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了章娇曼100次,她终于答应和我结婚。
可订婚宴上,我不小心弄脏了她的手链。
她红着眼转身就走,我妈被气的脑溢血进抢救室。
下一秒,我的好兄弟却更新朋友圈,定位是距离医院8百米的酒店。
照片是一个女人细心给他的腿贴创口贴,并配文:
「台风再大,只要有你陪我就不害怕。」
我一眼就看出女人是一直联系不上的章娇曼。
我点赞评论:「祝福锁死。」
章娇曼恼怒的打电话怒骂我:
「滚,阴阳怪气什么,你再这样我们就分手。」
这已经是她999次说分手了。
我累了,这一次我打算成全她,她却后悔了。
1.
一个是我相恋9年的女朋友,
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我想过世事无常,我想过她会移情别恋,
但是我没想过她会爱上我的好兄弟。
我给她回了一句「好,分手吧。」
我独自处理完我妈的后事,台风天,雷声阵阵,大雨倾盆。
站在我妈的墓碑前,任凭雨水打湿我的衣服。
这时,章娇曼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不耐:
「顾池,你烦不烦?真闹上了?」
「给你一个机会,现在给我道歉,我们还可以继续。」
我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语气,一股疲惫感涌上心头。
每次都是这样,她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永远都是咄咄逼人,仿佛我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
「我妈没了。」
她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是慌乱的询问:
「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我深吸一口气,「不用了,我们结束了,婚礼取消吧。」
「你等我,我马上到!」
屏幕的光芒在黑暗的车厢内明灭不定,
像极了这段感情,虚无缥缈,看不到未来。
我等了两个小时,没见她人影。
指尖停留在五分钟前邓承新发的朋友圈上,
照片里,章娇曼坐在床边,手里端着水杯,正温柔的递给躺在床上的邓承。
配文是:她说要好好照顾我才行,真拿她没办法。
我自嘲的笑笑,脑海中浮现出章娇曼曾经对我说过的话:
「顾池,你放心,我这辈子只会对你一个人好。」
摘下一直戴在手上,却始终有些松垮的订婚戒指。
不合适就是不合适,就像我们的感情。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爷爷的电话:「爷爷,我想你了。」
爷爷的声音有些模糊,像是跨越山海而来,担忧道:
「怎么了乖孙?是不是结婚彩礼不够?」
「你爸妈走得早,你爷爷我虽然没本事,但是几千万还是出的起的。」
我捏着手机,干涩难言:「不是,爷爷,我不结婚了。」
爷爷沉默了几秒,随后是长长的一声叹息。
「怎么了?是不是那丫头欺负你了?」
「我就说她不行,上次我特意飞回来想认认人,结果她倒好,推三阻四,一次都没来。」
章娇曼对我的事从来都是不上心的,之前爷爷特意飞回国见面,
她却总有各种理由推脱,不是说工作忙,就是说身体不舒服。
「想我了就过来,之前让你出国你不肯,非要留在那儿受罪。」
爷爷絮絮叨叨地说着,「你那个小媳妇,对你一点都不上心,你妈之前也说她……」
后面的话被风声吹散,我却听懂了。
原来,不只是我一个人察觉到了不对劲,
只是我,自欺欺人,选择性地忽略了所有蛛丝马迹。
这半年,妈妈的身体每况愈下,就从公司退了出来照顾她。
我担心章娇曼太辛苦,让邓承进去帮忙照顾。
我以为,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却没想到,我亲手将自己的女朋友送进了别的男人的怀抱。
2.
回到家,我浑身发烫,应该是淋雨发了烧。
我摸索着手机,想打给章娇曼,让她带点药回来。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一阵暧昧的喘息声,
「怎么了?我在忙公司的事呢。」
我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排山倒海般涌上来。
「我发烧了,你回来吗?」
「我在忙公司的事,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吧。」
她的语气敷衍,甚至没有问我具体情况。
我强忍着不适,哑着嗓子说:「邓承也在公司吗?」
章娇曼慌乱的解释:「你胡说什么呢!我在开会,先不说了!」
说完,不等我说话,她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我苦笑着闭上眼睛。
真讽刺啊,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骗我。
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想去客厅找点退烧药。
可是刚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旁倒去。
我撞翻了旁边放文件的架子,文件散落一地。
一本黑色的日记本掉落在我的手边。
我鬼使神差地翻开了它,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是章娇曼的字迹。
一页页翻下去,我的心越来越冷,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章娇曼的日记里,记录了她和邓承的点点滴滴,
从高中时的初遇到大学时的暗恋,事无巨细,
而我,只是一个可笑的配角,一个她用来接近邓承的工具。
日记里,她无数次提到邓承,
说他笑起来像阳光,说他打篮球的样子很帅,说他弹吉他的时候很迷人……
却没有一句,是关于我的。
日记停在我们订婚前两天,那一页,字迹格外凌乱,像是挣扎,又像是无奈。
「我和顾池的订婚典礼就快到了,我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我试着说服自己,顾池才是那个最适合我的人,他爱我,会照顾我,会给我想要的一切。」
「可是,我的心里,始终忘不掉那轮月亮,那轮照亮我整个青春的月亮。」
「我知道,我这样做对顾池不公平,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放下邓承。」
「我感激顾池,谢谢他这九年来的陪伴和照顾,可是,我唯独不爱他。」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我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呼吸困难。
我合上日记本,眼前一片模糊。
对她来说,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一个可以让她忘记过去,获得安稳生活的工具。
3.
我昏沉了三天,家里能吃的东西几乎被我搜刮干净。
章娇曼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邓承。
她一进门就嚷嚷:「哎呦,累死了,赶紧的,给我们煮碗面,多放点牛肉,饿死了。」
我掀了掀眼皮,「自己煮吧,我不舒服。」
她这才注意到我,「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发烧了。」我虚弱地说,心里一片冰凉。
「你怎么不……」她突然顿住。
估计是想起了那天我发烧时打的电话,她是怎么敷衍我的。
「那你先去休息吧。」章娇曼语气有些不自然。
我懒得理她,转身回了房间。
没过多久,她端着一碗面进来,「吃点东西吧,家里怎么什么都没了?」
我瞥了一眼那碗面,没接。
她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我特意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牛肉面,你还跟我摆脸色?」
我冷笑一声,「我是傣族,不吃牛肉。」
她愣了一下,随即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啊!」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真是可笑,交往九年,她不知道我是傣族不吃牛肉?
我早就说过无数次,只是她从来不在乎罢了。
爱吃牛肉的,一直都是邓承。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
章娇气呼呼地把面碗放在桌上,「不吃拉倒!」
「顾池,我跟你说个事儿。」
「我们婚礼提前到6号吧,15号我有事要出差。」
真巧,我的机票就定在6号。
「你能有什么事?」我语气平静,却掩盖不住内心的荒凉。
「你什么意思?」章娇曼心虚地躲闪着我的目光,
恼怒地说,「你别这么管着我好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让我很想脱离你。」
「爱需要信任的,顾池。」
「原本,婚礼那天是我们的纪念日。」
章娇曼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不耐取代,
「你别总是强调这些仪式感。日子随便选一天不就好了,干嘛非得选那天。」
「随便选一天?」我自嘲地笑了笑,
「对啊,对你来说,我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不是吗?」
她刚想反驳,邓承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笑嘻嘻地说:
「曼曼,快来看看,我生日快到了,你说我选什么蛋糕好?」
章娇曼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还大半个月呢,你喜欢什么我都亲手做给你。」
邓承笑着看向我,眼里满是挑衅,
「阿池也帮我看看啊,你眼光好。」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心如刀割。
我突然想起,这个月15号,是邓承的生日。
原来,就连我们在一起的日子,都和他有关。
我自嘲地笑了笑。
「顾池,你笑什么?」
章娇曼语气不善,「你今天是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情。」
章娇曼语气软了下来,
「顾池,你别这样,阿承他腿受伤了,」
「今天台风天,路不好走,先住我们这儿吧。主卧就给他住,毕竟是客人,你睡客房。」
她叫他阿承,叫我顾池。
一个昵称,一个全名,真是亲疏分明。
我惨淡一笑,「不用了,我走,给你们腾地方。」
我起身往外走,章娇曼一把拉住我,
恼怒地说:「顾池,你说什么呢?!我和阿承什么都没有!」
我甩开她的手,「你们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顾池,你非要这样吗?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让我很累?」
我冷笑一声,「你们什么都没有,只是睡在一起而已,」
「这年头,谁还没个逢场作戏的朋友啊,对吧,邓承?」
邓承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阿池,你误会了,我和曼曼只是普通朋友。」
「算了,我送阿承回家好了,省得在这里受你的气!」
章娇曼说着,拉着邓承就往外走。
窗外,台风肆虐,狂风呼啸,暴雨倾盆。
我的心,也像这天气一样,一片混乱,一片冰凉。
4.
还有几天时间,我把公司股份低价转让的事儿,
除了律师和几个股东,没告诉任何人,包括章娇曼。
签完字,从会议室出来,我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九年了,我所有的积蓄和心血都投进了这家公司,
如今却要拱手让人,说一点不心疼是假的。
路过茶水间,我听到几个男员工在窃窃私语。
「哎,你们说邓经理和章总是不是真有一腿啊?」
「那还用说,肯定是真的!你没看章总对他多特别,就那眼神,啧啧,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可不是嘛,要我说,他们俩就是天生一对,郎才女貌!」
「邓经理确实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哪像顾池,啧,你看他那样子,邋遢油腻,活像个中年油腻大叔!」
我冷笑一声,推门而入,「哟,几位大男人,这么八卦?」
几个同事被我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不满地冲我翻白眼。
「要你管,吃软饭的!」其中一个阴阳怪气地说。
邓承这时也走了进来,假惺惺地打圆场,「大家只是说实话,阿池你别生气。」
我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我生气?我有什么可气的。倒是你们,」
我指着那几个说我坏话的员工,「你们几个拿东西,走人!」
几个人顿时慌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邓承脸色一变,「你凭什么,这是章总的公司,不是你说的算!」
我刚想说话,章娇曼就走过来了。
一脸嫌弃地看我:「怎么了这是?公司是你家开的啊,在这撒什么野?」
邓承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阿池一来就乱发脾气,说要开除这几位同事,」
「我正劝着呢!」
章娇曼看向我,语气不善,「顾池,你怎么回事?跑到公司来闹事?」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陌生,曾经那个温柔体贴的章娇曼,仿佛消失不见了。
「他们骂我,」我指着那几个员工,
「说我吃软饭,说我油腻,说我活该被你甩,怎么?我想开除几个嚼舌根的都不行?」
章娇曼冷笑一声,「他们说错了吗?」
我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章娇曼走近一步,眼神凌厉,
「你怎么又蠢又坏,为什么别人不骂他们,就骂你?你不会反思自己吗?」
「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油腻、邋遢、不修边幅。」
「我真是瞎了眼,」
章娇曼厌恶地看了我一眼,「居然要嫁给你这种人,真让我恶心!」
周围几个人捂着嘴偷笑,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嘲讽。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和悲伤。
我看着她,眼神逐渐变得冰冷,「章娇曼,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
公司成立初期,我为了拉投资,
为了谈客户,四处奔波,喝到胃出血,吐到胆汁都要出来了。
那段时间,我几乎是以公司为家,
每天都睡在办公室,连轴转,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章娇曼的什么都不会,公司的事情都是我在处理。
我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因为我知道,
她是我爱的女人,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这几年,我为了她,为了公司,几乎掏空了自己。
可笑的是,我付出了这么多,
到头来,却换来她一句「恶心。」
我冷冷地说,「章娇曼,你忘了这家公司也有我一份吗?」
章娇曼脸色变了变,语气收敛了一些,「行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我们进办公室聊。」
「不必了。」我冷冷地拒绝了她,指着那几个还在窃笑的员工,「开了他们。」
章娇曼眉头一皱,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强硬,但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行,你们几个,收拾东西走人。」
那几个员工见章娇曼都发话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灰溜溜地离开了办公室。
5.
我和章娇曼一前一后进了她的办公室,
她转身怒气冲冲地质问我:「顾池,你到底想怎么样?跑到公司来撒野,你很得意吗?」
「我高兴?」我冷笑一声,反问道,
「我有什么可高兴的?章娇曼,你扪心自问,这公司是谁的心血?又是谁,把你捧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章娇曼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定定地看着她,我想不起来我究竟为什么爱她了。
章娇曼愣住了。
我挑了挑眉,「怎么?不愿意?」
章娇曼的语气软了下来,「好,最近是好久没和你好好吃顿饭了。」
「那就去‘辣翻天’吧,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个。」我语气平淡,看不出喜怒。
章娇曼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选这个地方。
这家「辣翻天」是我们谈恋爱的时候常去的,
环境一般,但胜在味道正宗,价格实惠,符合我们当时囊中羞涩的学生身份。
后来我们发了迹,带她去过不少高档餐厅,这家店就再也没来过。
那时候她还是个爱撒娇的小女生,每次来都要点满满一桌子菜,
然后看着我,笑盈盈地说:「阿池,你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到了店里,章娇曼照例点了很多菜,都是她爱吃的。
「服务员,再来两盘鸭肠。」我叫住服务员,补充了一句。
章娇曼愣了一下,「你爱吃鸭肠?」
「我一直都很爱吃啊,非常喜欢。」
「但是每次鸭肠下锅,你都会全部捞走。」
章娇曼脸色微红,眼神有些躲闪,「你怎么不说……」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和她在一起后,我一直在迁就她。
什么都顺着她的心意,才发现自己似乎过于卑微了。
她从来没有关心过我的任何喜好,
九年前是,九年后也是。
章娇曼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电话,脸色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
「喂,阿承,怎么了?胃病又犯了?好,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她脸上带着歉意,「阿池,阿承他胃不舒服,我要去送他去医院看看。」
「去吧。」我淡淡地应了一声,甚至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章娇曼似乎对我过于平静的反应感到不安,她解释道:
「我送完他就回来,你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嗯,没事,不用管我。」
「你……你怎么了?」章娇曼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放下筷子,淡淡地说:「我能怎么了?」
章娇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着包匆匆离开了。
「阿池,我很快就回来!」
我拿起筷子,继续烫着鸭肠,津津有味的吃着。
真可笑啊,最后一顿饭,也吃不好。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邓承发来的微信:「你斗不过我的,她是我的。」
后面还跟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章娇曼坐在床边,
正低头温柔地给邓承削苹果,而邓承,一脸得意的看着镜头。
我面无表情地回复了一个字:「哦。」
这顿火锅,我最终也没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