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龙 在电脑前演算公式
这是这个老科学家留给世人最后一的画面,这个苍老的老人穿着白背心儿伏在桌上,一边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一边单指一个一个字的敲着键盘吃力而又又缓慢,电脑屏幕上是一堆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他叫高伯龙,正是这短短几秒钟的画面,让这个默默扛了国家四十三载的伟大科学家第一次真正被公众知晓。但短短三年后,他便与世长辞。如果不是他中国激光陀螺之父,中国的火箭舰船和所有尖端导弹都将成为半个瞎子,因为他们都离不开一个仅手掌大小的心脏。激光陀螺。激光陀螺是自主导航系统的核心部件,被誉为现代高精度武器的“火眼金睛”。因为集成众多尖端科技,这个方寸大小的仪器极难研制。1971年,当钱学森将两张写着激光陀螺大致原理的纸交给国防科大时,我国在该研究上已两次受挫。数理功底极其深厚的高伯龙,通过大量计算,反推出激光陀螺的若干关键理论认识和结论,提出了我国独有、完全没有任何成功经验可借鉴的四频差动陀螺研制方案。坚持自己独有的研制方案,破解如连绵高山般的工艺难题,高伯龙和他的科研团队开始了长达20年的攀登。创业之初,他们什么都没有,就连铁架子、点焊机、高压电源这些最基本的器材都是自己动手做的。“核心关键技术买不来,再难也要坚持下去。”高伯龙和同事们没有却步。没有实验场所,他们把废弃食堂改成实验室;没有软件,就自己动手编程……1984年,实验室样机鉴定通过之时,由于美国彻底放弃同类型激光陀螺研制,国内质疑四起。“外国有的、先进的,我们要跟踪,将来要有,但并不是说外国没有的我们不许有。”10年后全内腔四频差动激光陀螺工程样机通过鉴定,证明了高伯龙所言非虚。在这被质疑的10年,高伯龙顶住了无数压力。1993年,激光陀螺工程样机在鉴定过程中突然出现问题,有专家认为浪费了钱,要求就此画上句号。“一年内一定解决此问题!”高伯龙在专家组面前立下“军令状”。这是攻关的白热化阶段,高伯龙带领学生龙兴武等人全力投入攻关。1994年,激光陀螺工程样机鉴定顺利通过,与此同时,他们研制的号称“检测之王”的全内腔He-Ne绿光激光器问世,引起轰动。因为这意味着我国在镀膜的膜系设计和技术工艺水平上有重大突破,成为继美、德之后第三个掌握该技术的国家。从1975年到1994年,高伯龙在冷板凳上苦坐20年。没有实验室就把废弃食堂改成小作坊,没有纳米激光玻璃,他自己磨,没有高精检测仪,自己动手研制,没有现成的软件儿。年过半甲,他就从零开始学编程。甚至连铁架,点焊机、高压电源这些最最基本的东西都是他动手做的。这二十年,高伯龙夜以继日,几乎以命相搏。即便如此,项目一旦出现问题。他都会深深的自责,我花了二十年时间,花了国家这么多钱搞成这样我是有罪的。经年累月的拼搏,让高伯龙患上严重的哮喘和糖尿病,最后为控制血糖。只吃水煮白菜和白面条,
高伯龙
那时在国防科大的校园,人们有时会看到这么一个怪人,大热天也穿着军大衣,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那个怪人就是高伯龙。这么做是为了减少哮喘发病频率,从而有更多的时间去工作。在多少人的观念中,这股拼搏和热情几乎是不可理喻的。但你可知,这份工作,他从头到尾都未曾喜欢过,他的志向,一直都在理论物理,为了国家的需要,它不光有身体的煎熬,更有理想上的痛苦。
2017年12月6日,高伯龙在长沙逝世那一天,深知老人家的不易,他的得意门生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嚎啕大哭,痛彻心扉的声音。在走廊里久久飘荡,敲碎了每一个人的心。送别老人家时,夫人给丈夫的挽联上只写了这么一句谢谢你对我一生的呵护。该休息了老头子,安心的去吧。从钱学森、邓稼先、郭永怀到,高伯龙,南仁东,黄大年、王焕玉从1949到2018,有一股劲儿,一直在默默的传承,一刻都未曾停歇。我们未曾珍惜过的每分每秒都是他们惜如珍宝的每时每刻。与其编排着字眼去赞誉,罗织着语言去追捧,不如记住他们,跟随他们不分贫富贵贱,男女老幼也去骄傲的做一颗小小的陀螺。时间不停下翻流,我们便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