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官家小姐疯了
我是个瘫子,心里藏着一个白月光。
只敢远观不敢亵渎。
直到她跪在我面前求我娶她。
我才有了拥有她的机会。
新婚夜,我亲眼看着他们在我的新房里颠龙倒凤。
我额上青筋暴起,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其实我早就知道她和我的胞弟暗通款曲。
盼着我死了好继承我的遗产。
她不知道,为了娶她我已经活不久了。
她更不知道,她自始至终都爱错了人。
终于,我死了,她发疯了……
1
我终于娶到了她。
但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在我们的婚房私会男人。
「你不是说那个瘫子快死了,为什么拖了三年他还活着?」
向暖一身鲜红嫁衣,娇然欲泣拉着我弟弟的衣袖。
眼里尽是对我的憎恨。
许承默然半晌,将向暖揽进怀里,眼神凌厉。
「放心,他半身不遂,就是娶了你也无法行房,大夫说他活不过今年了。」
「是吗?」向暖显然不信,「可我希望他现在就死,全京城都知道我嫁的是瘫子,我以后看到他们怎么抬得起头?」。
她晶莹透亮的泪珠不受控制在眼眶里蓄积,紧咬的红唇不断溢出委屈的呜咽,尤其惹人恋爱。
「别哭,我心疼。」
「他做不了的事,由我替他完成,他不敢有任何异议。」
许承温柔地替她拂去眼泪。
顺势搂着她倒在柔软的婚床上,大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
惹得她娇喘连连。
许承俯身压下去的瞬间,余光挑衅地落在我身上。
我就在新房门外。
看着两人在我的新房里滚成一团,额上青筋暴起。
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他们的肆无忌惮就像一把刀,在我心口一刀刀划过。
我痛的鲜血淋漓却无能为力。
就在一个时辰前。
我忐忑地掀开她的红盖头。
内心的激动无与伦比。
「暖暖,我终于娶到你了。」
今日的她分外明艳,美到令人窒息。
纵然她不愿意看我,我还是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沉木匣子。
「暖暖,打开看看。」
我执起她白嫩的手,一脸期待。
只要她打开,她就会明白一切。
她的手就像豆腐做的,软若无骨。
在我想入非非之际。
木匣子被她随手扔进床底。
「走开,别碰我。」
她厌恶地与我拉开距离。
拿出帕子不停地擦拭双手。
好像我是瘟疫一样。
低下头,我的神色渐渐暗淡下去。
「喏, 这个给你。」
一个红苹果出现在我眼前。
我诧异地抬起头。
内心躺过一丝暖流。
只见向暖的小嘴儿一张一合,「我有话和他说,你先出去。」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回头。
一道欣长的身影立在门外。
是许承!
我的同胞弟弟。
「来人,把大少爷推出去。」
他大步流星走进来。
眼神轻蔑地落在我的腿上。
「许承,你终于来了。」
他一进来就被向暖抱个满怀。
「是。」
下人领命。
推着我就直接出去。
「大胆,住手!」
对方是许承的人,我的话不起作用。
还是被他带到了房门外。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们没有关门。
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瘫子么?
我心里冷哼。
既然她嫌弃我是瘫子。
那我不做便是。
「你放开她!」
放开我的新娘!
我大喝。
扶着墙堪堪站起来。
踉跄地走了两步。
腿还是无力。
还没走到塌前就摔在地上。
再也站不起来。
一双黑色的靴子在我面前站定。
我恨恨抬眸。
就被靴子的主人踩在头顶,用力碾压。
「一个瘫子,还想癞蛤蟆吃天鹅肉?」
许承揽着向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好似我是垃圾一般。
2
「我不是!」
我的脸贴在地上,磨得生疼。
但我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疼痛。
只觉得内心的不甘和羞辱充斥着我,让我想要爆发。
「不是?那你站起来看看啊,站啊!」
「孬种,自己的女人躺在我身下,你又能怎样?」
许承用力地踩在我的头上。
我感到头痛欲裂。
「许承,算了吧,他好像很难受。」
向暖轻柔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她在心疼我?
我仿佛飘在了空中,有些茫茫然。
头上的脚被拿开。
随即向暖香软的身子把我抱在怀里。
「许承,他的头流血了,公公婆婆知道了要怪我的,怎么办呀?」
向暖急的直掉眼泪。
我的心里刚生出一丝窃喜就跌入谷底。
她不是对我心软。
而是怕我爹娘怪罪。
「怕什么,天塌了由我替你顶着。」
他当我的面吻掉了向暖的泪水。
「你放开她!」
阵阵绞痛从心脏处蔓延。
我猛地把他从向暖身上推开。
他一个不妨,被我推到在地。
「许承!」向暖大惊。
啪!
挥手用力地在我脸上打了一巴掌。
「要是许承伤到了哪里,我和你没完!」
她鲜红的指甲在我脸上留下了几道刮痕。
眼里的恶意像刀锋一样锋利。
我被她震慑住了。
视线逐渐模糊。
隐约间我好像听到了我娘的怒喝。
「棠儿!」
「贱人,要是棠儿出了什么事,我定要你偿命!」
意识逐渐消失,我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第一次见到向暖,就深深被她吸引。
那时,她还是官家小姐。
而我。
只是个商贾家的顽劣少爷。
成天和狐朋狗友吃喝玩乐,臭名在外。
「站住!」
那日我和友人走在街上。
被身后一个娇柔的声音叫住。
「我?」
我愣愣回头,指了指自己。
眼睛却不由自主盯着她清丽的容颜。
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女子。
「呵呵,抱歉,我是唤我家团团。」
她噗呲一笑。
这一笑把我的魂都收了。
身后一个丫鬟把小狗抱过来。
她笑着接过,「它叫团团,莫非你也叫这个名字?」
「小姐,他就是街头的恶霸,小心点儿。」
她的丫鬟赶紧对她低语。
「无妨,我不……」
我赶紧摇头。
谁知她脸色大变,一副惊恐的模样从我眼前跑开。
从友人口中得知,她就是新上任知府家的小姐。
自那以后,我疏远了朋友。
一心做个谦谦君子。
可惜,她每次看到我都避之不及。
要不是后来她家被抄。
我也没有机会娶到她。
「棠儿,你怎样?」
我睁开眼睛。
爹娘就围在我榻边。
「爹,娘,暖暖呢?」
我挣扎着起来,下意识看向四周。
我娘恨铁不成钢剜了我一眼,「她不知检点,娘让她和承儿跪祠堂去了。」
「娘,您怎能让她罚跪?」
「暖暖身娇体贵,哪受得了这个苦。」
说着我便要下床。
被我爹一把按了回去。
「棠儿,她心里没有你,你看看,你被她伤成什么样了。」
「不,爹,娘,暖暖是孩儿的命,我要去见她。」
对于我一个将死之人。
爹娘就是再不乐意。
也只能随我去。
但是,我不知道一个女人的心竟会那样狠。
3
撑着身体来到祠堂。
两人再度相拥的一幕,生生刺痛了我的眼睛。
「许承,你带我走吧,我们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待在许棠身边。」
向暖抱着许承,痛哭流涕。
「我看到他就觉得恶心,好歹我以前也是官家小姐,再不济,也不能嫁给一个瘫子啊,他真的有很多财产?」
许承搂着她轻哄,眸色森然,「当然了,他是长子,又善于经商,名下的田地铺子多的是,要不,我在他的药里动些手脚,让他死得快点儿?」
「真的可以吗?」向暖的眼里流光四溢,兴奋地抬起头,须臾,又担忧道:「你要小心,可别让人抓住把柄了。」
我的心都在滴血。
自问我没有伤害过她。
就因为我趁她落魄娶了她。
她就这么希望我死?
「孽子!」
震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我爹铁青着脸,拿起旁边的木棍,一下一下打在许承身上。
「兄长都敢谋害,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
许承也算硬气,愣是一身不吭扛着。
还把激动的向暖紧紧护在怀里。
「爹,是我的错,别打许承,要打就打我吧!」
「许承,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向暖在许承怀里哭得伤心欲绝。
眼泪大滴大滴往下落。
我不知道她的眼泪为何那么多。
可惜没有一滴是为我掉的。
「你以为我不想打你,我杀你的心都有,要不是看在棠儿的份上,我岂能留你至今?」
我爹打累了。
扶着木棍气喘吁吁。
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恨不得将向暖碎尸万段。
「爹,别说了!」
我怕爹说漏嘴,立即出声制止。
向暖愣怔地看了我。
下一瞬就急切地转身,查看许承的伤势。
我深吸一口气,痛苦地闭上眼。
示意下人把我推走。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娶向暖回来到底是对是错。
我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
扶着墙一步步练习走路。
我的腿出了意外。
只要多加练习,就还有站起来的希望。
既然暖暖介意,那我就不当瘫子吧。
练习了一上午。
我大汗淋漓。
嘎吱!
向暖红肿着眼睛进来,
「脱了。」
我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弄懵了。
「我说脱袜子,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你也配?」
她从身后拿出按摩棒。
蹲下来亲自帮我脱鞋袜。
我明白了她的用意。
「不用,这种事让下人做就好。」我忽视掉她不善的言辞。
只当她在和我闹脾气。
岂料,她猛然使力,执起棒子在我腿上用力捶打。
「你以为我愿意啊,你爹罚我给你这个瘫子按摩!」
说话的同时更加的用力。
恨不得把我的腿骨敲断。
「暖,暖暖,轻点儿,我受不了。」
「唔,暖暖。」
我抓紧扶椅,汗水不停滑落,全身的经络暴起。
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其实我的腿已经开始有知觉了。
奈何我身体亏空,刚才又练习了许久,早就体力不支。
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悠悠转醒,一口滚烫的药汤就灌进我的口鼻。
呛得我咳喘不止。
「没用!」
向暖拿着帕子粗鲁地替我擦嘴。
看到被药汁弄脏的衣服时,眸底的厌恶更甚。
「没事,我自己来。」
我讪讪地接过她手里的帕子。
她是官家小姐,哪里做过伺候人的活儿。
我娶她回来也不是把她当下人使唤的。
「哼!」
向暖似有所缓和,坐在床榻边闷闷不乐。
「出什么事了?」
我爹浑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向暖浑身一震,无措地望着我。
我从容不迫握住她的小手,轻笑道:「没事,我喝药急了,呛住了。」
向暖狐疑地瞄了我一眼,低头不语。
「既然没事就好。」
爹明知道我有心偏袒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警告般地瞪了向暖一眼就出去了。
一室寂静。
「你为什么帮我?」
向暖挣脱我的手,柳眉轻蹙。
纠结几许,终是扯过衣袖替我擦掉脸上的药汁。
我怔了一下,随即轻笑,「你是我夫人。」
就算她不喜欢我,到底是个嘴硬心软的姑娘。
我很好满足的。
她对我笑一下,让我去死都行。
「我没承认过。」她不自在偏过头。
阳光正好,拂风不燥。
午后短暂而美好。
向暖一直坐在榻边给我念书。
直到她被一仆人叫出去。
是许承院子里的仆人。
我的心开始七上八下,凌乱而浮躁。
须臾。
向暖回来了。
「你真喜欢我,会为我做任何事?」
她站在窗边神色莫测地问。
我郑重点头,笑容温和,「你说,我做。」
她显然有些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