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印:“逞能”的结果

绿拂晓 2024-08-15 22:24:35
写在前面的话

作者李建印

亲爱的老战友们,大家好!

55年前的今天,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批准组建我们的老部队,坦克第12师,并明确部署于甘肃省酒泉、嘉峪关附近地区。

55年来,体制几经调整,编制多次变化,隶属屡有变更,直至此次人民军队战略重塑,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老部队改编了,我们这一茬茬老兵初心不改!

老单位没有了,我们坦克十二师的精神永存!

年龄变老了,我们西北装甲人之心永远年轻!

作为一名12师的老兵,是老部队老首长老战友们用自己对党的忠诚,对人民的热爱,对军队的奉献,塑造了我的魂,坚强了我的志,浸润了我的心,让我由坦克乘员一步步成长为师长,我永远感恩我们共同的精神家园,坦克(装甲)12师。

有人说,我是咱们师由新兵直到师长之唯一。

我回答,我永远是咱们师千千万万个兵之一!

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呈上我一篇小小回忆,算是为师庆纪念日添点力量!

“逞能”的结果

文 图 李建印

“李建印是谁”?声音不是太大,但我能够听到。

这是1988年4月8日,正在吃晚餐的我,突然听到隔壁政治部饭桌有人询问。

我扭头看了看,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干事,我也不清楚他是谁。

我答道:是我!

这位干事马上说,“我们只知道你是老李,不清楚你叫李建印”。

我问道:“怎么了”?

这位干事悄悄说:“你到四十六团担任副参谋长去了”。

我正色告诉他:“你不要胡讲,连门都没有的事,你乱说什么”!因为我清楚,兰州军区正在师里进行的干部制度改革,声势浩大,全师上下,关注度非常之高,时间不短了,官兵眼睁睁看着最后结果。从军区、集团军工作组以及师里主要领导动员讲话和深入到团队与机关座谈时,都能听到充分调动干部积极性,要打破铁饭碗,要真正实现能上能下,要彻底解决动力不足问题,要让干实事的人得实惠,要切实走出一条和平时期干部队伍建设与发展新路子。到底奖励那个,处分那位,怎样体现改革政策办法,这近二十天,快到揭锅盖之时。

因为那时司令部与政治部同一食堂,尽管一起用餐,相互工作来往少,加上我在师机关工作几年,后到装甲兵学院上学已经是六年了,机关同志更换了几茬,年轻同志不认识我,完全正常。

听了这些消息,内心还是产生一些躁动,说不清楚这饭是如何吃完的。晚餐后,政治部参加干部制度改革办公室工作何干事,当面告诉我,“李参谋,你已经是坦克47团副参谋长了”。我想他说的话有点可信度,他可以参加核心层会议,知道一些消息。他明确告诉我,集团军政治部王振西主任已经正式签发命令,即刻生效。

4月10日,全师官兵无比期待的“干部制度改革奖惩兑现大会”在师部大礼堂举行,各个团主官带着奖惩对象与营以上领导乘车统一参会。会前,直工科杨崇伦干事正式发给我一张座位票,记得好似第二排7号,让我一定坐到这个位置上,不能错了。到了现场我才清楚,这是要按照次序上台去领奖的坐位。其他过程不再记叙,但张魁师长宣布奖惩名单与我的任职命令情景历历在目,上台领奖亮相的过程至今难忘。

大会结束后,因为个别单位领导意见较大,原定的照相仪式不得不取消。我回到自己宿舍,不断问自己,成了正营职干部了?成了团的副参谋长了?这绝对不可能是假的。前天47团王忠恩团长在操场碰到我,还询问我去担任作训还是军务股长,我不清楚情况,只能回答如果组织决定让我去,干什么都行。他告诉我,刚才李万顺副师长与他交流时,他提出让我去团里工作,副师长告诉他,让去就是了。当时并没有说清楚任什么职务,并不明白自己是去担任正营岗位。昨天晚上47团何金科参谋长到我宿舍来,躺下说话。听到我去团里任职,吹牛嗄然而止,一轱辘翻身起床,即刻返回团里。后来听说他女儿突然有病,已经乘早上172次列车回家了。

我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不断回想这半年来工作与生活情况,思想上的压力,精神上的煎熬,不少同志白眼,自己老是反思个人到底有没有错。如果错了,要受什么样处理,没有一个说法,领导是不是等待时机。现在是这样一个结局,突然间由原本不知所措,到现在不明白如何去工作了。一直纠结的心好似轻松一点,但这半年来忐忑不安,心如油煎的情景,终生难以忘怀。

随着泪水不由自主流淌,思绪一下回到了半年多之前,也回到自己不愿意再回忆的骄傲与不安之中。

想一想,自己当初惹得祸,心里还在扑腾。看来这领导不记仇,是我自己心胸过于狭窄,把问题看复杂了。大官就是大官,首长就是首长,他们真正是为了事业,不是为了一次与两次面子上的好看与否。

八个月前,我们师首长机关按照集团军统一部署,参加集团军组织的师首长机关反空降演习。集团军所属4个师与2个旅以及直属通信、防化、工兵、舟桥团队,按照命令,机动到甘肃省张掖地区有关地域,展开战役行动前各项准备,迎接集团军首长机关导调检查,提高战役反空降能力。

经过1985年军队百万大裁军,部队编制体制发生了重大变化,我们坦克12师由原来兰州军区直属单位,调整为陆军21集团军编制单位,师长政委由军区党委委员成了集团军党委委员,部队指挥与保障也随之发生了相应调整与变化。大势所趋之下,发生一些难以避免过程,完全正常。但其中一些情况当时确实发生了,现在想起来让人啼笑皆非。

首先是不熟悉产生不顺当。由军到集团军,由原来一些老首长与老领导到大多提升任职新班子,全是由原来军里范围领导干部组成,机关基本没有太大变化,师里归到集团军编制,除过调整后主要首长带队接收,其他首长与机关相互之间只是按照命令办事,我们师里既没有调任去集团军部门或者担任处里任职,包括新成立的装甲兵处长,也没有从坦克师选调。这样,就产生一些想起来让人不得不思考的情况。

集团军机关有人打电话,本来“你是坦克12师吗”?成了“你是12师坦克吗”?也可能是习惯,也可能是本能,也可能是其他。反正这个过程在师里传得是纷纷扬扬。后来直接发生部门首长检查部队,要求临时拉动一个坦克营,当时师里主要领导明确,按照规定,拉动一个坦克营的权力在总参谋部。要拉动,先把要消耗的摩托小时与油料指标说清楚。这在当时集团军领导中,哪个清楚你装甲部队运用先说摩托小时与油料,这位领导不得不打消自己原来想法。集团军首长机关来考核,不再重视坦克兵三大专业,而是把步兵专业甚或体能等共同课目作为必考内容。

最为明显的是集团军首长到师里检查指导工作,提出要驾驶坦克。本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是首长想了解基层官兵训练情况过程。师里领导则提出,得按照装甲兵规定,先完成驾驶椅操作,考核合格之后再进行实车操作。有此规定确实不假,这也是针对士兵而言,对专业训练而言。在当时情况之下,只能是激化矛盾。这就成了师里对集团军不尊重,1950年代入伍的师长、政委对1960年代入伍的集团军主要首长态度问题,也成了两级机关相互不大协调突出表现。

如果说过去是各说各的话,师里对集团军尊重服从不够,而这次演习是刀对刀、枪对枪,没有半点可以表示与马虎可能。

师党委首长对此次演习特别重视,从参演官兵选定,到集中进行业务培训;从战役知识学习,到单个参谋作业练习;从通信工具使用,到具体作业器材革新;从个人能力素质培养,到演习各个阶段情况处置,全面进行训练准备。包括集团军明确由师里向全体参演人员介绍装甲指挥车,也是师常参谋长亲自抓人员集训,抓解说介绍,抓装备准备,直到最后一刻,我陪同验收,首长定下由我现场介绍的决心。

我在装甲兵学院学习两年之后,这是第一次参加集团军组织的演习,而且被分配乘坐时任常参谋长指挥车,算是组织看得起咱。

演习第一阶段在驻地与开进途中完成,这一阶段主要是集团军导调组发出情况,由各个参演单位自行处置。集团军导演组只是在临战地域检查进展情况。

进入演习地域之后,集团军根据战役进程与可能变化,下达演习作业情况,诱导各参演单位组织室内作业。除过专门导调班子外,集团军主要首长带机关进行逐单位验收讲评。

按照演习进展,现地作业第三天上午,集团军军长带队验收我们师作业情况。前一天晚餐后,师里参演好几十号人,集中在师作战指挥帐篷里,由常参谋长主持,研究次日迎接集团军首长考核性检查问题。

参加演习人员十分清楚,这次演习,是我们师由原来兰州军区直接领导划归集团军领导之后,首次参加这样活动。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集团军主要首长带队,逐个师旅检查评价,既是对部队整体作战能力进行评估验收,又是对参演人员个人进行现场考核。无论你的战役层次与组织指挥能力,还是具体运筹部队作战行动,或者是个人作业实际水平,都是一次具体考核。尤其对于我们新编入部队,团以上干部可能内心更为重视。唯恐影响单位与个人发展进步。这样的会议过去也组织过,但这次情况大不相同,重视程度高过以往,发言人都十分认真,这也是实情。

先是作训、侦察、通信等科长发言,后有政治部、后勤部与技术部有关科长发言,都从各自工作与专业角度提出意见建议。大多数准备有比较完整文字稿,有数据、有计算、有对策,听起来确实像那么回事。有的引经据典,有的慷慨激昂,有的滔滔不绝,反正是八仙过海,各有门道。重要的科长们发言之后,是各个部门领导发言,师首长讲话。最后是张师长作指示,对次日整体演练进行部署与安排,提出明确要求,讲的十分严肃。大家自然明确,这次演习不单单是对师机关与部队考核验收,更为重要的是对比军长兵龄老,年龄大的师长的考核。

主持会议的参谋长,这时看看大家,礼节性询问哪个同志还有什么问题?通常不会有人再说什么。参加会议的我与其他参谋人员一样,带着耳朵参加会议。听科长、部门与师首长发言讲话,思考自己工作如何落实,本应面无表情,更无什么回答与态度。但这时候,我没沉住气,站起来说,我有!

原来准备收拾本子的参谋,手里已经端起喝水杯子的部门领导,顿时感觉到诧异,这不出了奇事,怎么师长做完指示,一个正连职参谋竟然要发言。不少人摒住呼吸,目不转睛,看看我准备怎么办。秋季的祁连山下,此时温度本来比较低,有的首长是穿着棉大衣参加会议,此时,帐篷里的温度更低了,空气有那么一点点凝固的样子。

常参谋长抬起头,面带说不清楚表情,说了句:“你有,就说呗”!

我站着继续着自己刚才想好的说辞。从对明天演练内容定位,整体组织,解决主要问题,各位科长发言顺序到大致内容,以至到部门领导提出决心建议内容,也包括了参谋长从情况到情况判断,情况判断结论到总结论,决心建议具体内容。也提出自己对各位科长发言时长的意见,对演习中必要文书如战斗命令应当采取填空式,情况与决心标绘,应当采用美式标准立体底图,不宜使用大家所习惯的苏式平面图。部队行动应当在8分钟之内展开。

这一讲不要紧,一下讲了快二十分钟。把自己近日一些思考,把在装甲兵学院学习的内容,把在师里李副师长担任参谋长时组织我们演练的收获与思考,也把自己平时积累一些想法,尤其是原来担任首长机关训练时授课教员,讲过的《苏军空降作战》有关内容,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自己也可能内心缺乏底数,到底说到什么程度,没有把握,反正说出来算了。

因为是参谋人员,当然在后排坐位。我边发言,边看了看师长与参谋长,他们二人时不时交头接耳,进行着交流。其他人员有侧目相视的,也有吐出舌头感到李建印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了。我自己说完,起先感觉到轻松了,但在这样的氛围里,又真正有点不知所措,只能是如同犯错误之后的孩子,等待着判决一样。时间如同凝固了一般,这是我当时最大感受。

好不容易参谋长发话了:“李建印说的有道理,明天就按他说的办!但李建印你明天担任值班,由你来协调把关”。此时的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能是这样结果!

会议散了,我的内心产生了无限纠结。因为从那时开始,直到这次全师干部制度改革之前,我听到的正面情况很少,基本是负面内容。反正是“李建印过去没有看出来,只知道工作认真,现在怎么上了几年学,成了疯子一样”。“这个人好逞能,什么事情都敢干”。也有人讲,“怪不得当时机关调职,他在7个人中排第三,提升副营搞了5个也没有搞上他,这就是原因吧”!我也不好意思去给人家讲,当时师李万顺参谋长,在电话中说了机关调职情况,是我自己体谅首长困难,主动同意,把我的副营机会让给一位爱人在江苏农村战友,毕竟我爱人当时学校毕业在蒲城县统计局工作。

次日凌晨3时,我早早起床,坐在师作战值班室,不停接听电话,记录上级作战与情报部门通报情况,按照规定有序处理,仗着自己年轻,有时在集团军调理人员眼皮下,不记录而向各有关单位重复着情况通报,人家以为我早早知道,实际上当时完全靠年轻记忆力好一点。直到8个多小时后,裴军长与其他首长和机关同志检查之后,给了较好评价,这我才放下心来。

想一想,因为我这可能不合时宜发言,把多少参谋人员与科长们准备的发言作废了,把在家里准备的底图也重新放大描绘了......

回忆一下,师里参谋长常晓乱一出帐篷就夹着自己笔记本去了机要科帐篷,因为他们那里有油机,也有较为熟练的打字人员,可以给他帮忙。现在全国著名词作者,著名诗人屈塬,当年是师司令部作训科作战参谋,半夜没有睡觉,设计出了次日演练用填空式作战命令与协同计划。

据我所知,这可能是全军比较早运用到战役层次演习之中填空式作战文书。由装甲步兵团临时借调年轻参谋窦会延,连夜晚完成了立体图标绘准备。也有我这二杆子,没有当过领导,一见首长给了权力,马上用到极致。把几位参谋人员训的停不住,尤其是对一位年长参谋所做他们兵种计划,直接扔到地上,让拿回去重做。更让人接受不了的是把一位科长所做的兵种保障计划直接撕了,令其重新拟定,而且嘴里不大干净,讲了“你这样水平能够代表坦克12师”这样气人的话!好在军长评价总体不错,大家也可能气小一些。

演习第三阶段是军长亲自带队,勘察河西张掖到嘉峪关地区地形。司令部作训科又把我安排到张师长车上,我一万个不情愿。是不是他们要创造条件,让师长批评我?怀着忐忑不安心情,上了师长的车。加上另外一位参谋和报务员,上车后自己内心比较紧张,一直担心师长向我提出什么问题,或者进行批评。好在这前进了一百来公里,除过途中听了人家55师介绍“元山子附近地区地形”与防御设施之外,中途没有其他任务,师长倒是让我们吃他带着的苹果。当时,看着苹果眼馋,没有胆量去吃。说话间车到了酒泉以东下河清地区,浩浩荡荡的车队突然停了下来。

几十台车,停下来也是不小阵势。下车后才知道,军长临时命令12师介绍这里兵要地志。对这个突发情况,没有任何准备。原计划与师里准备地点在嘉峪关城楼附近的乌龟山上。我们侦察科科长王安生在那里准备停当,这里没有任何预案。听完集团军机关传达军长指示,师长看了看大家,没有科长或者参谋人员吭气。我进行了激烈思想斗争,感觉到在师长车上坐着,这时得有点表现。加上前一天的唐突,是不是可以在这里挣回点分。只好说:“师长,让我来吧”!张师长以肯定眼光表示同意。

这是一场遭遇战斗,务必打好。

我边向前走,连整理自己服装,边思考如何介绍。

说清楚情况,这是可以做到的,不管怎样,我当了五年多侦察参谋,尽管正连职务没有动,自己以为专业水平还是有了提高。最难的是当时没有地图,不能确定站立点坐标,而这是军事与军人必备的要素。我按照平时积累,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大致坐标,从站立点开始,方向方位到具有一定战略与战役价值目标,动员保障能力,平战时包括附近军用民用机场,铁路、公路设施,油田与核设施等等情况,尤其是机场起降保障能力,尽自己所知做了介绍。好在裴军长再没有提问什么,我顺利返回车辆,受到师长表扬。因为集团军机关同志手中拿着地图,他们可以查出来坐标,我介绍如何,有无差错,他们清楚。后来熟悉了,他们与我开玩笑说,“李建印记得东西不少,连坐标也记住了”。我只好说,当时也是应付突然情况,按照平时掌握情况估摸说的,真正是没有把握。

从那天发言开始,直到这次全师奖惩兑现大会,我一直处在不安之中。不管原来内心如何坚定,也不管自己何等自信,别人眼里这家伙是个另类,狂妄自大,以为在装甲兵学院学习两年不得了,以为当时师里领导不批评,那是为了大局,后来不与他算账才是假的。也有好心战友劝我:“李建印,你这正连干了这么多年,要清楚自己为什么没有得到提升,再不清楚,就快走人了”。一次可以顶住,多了也不行;一人说,可以不在乎,这么多人说,自己内心的小鼓也不断打了起来,真正说帐篷里那点得意劲头,随着时间延长,是越来越没有精神了。

怎么办?虽然内心没有后悔感觉,但也产生过当时自己不说或者不这样说,也可能不会有现在这样境况想法。如果首长们当场批评,或者后来批评提醒了,可能情况好一些。这没有人说,是不是预示着等待时机再处理。有人提醒我,去向首长们道歉就可以,哪个首长不允许下级犯错误。但我觉得自己没有犯错误,无非就是越级说了自己内心实话,也是为了演习,不是为了自己。

彷徨,矛盾,也有一点点自责。这样的日子过得比较苦闷,如何办?

是不是这里不需要我,我选择离开。我向时任军区装甲兵部主要领导的老首长说了我想法。当然,不能讲自己在这里待不下去了,而是把家里父亲瘫痪在床,母亲得了重症,缺乏人照料说在前面。后面才说是家属一个人带个小孩,生活比较困难,请老首长协调,调整到我们老家附近装甲兵单位。首长也答应给解决,自己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消息。

我当时成天想,即使要调走,也得表现好,不然首长们将来不签字,也是麻烦。内心有天大不安,工作上也一直往前干,表现上可能比过去更积极。只害怕再出了差错,给了首长们处理我的机会。

这大半年过去了,处理来了,不是处分,不是批评,而是作为全师53名受到奖励优秀干部之一,成为提前晋升职务唯一。

看来,首长就是首长,他们看得比我远得多;领导就是领导,人家心胸比我大了去。逞能,不是没有好处。

当然,这36年后,在兰州我请老首长和战友们聚餐,当年师参谋长常晓乱是我必请之人,老首长非常高兴。酒过几巡,菜过几味,牛肉面还没上。当我再一次感谢参谋长对我教育培养,亲自出面到酒泉地方给我家属随军解决工作单位,从他们家拿的礼品,让我提着告诉他的熟人,“这是李参谋给你带的礼物”。老人家高兴的不得了,放下手中酒杯,一次性罚了我6杯酒。尔后老人告诉在场的战友们:“李建印过去学我讲话,为了提前打文件,冒充我签字,现在要李部长还账”。十几位战友们哈哈大笑,大家都知道我学这位首长讲话有时可以假乱真,要小车班派车,要协理员来参加活动之类事情都公开干过。不知道是表扬还是批评,反正他感觉到培养教育我十分得意。

至于张师长是什么看法,几十年来,不论他在师里工作,还是后来提升到宁夏军区任职,还是在海南见面,反正老人家再没有提起此事。想来,这八十六岁老人了,可能早已忘记了。只能在心里默默向首长致歉!

2024年8月15日完稿于甘肃省张掖市临泽县“海圣帐篷温泉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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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拂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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