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冬天,寒风刺骨,我骑着那辆破旧的凤凰牌自行车,载着我满腹忧虑。在张婶的张罗下,我参加了一场盲亲,看那时的我,24岁光景,在村里早被人戳脊梁骨,说我还没有个对象,是个“不顶事”的人。
这一次,她说,马家村有个姑娘叫马秀,模样好,人也端庄。母亲一听,心急火燎地催我赶紧去,说是“成不成先表个态儿,别再丢人现眼”。我心里紧张又忐忑,虽说年纪不小了,可真正的姻缘该是何模样,我一概不知。
张婶带我进了马秀家,小屋里烧着一盆炭火,冬日里弥漫着炙热的暖意。马秀坐在火旁,一件红毛衣映衬得她脸颊红润,我低着头,不敢正视。张婶开场,双方家长聊得热火朝天。马秀却侧着头问了我几个问题,关于外出打工和未来的打算。这些年在部队养成的老实性子,让我直言自己“没什么远大计划”。她面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转而低头摆弄着指尖。
张婶赶紧打圆场,但场子一下子冷了。我咬紧了牙,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回家后,母亲长叹一声,“这下是真没办法了。”见她眼里藏着失望,我心里更如压了块大石头。
几年下来,生活对我并不轻松。退伍后,我用积攒的钱在镇上开了家修理铺,修自家跑惯的车和摩托车。起初生意冷清,我顶着寒风站在铺子口,手脚冰冷,咬牙坚持。慢慢地,村里人人都知道我活儿扎实,干活不偷工。虽然生活困苦,但我始终靠双手维护尊严。
那一天,一个推着自行车的姑娘走进铺子,开口的一句“师傅,车链子掉了,麻烦您看看吧。”让我抬起头,一眼认出了她——是马秀。她脸上挂着微笑,带着熟人般的亲切感。我三两下修好了她的车,她连声道谢,说我手艺真好。我只是低头,憨憨回答:“小事儿,不值一提。”
从那天起,马秀常来,每次修点小毛病,顺便聊上几句。我这才知道,她独力撑起旧家的日子,并未如父母所愿嫁往大户。她性格开朗,总是主动找话题,说得我不禁感到些许温暖。
后来,她突然问我:“大强哥,今年你多大了?”我愣了一下,说:“24。”她点点头,轻声说道:“还挺年轻的。”我虽笑着应答,心里却起了点不明的担忧。
日子渐渐过去,缘分也在悄然靠近。一次修理厂机械坏了,需要人修,我赶去解围,却没想到那里马秀正站在人群边。看见我,她先是一愣,接着大大方方地喊了一声:“强哥,也是你!”这熟稔的语气引得旁人发笑,“哟,马红也认识他呢!”场面热闹起来,而我却低头忙手里的活,没回应太多。事后负责人大赞我的手艺,我只是一笑抿过,不以为意。
几日后,张婶风风火火告诉我,马秀托人问起我们的事;母亲更是激动到直拍大腿:“成了,成了!你这傻小子,还不赶紧答应人家!”我懵了片刻,内心复杂。不多时马秀主动开口,与我真诚交流,慢慢拉近彼此的距离。然而最关键的,还是母亲含泪拿起扫把威胁我“敢不答应试试”,让我无奈下点头承诺。
婚后,日子虽不富足,我们却过得踏实。修理铺渐渐有了名气,马红不仅贤惠,还时常帮忙处理家里的农作。几年后,我们迎来了两个可爱的孩子,生活越来越红火。而每每想到当初那炭火旁的相亲场景,便不禁笑出声。
有时候,缘分的到来需要一段时间的等待与沉淀。只要内心怀揣希望,幸福总会在不经意间叩响你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