样与他断绝了联系?作为母亲,我是否本可以再宽容一点?
这些念头转瞬即逝。翻开那些陈年旧照,我看到的只是母爱的单纯与伟大。我毫无保留地爱着这个孩子,将全部心血都奉献给了他。正因如此,当他愚蠢地伤害我时,我才会感到异常的痛苦与绝望。
我必须保护好自己,这不该是任何母亲的罪过。
我明白我和王小明之间撕裂的不仅是感情,更是价值观。他无法理解我的付出,也不懂感恩。而我已经无法再为这样一个人奉献自己的生命。
也许这就是我们注定要分离的原因吧。
我开始学着不再逃避这个事实。人生无常,注定会有各种离合。我必须接受这个结果,继续向前走。
于是我重新出发,过上了自己的生活。
我报名参加了一次游轮旅行。在游轮上我认识了许多来自各地的老人,我们围坐在甲板上聊着各自的故事、人生规划。有位老伯逗趣地说他的梦想是环游世界,我们都笑着鼓励他务必要实现。
游轮靠岸时我独自下船,沿着陌生的街道踱步。海风拂面,我的内心久违地感到澄明与平和。我在海边的咖啡厅小憩,一边啜饮着浓郁的咖啡,一边眺望远方无际的大海。它就这样静静地包容着整个世界,让我感到人生的微不足道。
我真切地意识到,世界如此之大,自己的生命只是其中一粒沙尘。我不必再为那些过往的伤痛和遗憾而困扰。重要的是展望未来,珍惜当下,活出自己的人生。
回到家中,我将王小明的旧物全部打包捐给了慈善机构。我并不恨他,只是我们的人生轨迹不再交汇。我必须放下过去,好让自己获得新生。
因为我知道,我值得被爱,也值得去爱人生的每一刻。
我逐渐习惯了独居的生活,一天天也变得开朗起来。
有一天,我收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王小明打来的。我惊讶之余,还是平静地接起了电话。
“妈,我是小明。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反思,很后悔之前对您说的那些难听的话。我真的知错了,您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回家和您住?我保证以后会孝顺您,听您的话。”王小明的声音听起来很怯懦和懊悔。
我沉默了,过去那些伤痛的记忆涌上心头。我缓缓说:“小明,你也长大了,我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不应该强求再住一起。我现在一个人生活得很好,你也应该独立生活。”
“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向您保证,我改正了,您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可以吗?”王小明极力哀求。
我还是摇摇头,坚决地说:“小明,过去的事,我们都无法弥补,只能向前看。你现在应该学着成熟独立,我们母子各自生活。这对我们都好。”
王小明还想说什么,我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我知道,以他的个性,过些时日又会变回从前的模样。我不能再因一时柔情,就接受这样的委屈。
我平静地接受了王小明的哀求和道歉给我带来的触动。然而更多的是,我为自己感到骄傲和欣慰。我学会保护自己,不再受他支配。这是我人生中重要的一步。
我开始积极地过每一天。我报名参加了老年大学,听课识字让我感到充实。我还参加了退休人员志愿者活动,去学校给孩子们指导书法。孩子们清澈灵动的眼神让我感到温暖,我似乎也渐渐融入他们的世界。
我开始遇到些新的朋友。我们会一起聊聊书画,偶尔出去走走。 刮起微风,我会搀着老伴手臂漫步在公园小道。我们会笑着回忆着生命中的点滴。
我过得很充实,也终于学会宽恕和接纳。日子一天天流淌,我感恩上天给我这般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