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美国总统拜登上任伊始，即组建中国问题评估团队，为其制定新的对华政策提供专业建议。目前，美新政府对华政策的有关考虑考虑渐露端倪。经士智库组织以陈晓博士牵头的中美关系专家团队，在广泛搜集梳理原始素材的基础上，通过国际国内对话交流进行深入研讨，从整体和领域、方向对美新政府的中国政策形成一定认识，现将该独立报告分领域方向系列刊出，首篇聚焦拜登政府对华宗教人权政策。
利用宗教人权议题联合盟友对中国施压将是拜登政府对华战略竞争的重要策略。鉴于宗教人权议题往往与美西方所谓的民主自由价值观紧密关联，因此，美新政府预计将根据需要，围绕新疆、西藏、香港、台湾等主动设置议题，选择在关键时间节点广泛动员盟友共同向中国发难。
一、拜登政府对华宗教人权政策目标
（一）行政当局的主要考虑
拜登及其决策团队核心成员把推广“美国价值观”放在美国外交政策的中心位置。拜登本人及其团队成员在竞选期间和当选之后，曾多次以新疆、西藏地区所谓的宗教人权问题发声，将其置于国际正义的高地。这表明，美新一届行政当局有意将宗教人权问题与中美战略竞争进行捆绑，并以之为借口对中国施以更大压力，同时也将之作为区分民主阵营与“独裁”政体的主要标志。
随着美总统拜登将亲自主持召开的“全球民主国家峰会”临近，新疆、西藏、香港、台湾等议题很可能与该峰会确定的“打击腐败、反对独裁、改善国际人权”三根支柱再度关联，成为美与部分国家合力制造国际舆论的借口，也将是美新政府推行排他性多边外交时可资利用的弹药。
（二）国会的主要考虑
今年以来，美国会反华议员聚焦新疆问题多次提出相关法案，极力鼓动拜登行政当局对中国有关人员和企业实施制裁、禁止进口相关产品。这既是美国会长期操弄所谓中国宗教人权问题的直接体现，也是以卢比奥、克鲁兹、史密斯等为代表的极端反华议员在新政府任内再次积聚力量酝酿反华提案的先兆，表明在国内问题上多有争议的美行政当局和国会很可能基于在涉华宗教人权等方面的“共识”，在抗华、反华方面加速合流。
（三）重要智库学者的主张建议
美智库近期对所谓新疆问题的热度持续上升，相比之下，西藏、香港、台湾等问题则少有论及。这种现象某种程度上与美新政府的聚焦点一致，反映出美智库学者作为建言献策的主力军往往与政府保持同步。通过梳理比较《外交事务》等知名杂志的文章发现，美智库学者大多认为，中国的新疆政策属于“激进的种族歧视行为”，挑战了自由主义制度的合法性，限制了言论自由，建议美国联合盟友共同对中国的行为加以限制，同时制裁相关企业。美智库在涉华敏感问题上一边倒的政策主张，值得密切关注。
二、拜登政府借宗教人权议题对华可能采取的措施
综合拜登行政团队主要成员、本届国会议员的涉华言论，预计美新政府将借宗教人权议题，重点在以下方面有所动作：
（一）选择性推出并落实对华制裁、限制法案。拜登政府除依据2017年生效的《全球马格尼茨基法》对华实施制裁外，还可能有选择地落实特朗普时期通过的相关涉华法案，对中国有关人员和机构实施制裁，重点是金融制裁和签证限制。与此同时，部分国会议员将持续推动反华立法，借以提升有关议题的曝光度和重要性。美新政府执政以来，美国国会接连提出一连串批评新疆人权纪录、抵制2022年北京冬季奥运会的议案。其中，美个别国会议员反复炮制的“强制劳动”相关法案，有可能在关键时间节点被拜登行政当局重点利用。
（二）利用宗教和民主议题建立制华联盟。拜登政府重视民主价值观和多边合作，可能利用宗教和民主人权议题，组成不同的国际联盟对中国实施反制,同时借机重塑美国的“世界领导者”形象。预计美新政府将主要把西藏问题与宗教相联系，将新疆问题重点与人权相联系，将香港、台湾问题与民主自由相联系，并待时机成熟时将各议题相互联动，最终将中国塑造成民主国家共同的敌人。除盟友伙伴国外，美国还将利用自身在国际组织中的影响力和善用非政府组织的优势，动员国际社会共同营造不利于中国的舆论环境，为对中国采取实质性行动作好铺垫。
三、拜登对华宗教人权政策的特点与影响
总体判断，拜登政府在宗教人权问题上对华立场偏强硬，很可能将宗教人权纳入对华战略竞争大棋局通盘考虑。
（一）以宗教人权问题为借口，通过更全面、综合的路径对华发起战略竞争。拜登本人对涉华宗教人权问题的关注，及其核心团队的人员组成与架构，将使得拜登政府在涉华宗教人权的决策明显有别于特朗普时期的冒险性、不确定性特点，但会更全面、更综合，往往与其他议题配合联动，从而形成对其有利的战略竞争态势。其一是充分利用民主党的人才优势，对涉华宗教人权问题进行通盘考虑，形成“全政府”策略。其二是促进行政立法多部门联动、多议题考量，共同形成涉华宗教人权决策。其三是提升与盟友的互动，将涉华人权议题纳入与美国主要盟友伙伴的合作事项，形成共同制华态势。
（二）拜登政府对华宗教人权问题的立场和政策取向不利于中美在相关领域的合作。将宗教人权问题与其他议题相捆绑，或不利于美中尽快在一些领域取得进展，甚至加剧地缘政治竞争。其一，影响中美在气候变化治理合作上的突破。拜登政府预计在气候治理的全球合作中对华施以制度性压力，并与宗教人权、价值观等问题相结合。其二，妨碍中国“一带一路”倡议有关项目的推进。拜登政府很可能把环境问题与宗教、人权、治理模式等问题相结合，通过渲染放大所谓的“债务陷阱”“新殖民主义”标签，离间中国与“一带一路”倡议沿线国家关系，造成中国有关项目工程难以落地。其三，中美后续贸易谈判和双边贸易关系可能受到负面影响。拜登政府贸易代表办公室在首份贸易议程与年度报告中指出，要把解决中国政府“强迫劳动”列为首要任务，并专门提及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其他少数民族、宗教群体。预计后续美方很可能在国际劳工标准、劳动力流动、用工模式和引智计划等方面对中国提出挑战，如针对香港的部分产品，依据国际劳工标准所列的工人享有“自由结社和集体谈判权”，向中国发难；再如，针对新疆的工业和农业产品，以所谓“强迫劳动”为由，禁止中国出口。这些都可能直接影响第二阶段贸易谈判和后续贸易关系的发展。
附件：主要观点来源表
人物或机构
时间
主要观点
拜登
2020.11
把美国的价值观放在美国外交政策的中心位置，将在2021年组织“全球民主国家峰会”，将打击腐败、反对独裁，和改善国际人权作为三大重点。
白宫国家安全理事会
2021.03
为了应对中国威胁，美国须在香港、新疆和西藏捍卫民主、人权和人的尊严，并在所有这些问题上，与志同道合的国家共同努力。
美国贸易代表办公室
2021.03
拜登政府将把解决中国政府强迫劳动项目中普遍存在的侵犯人权问题列为首要任务。
国会议员
2020-2021
发起或推动相关宗教人权法案通过；要求美国制裁中国官员和企业；禁止进口中国产品；停止美国企业向中国提供产品和服务，或停止生产合作，主要与科技企业相关；认定中国行为为种族灭绝；发布中国人权报告和新疆情况等。
科特·坎贝尔和杜如松
2021.01
中国政府在新疆的行为将挑战自由主义制度的合法性，美国应该联合民主国家盟友共同谴责相关行为。
劳拉·罗森伯格
2020.12
中国政府对待新疆是种族歧视的做法，主张制裁相关企业，并联合盟友向中国施加舆论压力。
希拉里·克林顿和理查德·哈斯
2021.03
民主价值观是美国根基，美国须联合盟友共同维护国际秩序并保护人权和民主制度。因此，可能在香港、新疆和一带一路方面对中国形成威胁。
国会议员
2020-2021
发起或推动相关法案通过；要求美国制裁中国官员和企业；禁止进口中国产品；停止美国企业向中国提供产品和服务，或停止生产合作，主要与科技企业相关；认定中国行为为种族灭绝；发布中国人权报告和新疆情况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