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水 (文字针对原著)
女人生孩子,犹如趟过鬼门关,谁不祈求顺利生产?但《半生缘》中顾曼桢却庆幸自己难产。如果不是难产,她大概生了孩子依然被囚 禁,和孩子难舍难分后,永远走不出那个给她噩梦记忆的祝家大院。
从囚 禁到逃离,将近一年的生活对曼桢来说,犹如行尸走肉,她的活动空间局限于祝家大院,甚至止步于这间卧室。
她呼救过,反抗过,逃跑过,都无效,直到难产昏迷。当送她的车驶出这个魔窟似的宅院,曼桢心里一清,终于有救了。
被曼璐陷害这件事,暴露了人性之 恶,它不仅终止了姐妹情深,也疏离了母子情,成了曼桢心底耿耿于怀的噩梦。
1,“利用妹妹吊住他的心”,曼璐私心失衡危及曼桢婚姻“曼桢在她离开祝家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了,但是汽车门砰的一关,汽车缓缓开出去了,花园的大门也豁朗朗打开了,她忽然心里一清。她终于出来了!死也要死在外面。她恨透了那所房子,这次出去是再也不会回去了,除非是在噩梦中……”
怕暴露实情,曼璐本打算让曼桢在家生产,当妹妹因难产陷入昏迷后,曼璐被迫同意送她去医院生产。当车驶离祝家大门那一刻,昏迷中的曼桢忽然心清,自己终于从那恶魔般的的宅院,出来了!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心培养自己的姐姐会下此毒手:曼璐为稳固婚姻,竟然错打妹妹的主意,陷害曼桢成为生 育机 器。
侵害发生后,曼璐竟然以身试法,以“曼桢得了肺病,需在祝家养病”为由,骗过了年纪尚小的弟妹。更是泯灭真相,对下人统一口径,谁来找曼桢,就说不在这儿。
曼桢被囚禁后,房门被加固铁门,送饭时通过一个小门递入。曼桢曾经不吃不喝,绝食抗议过,也曾经伺机而逃,却被曼璐甩倒在地。还想用订婚戒指贿赂下人,求得纸笔写信,却被彻底断了逃离念想。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消失了。将近一年,曼桢与外界毫无联系。如果不是难产,曼桢的一生或许就葬送在祝家。
还好,世间自有正义在。
同为产妇的金芳热情正义,在她和丈夫的帮助下,曼桢被偷梁换柱,逃离医院,远离噩梦人。
是曼璐与祝鸿才串通一气害了曼桢,而知情的母亲却充当了帮凶。曼桢再也不相信亲情,她寄希望于世钧。但她没有想到,和世钧的结合,比逃离祝家更难。
2,“生在这种人家,除非是真丑,不然一定还是吃这碗饭”,世钧父母的偏见让曼桢难跨越如果只是门户不当,世钧可能会冲破门第阻碍,毕竟为了念喜欢的专业,世钧曾与父亲闹掰。但世钧与曼桢的婚恋还有来自沈家父母根深蒂固的观念阻碍。
“生在这种人家,除非是真丑,要不然一定还是吃(舞女)这碗饭的。”
这是世钧父亲第一次见到曼桢,推断曼桢与舞女李璐(曼璐化名)有瓜葛,对曼桢的未来推出的必然结果。
这意味着曼桢过不了世钧父母关。
脸面是家族门面。作为南京有头脸的世钧家,更是如此。沈家中意的儿媳是翠芝,不仅因为门户相当,更因结姻翠芝,能给家族带来强强联合的效应。即使世钧不爱翠芝,世钧父母也不会接受一个来自舞女家的儿媳。
即使曼桢再漂亮,与世钧感情再好,但在观念面前,沈家父母无法做到跨越接纳。就像几千年来一些人心底的重男轻女观,不可撼动。
世钧有反抗的一面,但更多是懦弱。他爱曼桢,但没有实力给她更好的生活。越爱曼桢,他越不敢与父母公开对抗,甚至不敢在父母面前公开与曼桢的关系,在父母了解曼桢家庭时,世钧一口否认曼璐的存在。
怕真实情况被父母调查,世钧自掏腰包恳请曼桢搬家,和曼璐暂时脱离关系。世钧向父母隐瞒实情,走一步说一步的做法让曼桢心生怨恨。
纸包不住火,结婚是两个家庭的接纳与磨合,这样偷偷摸摸如何能过好小日子?何况,曼璐为了家庭,不得已沦为舞女,自己受姐姐照顾多年,不明不白与姐姐断了联系,岂不是让姐姐更伤心。于情于理做不出。
“我觉得我姊姊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她没有错,是这个不合理的社会逼得她这样。要说不道德,我不知道嫖客跟妓女是谁更不道德!”
当曼桢对世钧义愤填膺说出这段话,貌似洒脱抹下订婚戒指时,他们的缘分基本结束了,变故也从这晚发生。
总结任何感情都不是两人单一情爱就能决定的,它附加了太多的外在条件,比如金钱,房车,前途,原生家庭等。哪一项都可能成为婚恋杀手。
职业认可度,不可否认成了女人婚恋的砝码。
如果女方拥有一份稳定的光鲜职业,即使待遇低些,人们谈起时也会津津乐道;反之,如果职业的社会认可度低,即使高收入,在婚姻市场女方依旧是劣势。曼璐做舞 女的初衷是维持顾家能体面生活,让弟妹通过上学谋个好前途,好婚姻,殊不知,因为曼璐的职业认可度太低,不仅毁名声,毁了一生幸福,也连累了曼桢的婚姻。
曼桢与世钧,终究走不到一起,不仅因为门第,更因为原生家庭中不光彩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