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为身强力壮深得乡村美女们的喜欢,她们一到夜晚勾引我…

谷韵故事 2025-02-14 18:08:16

我虽然穷,但因为身强力壮,深得村里美娇娘们的喜欢。

得知我想娶亲后,俏寡妇,嫩村花,极品人妻争前恐后勾引我,只望获得猛男宠爱……

1

正值盛夏。

码头上人来人往,不少卖苦力的人肩膀上扛了硕大的沙包,个个神色匆匆,一张脸胀成紫红色,咬着后槽牙,把沙包运到货仓里面摆好。

其中最有力气的一个就是王大牛了。

别人顶多扛两个沙包,而王大牛一个人能扛四个沙包,二百来斤重的东西对于王大牛来说只是举手的力气而已。

他一个人能顶两个人的活,所以他的工钱也是最高的,老板常常叫他去家里帮忙,也给了不少外快,今年他就可以娶媳妇了。

阳光下,王大牛穿了白色的短褂,下身穿了一条长裤,赤着胳膊,浑身的肌肉紧绷,没有一丝赘肉,周身呈健康的黑棕色,刚硬的轮廓似乎上了一层油。

那样健硕雄伟的身躯,别说女人了,就算是男人也眼馋得很。

忙了一天,马上太阳就要下山了,王大牛拿着签筹到仓库里面换工钱。

奇怪的是,老板不在,只有老板娘张素云一个人在。瞧她穿的一身鲜亮,红色的下裙,上面是翠绿色的抹胸配鹅黄的长褂,肌肤看起来特别细嫩白皙,红红的小嘴像是抹了一层蜜。

“大牛,今天累了一天辛苦了吧?”张素云笑吟吟地点着数量,结算着工钱。

王大牛憨笑着,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四处转悠,特别想啃两口大桃子来解渴。

干了一天的活,天气又是这么热,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汗湿了过好几次,特别容易口干。

张素云见状,连忙叫他稍等,转身进了里屋给他端来了冰镇的酸梅汤。

一口下去,简直是像登上了仙界,成为了神仙。

王大牛美滋滋地眯着眼睛咂摸了一阵,正在回味着,耳边就传来张素云的声音:“大牛,这些年你辛苦了吧。”

王大牛呵呵笑道:“没啥,老板老板娘你们对我好,我替你们干活是应该的。”

“天这么热,你还搬了那么多,肯定是累坏了吧。”张素云说着,一边细心地用粉色的帕子擦了他脸上的汗珠。

王大牛一阵魂不守舍。

那个帕子又香又软,不知道用什么料子做的。

他涨红了脸,连连摆手道:“老板娘……这个……这个……我……”

他身子躲了一躲,企图逃出他的魔爪。

张素云看他的窘迫的样子,将手帕给收回,自顾自擦擦汗,也不管王大牛是男人,将自己胸前遮掩的布料扯开一大块,露出白生生的肌肤,还有里面的两个水蜜桃,瞧着倒像是随时给人准备咬着似的。

“我家当家的去收租了,要过好几天才回家呢,留我一个人下来,也没什么帮衬的人,真是命苦。”张素云柳眉微微蹙着,露出一副愁怨的神态,一双多情的目光时不时溜到他的身上。

王大牛是正经人,虽然说没碰过女人,也不会对女人动手动脚,终究还是血气方刚的小子,就是那么一眼,他就觉得小腹有股热气直窜脑门,直教他把持不住,想要把张素云扒光了,压倒在书桌上,就这样好好大干一场。

不过就是想想而已。

他很快就将念头收回来,把目光移开,嘴巴翕动,快速说了一句:“老板娘,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家,给我娘做饭。”

张素云笑容满面地睨着他一眼,发出一阵甜腻的娇笑,调笑道:“这么大的小伙子,还整天惦念娘亲,你还没断奶吗,要不要认个干娘呀?”

王大牛被笑得满脸通红,接过了工钱,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赶。

天色还早,想着自己的娘喜欢吃栗子糕,又在糕点铺包了一些点心。

眼看着熟悉的那条小路就在眼前,王大牛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这档口,在外上工的男人陆陆续续回家。

“让开,让开,你个狗眼瞎的,没看见我家少爷吗?”随着阴阳怪气的呼喝,两个家仆推开了一个当着他们面前的人,正是王大牛。

王大牛打了一个趔趄,刚要发火,一看是赵家的少爷,顿时把所有的气给忍了下去。

没办法,他家是赵家的佃户,还得靠赵家赏饭吃,这个二世祖是不能得罪的。

一旁的二狗露出怒色,王大牛冲他摇摇头,使了个眼色,叫他不要惹事,二狗停止了动作。

等二世祖走远,二狗冲地上狠狠吐了口唾沫,用脚踩了踩:“不过就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有什么好神气的。”

有人听了,哼笑道:“有钱就是神气。赵二狗,人家姓赵,你也姓赵,你咋没摊上这么一个有钱的爹呢。”

“你……”赵二狗噎得出不了声。

王大牛劝道:“算了,谁也不比谁强。有什么好斗气的。”

“大牛,你看你长得那么壮,怎么那么胆小怕事,真是让人瞧不起。”赵二狗气呼呼地走了。

王大牛给王母送了点心,王母自己留了一些,又让王大牛把剩下的带回去,王大牛推辞了几次,始终犟不过自己的娘,把剩下的糕点带回去了。

吃了老娘早早给自己准备的凉粥,王大牛躺在竹床上闭眼预备小睡一会儿,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睡梦中还梦见张素云白花花香喷喷的肉,醒来裤子就湿了一块,黏糊糊的。

作为一个打光棍的汉子,自然不会有贤惠的媳妇给自己备好的洗澡水,他一般都是自己拿了换好的衣服,去平日里大娘媳妇洗衣服的旧塘洗。

河里的水凉丝丝的,王大牛洗得正快活,忽然听见不远处有个年轻女子喊“救命”的声音。

当下王大牛就三下五除二穿上了底裤,赤了一双脚去救人。

果不其然,田里面有俩个人,其中一个他认识,是村里的混混王九日。

此刻,他正压在一个女人身上猴急的扒衣服,田里乱七八糟堆了五颜六色的衣服。

“你这个臭流氓!我打死你!”年轻娇嫩的女子的嗓门,月光下可以看见两人在搏斗。

王大牛听见一记重重的耳光,王九日呸了一声:“春桃,你看看这时候还有谁在,你叫坏了嗓门也不会有人救你的。你就当活菩萨,好好可怜可怜我吧,我会让你很舒服的。”

村里的人构成很简单,多多少少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王九日说白一点还是王大牛的本家,平日里他们母子也接济了他不少。

这个狗操的东西!

王九日没有注意到田埂上有人,还在聚精会神地扒春桃的衣服,一边流里流气地调戏春桃,春桃大骂不止,王九日只把这些话当做耳边风。

王大牛赶到田里,一把拉开了王九日个狗东西,看见春桃狼狈地捂住自己的胸口,张大牛气上心来,蒲扇大的巴掌就冲王九日扇过去。

王九日扇得头晕目眩昏天黑地的,脚下不住打转,刚定神看清了王大牛,王九日抱头求饶:“大牛哥,大牛哥,放我一把,我不过是玩玩,你别当真。”

王大牛的力气是出了名的大,那一身肌肉虬结的腱子肉,没有哪个人不眼馋的。

王大牛把他按到地上一顿猛揍:“我不过是打着玩玩,你也别当真,当真我们就不好玩了。”

下手的力气更加重了,王九日被打得嗷嗷直叫唤。

春桃收拾好了自己,见王大牛收拾得有点狠,害怕再这样打下去不好收拾,低声说道:“大牛,行了,你别打了。”

月光下,只见到王大牛随着均匀呼吸欺负的胸膛,以及魁梧壮实如山的身躯,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安全感。

王大牛听见春桃求情才放过了,看着王九日从地上爬起来,说了几句“对不住”就要走,王大牛一把揪住他的衣襟:“王八蛋,你这就想走?你想的太美了吧?”

王九日把头一偏:“那你想怎么着?”

王大牛下巴朝春桃点点:“你向春桃道歉。”

王九日刚张大了嘴巴,春桃就连忙说道:“不用了,只要你以后别对我动手动脚就行。”

王九日嚷了一声:“那我走了呀。”

按理说王大牛帮到这儿事情就完结,但是王大牛一向热心肠,喜欢帮人帮到底,看着春桃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的,露出几块雪白光滑的肌肤,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倒是春桃开口了:“大牛,你送我回家成不成?”

王大牛有些犹豫。

说起来春桃也是命苦,从小给人家当童养媳,那户人家儿子身体不好,还没圆房人就没了,春桃一个好端端的黄花大姑娘就跟一个牌位成了亲,他当时看在眼里,心里多多少少是不好受的。

丧夫不久,她的公婆也前后归天了,整个屋子就只有她一个人。“寡妇门前是非多,”春桃一向谨言慎行的,还是免不了被人骚扰。

要是春桃长得一般般就算了,偏生长得花容月貌,跟天上的嫦娥下凡似的,王大牛自己都记不清帮她赶走多少心怀不轨的人。

总算送她到了门口,春桃好心要他进去坐坐,王大牛连忙拒绝了:“春桃,你好好休息吧。我还是不进去了,我一个大男人不方便。”

春桃忽然扑倒他的怀里,含泪说道:“大牛,你真好。你看那些人,没有一个不欺负我是个女人,没有人照看,要不是你平日帮衬着,我可能早就活不下去了。”

王大牛一时懵了。

他哪里来的桃花运,一下子老板娘,一下子又是春桃。

怀抱中的躯体软绵绵,香喷喷的,春桃那胸前鼓起来的部位正挤压着他的胸肌,一股火气从小腹上窜起,向四肢蔓延开来。

他又回想起张素云抹了蜜似的嘴巴,再看着春桃红红的、嫩嫩的小嘴,情不自禁低下头去,对着春桃的小嘴儿贴了一贴,等自己的舌头触碰到湿润的地方,他才察觉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春桃垂下头,细白的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黑葡萄般的眼珠子充满了幸福的笑。

王大牛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急急忙忙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你、你好好休息吧。”

他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门就被自己的娘给敲开了。

“娘,你怎么来了?”王大牛露出憨憨的笑容。

王母一进来就大发雷霆:“大牛,你说你昨天干了什么。”

王大牛不明所以,他摸摸头,傻不愣登地:“娘,我昨天就是干完活,后来就是回家吃饭呀。”

王母伸手就往他的后脑勺打:“还在睁眼说瞎话,你跟那个春桃干了些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啊?还在跟我装疯卖傻,当我七老八十了,老糊涂了。”

王大牛想想昨天的一个吻,有些不好意思,又觉得假如告诉娘这件事未免有点太快了,等过些日子再说吧,便说道:“娘啊,昨天我看见王九日那个混小子欺负春桃,我就帮了她一把。人家一个女人家不容易,咱们能帮就帮帮她。”

老一代的人总会对年轻貌美的小媳妇有偏见的。王母自然也不例外。

春桃自己丧了夫,还天天穿红挂绿的,打扮得妖里妖气,特别是胸前的两团不藏好,还出去帮工干活,看着就不是个安分的主。

自己的儿子看着人高马大的,其实老实本分得很,村里多少闺女瞧上王大牛老实能干,拖媒婆来相亲,她自然要替儿子好好掌眼,娶一个贤惠的女人回来,至于相貌可以放到一边了,省得像个狐狸精似的到处勾三搭四。

“你还有脸说。我说过多少次了,那个春桃一看就不是安分的女人,先是克夫,后来把她的公公婆婆给克死了,你还跟她走得那么近,你是不是嫌命长,想找死呀?”王母气道。

王大牛辩解道:“娘,你别这样提人家。老潘家儿子身体不好,我们都知道的。他们老两口归天了,也不能怪春桃的身上吧。”

王母一巴掌又拍到王大牛肩膀上了,她语重心长地说:“大牛,你的心眼好,这个我们都是知道的。可是你看看,那个春桃招惹了多少是非,你能离远一点就远一点,别惹晦气上身。”

王大牛可不这样想。

春桃才不到二十,花骨朵般的年纪,守寡守了一年已经很可怜了,平日里要忙着做活养家,还要时不时防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还要防着那些流言,他不帮着,谁帮着?

他抬头看看天,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明晃晃灼人眼,便说道:“娘,我去上工了,别的话明儿讲。”

日子就这样一天的过去了。

王大牛本本分分干活,后来老板从乡下收租回来,看见他做得不错,又听说他识字,准备让他做账房的伙计。

王大牛一听见傻眼了。他虽然读过书,但是这个账房伙计好像是那些读书人做的,他不过是一个卖苦力的苦哈哈,能有这个能力把账料理得清清楚楚吗?

看着王大牛眼里露出疑惑的光芒,老板再一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人,他拍拍手:“大牛呀,你在我家商号干了也有不少年了,本本分分的,我对你很放心。”

王大牛哈腰道:“老板,我害怕我做不好。”

“人总要试试。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老板笑呵呵的。

王大牛感激涕零,拍着自己胸,大声保证道:“老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干活,不会让你失望的。”

王母听说自己儿子从苦力身为账房伙计十分欢喜,自然更加认为要找一户好人家,像春桃那些不要脸的寡妇是万万配不上自己儿子的。

她听王九日说了,王大牛那天夜里在河里洗澡,春桃那个骚狐狸看得按捺不住,脱得赤条条去勾引王大牛,王九日看不下去,说了春桃几句,王大牛就冲出来把王九日揍了一顿。

要不是看在两家有亲的份上,王九日不会说简简单单就原谅了自己的儿子。

那个春桃,就是仗着自己胸和屁股有几两肉去勾引那些男人,王大牛可不能被她给迷住。

她得赶紧把王大牛的婚事给操办好。

王大牛一回家就看到村子里有名的媒婆在院子叽叽喳喳,像几百只鸭子,一看见他进来就龇着嘴巴,拼命吹嘘哪家的闺女多好多好,把人吹得天上有底下无。

三姑六婆里面媒婆是最讨厌的,是麻子是西施还得要人家看看呢,就这样吹两句就婚嫁,未免太马虎了。

几个媒婆把他围得团团转,王母过来了,对着王大牛说:“大牛呀,她们都是给你来说亲的。你看李家的闺女特别有福相,你看下巴多圆润;还有还有,你看,周家的闺女,屁股圆圆的,多能生养呀……”

王大牛粗黑的眉毛竖起,不满地嚷嚷着:“妈,你喊那么多的媒婆过来说媒,把我都给弄晕了都。唉,你着急什么呀。”

王母说道:“你也不小了吧,该把亲定下来了。男人打着光棍,没女人照顾总是不好的。配八字,过文定,还有置办东西……那也快了。”

王大牛心里有个人,对于那些媒婆说的女人一个看不上,把那些媒婆给轰出去,王母刚要说话,王大牛又好说歹说把自己娘劝走了。

王大牛出了一身汗,换了衣服,自己端着盆去洗衣服,在池塘那边又看到了春桃。

春桃嗔怒地看了一眼,之后就迅速地移开目光,低头拿着菜篮子就往前走。

王大牛连忙拉住她,春桃甩手,柳眉倒竖,压抑着:“王大牛,你给我放手。”

王大牛不说话,只是拉得更紧了。

春桃的声音变尖了:“王大牛!你给我撒手!”

王大牛看见春桃真的生气,连忙把手撒开,春桃没想到说撒就撒,没有准备,身子踉踉跄跄往后倒,眼见就要倒河里了,王大牛赶紧捞住她的腰,春桃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手上的篮子掉了,刚洗好的萝卜洒地上。

王大牛又蹲下身子七手八脚帮她捡好,放篮子里面。

王大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平日里春桃见他总会笑一笑的,怎么今天见着他像是见着仇人似的,看一眼都欠奉。

他即使再傻,也知道春桃肯定对他有意,不然怎么会让他亲呢,不过是还没摆明面上而已。

还是等没人去问问吧。王大牛暗暗下了决心。

四周静悄悄的,村里家家户户都灭了灯,黑漆漆一片,只有天上的星星和高高的月亮照着他的影子。

他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人看见自己,方才蹑手蹑脚地敲了敲春桃的门。

春桃打开门,一看见他,脸立刻沉下来,王大牛立刻抵着木质的大门,双眼直直盯着她:“春桃,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不理人呢?”

春桃杏眸瞅了他,既然嘴角一扬,冷冷笑:“哪敢呢,我是一个寡妇,哪里惹得上你呀。”

王大牛不明所以看着她。

春桃又说道:“我是寡妇,本来人就难做。你还是离我远点好,免得让我被人家说三道四的。”

春桃撂开了这句话,立刻把门一摔,将王大牛关在外面,任凭王大牛说破嘴也不听,王大牛只好闷闷不乐回家去了。

在路上看见王九日吹着口哨,敞开瓜子,露出了长着赘肉的肚皮,往春桃那边走。

王大牛一把拉住他,露出了结实的肩膀,晃晃手臂,语气里充满了威胁:“王九日,你要去哪里?别跟我耍心眼。”

王九日双手作揖,拉长了调子:“哪儿敢呢,大牛哥,你看你这一把力气,谁敢惹你,我真是怕了你。”

王九日夸张地拍着胸口。

王大牛看着春桃的方向,恶狠狠地,眼睛直视着他:“你最好说话算话,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王九日可不敢真把王大牛惹急了,王大牛的那把气力可不是吃素的,看着王大牛远去的背影,他揉揉胸口,想起春桃的丰乳肥臀,想想她那张桃子般的俏脸,顿时心痒痒的,不屑地往地上吐了一口:“不过是个破鞋,装什么贞洁烈女,老子还怕搞不定她?切!骚娘们!”

王大牛去账房做了学徒,后来又正式做了账房先生,工钱也比以前高了一些,里里外外都穿得体面不少,因为少了外头日光的暴晒,他的肤色也白净了很多,看着几点像书生的样子了,再加上他长得浓眉大眼的,体格魁梧,又有不少姑娘向他抛媚眼,王大牛真是吃不消。

“大牛呀,快尝尝新熬的母鸡汤。”张素云说着,把食盒里面的汤碗放到书桌上。

王大牛连忙把笔搁到笔架上,他转眼就看见了张素云白花花的肉,再抬头,看见了张素云打扮得格外迷人。

珠翠满头,脸上还施了薄薄的脂粉,小嘴巴涂得红艳艳的,腰细得好像能掐断一样。

自从上回开始,张素云对他格外热情以后,他进了账房,张素云简直是变本加厉对他好,还时不时地抛媚眼给他看,王大牛自然心里明白是张素云是想和他好。

平心而论,张素云年轻貌美,掌柜周富贵的都四五十岁的人了,配给掌柜是委屈了她,可是既然已经嫁给了人家,就应该守妇德,出嫁从夫,好好对掌柜的才行,怎么能跟一个伙计不清楚?

“谢谢老板娘。”王大牛微笑道。

他先尝了一口,尝出了一股药味,再用勺子一拨,看见了不少零零碎碎的中药材,仔细一看,都是一些壮阳的药材。

他震惊地看着张素云,想从她脸上看出不一样的神情来。

张素云似乎是一无所知,还是笑吟吟地问王大牛:“味道怎样呀,要是喜欢的话,我天天送给你。”

王大牛羞赧了,他紧紧并拢自己的双腿,生怕自己有一丁点的不对劲落到老板娘的眼里:“老板娘,这汤很好,但是我喝不习惯,你还是给老板喝吧,他比我需要补身体,我还年轻呢。”

书房的门被人“吱嘎”一声推开了,周富贵负手走了进来。

王大牛连忙扬起一个笑脸,招手道:“老版,总算找到您了,老板娘送来了鸡汤,要给您喝呢。”

周富贵乐呵呵笑了:“是么?”

王大牛眼明手快地从食盒里掏出另外一只青花碗,张素云则用勺子满上,一场无形的风波总算是化解了。

张素云这一身打扮倒是让王大牛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

女人大多爱打扮,春桃平日里素面朝天,穿的衣服算是整洁干净,很少看见有鲜亮的好料子,更别提张素云这一头的首饰了,他该去首饰铺子买些首饰给她,春桃大概就会欢喜了。

张大牛想得太简单了,当他抹黑敲门,新买的珠钗放到春桃的眼前时,春桃不是一脸对他笑,而是冷冷看着他,把珠钗还给他:“你王大牛现在越来越体面了,我这种小门小户还是离你远一些,免得污了你的眼。”

王大牛大喊冤枉,他指天发誓:“春桃,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还这样伤我的心呢?”

春桃脸上冷色更重:“王大牛,你现在是人模人样的,讲话也是文绉绉像个读书人的样子,我是大字不识一个,也怨不得你看不起我,何必假惺惺的来找我?”

王大牛不明所以,迷惑地问:“春桃,我真的从来没有看不起你,你为何这样无理取闹呢?你简直太冤枉我了。”

回应他是一声冷笑,和再次紧闭的大门。

等回到家的时候,王大牛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大牛,你总算回来了。我就说,春桃那个小蹄子不是好人,你跟她好好的说话,她还不理你,简直是给脸不要脸。”王母见着王大牛就这样说。

王大牛听着不满意:“娘,春桃跟咱家无仇无怨,你这样说人家怕是不太好。”

王母不以为然,翻了个白眼:“有什么不好的?她前几天对我嬉皮笑脸,又是帮我洗衣服,又是帮我洗被套,谁不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念头,肯定是看上了你,想要嫁到我们王家来。”

王大牛简直对王母没办法,他无奈地说道:“娘,我跟春桃……我们就算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要这样对人家。”

通过王母的中他可以得知,春桃帮王母做事的时候,王母肯定没给她好脸色看,说不定还要对她冷嘲热讽,是个有骨气的哪里能受得了这种气?春桃虽然是个小小的女子,心底还是有几分脾性的,她不是那种能受得下冤枉气的那种人。

要是她那么随便,早就该前几年,她就该听媒婆的劝,嫁给一个有钱的人家当小妾,从此衣食无忧,何必留在村子里受苦?

想当然,王母对春桃没好话说,春桃对自己没有好脸色也在情理之中了。

王母一听自己儿子承认了他跟春桃那个小骚蹄子是一对,当即就拍着桌子跳了起来:“大牛,你好好的汉子,怎么能娶春桃那种寡妇?她已经嫁过人了,你懂不懂?”

王大牛梗着脖子,眼珠子瞪得比铜铃大:“她嫁人我们全村的人看见了,我当然知道她是寡妇,你不用提醒我。”

“你也知道她嫁过人?一个嫁过人的破鞋哪里能配得上我的儿子?你现在是账房的先生,应该找一个秀才家的女儿才是,怎么能随便娶这样一个女人?”王母苦口婆心劝他,“做娘的总是替儿子好,为儿子着想,怎么做儿子一点不能体谅为娘的心呢?”

王大牛忍不住了,他一字一顿说道:“娘,春桃是嫁过人的,你用不着提醒我。你也知道潘家的那小子身子不好,还没圆房就去了,你为什么这样说人家?”

他没想到一向慈心佛面的娘亲,竟然对春桃有这样严重的偏见,甚至会无所谓的诋毁人家的清誉。

“你看看春桃那妖精,杏眼,水蛇腰,一看就知道不是安分的,你说她能耐得住寂寞?暗地里不知道跟多少人搞过呢,就你个傻小子把她当做天上的明月般供着,生怕她受了一点委屈。”

王大牛的爹在前些年过世了,王大牛最大的愿望就是娶一门媳妇,找个好赚钱的活儿,好好的孝敬自己的娘亲,一直对娘亲毕恭毕敬的,娘亲说啥他听啥,从来没有跟她顶过嘴,这次可真是为了春桃捅了娄子了。

为了春桃,他跟王母大吵一架以后,王母好几天不理他,王大牛并不放在心上,母子嘛,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春桃给哄开心了,以后的事情慢慢再说。

这天他在外面吃饭,叫了两大碗阳春面,大口大口吃着,突然间,有一群人嘻嘻哈哈走了进来,在他背后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十几个人吆五喝六的,叫了一大桌子菜,又叫了一壶酒。

本来王大牛也没在意,后来他们说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哥,听说东城的豆腐西施被你拿下来了?”一个瘦猴模样的人说着。

“那是,想我钱三出马,一个顶俩,没问题。”有个得意洋洋的声音吹嘘。

“你说豆腐西施都守了五年的寡了,她还说一辈子不嫁人了,你怎么把她拿下的?”瘦猴问道。

“这个你就不懂了。‘烈女怕缠郎,’女人嘛,最怕的就是水磨功夫。只要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这个你还得要学着点。”那个钱三哈哈大笑。

其余的几个人哄在钱三周边,大喊“大哥有本事,大哥英明”之类的话。

王大牛正在为春桃的事情烦心了,此时正是天逢良机,机不可失,他收拾了自己的衣冠,脚下带走,快速地靠过去。

王大牛面带惊喜,一拍钱三的肩膀,大笑道:“这不是钱大哥吗?怎么来这边吃饭不知会小弟一声呀?哈哈哈。”

钱三见鬼似的盯着他:“这位兄弟,你认错人了吧?我可不认识你。”

王大牛笑着拍拍钱三的肩膀,亲昵地说道:“钱大哥,你贵人多忘事。那年我家没有粮食吃,幸好钱大哥借我娘三吊钱给困,一直没有机会还给钱大哥,所谓‘相请不如偶遇,’钱大哥这顿饭就让小弟请可好。”

钱三被王大牛“钱大哥”喊得舒舒服服,全身拍得舒坦,又听王大牛要请他们吃饭,顿时脸都不要了,亲亲热热地跟“王小弟”称兄道弟,跟“王小弟”相谈甚为投契,只差没点香拜干把子兄弟。

“王小弟”问他是怎样把豆腐西施追到手的,钱三当即对他面授机宜,把他所知道的手段一股脑捣鼓出来,完了又神神秘秘地掏出一包药粉,小声对他说:“兄弟,这个可是好东西,那娘们不听你劝,你就把这放水里,只要沾了她的唇,只消一口口,她也会把你缠得不行,要死要活的。”

王大牛做了账房先生以后,接触的东西也多了,自然明白钱三给他的药粉自然是催情粉一类的东西。

这顿饭从太阳高照吃到夕阳西下。

月亮高高地挂上了枝头,无数颗亮晶晶的星星布上了黑色的夜空上。

王大牛喝了不少酒,晕乎乎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凭着本能,跌跌撞撞往家里走,没注意脚下有个东西,王大牛“噗通”一声摔了个四仰八叉。

王大牛迷迷糊糊爬起来,想要看清楚绊倒自己的是什么东西。

借着月光,他总算看清楚了,绊倒自己的是一个乞丐,穿得破破烂烂,还有凑近了还能闻见一股子酒味,很显然也是喝酒喝醉了,倒在路边的。

他打量着周围,旁边堆砌了高高的城,火红的灯笼明晃晃地,上面写着大大“周”字。

原来是走到周富贵后门来了。

他扶正了自己的帽子,正要继续走,突然听到了奇怪的声响。

那声音十分怪异,似乎有拍打肉体的声音,还有猫叫声。

“饶……饶命呀……我不行了……”有女子低声求饶。

大约是周府里哪个丫鬟犯了错,被人打了。

“叫你跟人家抛媚眼,到处发春呢。”有男人恶狠狠地训斥。

“哥哥……快点……饶了我吧……”女人的声音非常娇嫩,慵懒。

“你不喜欢那个死老头子就算了,跟他发什么情,难道我还满足不了你么?”

男人粗喘着说完,又是一阵“咕吱咕吱”的摩擦声响。

“哥哥……你给我动一动……我快死了……”

肯定是周府的丫鬟跟人家偷情了,这个实在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让你舒服,还是他让你舒服……”男人恶狠狠的。

“是你是你……”女人呻吟着说道。

王大牛从来没有进过女人的身子,听着两人淫声浪语,他浑身燥热。

王大牛忍住了动作,僵直地站在墙角,那两个人不知足,翻来覆去搞了不知道多长时间,非但没有消停,反而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折腾地松了劲儿。

后门悄悄地打开,有人人影悄悄走出来,左右望了一下就跑了,正好跟王大牛对个正着。

那个人是周府的管家。

管家看见王大牛,脸上的血色顿时一下子褪去了,王大牛大大方方跟他打了个招呼,笑道:“不过是上个丫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管家嘿嘿笑了两声,跟王大牛寒暄了两句就跑了。

王大牛看见他的腰带还没系好,好心提醒了他两句,管家连忙低头系好了腰带才跟王大牛道谢。

平日里总是听伙计们说女人多好多好,可是王大牛一次都没有碰过,这次喝了酒,再听了墙角,经过这;两种刺激,王大牛真的憋不住了。

那些正经人家妇女王大牛是没胆子碰的,不过那些窑子,馆子里面的女人……

在窑姐的引导下,王大牛顺利完成了作为男人的第一次。

感觉一般般,没有平日里底下人吹嘘得那么舒服,他还没怎么样呢,那个窑姐就叫得不行,跟发情的猫似的,嘴里乱七八糟说什么“好大,”“厉害,”“要死了,”之类的话,听得王大牛一头雾水。

不过做了以后一身舒坦倒是真的,怪不得窑子里的生意那么好。

经过短暂的刺激以后,王大牛又蔫头蔫脑的,想想今天钱三给他的药,决心用钱三的方法试一次,看看是不是真的像钱三说的“男人只要在床上把女人伺候好了,女人就会对男人死心塌地了。”

王大牛手上掂量着沉甸甸的药包,走到了春桃家大门前,伸手一推——

门没锁,他轻手轻脚进去,还能看见屋里透出的光亮。

周围非常安静,只能听见远处的狗吠。

“滚,你给我滚出去!”春桃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

王大牛暗叫不妙,急匆匆跑进内堂,就见着春桃手里拿了一把剪子正对着自己的胸口。

对面是流里流气的王九日。

“别呀,你别这么激动,我也没有把你怎么着呀。”王九日胆战心惊。

“春桃,你别想不开!”王大牛惊恐地叫嚷。

王九日看见王大牛,说道:“王大牛,快把春桃手上的剪子夺下来,她要想不开。”

春桃披头散发,白嫩的脸颊红扑扑,就草草穿了单衣,整个就是衣衫不整。

春桃转头瞪着王大牛,眼角含泪:“你们两个家伙,给我滚出这个大门口!”

虽然搞不清王九日为何会在这里,但是他阻止了春桃寻短见,王大牛也懒得管他。

王大牛劝道:“春桃,歹死不如赖活,你别寻短见呀。”

春桃含泪一笑,晶莹的两串泪珠顺着她瓷白细腻的脸庞滑下,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我一个寡妇守了那么长时间容易么?我知道我的名声不好,我也不在乎,你们为什么要把我往死里逼?你们是觉得我活得很快活吗?”春桃一开口,已经哽咽了。

“春桃,好好说话不成么?你非得做出这种事情来,快把剪子放下。”王大牛说道。

“我不放!什么见鬼的‘贞节牌坊,’你给别人吧,我可受不起!”春桃哭叫着,她不停地跺脚,形容非常的狼狈。

她的目光涣散,精神有点恍惚,乘着这档口,王大牛虎扑上去,三下两下就把春桃手上的剪刀夺下来,春桃挣扎了两下,眼珠子一翻,就晕倒在王大牛的怀里。

看着王九日狗日的目光死死盯在春桃的身上,王大牛打横着把春桃抱起来,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我说过,再看见你对春桃动手动脚就打断你的狗腿。”

王九日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看着王大牛冷肃的目光,便又闭紧了嘴巴,看着王大牛把春桃抱到了卧室内,放在床上,又盖好了被子。

“那个,大牛哥,你是不是喜欢春桃呀?”王九日一边踢腿,一边不服气地嘟嚷。

“你讲什么鬼话呢?我喜欢谁,疼谁,关你屁事,你给我滚蛋,别在这里碍眼。”王大牛头也不回骂道。

王九日大感没趣,说了两句就走了。

王大牛用手探探春桃的额头,又用手摸摸她的青葱般的手指,身体又没有高热,估计是情绪一激动就晕厥了。

俗话说“灯下观美人,越看越漂亮。”

王大牛贪婪地望着春桃的脸庞,眼光不受控制从脸上游移到下巴、锁骨,再往下,就是水灵丰润的果实。

那个地方用薄被遮掩着,只要人轻轻一拨开,就可以窥见里面无限美好的风景。

王大牛的眼睛直勾勾注视着那个地方,想象着要是触碰到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些窑姐被人许多人摸过,该变色的地方,都变色了,王大牛一回想就觉得倒胃口。

“嗯……”春桃一个翻身,薄薄的被子掀开了一脚,松松的单衣,开始一寸一寸地往下滑落……

春桃竟然没有穿肚兜!

王大牛已经看见了粉色的肌肤,是那样的艳丽可爱,充满了诱惑!

王大牛的目光痴痴的,呆呆的,目不转睛地就盯着那个地方凝视。他只能听见他不住吞咽口水的声音“咕噜咕噜”……

“孬种!”

一声轻嗤,让王大牛从不住的遐想里面回神,他看见春桃已经睁开了眼睛,一双流水般的妙目正冷冷的盯着他。

她肯定看到我正在……

王大牛绞尽脑汁就想怎样把他这个动作给掩饰过去,好使自己没那么尴尬。

春桃缓缓起来,不介意自己的单衣就这样落地,露出性感诱惑的身躯,雪白的肌肤一如他想象中的滑腻,仿佛可以滴下水。

“一个动也不能动的女人,你连碰她一下都不敢,真是个孬种!”春桃张开了小嘴,毫不留情的骂。

王大牛低吼一声,眼睛流露出野兽般噬人的光芒。

疯狂的销魂过后,王大牛紧紧的抱着春桃娇美的身体,手指不停的抚摸她娇嫩的肌肤,简直是爱不释手。

春桃嫌弃似的推开他:“去洗澡,一身的臭汗。”

王大牛大感无趣,他可怜巴巴地瞅着春桃:“我们才……你就让我去洗澡?”

“你流了那么多的臭汗,还想要摸我,你不去洗澡我就不给你摸。”春桃笑眯眯的。

洗过澡之后,王大牛仗着身体清清爽爽,把春桃做得腰膝酸软,直接下不了床。

“春桃,你放心,我肯定会跟我娘说好了,你暂时先避避风头吧。”王大牛抱紧了怀里这个鸽子般是女人,再次保证,“我不是那种吃完就抹嘴不认账的那种人,你放心好了。”

春桃趴在王大牛的身上无力的点头。

王大牛心理清楚他做的事情不妥当,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两人是你情我愿的,其他人的目光算个狗屁呀,春桃空有了寡妇的名头,可是她还把第一次留得好好的,给了他,他是不能做负心人的。

这天,王大牛好好的做着事,有个人突然闯进账房。

王大牛认得他,那个年轻人是药店的小伙计,手上还拿着一包药,问清楚是老板要的之后,王大牛就把药给搜起来了。

老板的脸色看起来还挺好的,身子骨也不像不行的样子,怎么会让药店的人送药过来?

王大牛百思不得其解。

过了一会儿,周富贵走进来问他药放在什么地方,王大牛当即就把药找出来放进周富贵的是手里,多嘴说了一句“老板你的身子怎么了?要是严重的话,还是去找个名医看看比较好,别拖着。”

周富贵的脸皱成一团,似乎有难言之隐,最终还是摆摆手:“少年人,哪里知道我们这些人……”

周富贵走后,店外有个小伙计匆匆忙忙跑过来,说他家里来人了,有人要找他。

王大牛连忙到大堂里,看见赵二狗就坐在椅子上,一看他过来就拉着他的手:“大牛哥,你娘身子不舒服,你赶快回家去看看她。”

王母身体壮实,平日里连头疼发热都少有,叫人把他叫回去更是百年一遇,王大牛连忙跟周富贵请了假就回家了。

王大牛有了闲钱,就把家里的房子重新翻修一番,准备做成亲的婚房。

家里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都是跟王母交好的大妈、大嫂,王母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哀叫连连,还不时伴随咳嗽。

周大妈看见他了,扬起嗓门嚎了一声:“大牛回来了!”

王大牛一步步步入了王母的卧室内,周大妈责怪他:“你怎么这样不懂事呢?这么大的一个小伙子,你娘把你拉扯成人不容易,做人哪里能忘本呢?”

王大牛不懂他哪里忘本了。

孙大嫂也责怪道:“你娘是为你好。娶妻娶个贤惠的就行了,你不能光看着人家长得漂亮,就把你娘扔到一边去呀。你娘生你养你,这恩情有多大,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把你自己的亲娘给气病了呢?”

“我没……”王大牛一开口,他的话就被孙大嫂打断了。

“嫂子知道,那春桃的胚子是美,可她是狐狸精,专门是吸食男人精气的。你娘合过你们的八字了,她一进了你王家的门,你不出三个月就会被她吸走魂魄的。”李大嫂继续说。

王大牛莫名的气愤。

他简简单单一个婚事,被自己的老娘来回折腾,娶个漂亮的媳妇就像是不得了的事情,好像一旦娶了春桃,那就是天大的错误,会要人命的,还弄个八字简直是太荒谬了,他倒是想知道是哪个算命说的,要是被他查到,肯定要把他的算命摊子掀了再问他有没算到自己会有这一遭。

“大嫂,春桃哪里是这种人!”王大牛颤抖着把话说出来,声音是飘忽不定的,“我就不相信,我娶了春桃,我会被她克死!”

躺在床上的王母一听自己儿子说出这种话,立刻就捶起胸膛来,又哭又叫:“不得了了,我自己的亲儿子被狐狸精迷了心窍了,还敢这样诅咒自己!不进门我儿子就不把放眼里了,一旦进了门,我往哪里搁,还不如死了算了我!”

王大牛觉得他一个头两个大,被自己亲娘吵嚷得头疼。

周大妈劝道:“你看你娘都被气病了,你还不乖乖认错,不再跟春桃来往。不过是一个女人,你以后找什么样的姑娘没有,非得把自己娘气病了才算……”

王母尖声叫唤:“我还是死了算了,你看我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理我,我干嘛要活在世上碍眼。”

说完这句话,她就急急忙忙跳下床,一股脑就要往柱子上面撞,一行人七手八脚拉着她,王母在那里捶胸顿足,哭天喊地。

周大妈又拉着他:“娶个女人安安分分才是真的,你看那个春桃长得那么漂亮,你能降得住她吗?”

王大牛不以为然,冷笑道:“你以为是降龙伏虎呢,还降得住她。”

王母说话的精气神好得不得了,刚刚还有力气下床,哪里像是重病在身的样子,分明是装病来糊弄他,好让他能够让步。

周大妈斥责道:“大牛,你怎么说话呢?你是不是存心把你娘给气病呀?”

王母赤脚站在地上,捶胸道:“我的心口疼,我的心口疼死了!我的心病要犯了!”

说着,就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王大牛先是“噗通”一声跪在王母面前,王母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以为自己的儿子终于认识到了错误,连忙站稳了脚,伸手要把王大牛扶起:“大牛呀,你认错了就好,以后咱们还是一家人,还是一对亲母子,别让那些不相干的阿猫阿狗来破坏我们的母子关系。”

其余的人也叫王大牛起来。

王大牛的眼神直勾勾的,就是不起:“我是错了,错的不是我要娶春桃,而是我不该忤逆我娘的意思。”

王母眉间一喜,放缓了口气:“你自己清楚就好。娘是为你好,我们王家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可不能被外人说三道四的。”

王大牛轻轻吁出一口长气,下定了决心,他抬头直视着王母:“既然王家的名声不能有污点,那么我去入赘好了,这样就不会跟王家有关系。”

王母气急,拿起柜子上的一杯热茶就往王大牛头上砸过去,王大牛听得“嗡”得一声,额角已经撞裂,滚热的液体缓缓流过了眉毛,眼睛,鼻子……

他知道是流血了。

一个堂堂男子汉是不能入赘到别人家的,特别是寡妇家。况且,自己家里又不是穷得娶不起媳妇才入赘,纯粹就是为了春桃才入赘的,要是留在村子里,肯定会受不少人的指指点点,会有不少闲话传到王母的耳朵里。

果然,他这话一出,引起围观众人的一片嘘声。

王大牛看着血滴落到自己身上的长衫上,迅速染红了一大片,他无所谓地一抹,又纹丝不动地跪在那里。

王大牛书是读得不多,基本的诗书礼仪还是懂的,他这话一出简直是大逆不道。

“好好好,你是为了春桃,跟娘亲决心作对到底了不是?”王母气得浑身发抖,眼见墙上挂了一个擀面杖,她三步并成两步就取了下来,举得高高的,就要落下。

王大牛闭上了眼睛,准备承受棍子落到身上的滋味。

等了许久,还没有落下来,再睁开眼睛瞧,王母被周大妈李大嫂劝住了,说什么“到底是亲生母子,大牛年纪还小,过几天就想清楚了。”

他从来对母亲百依百顺,从来没有忤逆过,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他也不愿意跟自己的母亲闹到这种田地,可是她为什么对春桃的意见那么大,就是不待见她,他不想的,他真的不想,他只想两个他重视的人好好的,难道这个也是一种奢求?

他的心尖还在打着颤。

“娘——”王大牛就吐出了这么一个字,其他所有的话梗在嗓门里面,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无声的张嘴。

“滚!你给我滚!我这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菩萨!”王母大发雷霆,怒目圆瞪,又摔了一个茶壶过来,在他身边摔得稀巴烂,碎磁迸溅,在他脸上斜斜划伤了一道口子,从颧骨直至嘴巴,鲜血直流,算是破了相。

有有一种无力感倦怠感深深向王大牛扑面而来,将他整个笼罩了。

他不吱声,深深向王母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

响头磕完,他撩起长袍,像来时一样,安安静静,拨开众人,头也不回离开了。

当他跨出门槛那一刻,他听见了自己娘亲撕心裂肺地诅咒:“你个狗娘养的!你这个贱种!我为了吃了多少苦,你说不要就不要,跟那个狗娘养的婊子混在一起,你们两个是要浸猪笼的!你这个贱货,贱种!你这个断子绝孙的狗杂种!”

他惊呆了,整个人懵住了。

母子之间有怎样的深仇大恨,一个娘亲才能如此毫无顾忌的向自己儿子如此辱骂?仅仅是为了一桩亲事吗?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觉得人家的祖坟呢,连断子绝孙也能说出口。

心凉到了极点,似乎连泪水也是一种奢侈。

王大牛眼睛酸涩,眨了半天,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他蹲在平日里路过的池塘边,卷了袖子,随手拾起了石头打水漂。

阳光柔柔照在水面上,留下了碎金的光芒,荡漾起一波波的水纹。

“大牛!”春桃喊他。

他循着声音掉过头,看见了春桃修长婀娜的身影,就在离他不足一米的地方,那么近,近得好似一伸手就能碰到。

她亭亭玉立,阳光柔柔洒在她的身上,镀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仿佛天女下凡般不可直视。

“春桃。”他无法看见自己现在的相貌是怎样的恐怖,不过春桃不嫌弃就行。

春桃快步向他狂奔而来,像小鸟般张开了翅膀,投入了他的怀抱中。

他的大手不知往哪里放,呆呆愣愣立在原处,轻声说:“我的衣服脏了,你别靠近我。”

怀抱中的身躯是如此娇美而柔软,像是一团白云,能够容纳所有的不愉快。

春桃闻言,抬头冲他笑了一笑,双手紧紧抱住他是身躯,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没啥,衣服脏了,洗干净不就成了。”

春桃开始是着意对王母好,也是为了王大牛以后好做人,可是王母软硬不吃,先是暗喻,后来就指着她的鼻子明晃晃地骂,“自己不拿镜子照照,你哪点配上我家大牛;”“一个寡妇,不好好守寡,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给谁看呢;”“女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克死了自己的丈夫,还克死了公婆,连种也没留;”“长得狐狸精似的,成天勾引男人,给大牛惹了多少麻烦……”

所有所有的话语,将一点情分全部消耗光了。

可她不甘心,王大牛温柔敦厚,比她见过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好;她不甘心,难道长得漂亮也是错;她不甘心,难道她真的要守寡守到死,王母还叫村长给她弄个“贞节牌坊,”从此不能出嫁……

一个女人的一生,就被毫无人性的牌坊牵制。

她得了消息匆匆赶过去,看到的就算王大牛一个人安静地打着水漂,无由得让人心疼。

说白了,她就是仗着王大牛脾气好,向他耍脾气而已。

王大牛屡屡吃闭门羹,还是一心一意对她好,她能有报答他的,也只剩这清白的身子了。

王大牛给了她女人的快乐,女人的幸福。

王大牛的伤还是挺重的,脸上和额头上的血把清水染红了。

处理好伤势之后,春桃又找了止血的药粉,给王大牛敷上,药粉很虎,王大牛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是不是我下手重了?”春桃水汪汪的眼睛温柔地看着他,轻声地问。

王大牛故意嬉皮笑脸:“你吹一吹,你往这儿吹一吹就不疼了。”

春桃果然弯下腰,双手轻柔地捧着他的头,温柔地吹着伤口。

夏天的衣衫很薄,王大牛可以看见她清晰的腰线和起伏延绵的山峰。

双手从她的肩膀慢慢往底下滑,一直滑到了腰上,王大牛温柔地拥住。

春桃突然笑了,整个身体不住的抖动,把王大牛那一点别的心思给打消了:“春桃,你在笑什么?”

王大牛的心情还是很沉重,不免对春桃的笑有些不理解。

他把头贴近春桃的肚子,闷闷地追问:“你为什么笑?”

春桃吃吃笑道:“我在笑,你摸我摸得好痒,所以我就笑了。”

春桃笑着讲完了这句话,更是笑个不停,笑得眼泛桃花,双颊晕红,把王大牛看得魂不守舍。

王大牛自然不会跟她客气,俯身把她抱起就往床边跑,春桃先是惊讶地凝视着她,秋水般的明眸充斥着不解的神气,然后,贝齿轻咬红唇:“你今天……”

王大牛拍拍自己的下腹:“我不过是上面伤着了,下面精神得狠,晚上还能跟你大战八百回合。”

作为一个男人,王大牛是不会过多在意脸上有伤疤的,在他看来,伤在脸部,好歹伤口不大,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马马虎虎遮一遮就过去。

不少相熟的人问他,王大牛总是轻描淡写糊弄过去。

“大牛,你的脸上的伤怎么弄的呀?不过就是回家了一趟,小脸上怎么破相了?快给我看看。”

来的人穿着绫罗,衣着精美,一接近王大牛的身子,就携带了香风细细。

王大牛正在整理书架上的账目,冷不防张素云就闯进来。

他放好手上的账册,低头若无其事“嗯”了一声。

张素云不以为意,凑到了王大牛的身边,翘起兰花指,中指食指捏了丝帕,一下子就摸了王大牛的脸。

王大牛的脸四四方方,棱角分明,眉毛浓黑,斜斜往上飞,鼻梁挺直,颧骨的一道伤疤给他增加男人邪魅的吸引力;手指长,手掌宽,据说手掌长成这样的人房事持久,听不少丫头说,王大牛胯下那话儿有驴鞭那么长,床上一定更加凶猛。

当她的手去碰触王大牛的那一刹那,张素云发现王大牛的目光很惊愕,还有一丁点小迷惘,看着十分可爱,一点儿不违和。

换上了整洁的衣衫,王大牛焕然一新,跟以往的那个码头小工简直有天壤之别,简直就是相貌堂堂的汉子一个!

王大牛顿时两颊红红的,像是着了一团火,他稍稍避开了她,磕磕巴巴地说:“老板……老板娘,您这样不太合适吧。”

张素云一甩手绢:“哪里不合适的。我的年纪比你还大了几岁,当你的姐姐不为过。姐姐照顾弟弟是应该的。再说了,我又没有孩子,收个干儿子也不错。”

说完,张素云掩着小嘴发出银铃般的娇笑。

这一顿笑声又把王大牛笑得面红耳赤。

等张素云笑够了,她一甩手绢,关照了他几句,才施施然走。

张素云的年纪比王大牛不过就大了两三岁,当姐姐可以,要是认张素云当干娘,未免太过荒唐。

村里面的人做完农活就喜欢凑在一起说人家的闲话,扒东家长李家短,人家过得好的专门挑人家短处说,人家过得差就做出一副热情肠的模样来,就好像天底下就他最善良能干一样。

他跟自己的娘亲闹得如此大,恐怕从村头传到村尾,每家每户都知道王家的儿子为了一个寡妇,跟他自己的母亲翻了脸。即便如此,王大牛还是不喜欢自己的私事被人家指点。

“大牛呀,你娘不是故意的,去跟你娘认个错,大家还是一家人。”肩上还扛着锄头的堂叔这样说,“为了一个外人跟自己的娘闹翻,多不值得。”

王大牛沉声说:“我没错。”

讲完了这么一句话,王大牛四平八稳往前面走:“是我娘先不认我的,她说的那些话……”

“那不是你娘心急才说出来的。母子哪里有隔夜的仇。”堂叔说。

因为事不关己,所以一切的事情高高举起,重重落下,连诅咒儿子断子绝孙浸猪笼狗娘养的这一类话还能用“心急”一词轻轻带过,当真不是落到自己身上,不明白肉有多疼。

就连春桃不知道吹了哪个耳边风,晚上跟他说:“大牛,你跟你娘认个错吧,好好跟她说,总不能跟你娘断绝关系。假如因为我,那我造的孽可就大了。”

王大牛听了春桃的劝,预备找个机会跟母亲和解,还找了族长,族长拍拍胸脯,信誓旦旦保证自己会出面调和。

王母一听说王大牛要跟自己和解,心想着她的分量还是比春桃那个骚狐狸钟,还没有几天呢,大牛就找族长和解了。

她喜气洋洋置办了一大桌的饭菜,点起高高的明烛,请了族长作陪。

三人坐定以后,族长朝王大牛使眼色,王大牛先是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诚心诚意:“娘,是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

族长一喝酒脸就红:“就是就是。大牛是个好孩子,不过就是一时糊涂犯了错,你还要惩罚他多久。”

王母出了一口气,心底舒坦多了,当下喜笑颜开:“大牛从来就是孝顺,不会违背我的意愿。这事就算揭过了。”

王母当下算是原谅了他。

王大牛见王母喝了酒,说道:“娘……我……”

“你昨天是在二狗家过了一夜吧。这个没事,反正两个都是大小伙子,不要紧。”王母笑着开口。

王大牛悖然变色,放下筷子:“娘,我……”

“你不会昨天到……”王母的脸色变了。

王大牛点点头,坦然承认。

族长见势不妙,讲了个借口便溜了。

王母气道:“我还以为你是……你从小老老实实,怎么一遇到女人就拎不清,还……人还没过门,你就把人睡了……我平时教你……你怎么给我闹出这档子……”

人睡都睡了,还能怎么说?面子上过不去,王大牛已经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王大牛一见王母变了脸色,也不愿意再坐下去了。

“我先走了。”王大牛淡淡说道。

临走前,还能听见王母对着空荡荡的房子,大骂春桃“便宜货!便宜货!”又是一阵捶胸顿足。

春桃从王大牛口中了解到了情况,也没说什么话,就是让他“不要急,慢慢来。”

人的印象一旦形成固定思维,就很难改变,王大牛不指望母亲能好好对待自己的事,现在更是死了一半的心,就差一盆冷水,就会彻底结束。

周富贵养尊处优几十年,身体肥肥胖胖的,动作不怎么灵活,很多事情都是由大牛帮他做。

不知何时,周富贵开始变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王大牛有些奇怪,便好心提醒他说:“老板,你是不是身体不好,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

“没事……”周富贵说了这样一句话,就一头栽倒在地。

屋里所有的人乱成一团,王大牛叫了人用担架把周富贵抬到周府去,张素云看着周富贵哭天喊地,吵吵嚷嚷把周富贵抬到了床上。

床上的周富贵面呈青黑色,嘴唇是紫黑色,一看就是有重病。找了大夫来看,大夫一搭脉就摇摇头,要张素云赶快准备后事,周富贵活不过半夜了。

张素云哭得快要昏过去。

周富贵平日里对王大牛不错,一听到这个消息,王大牛心里也着实很难过,只能和管家一起帮着劝劝张素云,希望张素云别那么伤心。

张素云捂住自己的心口,微蹙着弯弯的柳眉,情态楚楚,泪光点点:“我的命好苦。我一个人怎么办呀,没有了当家的,我一个弱女子……”

张素云丝绢捂着眼睛,哭得梨花带雨,就算是泥人也不免心动。

“老板娘……”王大牛绞尽脑汁才迸了一句,“你还要好好保重身体,要节哀顺变呀。”

“我该怎么办?没有了当家了,就我一个弱质女流……”张素云流泪不止。

王大牛突然感觉到胸前一热,有个物体沉甸甸压着,再定神一看,自己正把张素云紧紧搂在怀抱里,张素云的两条白生生的手臂正挂在自己的脖子上。

原来自己神使鬼差地把张素云搂在怀里了,张素云穿着薄薄的衣衫,体温香气通过衣衫传来,王大牛难免魂不守舍。

但见张素云哭得正伤心,王大牛不忍心推开她,权当做是安慰她吧,张素云对自己也挺好的,弟弟对姐姐关心一些是应该的。

房间里面除了不知死活的周富贵,就还有他们两人,周围安安静静的,外面的喧嚣跟他们没有关系。

出了这档子事,无论于情于理王大牛不会撒手不管,于是就找了人回家告诉春桃,要她别担心。

张素云无精打采地安排了晚饭,王大牛陪她吃了,但见她嘴里扒着饭,泪珠子不时落在饭碗里,王大牛能做的就算给她递上一方手帕。

吃完饭,收拾了桌子,张素云就一直守在周富贵床边,他就守在门外面,等着那一刻的来临,毕竟女人家胆子小,应该有男人壮壮胆气的。

到了半夜,但听得张素云嚎啕大哭,周富贵总算是去了。

听说是周富贵犯了心疾,来不及救治,说不行就不行了。

周富贵平日里没有多大毛病,就是这两个月来瘦得特别厉害,摔了一个跟头,人就没了。

做人真是累。

自己家的老娘现在找着机会就撒泼,他能做的就是回嘴,动手是万万不能的。

到底是为什么?

泪水不知不觉中布满了自己的双眼。

帮着张素云料理后事,等他再次回家已经是四天以后了。

回到家又是一场更大的风波在等着他。

“你这个骚娘们,母狗,见着男人就发骚!你个狐狸精,勾引我儿子!”咆哮着的,正是自己的老娘。

“你自己管不住你的儿子,倒是跑到我这边撒泼,你快撒泼尿照照自己的德性!”不甘示弱的就是春桃。

大门口很多村民看热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完全是一副看戏台上看戏的德性。

王大牛挺直了腰板,拍拍肚子,皱起眉头,虎吼:“有啥好看的,快散了吧。”

王九日笑嘻嘻地说:“怎么着了?你没看见你家里的两人女人打得不可开交,还不赶快劝架?拉都拉不开。”

整洁的小院砸了许多东西,花瓶,碗,还有衣服,凳子,箱子,看着就是一场大战。

院子里的春桃和王母已经扭打成一团。

王大牛一手一个,将两个人分开。

春桃脸上有掌印,王母脸上有几道血痕,血痕还是新的,显然是春桃抓出来的。

王母一见自己儿子来了,顿时有了底气,她指指脸上的伤痕:“大牛,你看看,这是她给我整的。这是她打的,这是她打的!”

春桃双手叉腰,杏目圆瞪,怒道:“不是你这个老王八跑到我家里生事,我会打你?我打你还会脏了我的手呢!你好生生日子不过,到我家撒泼倒是来劲。”

说完了,一双秀目就瞪着王大牛,那目光煞是渗人,王大牛被她看得毫毛直立。

王母一见自己儿子有点怂,立刻挡在王大牛跟前,张口又是一顿骂。

春桃不高兴了,又把王大牛拽到自己身边,小手揪住王大牛的耳朵,大声嚷:“王大牛,你给我说话,你快给我讲话,你不是木头人。”

王大牛心里又是一声叹息,连要她松手。

春桃更加不高兴,问王大牛到底是站在哪边的,是自己这边,还是母亲那边,别拖拖拉拉个不痛快,不像个男人的样子。

王母也在旁边连声逼问王大牛到底站在哪边的。

王大牛皱眉,大开着大门,指着她们俩:“你们打架很有面子呀?你看看,那么多人过来瞧,怎么不干脆搭台唱戏,干脆唱到京城里面给大老爷们看。”

王母昂着头,一双浑浊的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脱出来:“你个孩子怎么不懂事,我是为你好,你该听我的,别跟这个狐狸厮混。”

春桃冷冷哼笑,半阴不阳道:“对,一大清早就到我家砸锅,这个就是你作为娘亲做的事情。自己管不住儿子,就跑到我家来闹。”

王大牛黑了一张脸,转头对王母说:“娘,有些事咱们迟早该解决。我们换个说话的地方。”

王母答应了,围观的人看着没啥热闹,也就陆陆续续散了。

找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王大牛自己家里。

“娘,话我给你摆在这里。春桃是我的人了,要么她嫁进来,要么我搬出去,反正我肯定是娶定她的。”王大牛紧握拳头,目光灼亮,充斥着勇敢无畏。

“她就是不安分的主。你看她惹了多少麻烦,我们王家可受不起。”王母紧咬住这一点不放。

“哪里受不起?她是没人照顾才被人欺负的。你就为了那一点点猜测,你找了我多少麻烦?你就为了那一点点猜测,骂我骂成那种熊样,我的脸往哪里搁?你存心要让我闹笑话不是?”

王大牛最近简直是春风得意,喜上眉梢,逢人就是呵呵笑。

经过那么多的努力,王母总算是松了口,同意他和春桃的亲事,不再作妖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被自己的老娘弄得灰头土脸,不像人的样子,活像河里爬出来的老鳖似的,灰扑扑的,一身污泥。

周富贵死了,他念着以前的恩义,也得好好帮助张素云撑住。

或许是死了丈夫,张素云衣裳的颜色没有以前鲜亮,换了一身白色的孝服。

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

一身轻薄的白衫,头簪白花,眉目间透出几分的凄楚的神色,身姿可人,小脚是玲珑的三寸金莲,宛如临江仙子,美得让人不敢直视。

可怜她一个小小的妇人,为了生计,从此抛头露面,跟一群大男人混在一起。

张大牛跟她的来往日夜紧密,时不时就往周府跑,自然听到不少风言风语,说张素云不守妇道,跟野男人私通,而且不止一两个,简直是日日做新娘。

王大牛通通不信的,这些话他在村里听过,说的是春桃,事实证明了,春桃是个好女人,一直守身如玉,直到他碰的那天,春桃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呢。

“大牛呀……”张素云素白的玉手执着酒杯,红云布满了俏脸,眼泛波光,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做人怎么那么难呢,我感觉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王大牛自然明白丧夫对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打击有多大,尤其是张素云这样才双十年华的小女人,有了孩子还可以解闷,偏生没有孩子,张素云一个人孤孤单单,忒可怜了。

王大牛轻轻夺下了她手中的酒杯,手指跟张素云的肌肤若有若无的厮磨,难免令他心猿意马。

“老板娘,人活着一天,就要向前看。那些有的没的,你别想的太多,想的多就会头疼。”他指指自己的脑袋,口齿不清地劝解,“你像我,我有啥?除了一身的苦力,粗识几个大字,有头有脸的人瞧不上我,我也不指望那些,安安分分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张素云苦笑一声,秀美的容貌现出一丝苦楚:“我也想要安分。你知道吗,当家的几个兄弟今天要来分财产。”

“那你就分给他们好了。”王大牛脱口而出。

“我也不贪心的,可是他们欺人太甚,说我没有孩子,就不配拥有当家的东西。要我收拾东西赶快嫁人,我不嫁人,他们就请媒婆说媒,把我嫁给东城那个老瘸子做继室。”

东城那个老瘸子人长得奇丑不说,还瘸了一条腿,脾气古怪,还喜欢打女人,他的上一个老婆就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最后只是花了几文钱就封了人的嘴,周富贵的兄弟要将张素云嫁过去,可不存心是恶心人嘛?

张素云看着娇娇弱弱的,哪里吃的消这种苦头?不行,他一定不能让张素云落到那个老瘸子手里面。

王大牛顿时豪气万丈,拍了胸口保证:“老板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那个老瘸子的。”

他酒喝得有点多,吐出的字还是含含糊糊的。

张素云忽然娇媚得笑出来,轻轻点着他的鼻头,说不清的风情万种:“傻瓜,我哪里有那么好对付的。我告诉他们,我有了当家的种,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钱财是最容易引起人争夺的东西了,周富贵的几个兄弟王大牛见过几次,两个都不是简单的种,跟周富贵那样与人为善的性格截然不同,王大牛不相信就凭张素云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让他们松口。

似乎看出了他眼里的疑惑,张素云笑着解释道:“他们找了大夫想要看我有没有喜脉,可那个大夫早早的就被我收买了,自然会说我有身孕在身。”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张素云竟然有这等能耐!

张素云用手摸着小腹,眼波迷离,痴痴地凝视着王大牛魁梧英武的身躯,柔柔说道:“大牛,你凭良心说,我对你好不好?”

王大牛点头如捣蒜:“老板娘对我自然是好的。”

“那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张素云轻声问。

“什么忙?要是我能帮上的话,我一定帮。”王大牛豪气冲天的拍胸口保证。

张素云格格笑着,凑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说完,她又重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笑吟吟地注视着他,等着他答应。

王大牛吓得魂不附体:“不行不行,怎么能这样做呢……我不能对不起老板……我不能对不起……”

张素云马上白了一张俏脸,哀怨地说道:“你还说要帮我,我没有孩子,你是存心想要让我扫地出门,嫁给那个死瘸子是不是?”

“可是……可是……”王大牛结结巴巴,心底有些惶恐地看着她。

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张素云显得更加娇艳美丽了。

她的美与春桃大相径庭:春桃的美是含苞待放的,令人怜惜;张素云是饱含了春露,好似一朵娇艳怒放的红杏,鲜艳夺目,经过一夜春雨,更加张扬怒放。

张素云的美貌,他是早早的注意了,不过……

两行清泪缓缓地从她的腮边滑落,张素云泫然欲泣,低声呜咽:“别的人我信不过……你是不是想要我去找别人……把淫妇这个帽子给待实了才甘心?我就、我就那么贱,不配活吗?你口口声声是为我好,要帮我,可你连这个事情都做不到……你就是怕惹麻烦……我体谅你,你走吧……”

王大牛一向心软,别人敬他一尺,他就敬别人一丈;别人要跟他来硬的,他会跟别人更硬,张素云的要求是不合理,可是也是情有可原。

借他的种子,等真正有了身孕,有了傍身的本钱,他们就一刀两断了。

王大牛内心是挣扎的,他不能对不起春桃,他不能对不起老板,老板对他那么好,他怎么能乘老板尸骨未寒,做出那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可是……可是……张素云那样可怜……她能找谁帮她?

王大牛一旦想到张素云那样美貌的小妇人,丝缕未挂躺在一个陌生男人身下,他心里就无端的难受。

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将酒壶里面的酒全部一口气入了肚子里,壮壮胆色。

张素云哀怨地瞅着他。

王大牛浑身的酒气,他定定地注视着张素云如花般的面容:“好,我帮你。”

张素云显然早就有安排,花园里面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凉亭周围蒙上了薄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王大牛把张素云抱进了凉亭,急不可待地脱去两人累赘的衣服后,就把张素云放到石桌上。

然后将她修长的腿扛到肩头……王大牛仿佛一刹那就升入了天堂。

这一夜他过得迷迷糊糊,全是着一口酒劲支撑。

月上中天,他才踉踉跄跄地回去。

后悔吗?王大牛问自己。他做事全凭良心,自以为自己做的一切全是堂堂正正的,没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即使稀里糊涂要了春桃也没后悔过,就是仗了一口正气跟娘死倔,逼娘松了口,承认他们的婚事。

如今,婚事将近,自己却跟自己的老板娘不清不楚的,于情于理都说不清。他没有颜面去面对春桃了,他觉得自己才是贱。

娘亲不松口,拼死拼活的要;松了口,同意他们的婚事,自己却裤子一脱,爬上了老板娘的床。这个是秘密,他要好好的守住,不能泄露一丝一分。

春桃对于王大牛的秘密不知情,她现在满满的都是欢乐。

王大牛对她非常好,时不时给她买些东西,帮她干活,洗碗洗衣服之类的活他也找干部落的,一点没有男子汉的架子。

王母松了口,也没再干涉他们的交往,算是渐渐平静下来。

可是春桃就算再单纯,她也能看出王大牛心事重重的,没有之前的神清气爽,一问他,王大牛总是推诿说“事情太多累得发慌,”春桃能做的只能好好安慰,不跟王母吵闹,让王大牛两头难做。

“春桃,快过来,看我买了什么东西给你。”

春桃正在厨房做饭,一听见王大牛的声音,她就放下手中的活,刚走入正厅,没见着他的人,先入眼是一匹桃红色的绸缎。

春桃见着颜色鲜丽,心里先带上了三分喜,再用手一摸,料子光滑无比,还非常透气,跟她以前穿的衣服料子实在不能相比,一看就是花了高价钱从布庄买回来的。

“肯定花了不少钱吧。你别给我买了,实在是太破费了。”春桃说是这样说,依旧爱不释手摸着布料,心里一抽一抽的疼。

“我们要成亲了,一个新嫁娘当然要穿得好看一点,灰扑扑的没人看。”王大牛嬉皮笑脸。

春桃忍俊不禁地笑:“以前看你是个老实人,现在变得油嘴滑舌了。”

王大牛用舌头在嘴唇周围舔了一圈,咂摸了几下味道,眯着双眼胡说八道:“大概是你猪油放多了。”

春桃“噗嗤”一声,大笑不止:“我的菜里面哪里放猪油的……”

两人的兴致正浓,冷不防有人打断:“哼,还没过门呢,现在还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

王大牛一见王母过来,他摸摸头,对着王母嘿嘿笑:“娘,您过来啦,我们做好了饭,刚要吃呢。”

王母翻了个白眼,挥手道:“我过来可不是要吃饭的。明天我和大牛娶采办东西,你要不要去?刚好去裁缝铺量一量,把喜服做好。”

他们俩对视一眼,心里明白,王母算是跟他们彻底和解了。王大牛把王母搀扶到饭桌的主位上,然后他们俩才落座,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欢乐的表象深处,王大牛其实有一个巨大的隐忧。

他说要帮张素云怀上孩子,偶尔一次还行,可是如今张素云要他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别人看见,他曾经把这些说给张素云听,张素云显然不以为然,她就这样回答:“反正我的名声不怎么样,他们爱怎么怎么说呗。你帮我孩子生下来一切好说,现在你要是想反悔,我就去告官,说你玷污了我。”

王大牛没想到张素云竟然会要挟他,他没想到张素云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竟然有如此恶毒的想法,他急红了眼:“你怎么能这样呢?这个跟我们的约定不一样呀。”

“哪里不一样?我还没有怀上孩子,不管怎样,你帮我怀上孩子再说,不然我们就弄个鱼死网破。”张素云伸手理了理鬓发,妩媚妖娆动人。

“那时候是你要我帮你,可是……”张大牛的额头上积聚一层冷汗。

“你是堂堂男子汉,我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要是不想做,谁又能逼得了你?”

张素云慢慢靠近他,纤纤玉手帮他整理了衣襟,掸掸衣服上的灰尘,语气间无限爱怜:“大牛,上了贼船,不是你想下就能下的。”

王大牛不可置信看着她。

身段丰满妩媚,举手投足间尽是风情,好端端的柔弱女子,竟然变成了一个随时会咬人的毒蛇。

它要人防范,它要人害怕。

王大牛甚至开始后悔当初为何不经过大脑考虑便帮了她,弄到现在骑虎难下,想好好的脱身都不能。

他再失魂落魄,回到家还是要摆出喜气洋洋的样子给春桃和娘亲看,他不愿意把自己的心事给他们知道。

人一旦做了龌龊的事情,就会遭到报应,此时他可不就遭受恶果反噬了吗?

春桃和王母两人兴致勃勃逛街,买东西,跟店铺的老板讨价还价,甚至会计较一个铜板的钱,王大牛觉得没有必要,她们俩个却是兴致勃勃的,王母说:“省多了钱就多了。你娘我就是靠这个把你养大的。”

终于到了裁缝铺,老板让店里的伙计给他们小俩口量身段,王母则去首饰铺去买首饰。

春桃去里室的绣娘那边挑选花样,王大牛则在外边干巴巴等着。

老板让王大牛坐下,后来又叫伙计送了一些零嘴给他消遣。

老板噼里啪啦打着算盘,那个算盘珠子的声音听起来都格外令人烦躁,王大牛总是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眉头紧锁,坐立不安。

老板叫伙计取出来一套衣裳放在架子上,说有个女客待会儿会过来取。

掌柜絮絮叨叨说着,有两个女子进了门,其中一个较为年轻的女子开口道:“老板,我家夫人在您这儿定做的衣衫好没好?三催四请的,架子比我家夫人的大。”

说话的人王大牛认得,就是张素云的贴身丫鬟翠翠。

“哪能呀。夫人光顾小店,小人是求之不得。”老板笑得见眉不见眼的。

“我叫翠翠几次来你这里取,你总是推,还说没用的话来敷衍我。”腻人绵软的腔调,娇艳无比的容貌,瞪一眼骨子就酥的女人,说话的人是张素云。

王大牛屁股从凳子上弹起来,手上的花生不知不觉落地,张素云也注意到了他,斜晲了他一眼,照旧笑语晏晏地和老板讲话。

内室的布帘被一只手掀开,春桃穿了一身嫁衣给王大牛看,火红火红的,似乎能灼伤人的眼睛。

嫁衣上绣了喜上眉梢的花样,衬着春桃喜悦的眉眼,别样的动人。

“大牛,我好看不好看呀?”春桃笑容满面地问着他,手指捏着裙摆,身姿翩跹的转了一个圈。

王大牛三魂不见了气魄,一点理智早就飞去了九霄云外,他胆战心惊,不住地点头,喃喃开口:“挺漂亮的,我们就选身上的花色好了。”

王大牛对张素云的疏离显而易见,张素云似乎并不在意,她把头转向王大牛,笑眼弯弯的,纯良无害的模样:“大牛,这个妹子是你的妻子吗?”

王大牛张了张口,还没讲话,春桃自然而来搭腔了:“是呀。你是……对了,你是大牛的老板娘吧?我听大牛提过的,他说你们对他非常照顾他,我也非常承你们的情。”

春桃牵住王大牛的手,又想起张素云是丧夫不久的寡妇,又想到自己的处境,颇有同命相连的感觉,说道:“事事总不能如意。您还是看开点。”

张素云颔首点头道:“我早就看开了,我能不看开吗?”

王大牛在一旁听着惶恐不安,生怕张素云把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全部吐露,让春桃起疑心。

是了,他现在发现自己非常胆小,还自私,不敢承担责任,照着镜子都是面目可憎的。

他每天面对春桃愧疚总是压得他透不过气来,春桃对他越好,他就越是觉得配不上这样的信任,他害怕他的一切会一夜之间消失。

不论是母亲,还是自己的未婚妻,都会消失,他又变回以前的那个一无所有的苦工。

好日子过长了,总是不希望过坏日子的。

还好张素云没有对春桃说别的话,拿了新做的衣服便施施然离去。临走之前,还对王大牛笑了一笑,那笑容,细细地打量,竟然是显得十分诡异莫名。

张素云不是好惹的人物,他是惹不起的,她是个美女蛇,有毒的蝎子,平日里看着无害,一旦亮出了爪牙,咬上一口便是致命的要害。

“原来那个女人是你未婚的妻子呀。”

过了几天,张素云托小翠告诉他,今晚在老地方见面,张素云对王大牛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们的会面从畏首畏尾,变得明目张胆,张素云要他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王大牛面部的肌肉抽搐,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语言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双目发直,呆呆地望着她。

张素云牵着他的手,让他躺在床上,张素云侧身坐在床边,冰凉细嫩的指尖细细描绘了王大牛刚硬的轮廓,越看越爱不释手,原本平静的目光,渐渐翻起了波涛大海。

张素云手上摸过的地方非常舒服,王大牛虽然不想承认,他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感觉,可是该有的反应一样没有少,不一会儿,他的弟弟就摇头摆尾精神昂扬,渴望女主人的疼爱。

王大牛痛苦地闭上双眼,紧紧咬着下唇,不让一丝呻吟泄出去。

王大牛听见衣服的摩挲声,那是张素云脱着两人的衣裳。

张素云温柔地亲吻王大牛厚厚的嘴唇,见王大牛一点不给他回应,不高兴了:“你就这样不乐意?”

王大牛无奈地睁开双眼:“没有。”

张素云是成熟的妇人,技巧很熟练,王大牛跟她做是前所未有的快活,从头到脚,从头顶至尾椎,通体是慵懒的,舒泰的。

他的灵魂剖为两半,一半在天堂,一半在地狱。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慢慢坠入了深渊,没有人能够拯救他。

事成之后,张素云躺在他的身边,懒洋洋地笑:“我不会告诉你的妻子,你就放心好了。”

王大牛张大了嘴巴,发出了一声叹息。

“以后你可以不用来了。”张素云毫无由头冒出了这么一句。

“啊?”王大牛惊愕地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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