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蕊,本是高高在上的何氏集团大千金,父母宠爱,生活幸福,拥有着众人景仰羡慕的人生。
此刻我躺在阴凉的地下室里,听着黑暗中老鼠窸窸窣窣地在身边爬过的声音,无动于衷。
我的心是死的,这一个月在我身上所经历的事情,让我觉得无论现在发生什么事情都已经是无所谓了。
就像是从云端跌落至泥潭,曾经每夜住在豪华的大别墅中,而现在,自己浑身污垢,躺在霉迹斑斑的床上,阴冷发臭的地下室不见一丝光亮。
一个月前我还是一位沉浸在幸福中的准新娘,与自己英俊的新郎,在巴厘岛的海边拍着婚纱照,然而正是那副英俊的皮囊下,却隐藏着一个可怕的灵魂。
席睿寒。一想到这个名字,我就止不住得发抖。
我的新郎,就是在婚礼那天,宣布与我们何氏集团的破产,从此将自己的未婚妻打入地狱。
也就是那天,我的儒雅慈爱的父亲从高楼一跃而下。而我的母亲,也偷偷割腕自尽于浴室之中。
心好痛…
一想到那个男人的脸,我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这个蛇蝎心肠的男人,为了吞并我们的家产,欺骗了他们所有人。
该是多么可笑。那天,席睿寒厌恶地看着跪在他脚下的我,狠狠道:“你的父亲害得我家公司破产,父亲自尽,这是你们应得的报应!”
而他的旁边,正搂着另一个女人的腰。
何欣然,何家的养女,我名义上的妹妹。
她踩着细长的高跟鞋站在我的面前,头高高昂起,眼里是无尽的幸灾乐祸,似乎是在骄傲地宣告自己的成功。
最后,席睿寒嘲讽地勾起了嘴角,冷冷道:“滚,你没有资格求我饶了你,你们家对欣然所做的一切,也不配得到她的原谅!”
我这才明白,平时何欣然在席睿寒面前说了多少谎话!
我们家将何欣然从孤儿院接回家,以一个大小姐的条件培养她,让她过上了无忧无虑的高贵的生活,结果她还不满意,对外宣称何家看不起她,在家一直虐待她。
最后也是她何欣然,勾结这个男人联合起来,将于她有养育之恩的何家置于绝境。
农夫与蛇的故事里,她就是那条狠毒的蛇。
最终我被赶出了何家那套在黄金地段的豪华别墅,在城市阴暗的角落里艰苦地生存。
席睿寒的集团产业遍布全市各个角落,由于他的指示,没有任何公司肯收我,没有钱,我只得找了份工资很低的清洁工工作,每天起早贪黑在垃圾堆里穿行。
每晚就回到这阴暗肮脏的的地下室,这里的老鼠蟑螂横行,刚来时我每天都被吓得精神衰弱,但是现在已经麻木了,因为我知道,已经没有比现在更惨的事情发生了。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发生很大的“咚咚咚”的敲门声。我的心一惊,恐惧瞬间席卷了全身。
砰的一声,破败的门终于还是被踢开了。
接着狭小的房间一下就冲进了几个穿着黑衣的大汉,他们满脸横肉,直接上来就粗鲁地将我抓起来按在地上。
我毫无反抗之力,手被扣在身后疼的我直掉眼泪,白皙的脸被紧紧贴在污秽地面摩擦,动弹不得。
咚,咚,咚。黑暗中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不紧不慢的靠近。渐渐的,一双干净得发亮的黑色康奈皮鞋在我的面前停了下来。
席睿寒就这样居高临下站在我的面前。声音是止不住的嘲讽道:“何大小姐,现在怎么如此落魄?真是世事无常啊……”
我恶狠狠的瞪着他,我现在这副惨状都是拜他所赐?他竟还在这里冷嘲热讽。
他蹲下来,眼神阴冷,粗鲁地一把狠狠的抓起我的头发,逼迫我与他对视。
“你个贱人居然害得欣然流产,最毒妇人心说的就是你!竟然因为嫉妒她,你就把她推下楼梯!我真想杀了你!”
透过贴在眼前的凌乱的头发,我看到了席睿寒那双猩红愤怒的眼睛。
原来他现在是如此恨他,竟完全不加思考就相信了何欣然那套虚伪的漏洞百出的说辞。
呵,多么可笑。我心里想,他到现在还被何欣然蒙在鼓里,真是愚蠢得可怕,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是怎么看上他的?
“将她带走,给夫人输血。”松开我的头发,席睿寒接过旁边递过来的手帕,擦着自己抓过我头发的手。
看来,他是真的很厌恶我啊。
“若不是目前只能找到你与欣然的血型匹配,能给她输血,还算有点用处,否则我现在一眼都不想看到你。”他冷冷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我被黑衣保镖大汉粗暴地拖拉着拽上车。
何欣然流掉了肚子内三个月的孩子,此刻正在大出血,需要立马输血抢救,而她的血型是非常珍贵的HR型熊猫血。
与她有同样血型的,就是我,也就是说,目前只有我才能救她。
而何欣然对我家所做的一切,令我对她恨之入骨,又怎会愿意主动为何欣然献血。
席睿寒知道我不会愿意的,于是就直接将我抓过来,强制我为何欣然输血。
看着自己的血源源不断的流了出来,想到这些血将会流入何欣然的身体里,我就感到一阵恶心。
他们这对狗男女,将他们何家害得家破人亡,而此刻,居然还要为我输血救她的命,一想到这里,我就气得几乎晕厥。
何欣然不是我的亲妹妹,是我的父母将她从孤儿院中带回来,以何家二千金的身份抚养,锦衣玉食的供着她长大,而如今她竟恩将仇报,将何家搞得家破人亡。
而那天看到父母双双离世她竟还在笑,我冲她大喊:“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们?”
她将父亲公司里最高机密文件偷出来给席睿寒,二人联手举报我家,导致公司破产。
自始自终,我那善良的父母都不曾怀疑过她,完全给予了她无条件的信任。
她冷冷的笑道,恶狠狠的掐着我的脖子,对我大吼:“你们何家收养我不过是把我当作一条听话的狗!当初就是看中了我的稀有血型,以后好在你需要的时候为你输血吧!在你们眼中我就是个备用血包!”
“你说什么呢?怎么能那么看爸爸妈妈?他们难道平时不疼你吗?再说如果以后你需要的话,我难道不会救你吗?”我反驳道。
“哼,说好的疼我,却只拿出那么一小部分股份给我,凭什么不能全部给我?我要的是全部,全部!”她像个疯子一样冷笑着。
我无言,面对这样的白眼狼,她的自私与贪婪谁也改变不了她,我再也不想多说什么,我知道,说再多都是白费。
血还在源源不断的从我的身体流出,慢慢的我身体越来越虚弱,最终终于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来时,何欣然正站在她的面前。
“姐姐,对不起,”她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似乎自己才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她这样装模作样,因为她身边正站着那个男人。
我真的很想站起来给他一巴掌,但是我的身体已经失血过多,虚弱得根本站不起来。
我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两个人,何欣然故作害怕地往席睿寒身后一躲。
席睿寒站在何欣然前面,将她护在身后,咄咄逼人道:“我你想做什么?不要吓着欣然!你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还以为可以像以前那样欺负她吗?”
呵,我心里冷笑,何欣然现在还在装作一只无辜的小白兔,她现在正站在席睿寒身后后还在得意地偷偷笑呢,而席睿寒看不到,他只是一味盲目认为我才是那个恶毒的人。
何欣然的柔弱望着席睿寒说道:“快点让姐姐出院吧,我觉得姐姐已经不想看到我了,就让她离开吧。”
“可是何小姐刚输完血,身体非常虚弱,如果就这样不观察治疗直接出院,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旁边的医生好心的提醒到。
“她是生是死与我们何关。”席睿寒冷冷道,“让她出院吧,她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于是就这样,我又被强行赶出了医院。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深夜的冷风中瑟瑟发抖,慢慢回到了她的那间地下室。
然而没睡两个小时就被自己的工作管理员不断打电话催醒,那边嚷嚷着让她赶紧出去上班。
无奈之下,我又拖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开始在垃圾堆里穿梭,我被那个大腹便便的恶心管理员安排到一个高档的小区里去收拾垃圾,而那里就是我曾经住的那个地方。
我曾经在这里享受着光鲜亮丽的生活,而如今却在这个同样的地方,做着肮脏的工作,卑微至极。
“哟,快看呐!这不是我们的何大小姐吗?”身后传来一声女人夸张尖锐的声音。
我转过身,正是何欣然和几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人。
她们一身上下都穿着国外的名牌服装,提着香奈儿包包,高傲的脸上里流露出戏谑的神情,像是在看好戏一样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