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终于结束一年的出差，回到家里时，却发现未婚妻挺着大肚子。
我愣住，站在门口，手里的钥匙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我：“不是你的，是顾泽宇的。他得了绝症，我只是想帮他留个后。”
我喉咙干涩，像被一把钝刀慢慢割开，疼得说不出话。
三年的订婚，三年的承诺，在这一刻碎得像被碾过的玻璃渣。
她起身，走近我，试图拉我的手：“浩然，我还是爱你的。只要你能接受，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我声音沙哑，躲开她的触碰，“你觉得我还能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她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低声道：“我欠他一条命，三年前的车祸，他救了我。我不能看着他死得那么孤单。”
我盯着她，曾经熟悉的温柔面孔此刻陌生得刺眼。
那天晚上，我没再说话，走进卧室，锁上门。
她敲了半天门，声音从愤怒到哽咽：“浩然，你开开门，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
我靠在门后，闭上眼，眼泪无声地滑过脸颊。
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准备提交移民申请。
一周后，我将离开这片伤心地，彻底告别过去。
1
孩子出生那天，我没去医院。
手机里堆满了她的未接来电和消息，我一条也没回。
从医院辞职后，我回到我们住了三年的公寓，开始收拾东西。
每拿起一件物品，过往的画面就像刀子一样刺进心口。
那张她亲手织的毛毯，还带着她熬夜时的咖啡味；那个我从国外带回的摆件，她曾抱着我说“想你想得睡不着”。
如今，这些都成了讽刺的遗物。
电话铃响，是唐婉宁。
我犹豫片刻，还是接了。
“浩然，孩子出生了，很健康。”她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期待，“你能不能来看看？”
我沉默，手指攥紧手机，指节泛白。
“江哥？”电话里突然传来顾泽宇的声音，温和而刺耳，“婉宁太累，我替她接的。你要不要过来？孩子真的很可爱，像她。”
我喉咙一紧，冷笑：“孩子是你的，你自己看就够了。”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静：“别这么说，婉宁心里还是有你的。她说了，只要你愿意回来，我们还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几乎咬牙切齿，“你觉得我还能咽下这种屈辱？”
他轻笑，声音低得像耳语：“江哥，别怪她。她只是太善良。你要是走了，她会很难过。”
我挂断电话，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那天回家时，我满心欢喜，提着她最爱的蛋糕，想给她惊喜。
可推开门，看到她和顾泽宇并肩坐在沙发上，她的手轻抚着孕肚，脸上是久违的柔情。
顾泽宇抬头看我，笑了笑：“回来了？”
我僵在原地，像被抽干了力气。
她慌张起身，解释得语无伦次：“浩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
“只是什么？”我打断她，声音颤抖，“只是背着我给他生孩子？”
她红了眼眶：“我没想伤害你，顾泽宇最多活半年，我只是想让他走得安心。”
“安心？”我盯着她，“那我呢？我的心呢？”
她愣住，眼泪滑下来，却没再说话。
从那天起，我开始计划离开。
晚上，我睡在沙发上，手机又亮起。
她的消息：“明天带孩子回家，你会来的吧？我真的很想你。”
我盯着那行字，心像被撕开一道口子。
想你。
这三个字，曾经是我最珍贵的宝物，如今却成了最锋利的刀。
我关了机，把头埋进臂弯，眼泪浸湿了袖口。
2
第二天，我搬离公寓，去办理移民手续。
街上人来人往，我拖着行李箱，像个失去灵魂的躯壳。
在移民局门口，我意外撞见顾泽宇。
他穿着昂贵的西装，手里提着婴儿用品，脸色红润，哪像将死之人。
“江哥，真巧。”他笑得轻松，“你这是要去哪？”
我低头整理文件，没理他。
他瞥了一眼我的移民申请表，笑容僵住：“你要走？移民？”
“跟你没关系。”我冷冷回答。
他耸肩，语气戏谑：“婉宁知道吗？她还指望你回去呢。她说孩子可以跟你姓，只要你别离开。”
我抬头看他，眼底压着怒火：“她想要的，我给不了。”
他眯起眼，凑近我，低声道：“其实我挺感激你的。你出国那一年，她天天找我哭，说想你想得睡不着。后来我安慰她，陪她，才有了这个孩子。你要是没走，我哪有机会？”
我胸口一震，拳头紧握，几乎要砸过去。
可他退后一步，笑得更深：“别生气，江哥。她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也不会这么纠结。”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回到酒店，我收到她的消息：“晚上有个小聚会，庆祝孩子满月，你来吧。我很想跟你好好谈谈。”
我盯着屏幕，手指在回复键上停了很久。
“浩然，我知道你恨我，但别这样惩罚我好吗？”又一条消息跳出来。
惩罚她？
我自嘲地笑出声。
被背叛的人是我，被抛弃的人是我，她却说我惩罚她。
满月那天，我没去。
朋友后来告诉我，唐婉宁在聚会上喝了不少酒，哭着跟人说后悔没留住我。
顾泽宇陪在她身边，满脸温柔地哄她。
朋友问我：“你真不回去？她看起来很痛苦。”
我低头喝了口水，声音低哑：“她痛苦关我什么事？”
3
移民手续办完那天，我拖着行李箱登上飞机。
坐在靠窗的位置，我盯着窗外渐渐远去的跑道，心像被掏空了一块。
订婚那天，她穿着白裙，笑着说：“浩然，我这辈子只想跟你在一起。”
如今，她有了别人的孩子，而我成了多余的那一个。
眼泪滑下来，我用手背擦掉，低声呢喃：“再见。”
就在飞机即将起飞时，我听见一阵熟悉的笑声。
抬头一看，唐婉宁和顾泽宇从前舱走来。
她穿着一件浅色风衣，手里抱着孩子，顾泽宇提着行李，两人有说有笑，像一对幸福的夫妻。
我的心猛地一沉，手指攥紧座椅扶手。
她没看见我，低头逗着孩子，声音轻柔：“宝宝，看看窗外，我们要去旅游啦。”
顾泽宇笑着接话：“等到了那儿，我带你去海边散步。”
我脑子一片空白，像被钉在座位上动不了。
直到她无意间转头，目光撞上我的那一刻，她愣住了。
“浩然？”她声音颤抖，抱着孩子的手僵在半空。
顾泽宇也看向我，眉头微皱：“江哥？你怎么在这？”
我没说话，冷冷地看着他们。
唐婉宁脸色一变，快步走过来，语气急切：“你在这干什么？你是来阻止我的吗？”
我低头整理背包，声音低哑：“我没那么闲。”
她愣住，眼神里满是慌乱：“那你……”
她话没说完，目光落在我的座位旁，一张移民申请表的复印件从背包里滑了出来。
她盯着那张纸，瞳孔猛地放大，手里的孩子差点没抱稳。
“你……你要移民？”她的声音颤抖得几乎破碎，“你要出国？你要丢下我？”
我抬头看她，眼底一片冰冷：“跟你没关系。”
她摇摇头，眼泪瞬间涌出来：“不，不可能。浩然，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为什么要走？”
我喉咙发紧，强压住翻涌的情绪：“爱不爱你，有什么意义？你已经有他了。”
“不是那样的！”她哭着喊道，声音引得周围乘客侧目，“我只是想帮顾泽宇，我没想伤害你。我以为你会理解我，以为你会等我……”
“等你？”我冷笑，眼眶却红了，“等你给他生孩子，等你跟他一家三口团圆？我等了三年，换来的是什么？”
她愣住，眼泪滑过脸颊，滴在孩子的毯子上。
顾泽宇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臂，低声道：“婉宁，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
她甩开他的手，冲我喊：“你不能走！浩然，我求你别走！我知道我错了，我会改，我不要他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看着她崩溃的样子，心像被撕成了碎片。
“重新开始？”我声音沙哑，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你毁了我的一切，还让我怎么跟你重新开始？”
她扑过来，想抓住我的手，我猛地站起身，退后一步。
“别碰我。”我咬牙道，“唐婉宁，你放过我吧。”
她愣在原地，哭得喘不上气：“我不放！我不能没有你……浩然，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爱我？”我盯着她，眼底满是痛苦，“你爱我，却在他怀里笑得那么开心？你爱我，却让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
她捂住脸，蹲下身，哭声压抑而绝望。
顾泽宇皱眉，走上前：“江哥，别说了。她这段时间已经很难过了。”
我冷冷看他一眼：“难过是她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空乘人员走过来，低声提醒：“先生女士，请回座位，飞机马上起飞。”
唐婉宁抬起头，眼泪模糊了她的脸：“浩然，你真的要丢下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