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前一天,我被人绑架。
歹人杀死我前,让我知道幕后主使是亲弟弟。
亲父母包庇他,不惜做假证。
重生后,我当起极品扶弟魔。
亲父母却歇斯底里哭喊:”求你别再扶了!“
1
大学毕业前一天,我在食堂吃过晚饭,走路回寝室。
我们学校依山傍水,回寝室的路有一段临近山脚。此时只有一盏昏黄路灯照着无人的校道。
突然“啪”一声,路灯熄灭,四周暗下来。我正要抬步快走离开,一双手从身后捂住我的口鼻,我想要挣脱,却很快失去意识。
待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黑暗的屋子,手脚被绳子捆得牢牢的。
眼睛逐渐适应黑暗之后,我隐约能看辨认出屋子里的东西,似乎有一些腌菜的瓮,伴随着阵阵烂白菜味。
我艰难地向最近的一个瓮挪过去,打算踢倒它,让它在地上摔出碎片或豁口,这样我就能把手上的绳子磨断。
就在我实施自己的计划时,顶上传来“吱呀”一声,一道亮光射进来,刺得我眯起了眼睛。
脚步声向我接近,两样东西被扔到我跟前的地上。
“饿了就吃。”一个粗哑的男声说。
“大哥,求你放我出去,明天我就毕业了。等我工作挣钱,一定酬谢你。”我从他送食物这一点抓到一线生机,央求道。
没想到,这句话却导致了我的死亡。
“咦,是女学生?”那人的声音里难掩惊喜,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在我脸上,“靠,长得还挺俊。”
他熄掉手电筒,走过来就撕扯我的衣服。
我既惊又怕,挣扎着,脑子迅速分析,这男人并不知道我是个大学生,说明他只是个送饭的,并不是始作俑者。
“大哥,你别冲动!抓我的人肯定没让你这么对我!你这么干到时不好交待!”我磕磕巴巴地连吓带劝。
“这是老子的地盘,老子爱咋地咋地!你们一群小屁孩自己作死怪谁?”男人干脆坐在我的大腿上,暴力撕开我的上衣。
小屁孩?我脑海里猛然出现一个名字。
“王大宝?是他抓我的对不对?”
男人嘿嘿笑着不回话,只顾行他的好事。
我拼尽全力叫喊:“王大宝是我亲弟弟!他知道会要你的命!”
“我先要了你的命!”男人抓起一样东西砸到我头上。
我彻底失去知觉。
2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脑袋还有些隐隐作痛,耀眼的日光照得我看不清东西。
我下意识摸索自己身上的衣物,一切完好。
逐渐适应光照后,我看见一个人影走来,把一样黑乎乎的东西递到我手上,“李真真,你发言吧。”
我下意识往后一缩,却看到眼前的是一个话筒。
台下,站着全校的师生。面前,是笑眯眯的陈校长。
我有些错愕,“陈校长,这是怎么回事?”
陈校长压低声音说:“给大一新生讲讲,你是怎么在大学四年保持年级第一的,打个鸡血。”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前额一痛,想起了什么,在毕业前3个月,我因为每年考试都拿第一名,开校会的时候陈校长让我上台发言,给学弟学妹分享学习心得。
这么说……我重生了?
这意味着,前一世我已经被地下室那个男人给……
想到他重击我之前说的话,我浑身一个激灵,视线越过陈校长,往领奖台的另一侧望去。
那里站着一个高壮的男生,他此时正用阴恻恻的目光看着我。
他,就是我的亲弟弟,王大宝。
他站在领奖台上,是因为刚在学校田径选拔赛上拔得头筹。
这并不是因为他多有天赋,只因他用威逼利诱的手段收买了田径队的其他选手,让大家都跑不过他。
半小时之后,田径队的教练就会到陈校长跟前拆穿他。
然后,陈校长会把王大宝的爸妈王大柱和苏红梅叫到校长办公室,当时我和我妈谢秀玉正在跟陈校长谈论放弃保研。
是的,我是王大柱和苏红梅生的,但这世界上,我只承认我妈是谢秀玉,我爸是李铁华。
当年,我和王大宝一起出生,王大柱和苏红梅把我扔进积满冰雪的水沟,这一切就已成定局。
陈校长狠狠批评王大宝,王大柱和苏红梅看到保研名单,眼睛差点滴出血来,当场把王大宝推到我妈怀里,将我扯到他们身边,厚着脸皮说要把孩子换回来!
我的一句“我姓李,不姓王”让他们恼羞成怒。他们把火气全部发泄到王大宝头上,当着陈校长的面又骂又打。
王大宝用仇恨的目光瞪我一眼,扭头跑出去。
因为仓促跑下楼梯,他摔伤右腿,万般不情愿地退出了走后门进的田径队。
谁都没想到,他把这一切都算在我头上,毕业前一天,他绑架我,把我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他的本意或许只是让我不能如期拿到学位证,但却害我受尽屈辱死于非命。
想到这里,我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一连串的画面映入脑海。
杀害我的男人被警察抓住,供出背后主谋王大宝,王大柱和苏红梅又惊又气,最后却选择做伪证,说我被绑走那天,王大宝一直跟他们在一起。
我爸李铁华和我妈谢秀玉去找他们理论,被他们推出门外。
“那赔钱货自己短命,关我们大宝啥事?早就不是王家人,死了也不准进王家坟!晦气的东西!”他们冷酷又歹毒地说。
我爸妈悲愤交加,当场昏死过去。
这画面让我心如刀割,头痛欲裂。
当年我考上省重点大学,王家胡搅蛮缠要让我认祖归宗,善良的爸妈为避免过往的事情传出去对我影响不好,答应帮忙辅导王大宝也考上同一所大学。
后来王大宝复读一年,以特长生加走关系,进了我的大学。
烂人既扶不上墙,也不会感恩,他自己不争气,却把一切迁怒到我的头上。
这一世,我一定要把我们受过的苦加倍奉还给王家!
3
开完校会,陈校长让我到校长室去,我妈谢秀玉正站在台下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们来到校长室,跟陈校长讨论保研还是就业的事。陈校长希望我继续留校读研,我一口答应下来。这爽快劲让他和我妈都有点意外。
上一世,我因为不想跟王大宝他们在学校里碰面,所以放弃保研,签约了魔都一家外企。
本以为可以离他们远远的,重新开始生活,没想到他们始终要拉我进地狱。
我们和陈校长正谈着硕士专业,只见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闯进来,正是苏红梅和王大柱。
苏红梅趾高气扬地嚷嚷:“校长,我家孩子现在是二级运动员的成绩,再加把劲就是一级运动员的成绩,你们学校怎么还不给我们发奖学金?”
苏红梅是看王大宝得了田径比赛第一名,也想得到跟我一样的待遇。
陈校长礼貌又不失威严地说:“王大宝妈妈,对于奖学金发放,我们学校是有规定的。”
苏红梅不以为然,“现在我们家王大宝马上要代表学校参加省田径比赛!他能给学校扬名立万!可不像某些人,光自己成绩好有屁用!”
苏红梅斜睨我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田径队教练走进来,手里拎着王大宝,“陈校长,这次田径选拔赛,成绩最好的两个学生都请假没参加,我刚了解清楚原因,是王大宝拿一千块钱收买了他们!”
陈校长一听,气得猛拍桌子,“王大宝你这是什么行为?弄虚作假品行恶劣!”
苏红梅涨红脸,据理力争:“我们跑步成绩是真的呀!谁知道那两个学生是不是眼红,合伙诬陷我们家王大宝?”
陈校长不想再跟苏红梅啰嗦,交待教练重新组织选拔赛,让苏红梅、王大柱和王大宝出去。
尔后,他转头和颜悦色地对我说:“那就这么定了,我安排吴院士当你的导师,到时你可以直接读他的博士,然后留校。以后咱们国家自主可控就靠你们了!”
我微微一笑,“我一定尽力。”
一直没吭声的王大柱沉不住气了,他一巴掌扇在王大宝脑瓜上,“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人家当博士,你咋是个蠢材!早知道当初应该把你扔水沟里,把你姐留下!”
苏红梅护住王大宝,冲王大柱嚷嚷:“都是你给打坏的!没本事就知道打孩子!”
王大柱铁青个脸,一把拽住王大宝的胳膊把他搡到我妈身边,然后扯住我的手往他旁边拉。
“今天,就把孩子换回来!真真是我王家的种,白让你养这么多年,你也不亏!”王大柱对我妈说完,踢了苏红梅一脚。
苏红梅马上对我露出讨好的脸,拉住我的手说:“真真,我才是你的亲妈,你就跟我们回家吧!”
这可真是变脸比唱戏的还快!
我冷笑一声,把胳膊从王大柱和苏红梅的手里挣脱出来,做出一脸委屈和害怕的样子,小声说:“其实,这么多年,我不是没想过,只是……”
“只是什么?”王大柱和苏红梅惊喜又紧张地问。
我捂住脸发出嘤嘤声,冲出校长室,跑下楼梯。
待他们追我到楼下,我看着王大宝完好无损的双腿,指着他在苏红梅耳边小声说:“是他!他说如果我敢回家,就杀了我!”
4
我即将直博并留校的事情,是苏红梅和王大柱刚刚亲眼见到的,他们做梦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前途一片光明。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爱孩子,他们只是想拥有一棵摇钱树罢了。
就像当年,他们仅仅因为我是个女孩,就连条活路都不给我留。
这种把孩子当成工具的人,自然会把妨碍他们发财的王大宝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苏红梅率先走过去甩了王大宝一个耳刮子,不比王大柱刚才那个轻,然后又拧着他的耳朵走到一边,对着他咒骂半天。我零星能听到“钱”、“媳妇”之类的字眼。
王大柱则大大咧咧地对我说:“真真,你俩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他又是你弟弟,别跟他一般见识。对了,听说你获了个什么奖,得了三万块钱奖金?”
前段时间,我确实参加过一个剧本征文大赛,得了一等奖,奖金三万块。
王大柱用看金娃娃的眼神看着我,伸手想把我揽过去,被我轻轻闪开。
他搓搓两手说:“真是我们王家的好闺女啊,从小学开始,你就得各种奖,这些奖金,没叫你养父母拿去花了吧?”
我妈谢秀玉在一旁忍不住开口:“你别胡说八道,真真的钱都存在她自己的账户里,我们一毛钱都没花过!”
王大柱一听这话,乐得眼睛里直冒光,“好好好,那可是我们真真的钱,你们没资格花!”
我妈还想说什么,我赶紧走过去捏捏她的手,让她先回家去。我妈有些担忧地看看我,我对她使个眼色,她听话地离开了。
苏红梅见我妈走了,肆无忌惮地凑近来,对我说:“真真,你不知道,妈这些年可想你了,当年的事,都怨你爷爷,是他太狠心!我当时根本下不来床,等我找过去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呀!这么多年,妈没有一刻不想跟你母女团聚!”
说着,苏红梅硬挤出两滴眼泪,用手夸张地使劲揉眼睛,把眼皮都搓红了。
呵呵,当年一条村的人都知道,王大柱和苏红梅把女儿像破抹布一样扔在水沟里,是镇上的小学老师李铁华和谢秀玉捡了回去。
如果真想找我,随时可以去找李铁华和谢秀玉,何必等到现在再惺惺作态?
但我没有戳穿苏红梅,只是同样委屈地冲她点点头。
苏红梅看亲情牌打赢了,喜出望外,一把箍住我的胳膊说:“这个周末回家吧,妈做你爱吃的糖醋鱼和烤鹌鹑。”
我下意识皱皱眉头,很快又展眉答了一句:“好。”
看来这些年苏红梅没少打听我的事,连我爱吃什么都一清二楚。
5
周末,我如约回到了那个穷山僻壤的村庄。
出发前,我爸李铁华颇为担心,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考虑清楚了。
我告诉他:“爸,虽然我不能告诉你原因,但请相信我,在我心里,只有你们才是我的爸妈。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
我爸沉默半天,说出一句:“好,你想清楚就好。”
这些年,我在选择文理分科、填报高考志愿、工作还是读研的时候,他总是这样支持我的一切决定。
我必须守护如此爱我的父母,不让他们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到了王家,我发现王大柱和苏红梅把我当成菩萨一样供着。
他们家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只有主卧、次卧和一间柴房。他们把主卧让出来给我住,自己搬到次卧。
王大宝则屈身杂房,睡在一张临时买的折叠床上。
他们早早就给整条村的人下了喜帖,请大家来家里吃席,名目是庆祝王家大女儿真真硕博连读。
说是给我庆祝,其实每每有人登门,他们第一句就是:“这是俺闺女,认祖归宗啦!”
这等于召告天下,我的主权归他们了。
好处立杆见影,那些个远亲近邻看他们的眼神立马就变了,相熟的很快带着半大的孩子上门,讨好地想让我帮忙指导学习,甚至上门讨债的都主动说缓一缓。
王大柱和苏红梅在村里的地位噌噌上升。
他们为了让我多住两天,好吃的好用的都紧着我,我说一句要回复邮件,他们立马把王大宝的笔记本电脑夺了过来,双手奉上给我用。
王大宝气得脸发绿,指着我说:“她姓李,不姓王!你们脑残了才会巴结一个外姓人!人家有父母,小心你们屁都捞不着!”
这句话戳中了王大柱和苏红梅最敏感的神经,王大柱骂骂咧咧地挥起扫帚把王大宝打出家门。
王大宝到镇上网吧包日又包夜,不肯回家。
苏红梅趁机对我演苦情戏,唉声叹气说:“真真,你回来了,妈也就有了主心骨了。你看看,你爸王大柱一点本事没有,你弟弟大宝又不成器,这个家能指望谁呀?”
我不吭声,等着她自己把戏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