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张小红,住在河南某职业学院的三人间宿舍里。那天深夜两点十七分,我被一股寒意刺醒,室友于静文发着抖蜷缩在床角,眼泪吧嗒吧嗒砸在被单上:"小红陪我去厕所好不好?我听见拖鞋声了。"这个从江苏来的姑娘平时能把鬼故事讲得绘声绘色,此刻却像被抽走魂魄般瑟缩着。我刚想拿开玩笑的话搪塞,她突然死死攥住我的胳膊,指甲快陷进肉里:"真的有东西!昨晚我亲眼看见......"
走廊的感应灯随着脚步声次第亮起,却在转过第四个弯道时集体熄灭。黑暗中飘来若有若无的檀香味,像是有人故意把香炉倒扣在瓷砖地上。静文的呼吸声越来越重,我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像是被无形的手按在墙上。正当我想摸出手机照明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不是轻快的哒哒声,而是像铁锤砸在铁板上那种闷响。月光从气窗斜切进来,照亮了那个悬浮在半空的身影:猩红长裙下露出一截漆黑的脚踝,可最诡异的是,她穿着与我衣柜里一模一样的红底白点拖鞋。那双鞋子静止在空中,像滴血的心脏标本般悬浮着。
"别看她的眼睛!"静文尖叫的声音几乎要刺破耳膜。我这才发现女鬼转过来的脸完全是个黑洞,没有五官却不断渗出沥青状的液体。等我们跌跌撞撞跑回宿舍时,那双红拖鞋还留在原地,鞋尖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月光下凝结成冰晶般的形状。第二天中午,我在校医院见到静文时差点打翻消毒水。这个总爱把"鬼故事大全"藏在枕头下的姑娘安静地躺在床上,左手腕以不可思议的角度耷拉着,血迹在床单上绽开成狰狞的花。辅导员递来的遗书潦草得像是被鬼魂逼迫写的,只写着"对不起"三个字,墨迹在"谢"字的最后一捺突然扭曲消失,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拽住了笔尖。
一个月后的深夜,我和刘菲菲同时从噩梦中惊醒。于静文腐烂的右手依然握着那把沾血的水果刀,断断续续重复着:"快逃"。当我们冲出宿舍时,整栋楼突然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回头望去,四楼的窗户正涌出诡异的青烟,而火舌深处,分明浮动着那双熟悉的红拖鞋。消防车的警笛声中,我忽然想起静文死亡当天,我们宿舍的空调外机莫名出现过烧焦的痕迹。或许真正的鬼魂从来不在厕所里,而是藏在人类最温暖的地方——我们朝夕相处的宿舍,正酝酿着吞噬生命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