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5年夏天，查理二世和王室成员，曾经带着大队的仆人前往牛津度假。当他们走后，当地一位古董商人，在日记中写道：“虽然他们穿着华丽，悠然快乐，但在他们离开后，他们居住过的地方尽是粪便。壁炉、烟囱、书房、卧室、地窖、墙壁......到处都是。”

这样的故事，真实地发生在中世纪的欧洲。随地大小便只是最常见的操作，还有更荒唐的，穿高跟鞋是为了不踩到粪便，少女手捧鲜花是为了遮住臭味，得了传染病全靠放血、灌肠、剃头......

中世纪欧洲建筑

中世纪的欧洲究竟有多脏？走在街上随时会被粪便砸中是真是假？究竟是怎样的想法，才会让大家像未开化的野蛮人一样，过了那么多年？

影视剧中的欧洲生活，人们总是唱着歌穿梭在来往的人群中，美丽的少女，穿着层层叠叠的纱裙，和心爱的男子起舞。成为城堡里的公主，是每个女孩子心中的美梦。

但事实上，城堡里随处的转角里，都是粪便，女孩硕大蓬松的裙摆下，都是异味，王子精致的高跟鞋上，都沾满了污秽，这样的贵族，你还喜欢吗？

说起欧洲历史，大家最先想到的，就是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往前点推，就是和古代中国齐名的古希腊、古罗马。但大家知道吗，这两个时间段中间的一千年，文明停滞、发展缓慢，各种征战四起，被成为“黑暗的中世纪”

自从西罗马分裂后，日耳曼人几方割据后，一个叫克洛维的法兰克人，想要统一，联合当时的罗马教会，将信奉上帝的这帮人统一了起来。后来登台的国王查理，将整个西欧都统一收复了。

至此，国王带头遵从教会，拿到教会授以的权力，教会扶植国王，享受金银财富。两者相互配合，逐渐把控整个国家。教会的权力通过国王的宣传，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膨胀。

没被分裂时的罗马帝国，建了很多的公共浴池，这些相当于是统治者，给平民提供的福利设施，几乎人人都能享受得到。自从罗马帝国覆灭后，就有人将原因归结为，罗马人太注重享受，导致了国家的灭亡。洗澡就是一项消磨人意志的活动。

古罗马浴池

加上中世纪时期因为文化消亡，科技退步，人们已经没有可以随时洗澡的条件，没有合适的浴盆，没有便捷的烧水工具，洗一次澡极其麻烦，人们逐渐对洗澡这件事不再热衷。

天主教会的兴起，人民的思想逐渐被固化。天主教认为，洗澡会将人体内的元气损害，人们应该尽量不洗澡。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天主教只是倡导少洗澡，但因为发生了一件事，人们彻底放弃了清洁自身。

荒废的浴池

由于技术限制，人们洗澡的工具中会有铅类物质，长期接触，出现了铅中毒的现象，这下反而佐证了天主教会提出的洗澡有害身体健康。人们彻底放飞自我。

加之在天主教的宣扬中，猫是邪恶女巫的化身，是不吉利的，所以在欧洲，没有猫这个天敌的存在，老鼠肆虐，最终在14世纪，爆发了一场前所未见的鼠疫。因为患者病处呈现黑色坏死的症状，人们将这场可怕的灾难称之为黑死病。

千万人被夺走生命，犹如惊弓之鸟的人们到处寻找原因。而充当医生的天主教会称，是洗澡，水通过毛孔进入了人们的身体，人们才会不知不觉间病倒。

此言一出，便有“善于反思者”认为，洗澡会让有害的病菌侵入体内，那么身上的灰尘其实起到了阻挡病菌的作用。

一时间，不洗澡，变邋遢，防病毒，保健康的思想，成为中世纪欧洲人们，心中的神灵法旨。

在接下来的将近一千年的时光里，不管贵族还是平民，人们每天的清洁方式，就是用一块干燥的布子擦拭身体，绝对不能碰水，牙齿更是没有办法清洁。

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就用尿液漱口。你没看错，就是尿液，人们认为，不能用水，水里有毒，尿液可以杀菌，更加卫生。简直滑稽。

下到平民百姓，上到国王贵族，大家都一丝不苟地遵守着医嘱。史料记载，不洗澡这个传统一直到17世纪都没有改变。最爱干净的贵族妇女，一生可能只洗过两次澡，出生一次，结婚一次。更有甚者可能一辈子都没洗过澡。

连法国国王路易十四，也是严格遵照医嘱，他的一生，从1647年到1711年，整整64年之间，只洗过一次澡，这样可以拿去参加吉尼斯世界纪录的成绩，被他的御用医生，写在了路易十四的，身体状况记录本上。

太阳王路易十四

常见的洗澡成了一种惩罚手段，洗澡被认为是不光彩的事情。

除了不洗澡，造成中世纪欧洲臭气熏天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里的人们，完全实现了“排便自由”。

这里的自由，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对普通人来说，广阔的大地，随处都是他们的厕所。着急的时候，往往找个角落就可以解决，事后完全不用收拾。

需要辅助穿衣的贵族少女

一般人家在排泄后，自己找个铲子，往看不见的角落一扔就算完事。

贵族们也常常在隐秘的角落解决，富丽堂皇的凡尔赛宫，被誉为是欧洲古代宫殿的，集大成之作，但在隐晦的角落里，不知道被多少客人光顾过。而等到那些仆人来打扫，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贵族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尊崇，专门建造了自己的私人厕所。

油画里的中世纪乡村

中世纪法国的古堡建筑上，经常每隔几十米，就会出现一些凸出来的地方，那些就是贵族们专门修建的，用于解手的地方。

人坐在上面，下面直接打通，排泄物会直接从高处，呈自由落体的状态掉下来。至于在下落的过程中，是挂在了墙上，还是落在了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就不是他们操心的事了。

城堡墙壁上的“厕所”

虽然当时的人也有挖茅坑的觉悟，但茅坑挖在家里，排泄物又直接存放在里面，那时候的欧洲，没有像我国古代那样专门清理粪便的人，时间久了，排泄物直接在屋里发酵，味道的酸爽可想而知。

有时候到了晚间，不想起夜的人会直接就近在墙根排泄，人们会将排泄物统一存放在器皿里，早晨的时候，直接从窗口倒下，更有一些憋不住的人，会直接在角落里就地解决。

人们认为，随地大小便是他们与生俱来的权力。当时的欧洲人，排便自由的思想被人们，在任何地方付诸行动，公共场所更是大家展示人权的地方。

几乎每个城市，都有一条自发形成的排泄街道，赶集的人们有需求的时候，都会前往那里排泄。曾经，在法国南部的特鲁瓦城，有一条叫木头街的排泄街，距离市政厅很近。

被熏得受不了的的特鲁瓦城法官们，试图立法阻止人们再将木头街，当露天厕所，但方案一出，立马遭到人们抗议，一位代表团的发言人大声怒吼到：“我们的父辈在那里大便，现在我也在那里大便，我的孩子还会去那里大便！”

被吵得焦头烂额的法官们不得不低头：承认特鲁瓦城的市民们，天生就有随地大小便的权力！

对于此事，还曾有一位19世纪的法国作家，用诙谐的语调调侃这件事：“……木头街光荣地保持了它的使用权，它热情地目睹过顾客们的屁股。这些人以习惯性的方式前来，并向它致以应有的敬意。”

于是，长此以往，不管是繁华的都市，还是郊外的村庄，整个都弥漫着恶臭。

但这样的情况还不算严重，这样的惯例刚开始的时候，广阔的天地，给了欧洲人一段自由发挥的时间，随着人口逐渐增多，情况逐渐严重起来，粪便已经随处都是，无人清理的空地堆满了垃圾。

中世纪的欧洲人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已经可以做到视若无物了。

但在人们每天早上倾倒排泄物的街道上，粪便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护城河里也被排泄物堆满，俨然成了一个化粪池。

不断的排泄物，逐渐将建筑的围墙淹没，为了生存，人们不得不将城墙和房屋筑高，于是，几百米年过去，曾经只有四米高的城墙，已经被加高到了9米。

城堡中的厕所

这样的环境下，为了脚上不踩到屎尿，欧洲人将他们的聪明才智，用在了造鞋上，他们发明出了一种跟很高的鞋子。万万没想到，当今社会被人们认为，穿上会变得挺拔精神的高跟鞋，最初被创造出来的作用竟然是为了不踩屎。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像这样看上去浪漫，实则龌龊不堪的创造还有很多。

最初发明的高跟鞋

为了防止，天上随时会掉下来的粪便砸到自己，大家出门的时候，都会撑一把洋气的小伞，少女们为了上厕所方便，干脆不穿内裤，将自己的裙摆用超大的裙撑撑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直接让仆人将“马桶”放在裙子里。这样就可以不用费力站着解决了。

你看，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油画上大波浪红嘴唇的贵妇淑女，和穿着高跟鞋拿着宽檐礼帽的绅士，其实都是身上结着泥痂，头发里爬满虱子的邋遢鬼。

油画中的绅士与贵妇

不洗澡、随地大小便，堆积如山的粪便，将日夜生活在里面的人，从头到脚腌渍入味，人们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国王身上的臭气像猛兽一样，往后的味道又像一只老山羊，夏天和冬天都是这样。”贵族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几乎被埋在粪堆里的平民。

为了掩盖身上的味道，香水受到了广泛的欢迎。

如果硬要问，中世纪的欧洲，就没有一项干净的吗？倒是有，在吃饭前，他们会洗手。不同的是，平民会将吃饭的那只手全部洗一下，而贵族只会洗其中的三根手指。这是为什么呢？

其实，很早吃饭就会用工具的民族，只有我们中国。在刀叉发明出来以前，中世纪的欧洲人吃饭的时候，很像现在的印度人，全程用手抓。

死要面子的欧洲贵族，为了将自己和平民区分开来，只洗三根手指，吃饭翘起兰花指，大概是他们最后的倔强了。

可想而知，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们的卫生不合格，再是铁打的身体也会有问题。在中世纪之后的1500年里，霍乱、瘟疫、黑死病等等接踵而至。患者上吐下泻，浑身抽搐，皮肤迅速干枯，整个人呈现出诡异的蓝色。病毒的凶猛可见一斑。

疾病蔓延的街头

但长期存在于脏乱差环境下的人们，完全注意不到，当时的欧洲，受到天主教会宣传思想的影响。认为所有的疾病，都来源于人体内的四气不调，血液中出现了问题。只要将有毒的血液放出来，病人自然会好。

于是，一大批带着鸟嘴状“防毒面具”，拿着放血拐杖的医生，出现在大街小巷。

当时的欧洲极其依赖放血疗法，不管大小，是病就给你扎一针，病重就放多点血，小病就放少点血，就连失眠，也可以通过放血治疗，尽管被治疗后的患者，都安稳地睡着了，但并不确定是病好了，还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鸟嘴医生

配合放血疗法的还有一招灌肠，鸟嘴医生会熬一锅浓浓的草药，用草药为患者灌肠。他们认为，灌肠可以将人体内的污垢带走。

就这样，被放血的患者再经历一轮灌肠，折腾下来离死也不远了。

有这样的一个故事，国王被长着鸟嘴的医生治死了。

中世纪欧洲的英国病床上，年轻的国王查理二世突发中风，闻风赶来的12名皇家医生，正在对国王进行检查。

身穿黑色长袍、脸戴鸟嘴面具的医生，脸色凝重的对国王说，“得放血”，“得解毒”，“得灌肠”，于是，一伙人急哄哄的拿来刀子和水蛭，率先为查理二世放了一罐血，又熬了一锅草药给国王进行灌肠。

一通操作下来，国王扛不住直接翘辫子了。临终前留下遗言：“辛苦大家了，麻烦了大家这么久，真的很感谢大家......”

查理二世被医治

被治死了还得道谢，治疗方法落后，得病的患者得不到有效的治疗，患者的排泄物随着随地倾倒的处理方式，传播到了每个角落。

越来越多的人患病，病毒极速传播，造成了一座座死城，戴着鸟嘴、面具、黑斗篷的医生，被看作是疫病告死鸟，欧洲几近覆灭。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大自然的自净能力起了作用，还是人类死伤太快来不及传播，几十年后，病情无声无息的消失了，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霾逐渐散去。

随着时代发展，世界逐渐开始交融，更多的新鲜事物进入欧洲，工业革命的开始，也将世界连接在一起。人们开始认真考虑公共卫生环境。随着文艺复兴和工业革命的开始，天主教的神学统治在欧洲逐渐崩塌，几次影响深远的思想改革后，现代科学取代了神学，也就造就了我们在现在见到的那个，文明浪漫的欧洲。

工业革命的开始

中世纪的那一千年，是欧洲不愿提起的黑暗历史，但在现今社会仍给我们敲响警钟。使人丧命的，除了贪婪还有无知。中世纪的欧洲社会，全部被天主教神权控制，人们丧失了基本的判断能力。几乎返祖的卫生条件和无知愚昧的医疗方法，是那段黑暗岁月的罪魁祸首。

历史的齿轮不断向前，那段荒唐、肮脏的岁月我们当然不会再经历第二次，但现在在疫情反复出现的状况下，卫生与健康一直被人们关注着，理性对待，正确判断，积极应对，日常防护是我们每个普通人应该做到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