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4月14日，24岁的裴周玉和警卫员站在三交镇外的一个山坡上，注视着镇里火热的战斗。

红28军军长刘志丹手持望远镜，一边观察战斗进展，一边思考接下来要怎么打。

突然，对面的山坡上射来一梭子弹，正中刘志丹的胸膛。刘志丹用手捂住胸口，身子一歪，无意识地往后倒。

裴周玉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抱住即将倒下的刘志丹，大声对警卫员说：“快去找医生！”

说完，裴周玉把刘志丹抱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土坡后面，等医生过来。

刘志丹此刻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他用力抓住裴周玉的手，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话，就在裴周玉怀里停止了呼吸。

很多年后，裴周玉都忘不了军长在他怀里牺牲的这一幕。刘志丹临终之前说的话，他每想起一次，都会泪流满面。

那么，刘志丹说了什么？

闻名西北的革命领袖

刘志丹是陕西保安一名秀才的儿子。他小时候虽然不缺吃穿，却不像其他有钱人那样高高在上，反而怜悯人间疾苦，心疼百姓，立志要救国救民。

22岁时，刘志丹就是党员了，曾打过北伐战争。

白色恐怖时期，刘志丹差点儿就被蒋介石砍头，机灵的他半路跑了，开始发展自己的武装。

他先是组织渭华暴动，失败后又搞了一次兵变，把保安县的民团抢过来了。

接着，他把群众武装团结起来，从0到1，再到无穷大，在陕甘大地上建立了党和人民的革命武装。

期间，刘志丹经历了被叛徒杜衡“摘桃子”，经历了终南山一战后，队伍只剩十几个人，饭都吃不饱的困境，也经历了自己人的背叛。

在荆棘丛生的革命道路上，刘志丹百折不挠，屡挫屡起。

不仅成功把西北红军的队伍拉了起来，还通过解决农民问题，赢得了广大群众的支持。

把革命火种播撒在陕北各地，和谢子长、习仲勋创建了陕甘革命根据地。

可以说，在红军北上之前，刘志丹没有和毛主席见过面，更没有和毛主席交流过。

但他的思想路线、群众路线，甚至是建军路线，都和毛主席不谋而合。

更厉害的是，刘志丹给红军打出了一条生路。

大家都知道，红军走完长征之后是去了陕北的。

至于为什么去陕北，除了陕北是汉族聚居区，敌人力量薄弱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陕北有自己人。

这里的“自己人”，就是刘志丹创建的陕北红军。

中央红军走过草地后，毛主席在包油条的报纸上看到了陕北的情况。

报纸上说，刘志丹在陕北有几个县，陕北红军加起来有十几万人。

毛主席捧着油乎乎的报纸看了半天，大笑着说：“不说十几万，哪怕只有一万，我们也去找刘志丹！”

于是，历经万难的红军，终于在重重险境中，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落脚点。

毛主席一到陕北，就问刘志丹在哪。巧了，这时候的刘志丹被人诬陷，身陷囹圄。

毛主席得知后，和周总理一起，解救了刘志丹。这是毛主席第一次见刘志丹，也是最后一次。

1936年春天，时任28军军长的刘志丹与宋任穷率部东征。在三交镇战斗中，失去了年轻宝贵的生命。

红28军特派员裴周玉，见证了刘志丹牺牲的全过程。也正是他的回忆，让这位英雄军长的遗言得以留存于世。

那么，刘志丹的遗言是什么呢？

令人泪目的遗言

1936年4月14日，红28军开始围攻三交镇。

三交镇是黄河的一个重要渡口，驻有国民党一个主力团和一个保安团的兵力。

除此之外，阎锡山还在这里构筑了防御工事与碉堡，把三交镇打造成一个易守难攻的铁桶，要顺利攻克并不容易。

三交镇战斗还没打响前，刘志丹就已经在焦虑了，几天几夜都没睡好觉。

4月13日，大部队一到留誉村，刘志丹就急匆匆地拉着裴周玉和警卫员爬到西山，观察三交镇的情况。

路上，刘志丹对裴周玉说，部队越往南走，离中央红军就越近。“一定要打好这一仗，向毛主席献礼。”

可是，战斗并没有刘志丹所想的那样顺利，负责进攻的一团始终推不进去。

刘志丹得知后战况不利，让宋任穷留在指挥所，他要亲自去一团阵地，指挥作战。

这是一个非常冒险的行为，但此时的刘志丹却顾不得许多了，此战必须胜利。

他点了裴周玉、警卫员、参谋长，还有一名通讯员，一起离开了指挥所。

14日中午，刘志丹在阵地和一团首长调整了作战计划，然后拎着望远镜，朝阵地最前沿的一个小山坡走去。

裴周玉和警卫员跟在刘志丹身后，一行人爬上了山坡。

这个山坡的地理位置很优越，能看到三交镇的每一条街巷。敌人的活动轨迹，我方的战斗进展，都一览无余。

可同时，这个小山坡也非常危险。它距敌不到百米，对面就是敌人的阵地，是敌人火力压制的重点。

山上光秃秃的，树都没几棵，也没有任何掩体，站在这上面就是个活靶子。

裴周玉和警卫员有点不安，劝刘志丹回阵地，但刘志丹说什么也不肯下山。

“小裴，你看这个山头不是一个理想的观察所吗？”

刘志丹一边看，一边把观察到的敌情和战斗情况告知给通讯员，同时制定进攻策略，让通讯员跑回指挥所，报告给宋政委。

通讯员离开山坡之前，刘志丹还让他给宋任穷带一句话：“你告诉宋政委，过了中午，请他进三交镇去喝胜利酒。”

可惜，刘志丹喝不到胜利的美酒了。

下午，刘志丹把参谋长也打发走了，山上只剩下刘志丹、裴周玉和警卫员。三人迎风站在高处，密切地关注着三交镇战斗。

突然，对面射来了一梭子弹，穿过刘志丹的左胸，在他的灰色棉军衣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孔。刘志丹踉跄了一下，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裴周玉魂都要吓飞了。他立刻上前抱住刘志丹，扭头对着警卫员大喊：“快去叫医生！”

说完，裴周玉就把刘志丹抱到了山坡后面，避免他受到二次伤害。

此时的刘志丹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他脸色蜡黄，呼吸微弱，却怎么也不肯闭眼。

裴周玉抱着军长，眼泪哗哗地流。

过了一会，刘志丹像是缓过来一样，紧紧抓住裴周玉的手，语气微弱：“让宋政委……指挥部队，赶快消……灭敌人……”

裴周玉没想到，生死关头，刘军长还在挂心着前线的情况，这是怎样一种舍生忘死的大义啊！

他哭着点头，让刘志丹再坚持一下。刘志丹嘴唇翕动几下，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医生来时，刘志丹已经停止了呼吸。他灿烂盛放的生命，终结在了33岁这个春天。

刘志丹牺牲后，遗体运到了陕北保安，葬入刘志丹陵园。

出殡那天，陕北数万名群众泪洒长街。保安县为了纪念这位人民英雄，更名为“志丹县”。

毛主席亲临刘志丹陵园，亲自为刘志丹题词：“群众领袖，民族英雄。”刘志丹烈士永垂不朽！

参考资料：

1、追寻红色记忆，听他们讲普陀路名的故事——《英雄刘志丹》：上观新闻2023-01-27 08:50

2、刘志丹在西北的奋斗岁月——《红岩春秋》 2023年第10期28-35,共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