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伴随着旧的体制被打破,新的规则没有立,古典气质未褪去,现代风情正演绎,各种势力错综林立,思想意识极为动荡,各种各样的人才不断出现,这一点,在奇女子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因为数千年被三从四德禁锢的女性,可谓是得到了彻底的解放。
因此,此阶段涌现出众多的旷世才女,绝色美女,她们有的生自盛世豪门,身价矜贵无比;有的拥有绝代风华,魅力无人能及;有的才华横溢盖世,故事曲折离奇。
今天,我们单说当年文学艺术界的四大才女之一关露,就是最典型的一位女子,她用才华和智慧书写了一生传奇,在风雨如磐的岁月里,作为女性,为着理想和信念,遭遇常人难以想象的经历,而那曲折离奇的结局,令无数人为之动容,为之嘘唏和感叹。
关露,原名胡寿楣,又名胡楣,祖籍北京延庆县,出生于山西省右玉县。幼年家贫自学完中学课程。先后在上海法学院和南京中央大学文学系(现南京大学文学院)学习 。1930年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她的故乡》,曾创办《新诗歌》月刊任编辑,诗作《太平洋上的歌声》蜚声当时上海文坛。有“女诗人关露”之称。电影《十字街头》主题曲《春天里》的作者。与潘柳黛、张爱玲、苏青并称为“民国四大才女”。
本来,颇有才气的她,可以更有一番大作为,然而,那个时期国难当头,她毅然接受进步思想,参加了上海民众抗日反帝大同盟领导下的上海妇女抗日反帝大同盟,成为中国左翼作家联盟新成员,并在党的领导下其诗歌观日渐成熟,她鲜明主张诗歌当以大众为对象,以大众生活为素材,创作任务应是“推动历史的发展和人类生活的前进”。
在民族危机的紧要关头,关露成长为具有强烈民族意识的先锋战士和爱国诗人,她冒着枪林弹雨,上街贴抗日标语,为伤兵救护募捐,还到闸北前线慰劳抗日将士。关露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始终站在艺术斗争的第一线,并发出倡议,希望“所有的文艺作者们,都应该站在救亡的统一战线上,创作挽救民族,反抗民族敌人的国防文学。所有我们的文艺作者们,也都应该使我们文艺的作品,作为反帝抗敌的武器”。
七七事变后,上海沦陷成孤岛时期,斗争形势复杂多变,因组织安排,关露成为一名隐蔽战线上的“红色间谍”,深入魔窟,与狼共舞,放下了自己的文学之梦,舍弃了个人的诗人声誉,乃至牺牲了此后的人生幸福,以难言的悲壮行动背负起民族救亡的一份责任使命。
为了服从抗战大局,关露没有丝毫犹豫,踏入76号魔窟,成为李士群的座上宾后,做了潜伏特工工作,面对不知情左联同事们的误解和冷淡,因为她已经成为别人眼中已经落水的“女汉奸”,她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后来,组织又派她打入日本情报组织主办的《女声》杂志当编辑,杂志的社长是日本著名的女作家佐藤俊子,主要面向中国女性读者,这实际上也是日本实施文化侵略的一种手段,关露“穿上敌人的外衣干革命”。
在杂志社工作她受到主编佐藤俊子的信任,派她参加在东京召开的第二届“大东亚文学者大会”,组织领导潘汉年派她以此身份前往参加,要她与日本共产党领导人建立联系,这样,关露从“隐蔽汉奸”转为“公开汉奸文人”,此风险可想而知,然而,为了党的事业,关露不再犹豫,在全国人民抗日情绪高涨之时,毅然踏上了去往东京的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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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无条件投降,抗战取得全面胜利,关露接替佐藤俊子成为《女声》主编,她感到无比兴奋,为自己的付出由衷欣慰,同时她终于不用再潜伏了!但转瞬间,在兴奋和欣慰之中,蕴含着现实性危险:国民党下达“肃奸令”,作为“汉奸文人”的关露也在抓捕名单之中,一旦抓捕,就很可能要上断头台。
后来,在组织的帮助下,关露转移至江北解放区,关露也就此结束了深入敌营的潜伏生涯,虽然她投入了解放区的怀抱,但“汉奸文人”却已臭名远扬,并就此影响了此后人生。建国后,又受到误解和潘汉年案的牵连,关露两度入狱、坐牢十年,后来被释放但对其审查结论依然没有完全清楚,她的政治问题还有待彻底解决。后来,组织对关露作出公正的平反决定,推倒之前对关露的诬蔑不实之词,后来,组织又给潘汉年平反昭雪、恢复名誉。关露最后的牵挂已然了却,终于洗刷了43年的汉奸骂名,此时的她却支走身边保姆,服用了过量安眠药后,与世长辞。
她去世之后,组织作出了《关于关露同志问题的复查结论》:“关露同志在抗战期间,在潘汉年等同志的领导下做情报工作,是有成绩的。……原怀疑关露同志有反革命问题,是没有根据的,应予否定。1955年6月后,关露同志受到了错误的逮捕审查,应予平反,恢复名誉,消除影响。”
关露去世后,文化部为她举行了隆重的葬礼,死后极尽哀荣喧哗的人群与生前孤寂的她形成鲜明的对比,骨灰安放仪式在八宝山革命公墓。