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个哲学控。按理说,喜欢哲学的人应该了悟人生,大智大慧,然而,在下却哲来哲去,却一直都是个天真到非常非常单纯人。
最近,过完90岁生日没几个月的老父亲走了。虽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为了尽孝,确确实实牵扯了我的大部分精力。然而,老爷子这突然一走,环顾四周,这才发现,空荡荡的房间里,现在只剩下孤孤单单的我一个人时,就感觉我的精神世界也随之突然陷落了——再苦再累,时间久了,这种苦和累就像嵌在了大脑中,变成了一种寄托;当这个寄托突然失去了,整个精神世界也就坍塌了——在这个繁华喧闹的世界里,现在的我,就是一叶任凭风吹雨打也无人怜的浮萍。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阴雨,逆流偏逢顶风船”,此话不虚。自从老爷子走后,一连串的糟心事烦心事,那是接踵而至,应接不暇,乌云压城,飘摇的雷雨交加中,在下不得不挺着腰杆,顶峰冒雨地努力前行——虽然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但是只要生命的永动机不停,无论前途多么艰难困苦,每个人都得硬着头皮向前走。
人生真的就像一个迷魂阵,有的人含着金汤勺出生,有的人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但在这个迷魂阵里兜兜转转百八十年,一些貌似春风得意的人,不幸撞了南墙,或栽下了悬崖;一些意志薄弱、体质稍差些的人,半途就到下了;即便是体质素质上乘,那又如何呢?无非是走得比别人远些,能走到命运的出口——得道成仙或性灵涅槃者,在物欲横流的现实世界中,真的是越来越少了——也许他们中大部分选择在这个世界中做一名真正的隐者,我们不得而知而已。
在这个迷魂阵里,其实所有的人都是在兜兜转转,无所谓前进还是后退,要紧的是正在走的路,是正道还是邪道。因为迷魂阵里的命运都是跌跌撞撞的,把持得住正知正念,即便在貌似走投无路时,哪怕头破血流,也尚可于正道中艰难前行;虽无甚丰功伟绩,倒也光明磊落。就像是王维在《鹿柴》中描述的那样: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而把持不住正知正念,在四处碰壁之后,就会像《聊斋》或“三言两拍”中讲述的一些鬼怪故事中主人公那样,在种种诱惑之下,不自觉地跨入魔道,看似风风火火,荣华富贵,实则是在暗流涌动的凶险中,或在悬崖峭壁上上走钢丝,随时都有可能万劫不复。
老子李耳在《道德经·二章》中说:……是以圣人居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而弗始也,为而弗志也,成功而弗居也。夫唯弗居,是以弗去。(意译:……因此圣人用无为的观点对待世事,用不言的方式施行教化:听任万物自然兴起而不为其创始,有所施为,但不加自己的倾向,功成业就而不自居。正由于不居功,就无所谓失去。[摘自网络])现在有些人认为我们中国人不信神,没有信仰。
其实,我们中国人尊崇“天道”,讲“天人合一”,这是人世间最高的信仰。因为“天道”其实是要高于“神道”的,因为“神道”存在于“天道”之中,离开了“天”这个自然宇宙的物质基础及其法则,“神的法则”也将不复存在。
事实是“天道”也好,“神道”也好,现在是末学时代,“玄之又玄(宇宙之奥妙的奥妙)”在物欲的极强干扰下,已无几个真正的圣贤能够沉入“妙门”之内,去完全参悟到其永恒的奥义了——现在的宗教,很大一部分都是在自圆其说罢了,跟古人没法比。所以,人之所以为人,只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念天地之悠悠”,才能摆脱的动物本能思维以及物欲诱惑的束缚,从而走出人生的迷魂阵,达到涅槃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