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甜文——《帐中婚》

冰冰评小说 2025-02-17 08:26:46

总书评数:2151 当前被收藏数:26011 营养液数:2861 文章积分:352,885,664

文案:

季绾是小户之女,许配给了木匠家的小儿子沈栩为妻。

怎料成婚前夕,沈栩寻回了身份,原是太师府被抱错的嫡子。

而原本的嫡子君晟,已位极人臣。

好在君晟是个讲理的,与沈栩换回了出身,成了木匠家的小儿子,也成了季绾的未婚夫。

沈栩想要将婚事一并转走,却听君晟沉沉笑道:“体面是相互的,别太过。”

畏惧于君晟在朝中的权势,沈栩忍痛割爱,做回了锦衣玉食的大少爷。

季绾不想与只见过几面的男子成婚,却在提出悔婚时,遭到了两家人的拒绝。

喜宴如期举办。

季绾理顺不了心结,始终不愿圆房。

君晟也不逼迫,与她若即若离。

直到一次宫宴回来,君晟扣住季绾的后颈,气息凌乱,似遭人暗算中了招。

身为妻子,于情于理不能将夫君向外推,季绾咬紧朱唇,默许了接下来的事。

可就在两人感情慢慢升温时,“抱错”一事竟是一场乌龙。

富贵化为泡影,沈栩虽失落,却也庆幸,至少还能与季绾重修旧好。

君晟却搂过怔愣的季绾,命人将沈栩丢了出去。

“绾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你也配肖想?”

##心狠手辣/步步为营/偏执恋爱脑男主,对女主情有独钟,谋划乌龙

试读:·

  万丈苍穹星月皎洁,东厢窗前树影婆娑,灯下瓢虫两三,震翅嗡飞。

  往常这个时辰,季绾已经睡下,今夜却是无眠,坐在桌边打磨着什么。

  桌面散落几张草图。

  与沈栩往来的几年间,季绾掌握了不少木匠活,经历今日之事,心有余悸,便连夜做起可做捕猎之用的小型窝弓。

  不过,窝弓箭镞锋利,恐会伤人性命,季绾不想犯事,将青铜箭镞改为削尖的铁杉木。

  制作出雏形后,她执弓眯起左眼,对准现做的草把子射了出去。

  射偏了。

  钻研过木匠活的她,未学过射箭。

  倏然,窗外寒暄声起。

  是父亲的声音。

  有客夜访。

  季绾起身走到敞开的窗前,在看清来人时,手里的箭矢滑落,落在窗外的簇簇花草上。

  季绾忘记去捡,怔怔看着静立在花香中的访客。

  还是君晟走上前,弯腰捡起箭矢,隔窗递给她。

  季砚墨哪里想到深夜有贵客登门,肩上只披了件大褂,甚觉不妥,笑着让女儿招呼来客,自己回屋换件衣裳。

  正房内,何琇佩看向走进来的丈夫问道:“君大人怎么来了?”

  “说是为二皇子的事而来。”

  傍晚在得知女儿被宫里的权贵盯上后,夫妻二人一阵后怕,正惆怅该如何破局。

  门外来客三人,两男一女,携礼而来,只有君晟单独走进院子。

  听完丈夫的话,何琇佩更加疑惑,“君大人怎知今日发生的事?”

  “说是今日珍书阁的齐伯来给阿渊送书,刚好瞧见了。”

  “那......咱家绾儿有救了吧。”

  被权贵盯上又不屈从,哪有好果子吃,何琇佩还想着去找乔氏帮忙,间接请君晟出手,没想到将人念叨来了。

  “我去备些夜宵。”

  寻常人家能备什么山珍海味呀,何琇佩思索了会儿,打算包些水饺。

  恐被笑话寒碜,季砚墨拦住妻子,“别忙活了,家里有酒,我去买些下酒菜。”

  “都打烊了,买不到的。”何琇佩走到灶台,不自觉翘起嘴角,“我动作快些,你把客留住。”

  季砚墨站着没动,犹豫了会儿,笑呵呵转身,帮妻子剁起馅。

  夜阑独处,不合规矩,可未婚夫妻就另当别论了,至少一心促成婚事的夫妻二人是这么想的。

  西厢燃起灯,不会讲话的少年支开窗缝,安静凝视,又识趣地合上窗。

  小院幽静,月波清霁,静默良久后,季绾拿起窝弓走出房门,没像往常那般客气行礼,“君大人为二皇子的事前来?”

  君晟没否认,视线落在她手上。

  袖珍的窝弓手掌大,与袖箭异曲同工。

  “防身用的?”

  “嗯。”

  “试试看。”君晟向后退了两步,人站在风里,腰间的南红流苏佩饰随飞肩墨袍摇曳。

  男子面庞白皙如玉,没有鲜血的迹象。虽透着矜冷勿近的气息,但季绾奇妙地从他身上感受到丝丝纵容。

  他似乎一直都在关照她。

  “射大人吗?”

  “嗯。”

  “会伤到大人的。”

  怎料,男子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尽管来。”

  季绾知他在激将,可还是较起了劲儿,装好箭矢,伸直手臂,瞄准方向射了出去。

  动作一气呵成。

  可下一瞬,就被突然逼近的男子挡住了视线。

  视野里一片墨黑,隐约可见红黑交叠的衣襟。

  两人之间,一拳之隔。

  君晟摊开左手掌,赫然是那支被季绾射出的木箭。

  季绾连忙退开,发梢被风吹起,擦过君晟的胸前。

  “大人想证明什么?证明我很弱?”

  “证明你需要历练。”

  君晟没有去哄一个被激出脾气的小姑娘,而是让她认清现实。

  季绾深深呼吸,片晌拿过箭矢,请男子坐到院中的石桌前,“大人不急的话,请稍坐,我有话与大人讲。”

  君晟看着小姑娘跑进东厢,视线淡扫院落,淳朴的院落除了花花草草以及一棵石榴树,再无其他。

  正房穿堂的屋顶忽然飘出炊烟,袅袅缕缕,成了整座巷子中唯一的烟火。

  门外的一男一女仰起头,少女揉揉憋下去的肚子。

  怪饿的。

  何琇佩将饺子下锅,打帘看向院落中的来客,想要留人用饭,却不好意思开口,还是君晟听见动静,起身作揖。

  “何夫人。”

  何琇佩吞吞吐吐说出挽留的话,君晟倒是没有拒绝。

  刚巧季绾端着托盘走出,托盘上除了泡好的花茶,还有一碟水晶糕。

  得知母亲要留君晟在家中用饭,季绾不打算再绕弯子,“大人上次的提议,还作数吗?”

  问话时,她垂眸斟茶,手指轻颤了下。

  茶面泛起大的涟漪。

  注意到这个细节,君晟不露声色,“何事?”

  “大人七窍玲珑,应是猜到了,没必要为难我。”

  季绾双手持盏,递到君晟面前。

  君晟接过,食指轻点盏壁,“姻缘大事,需谨慎为好。”

  意思是,不可草率成婚?

  怎有种趁火打劫的意味儿?

  明明是他提出想要做名义上的夫妻。季绾板起脸,摆明态度,“话说到这个份上,哑谜就不讲究了,还请坦诚相待。”

  话落,明显捕捉到男子嘴角微扬。

  显然是记得这件事的。

  季绾趁热打铁,“我与大人若是成婚,是各取所需,形同虚设,你知,我知。”

  她需要一时的庇护,躲避豺狼觊觎,而君晟需要这桩婚事抵御唇舌暗箭,他二人之间是地地道道的各取所需。

  与沈栩的定亲婚书已废,需以君晟的名义重写,再过请期,才可亲迎成婚,其中繁缛之事甚多,季绾不想再去费心,只想得到一句承诺。

  亦是君子之约。

  “他日有变,与君两散,君当信守承诺,放我离去。”

  经过差点被二皇子强夺的事,季绾意识到在无法自保前,需要借助外力防身。

  刚好,身边有君晟这个外力。

  名义上的夫妻,若来日有变,相信以君晟的身份,是能做到体面收场的。

  季绾说出心里话,静等对方答复,比自己想象的要坦然一些。

  茶雾缥缈,满溢清香,遮挡住男子的眉眼,一个“好”字,从那淡色薄唇吐出。

  得到了想要的答复,季绾暗自唏嘘,有种扁舟入海即将承受狂浪的未知感,“还有,大人说我需要历练,那我可否厚颜相求,拜大人为师?”

  拜君晟为师,无论见识还是本事,都能得到提升,就不知,这位天子近臣是否愿意照单全收。

  君晟看向她,没有立即应答,少顷,玉指轻点茶盏,“想跟我学什么?”

  季绾会意,提壶为他添茶,“本事。”

  “护人的本事还是害人的本事?”

  “都可。”

  生平第一次被趁火打劫,君晟摇了摇手中茶汤,唇角浮现笑痕。

  热气腾腾的水饺被端上石桌时,月没参横,街衢上 只剩更夫两人为伴,敲响四更敲锣——

  “咚......咚咚咚。”

  得知女儿答应了婚事,夫妻二人欢喜大于忧虑。

  乘龙快婿是喜,门第差距是忧。

  纵使君晟身份有变,可终是辗转在贵胄中,颇多讲究。

  天快亮时,何琇佩合上卧房的门,“大户人家极为看重合婚纳吉,咱们拿不准绾儿的生辰八字,算不算行骗?”

  季砚墨换了一件褂子准备出门,“又不是与太师府议亲,哪有那么多讲究?合婚纳吉已过,以为夫对沈家人的了解,他们不会多花银两去做重复的事,最多改个婚书。别多想了,显得咱露怯。”

  君晟离开时,留下一名女护卫,名蔡恬霜。

  一同前来的陌寒叮嘱道:“日后,你就跟着季娘子,要听从调度。”

  蔡恬霜点头如捣蒜,捧着盛水饺的盘子越过兄长,跟在季绾身后,走哪儿跟哪儿。

  季绾拿出一床被子铺在东厢西卧,看她轻装前来,想着天明后带她去趟布桩,扯布做几身衣裳。

  蔡恬霜刚满十五,梳两个麻花双平髻,水灵灵的人畜无害,季绾都不知是谁要保护谁。

  “你会使窝弓吗?”

  “回姑娘的话,不常用。”蔡恬霜放下盘子,舔了舔嘴上的油汁,拿起窝弓随意射了出去。

  看着正中靶心的箭矢,季绾失笑,“女侠,唤我季绾就好。”

  君晟算是送了她一个入门的小师父。

  喧阗褪尽的长街,疾驰而过的马车微晃,珠帘拂动,君晟静坐其中,翻看着从季家拿到的聘书。

  季绾和沈栩的定亲聘书。

  明媒正娶,三书缺一不可,如今已过聘书、礼书,就差正式婚娶的迎书。

  看着聘书上面女子的生辰,君晟执笔修改。

  随后扔进火盆,随着燃烧的银骨炭一同殆尽。

  “陌寒,重备聘书、礼书,随加码的聘礼一同送去季家。”

  驾车的陌寒应了声,不日就将聘礼送至季家。

  季砚墨看完聘书和礼书,笑得合不拢嘴,没有发现异常。

  大婚暂定在乡试后的第三日,还有一整月。

  来送聘书的陌寒狐疑,不懂大人为何要他对季姑娘的生辰做手脚,明面上生辰未变,遇水则会变成另一个生辰。

  足足相差四十三日。

  当得知君晟招呼不打更换了婚书,沈家人或是沉默,或是愤愤。

  杨荷雯不满道:“要我看啊,君大人压根不打算认祖归宗,婚后会自立门户,与咱们各过各的。说白了,就是瞧不起咱们。”

  沈荣杰想呵斥长媳搬弄是非,却无力反驳。

  乔氏叹口气,“阿晟是朝廷中人,一旦改姓,牵扯甚广,算了,来日方长。”

  杨荷雯抱臂,“百善孝为先,什么牵扯能解释他的所作所为?”

  二儿媳曹蓉替君晟说起话儿,“四弟是天子近臣,天子唤惯了君晟,谁敢强迫天子改口成沈晟?要我看,四弟是在等天子主动为他改姓,以压制百官的揶揄。”

  听得二弟妹对君晟的称呼,杨荷雯讥诮道:“你叫得倒是顺口。”

  曹蓉笑眯眯道:“等着瞧吧,四弟是不会自立门户的。”

  老两口三令五申不准分家,花光积蓄盖了婚房,君晟若是执意自立门户,就是打心底瞧不起沈家。

  既瞧不起沈家,又怎会接受沈家订下的四儿媳!

  三郎遗孀潘胭抱着熟睡的女儿坐在一旁,始终安静。自三郎去世,她谨小慎微,从不掺和大嫂和二嫂的斗嘴。

  **

  沈、季两家的婚事过了明路,邻里皆知。

  眼看着沈家不同往日的阔绰气派,隔壁赘婿鲁康洪于傍晚与自己老娘在河沟洗衣时,不禁酸气直冒,“绾丫头命好,换了个做大官的未婚夫,要是换回个穷酸的,有她哭的。”

  作为赘婿,鲁康洪整日窝在家中,最多就是帮廖家洗些衣物,还要拉上住在几条街外的老娘帮忙,被邻里指指点点也不在乎。

  使劲儿搓衣时,他胸前的衣襟来回晃荡,露出健硕的胸肌,惹路过的女子脸红,暗骂他不正经。

  被瞪一眼,鲁康洪嘿嘿地乐,还投去一记飞眼。

  老妇人对儿子的放浪行径见怪不怪,自顾自道:“为娘听说,那大官生得玉树临风,俊美非凡,真让绾丫头捡着了。”

  “听季家两口子吹吧,哪有那么多好事儿! 多半是个其貌不扬的货色。”

  正往河边走来的何琇佩顿住脚步,没好意思上前争辩,抱着木盆转身回到家中。

  季绾正在与蔡恬霜练习击靶,听见叹气声,扭头问道:“娘亲怎么了?”

  “鲁康洪跟他老娘在嘀咕咱们家呢,说你要嫁个其貌不扬的。我看啊,他们就是嫉妒。”

  季绾也不是强势骁悍的人,但不喜欢吃亏,“下次听到,直接怼回去。”

  “算了,都是邻里。”

  “娘,人最爱捏软面团。”

  何琇佩脾气好,习惯做软面团,鲜少动怒。看女儿练得认真,她拿过布帕沾水,擦去女儿额头的细汗,“娘去做荔枝冰酪,给你们解暑。”

  自从有了存冰,季家每日的膳食里总会多出一样冰点。

  季绾点点头,眯着左眼射出箭矢,射在草靶的左下角。

  蔡恬霜坐在东厢房的屋顶,含着糖果,咯嘣咬碎在嘴里,美滋滋的样子嵌入晚霞为画的天幕中。

  这个“小夫子”多少有些靠不住,季绾失笑,继续练习。

  “窝弓不适合短距离射击。”蔡小夫子舔舔嘴巴上的余甜,纵身跃下屋檐,梭巡一圈场地,“院子太小了,咱们去外面练习吧。”

  附近的巷子多狭窄,恐会误伤路人,只有后山有片空地。

  后山有兽出没,换作平时,季绾是不会前去的,尤其是夕阳西下后,如今有了功夫了得的小夫子,也算是壮了胆儿。

  两人结伴去往后山那片空地。

  空地青草萋萋,蔡恬霜在远处设靶,朝季绾挥手。

  季绾抬臂,感受风向,“嗖”地射出箭矢。

  晚风很大,箭矢随着风向完全偏离了靶子。

  射箭好难。

  蔡恬霜捡起箭矢,小跑过去,“风大,打偏很正常,要多练习掌握技巧 。”

  说罢,她接过窝弓,一瞬的工夫射出箭矢,箭镞弧形破空,射中靶子,仅差了分毫。

  季绾在心中肯定了蔡小夫子的箭法,正想着,余光捕捉到两道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一人玄衣革带,墨发绾于银冠。

  步调轻缓。

  紧随其后的陌寒小跑几步上前,朝蔡恬霜比划个手势,示意她有些眼力见。

  蔡恬霜没懂,还以为陌寒主动“请缨”要做活靶子,于是拉过季绾,煞有其事道:“正好,拿那家伙试试手。”

  “......别了。”

  活人是最好克服心理恐惧的靶子,蔡恬霜觉得机会难得,抓起季绾的手瞄准前方,手把手示范起来。

  哪知,在她手指弯曲的一刹,陌寒有了预判,下意识迅速闪身,反应过来时,方想起身后的人。

  “大人当心!”

  箭矢脱弦,季绾耳边传来一句“坏了”。

  蔡恬霜恐伤了主子,立即飞身去抓。

  季绾美目微瞠,眼看着箭矢射向君晟的面门。

  电光石火间,君晟徒手握住距离眉心仅有方寸的箭矢,同时闪身,避开了冲过来的蔡恬霜。

  青草油润,蔡恬霜没站稳,轱辘辘滚下坡去,吃了一嘴青草,被陌寒提溜起后脖领,急匆匆离开,生怕主子怪罪。

  季绾小跑下山坡来到君晟正前方,因山坡坡度,第一次能与之平视,“没事吧?”

  “没事。”君晟垂手握箭,将人带回空地处,在季绾不解的目光下,扣住她的肩扳转过身体,背对自己。

  季绾浑身紧绷,耳边是男子低沉的引导。

  “双脚与肩宽,放松。”

  有薄薄呼气擦过后颈,季绾难以集中精力,被那人扶了一下腰。

  “背挺直。”

  君晟与她的动作虽亲昵,却不显轻浮,完全像是在认真教她技巧,“怎么,力不从心?”

  君晟面冷,偏偏生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眸,一笑,清绝冠美。此刻,他慵慵懒懒扯着一抹弧度,不笑胜似笑。

  季绾定住心神,顺着他的力道抬起手臂,切身感受着。

  发丝被吹起,有细细一绺粘在唇上,她无暇他顾,射出箭矢。

  “砰!”

  正中靶心。

  虽有辅助,却也是自己命中的,季绾欣喜之下扭头,正对上男子低垂的眸。

  他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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