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女儿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跳河了。
一马路之隔的郑瑾瑜搂着亲家看着烟花。
我们从他身边走过，他和亲家笑得很灿烂。
一个月后他打电话给我让我们参加亲家的生日宴。
我举着女儿的骨灰站在亲家生日宴。
“女儿和小外孙正在替亲家庆生一家团聚，你们怎么不高兴？”
……
“砰！”
烟花声掺杂着女儿落水的声音，我尖叫出声。
“死人了。”
“快让开，快让开！”
女儿惨白着一张脸，我紧紧捏着她冰凉的手。
“囡囡，昨天不是说要和妈妈去游乐场的吗？”
眼眶的泪水让我快看不清女儿的模样。
“妈妈，对不起。”
我看着她微微张开眼，嘴角开合。
我贴近，她脆弱得不像话。
“医生，求求你，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她。她还这么年轻。”
人群中我看到郑瑾瑜和宋薇的身影，他们笑容那么的灿烂。
女儿的面庞格外的惨白，高高隆起的肚子好似也没有了动静。
“囡囡，妈妈一定会救你的。妈妈不会放弃你的。”
我紧紧的呢着囡囡的手，她的面庞愈发的苍白。
不会的，不会的，囡囡从小就是一个有福气的人。
“我的囡囡一定会平平安安的。”
我对着手术室一直都在祈祷，只要可以让我女儿活，我就算死了也甘愿了。
我打电话给郑瑾瑜，可是电话怎么都打不通。
最后电话通了，我却听到宋薇娇弱的声音。
“瑾瑜，我们去那里看烟花。今天说好陪我的，你怎么又打电话。”
“嘟嘟嘟～”
等我再次打过去，显示手机已经关机了。
“混蛋，囡囡也是你女儿啊！”
我再次抬起头，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心中某种感觉愈发的浓重。
医生一脸平静走过来，“阿姨，您节哀。”
膝盖一软，我直接跪在地上一个接一个地磕头。
“求求你，求求你们再救救她。她还这么年轻，她才22岁啊！”
“她还怀着孩子，你们要多少钱，我有钱的。只要可以救她！”
我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女儿苍白的脸。
“咚咚咚！”
四下安静，“到了给我们囡囡讲故事的时候啦。”
“我们囡囡最喜欢听妈妈讲故事了。”“囡囡又不听话踢被子了，手这么凉。”
我努力焐热囡囡的手，可还是那么冰凉。
眼泪水最终忍不住掉了下来。
“我的囡囡啊，不是说好等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去游乐场的吗？”
“妈妈的囡囡啊。”
从那天起，我知道了我女儿没了，这个世界上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没了。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郑瑾瑜，电话还是打不通。
停灵第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
我呆呆地跪在一旁，周围的人纷纷上前安慰。
“嫂子，节哀顺变。”
周围的人都在惋惜，都在同情我。
可我却替囡囡感觉委屈，今天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天了。
她的爸爸却都不见一面。
在囡囡的心中爸爸一直都是最厉害的。
我记得五岁的囡囡眼睛亮晶晶的。
“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我想成为和爸爸一样厉害的人。”
最后我还是打电话给郑瑾瑜。
“我在忙，空了我会给你打电话。”
等了十分钟只等到了他一句冷淡的话。
本来干涸的泪水还是落了下来，我的囡囡这么好。
为什么这个狗男人这个时候都不来看她。
“女儿没了，今天是她留在世界上的最后一天。”
我发了消息。过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复消息的时候。
还有五分钟囡囡就要火化了。
“陈婉芳，你为了让我回去都开始造谣囡囡了。你真让我觉得恶心。”
本来心已经麻木了，我最后上前看着囡囡。
“囡囡，我可怜的囡囡啊！”
不过是几个小时，我抱着囡囡回家。
“囡囡我们回家，只有我们三个人的家。”
2
“郑瑾瑜你不配成为囡囡的爸爸，我们离婚，孩子归我。”
没有女儿的第一天我就直接发消息给郑瑾瑜。
“陈婉芳你又搞什么小动作，多大年纪的人还玩儿欲擒故纵？”
“我能够把你从那个小山村里带出来，也能让你原形毕露。”
原来这么多年他都是这样想我的。
二十多年前，我们两家是邻居。
那天他喝醉了到了我的房间，他强迫了我。
第二天醒过来，他和爸妈说娶我。
可他的眼神在告诉我，他觉得一切都是我做的。
那时候我听说因为这个事情，他喜欢的人出国了。
从那天起他就开始冷暴力我，我不止一次问他。
“郑瑾瑜，你要是不爱我就不要娶我！”
他总是淡淡的，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感觉我好似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陈婉芳你得到了一切，你还想要什么？”
“我没让你娶我，是你跪在我爸妈面前求娶我的。”
呼吸好似暂停。
“陈婉芳那天那么多的人，你不就是想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求娶你妈？”
本来是他妈妈带着小姐妹过来串门，他居然以为都是我的错。
从那天起我就成了寡妇。
我一度想要和他离婚，可就在三个月后我发现我怀孕了。
我去医院看过，我的体质如果打了孩子以后都不会怀孕了。
心里的念头好似打消了，他听说我有孩子了。
渐渐回家了，也会笑着和我说话了。
即使不爱他，可他如果对孩子好。我也就忍忍了。
“我给了你一个孩子，你也该知足了。”
当我从产房里被推出来，我看着他冷淡的眼眸。
要不是为了囡囡，我早就离婚了。
他回来得越来越迟，我知道了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那天我抱着囡囡去买菜，我看见他抱着一个男孩儿。
笑容格外灿烂。
“我一定会视如己出的。”
宋薇娇柔地拎着包包，郑瑾瑜抱着孩子推着小推车。
他们真像是一家人。
“一个人带孩子就不要出门了。”
“你老公呢，怎么也不帮你。”
我被撞倒，好在护住了囡囡。
好心人纷纷扶起我。
许是这里的动静有点大，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走过来。
他护着宋薇，我的膝盖传来一阵刺痛。
摔倒的时候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我忍不住龇牙咧嘴。
我努力控制笑，眼神掠过他们。
“他爸爸死了。”
看着宋薇得意的眼眸，郑瑾瑜铁青的脸，我心里格外的舒服。
“陈婉芳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他强硬的呢着我的手，不顾我怀中的囡囡。
“乖，囡囡乖。”
“郑瑾瑜，囡囡才是你的女儿。从她生下来到现在你都没有抱过她一下！”
我说着都想要落泪了，“你就这么喜欢戴绿帽吗？”
我把囡囡放在卧室，压低声音我质问郑瑾瑜。
“我为什么没有和她在一起，你难道不知道吗？”
“你才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你现在还敢来质疑我？”
耳旁掀起一阵风，猛烈的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郑瑾瑜，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和我说的吗？”
现在的他让我感觉到害怕，可是我还是不敢大声开口。
“陈婉芳，我不和你离婚。你好自为之要是再让我看到你抹黑我，我也不知道会对你家做什么事情。”
他有些能力，如今已经是公司的总经理。
“郑瑾瑜，你让我觉得恶心。”
从那天开始，囡囡的爸爸就经常不回家了。
我知道他肯定是在陪他的另外一个家。
看着还在安慰我的囡囡，我都想将他杀了。
“妈妈，爸爸肯定是太忙了不是故意忘了你的生日的。”
眼眶的湿润承载不住，我紧紧抱住囡囡。
“囡囡，妈妈的囡囡。”
3
囡囡七岁的一天夜里，她发烧了。
我不会开车，我一直打着郑瑾瑜的电话。
“在忙，别打扰我。”
我哭着抱着囡囡在马路上拦车，可是没有一辆车。
“郑瑾瑜你女儿都要死了，你还在上班！”
我吼完，抱着孩子拦车。
最终于拦到一辆车，囡囡白嫩的脸蛋直接烧得通红起来。
我心中的愤怒更加浓重。
“怎么回事！”
郑瑾瑜姗姗来迟甚至他旁边还有宋薇。
我冷哼一声，我就知道，他能够忙什么，还不是忙他的白月光。
“滚。”
我直接将他推出病房。
“陈婉芳你就是个泼妇！”
他恼羞成怒，我被重重地砸向冰冷的墙。
“你女儿要发烧烧死了，你还在找小三。到底是谁过分？”
“究竟是谁无理取闹。”
“宋薇女士，你知道你一个寡妇和有妇之夫深更半夜在一起，我不知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这么不要脸，我就不给他们脸了。
我冲着宋薇，冷淡地质问。
“这件事情和她没有关系。”
郑瑾瑜这个时候知道紧张了，知道害怕了。
我今天晚上也很害怕，可是没有人来帮我。
“所以这就是你知三做三的理由吗？”
“啪！”
郑瑾瑜狠狠地抽了我一巴掌，“陈婉芳，你才是小三。”
“我记得我们结婚的时候，宋薇已经生孩子了。”
嘴里带着的血腥味，不顾一旁看热闹的人。
我盯着他们，他们不是最要脸吗？我就是要让他们没有脸。
那两个人灰溜溜地走了，我摸着囡囡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囡囡的眼睛特别好看，水灵灵的。可这次她说的话，我的喉咙好似被卡住了。
她脆弱又不好意思，迷迷糊糊地开口。
“妈妈，我好想爸爸。”
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囡囡，我想让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可是没有想到就这样却误了她。
“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让囡囡嫁给宋博。”
以为我不知道宋博是谁吗？就是宋薇的儿子。
“郑瑾瑜你绿帽子可真的是戴习惯了，我不想我女儿继承你这个习性。”
我直接气笑了，他们还真的是无耻。
“我已经同意了，他现在在我们公司上班，很好的一个少年。”
“说到底还是囡囡配不上他。”
我直接给了他一巴掌，“宋博是什么垃圾也配得上我的囡囡？”
没有想到第二天囡囡有些害羞：“妈妈，我愿意嫁给宋博。”
切菜的手突然就顿住，我看着她娇羞的眼神。
嘴角的笑意有些苦涩，“是不是你爸爸威胁你了？”
我紧紧地盯着她的脸，生怕她说是。
“不是的，宋博对我很好。”
“爸爸说他很有能力，虽然现在家境没有咱们家好，可是以后会好起来的。”
果然还是郑瑾瑜说了一些话，我的囡囡才同意。
“只要囡囡高兴就好。”
我转过身，在囡囡出门的时候直接拿着菜刀走到了郑瑾瑜的面前。
“陈婉芳你疯了，你疯了？！”
他一溜烟地从床上下来，我死死盯着他。
“囡囡就是我的底线，你居然还敢动囡囡！”
说着我的刀就冲着他的脖子而去。
“囡囡自己喜欢宋博的，关我什么事情。”
果然是老油条就算是这个时候他都不改脸色。
“如果我的囡囡受到伤害，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反正我家里已经没有人了。”
爸妈死的时候，郑瑾瑜还在外面的家里。
“你也不怕我爸妈来找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