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平房外有一个东西方向的花池,长约20米,宽约1.2米。里面种了月季花,自夏徂秋,五颜六色的月季花妆点的我门前甚是热闹。花池里月季花秧之间的空隙,会源源不断的被杂草占据,日益疯长的杂草将月季花挤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绿化工来了,他们会在一天之内将月季花池内的杂草消灭殆尽。这以后的一段日子,月季花才又焕发出勃勃生机。
到2020年6月底,河北省南部北部地区终于迎来的充沛的降水,我所在的保定中部地区降雨却迟迟未到。半个月之前我回家,村里人都在忙于浇地灌溉,因为连年的干旱少雨,地下水位下降,浇地费用连年激增,成了农家不可承受之重。
单位看门的老大爷说,今年是他活了60年来前所未见的干旱之年,往年这个时候,地里的庄稼都已经种完了,但今年干旱无雨,干坼的土地难以下种。我平房外去年,在方砖的缝隙间会早早长出一丛丛的马齿苋,但今年寥寥无几。东边花池前长出的几棵稀稀拉拉的狗尾草,因为干旱也已经快枯槁了。
不知什么时候,月季花池的东端生出了一株玉米,这玉米居然成功的对抗干旱,已高过膝。近来发现它的叶子也开始干的打卷发黄,我就每天坚持在下班后给他浇水。虽然仅是一颗玉米,但在这干旱之年能长到这么高已实属不易。我乐见它茁壮成长,开花结果。
现在,这株玉米已经长到大拇指粗了。
我还注意到这株玉米的西边不到三米的地方也生出了两株玉米苗,但它们被浓密的杂草挤压的先天不足,一个刚刚筷子粗细,另一株比它健壮些,高出十五公分。与那株有大拇指粗的玉米相比,这两株几乎没有开花结果的希望,它们是长不大的侏儒。但我仍然不想放弃它们,希望它们自由的生长,开花结果,不负韶华。
一天早上,我要骑车上班时发现花池边一个中年女绿化工正蹲在池边清理杂草。绿化工因新冠疫情防控需要,戴着口罩,故我看不清她的面貌,只是看她有些发灰的头发和臃肿肥胖的体态,估计她有50多岁了。我出门时,瞟了她一眼,没有和她说话。
我在上班时,忽然想到那花池中的三株高矮不一的玉米,女绿化工是不是会将它们当做杂草拔掉呢,如果是这样,我几天来给它们浇的水就算白费了。但愿女绿化工手下留情,珍惜这难得的幼苗。
女绿化工能干这样的工作,不大可能是城里人,她应该是附近城郊农村的农民。干旱也应该困扰着它们的村庄,也许她家今年的玉米还没有播种呢,她见到这花池里的三株玉米也应该和我一样心生怜爱吧。但是如果她是一个忠实的绿化工,眼里只有杂草,将玉米统统拔掉也无可厚非。
一天里,我都在惦记着三株玉米的命运。
下午,终于熬到了下班,我匆匆回到住处。我将自行车停下,先去看我牵挂了一天的三株玉米。
一株亭亭玉立,
一株亭亭玉立,
一株亭亭玉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