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生命里有两位特别重要的老师。一个是他的启蒙恩师寿镜吾,另一个则是在日本留学期间结识的藤野严九郎老师。他通过前者开阔了眼界,后者则推动了他的进步。不过鲁迅的文章里,提到启蒙老师寿镜吾的内容并不多,但对于藤野严九郎的叙述却非常详细,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他的深深谢意和感激之情。直到现在,我们还记得《藤野先生》那篇散文里,描述的藤野严九郎是“一个瘦黑的老师,留着两撇小胡子,戴着眼镜,手里夹着一叠大大小小的书本。”那么,作为鲁迅先生的指路明灯,藤野老师自己的人生又是怎样的经历呢?
藤野严九郎1874年在日本福井县出生,由于他的祖辈和老爸都是当医生的,所以他也选择了医生这行当,干了一辈子。小学毕业后,他去了藤岛高中,不过那个高中其实也就相当于初中。在藤岛高中上学时,他碰到了一个好机会,就是去爱知县医学校实习。这次实习对他来说就像是接着老爸的班一样。在爱知县医学校实习了整整四年后,因为医术特别好,学校就让他留下来当助教了。1897年对藤野先生来说意义非凡。由于学历不够高,他一直没能成为正式员工。幸运的是,他的导师奈良坂觉得他非常聪明,就给了他一个去日本东京帝国大学进一步学习的机会。
这次机会让他后来有机会在日本仙台医学专科学校当上了解剖学讲师,而鲁迅和藤野先生的相识,也正是在这所学校里发生的。1902年,鲁迅被安排去日本读书。一到日本,他先去了东京的弘文学院,学了两年的基础课程。学完这些后,他其实可以在东京继续学医。但鲁迅可能看不惯那些清朝留学生的做派,就选了个稍微偏远点的学校——仙台医学专科学校去上学了。作为这个学校第一个来自中国的学子,学校对他特别关照,从吃饭、住宿到出行都安排得十分周到。特别是藤野老师,对这位中国留学生格外关心,让在外国读书的鲁迅感到非常温暖。
鲁迅在“藤野先生”这篇散文里讲过,为了让鲁迅跟上课堂节奏,藤野老师让他每周交一次笔记。藤野老师会仔细批改鲁迅的笔记,还用红笔加上注解,帮助他理解。可能就是藤野老师的这份关心和帮助,让鲁迅一辈子都铭记在心,充满感激。尽管藤野先生和学校的好多老师都对鲁迅先生特别关照,但那时候中国太弱了,日本人心里的中国人,不光是穷,还觉得我们笨。要是中国学生的分数上了六十,人家就觉得你是作弊,不是正道来的。鲁迅在仙台学医学那会儿,每次考试分数都紧贴着及格线晃悠,还有两次刚好六十分过关。搁现在看,这成绩可真不咋地。
不过,那时候好多日本学生都挺不高兴的,他们觉得鲁迅不可能考这么好,八成是藤野老师提前把考题告诉了鲁迅,他才得了这么高的分。到了一个新地方,碰到那么多排挤和怀疑,他真切感受到了日本人对中国人的态度。后来,鲁迅先生因为这些事儿,决定不学医了,转而开始写文章。尽管大多数人在这种时候都会选择跟着大众走以求自保,但藤野先生却是个例外,他对每个人都一样好,从不偏心眼儿。
特别是鲁迅,尽管后来我不太赞同他放弃医学转而从文的做法,但我依然尊重他的选择。在他离开时,我还特意送了他一张自己的照片,来表达我的不舍,并跟他说以后要多联系。鲁迅觉得,藤野老师就像他的一盏指路明灯,帮他熬过了艰难的留学生活。通过藤野老师,鲁迅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美好的情感。尽管后来他们分开了很多年,但藤野老师的照片依然挂在鲁迅北京的家中。那么,和鲁迅这么有交情的藤野老师,在和鲁迅分别后,他的日子又是咋样的呢?是还留在学校教书,还是回到山里当他的大夫去了呢?
鲁迅先生回国后不久,藤野老师也跟着辞职回老家了。1907年,东北帝国大学正式开张了。为了让学校的教学水平更上一层楼,它和仙台医专合并到了一起。那时候,学校里的十六位老师中,只有六位老师得以继续教书。其他十位老师呢,因为学历不够或者别的原因,都被学校解雇了,藤野先生也是其中之一。藤野先生辞职后,就没再继续教书了。他为啥不当老师了呢?可能是因为心里那份正义感在作祟吧,他看不惯日本人瞧不起中国人的样子,也受不了中国同学受委屈的事儿。他后来没再继续教书,而是找到了人生的另一条路,那就是成为了一名医生。
起初,我在东京三井慈善医院的耳鼻喉科免费给人看病。到了1919年,我离开了那里,回到老家开了个小医馆。由于我人好心善,做医生那会儿,我从不糊弄病人,也不乱要钱,碰到家境困难的,还经常免费给他们瞧病。鲁迅心里一直有个很大的愿望,就是想再见藤野老师一面。后来,当日本一家出版社打算出版鲁迅的文章作为教材时,他特意把自己的散文《回忆藤野先生》放了进去,还时不时向日本的翻译人员打听藤野老师的近况。真遗憾啊,那时候藤野老师已经回了老家,而且那时候消息不通畅,所以鲁迅一直都没能找到他。
其实,1935年的时候,有个机会能弥补他们俩没见面的遗憾。那时,藤野先生的大儿子从老师那儿得到一本《鲁迅选集》,在里面读到了写他父亲的文章,于是就把书拿回家给父亲看了。那时候,藤野老师才明白,他的学生心里一直惦记着他,盼着能再见到他。后来,藤野老师的大儿子的老师,还因为鲁迅先生写他的事情,特意去采访了藤野老师。在采访中,藤野先生聊起了对鲁迅的想念。但可惜啊,因为那时候的环境不好,他的这份思念没法公开说出来。结果,他们俩就这么遗憾地错过了一辈子。
鲁迅先生走后九年,藤野老师也离开了这个世界。那天,藤野老师和平常一样,提着医药箱去病人家里瞧病。可谁也没想到,藤野老师当时自己身子骨也不硬朗。在去病人家里的路上,他突然就晕倒了,之后再也没能站起来。藤野先生离世后,他的老家的人们为了感谢他,专门建了个纪念碑。还把他住过的老房子改成了藤野严九郎纪念馆。另外,他以前教书的地方,现在还设了个“东北大学藤野奖”。
“好老师不难找,但真正能引导人生方向的导师却很难遇到。”藤野先生用他的光芒照亮了鲁迅的一生,让他在困境中也能勇往直前。每个学子都盼着求学路上能碰到好老师,能在自己的学习旅程中遇到这样一位闪耀的老师,真是无比幸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